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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月兒在線閱讀 -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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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夜里,院里布谷鳥鳴。

    拔步床上窸窣的蠕動(dòng),渠錦堂盯著身邊,朦朧里紫灰的一彎起伏,伸出兩根指頭,不敢放開膽子碰,沾上肩膀就立刻規(guī)矩地停下:“月兒……”

    常樂背著身,沒動(dòng),也沒搭理,也許是話都說開了,最近夜里渠錦堂總這樣,一次兩次還能裝睡,多幾晚就熬不住了,他顛了下肩膀,拘謹(jǐn)?shù)氖种笍募珉紊匣氯ァ?/br>
    指尖隔著衣服觸碰到身體,渠錦堂愣了會(huì)兒,一顆心忽的被只大手攥住,好久才能喘氣。

    “月兒……”呼哧呼哧的熱氣兒,汩汩地往敞開的衣服領(lǐng)子里涌,噴在鎖骨上,眼皮突突跳,常樂揪緊了衣服,往外縮腿。

    渠錦堂鍥而不舍地貼過來,還是同一對(duì)手指,有了心跳怦怦掩飾,壯著膽,繞過常樂聳著的肩,兜住他埋在被子里的臉,捧什么精貴的寶貝似的,輕輕往自己這邊兒撥,鬢角才露出個(gè)邊兒,就叫人用嘴吮住。

    頭皮上一陣瘋長的麻,常樂眨著眼,兩手攥了拳,怎么也推不開他。

    “月兒……月兒……”渠錦堂弓著背,兩片背脊聳著拱著,嘴巴在常樂的臉頰、鬢邊、耳垂到脖頸露出來的皮膚上沒命地嘬,眼瞅著就要啃到他嘴上。

    啪一聲,渠錦堂扭過頭,常樂眼睛里冒火,甩手給了他一巴掌。

    渠錦堂摸著下巴頦,沒覺得多痛,只是火辣辣,眼角洇開一片水光,沒隔多久,又厚著臉皮來扒他的手臂,沒羞沒臊地往他身上纏。

    常樂當(dāng)然不依,兩只手拍著搡著,脖子一扭,guntang的腦門貼著頸窩,揩下濕乎乎的痕跡。

    沒有一點(diǎn)聲音,常樂的腦子不會(huì)轉(zhuǎn)了,手腳沒了勁兒,瞪著眼叫渠錦堂抱住。

    耳邊,很輕,很微弱的抽噎,兩條鎖著自己的手臂,要鎮(zhèn)住什么似的繃緊,渠錦堂抵著常樂的肩抖了好一陣,終于開始挪動(dòng)。

    那道水痕先是蹭濕了衣領(lǐng),在鎖骨上停了停,而后不依不饒的往上,黏糊糊地吸住常樂的唇。

    再往后的事兒就不說了,常樂覺得自己快被渠錦堂的雙手掰碎了,揉散了,張嘴只有出的氣兒,沒喘夠兩下,又被渠錦堂追上來,抱住了腦袋,濕漉漉吸他的嘴,往他的嘴里伸舌頭。

    常樂被他吻得五迷三道,突然拔了魂的哼哼,驚著似的一瞪眼,搡他越扭越動(dòng)情的肩,從鼻子底下發(fā)出聲:“別……”

    渠錦堂自己也喘岔氣了,腦袋里嗡嗡響,渾身的舒坦勁兒,吸著吮著,纏綿地跟他分開,分開了,又一秒鐘都等不及,捧起他的下頜,輕輕啄他的下巴頦:“別怕……”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他也知道這話太傻氣,沒說完先紅了臉,“過去我老恨我的病,為什么別人都好好的,只有我……現(xiàn)在我明白了……”

    這刻,渠錦堂的眼里忽的亮起把光,是那種剔透的,一眼便能把肚腸藏的拐拐彎彎都看透的明亮,從未說過的情話,因?yàn)闆]說過,所以說出來,特別真。

    “那是老天爺要我遇上你,把你送到我身邊,哪怕這么和你摟著一輩子……我也知足了……”

    就是這么笨拙的一番話,常樂聽信了,于是當(dāng)渠錦堂再纏著親上來,他一點(diǎn)沒躲避,很輕易的叫他吻住。

    他們借拔步床落下的幔子吻得昏天黑地的時(shí)候,另一邊二房的西屋里,母子倆就著燈說話。

    渠慶堂心里一直有個(gè)疑慮:“大哥那病……會(huì)不會(huì)是裝的?”

    渠慶堂的娘今年剛?cè)?,一雙鳳眼沒施妝,眼尾高高往鬢上飛上去,依稀還殘留舊日里暗嬌妝靨笑的冶艷。

    “不是裝的。”她手里一串菩提子的佛珠,入府那年為討好老夫人,如今倒成了自己的習(xí)慣,當(dāng)時(shí),渠錦堂還是個(gè)牙沒長齊的娃娃,“大房那病,是她從娘家?guī)淼??!?/br>
    渠慶堂驚訝地望著他娘:“是……大娘?”

    珠子在二房的手上捻動(dòng):“那時(shí)候你還小,有回夜里吵鬧……”她出門找乳娘,經(jīng)過小院,聽見景山后斷斷續(xù)續(xù)的抽泣,好像是大房,家里的長兄犯了癔癥,投河淹死了,“她們家,一直有那種病……”

    渠慶堂張嘴,想講什么,又遲遲說不出一個(gè)字。

    “一輩一個(gè)?!倍亢髞碚乙郧暗慕忝猛腥舜蚵犨^,得了這種病,有上吊的,有燒了房子的,最嚇人的一個(gè)把自己新婚的妻子都絞死,像個(gè)下了咒的劫術(shù),他娘說,“到了這輩,就是老大。”

    渠慶堂斂眉,眉心深深的懸針紋:“爹知道嗎?”

    他娘的目光從珠子上,挪到他臉上:“慶兒……”

    她極少那么叫自己的兒子,怕太過親密,磋磨了男兒的心性,又怕暴露了寵愛,招來別人留心??涩F(xiàn)在不同了,老三穆堂還小,老大又患了那種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釀成災(zāi)禍的病,只有自己的兒子,越來越像個(gè)爺們的樣子。

    “擔(dān)心你爹,就替他多分著點(diǎn)心,渠家呀……”她終于敢說,“往后可靠你了?!?/br>
    渠慶堂心里裝著事兒,沒把他娘的話聽真切,他的思緒飄出屋,惶惶落向東廂,他想啊,常樂知不知道渠錦堂這個(gè)???知不知道自己守著的,是只會(huì)傷人的老虎?

    不行!他得找個(gè)時(shí)間,把這事兒告訴常樂!

    西北風(fēng)呼呼,也沒把渠慶堂一壺水開的腦袋吹得靜下來,等他回神,人已經(jīng)站在東廂院里,頭頂一盞昏暗搖曳的燈籠,隔著窗,聽見屋里一只腳凳被踹翻。

    門沒關(guān)嚴(yán)實(shí),押了條很小的空隙,屋里的熱氣躥出縫兒,有股暖炭和人身上說不清的氣味,渠慶堂縮著膀子抖了抖,很尖的一聲,繡面上繃緊的飛針,刺穿花蕊,噔一下扯斷線,陡然墜下去……

    他一定是瘋了心,向哪里借來膽子,抬腕一推門,床上的人正忙得熱火朝天,一點(diǎn)沒留神有人進(jìn)來。

    渠錦堂也是頭一次做這種事,脫了上衣,跪在床的地坪上,兩只手,一手一邊掰開常樂的膝蓋,托起一只腳,高高架到自己半跪的腿上:“你踩著我,躺好……”

    常樂的聲音很輕,像在受苦,又像哀求,顛顛倒倒說了好多求饒的話,不要……渠慶堂沒聽過那種聲音,像春夜的風(fēng)勾住葉稍上的一滴露珠,蜻蜓點(diǎn)過水面,留下一池不安寧靜的漣漪。

    屋里,粗喘和呻吟越來越重,大得人面紅耳赤,渠慶堂從未想到他大哥,橫眉豎眼的大哥,渠家高高在上,輕易不對(duì)人露好臉子的大少爺,會(huì)有這么一天,不堪地跪在一個(gè)男人的腳邊,比伺候人的妓子更不要臉地飛快抖動(dòng)兩只手,伺候人舒服。

    常樂的腳踩著渠錦堂的大腿,五個(gè)趾頭難受地蜷成一團(tuán),他快受不住了,扭著屁股,伸手去推他:“你……你放開……”

    渠錦堂哪兒聽他的,低頭,張嘴含住那地方。

    “啊啊……嗯……”

    變了調(diào)的黏稠叫聲,縈回在床幔下,逐漸地小去。

    渠錦堂抬頭拭了下嘴角,喉結(jié)上下滾了滾,好像吞了口東西。

    渠慶堂的身體猛地一擺,有了想尿尿的沖動(dòng),他該逃出去,可他的腳卻僵硬,被鐵釘一錘子釘在地上,兩眼,直勾勾盯著床幔后聳動(dòng)的人影。

    渠錦堂扒了褲子,撅著半拉光溜溜的屁股拱上床,擠到常樂身上,特放縱,也特不要臉地逮他的嘴親,邊咂邊哄人:“我不進(jìn)去,不進(jìn)去……”

    渠慶堂忽的意識(shí)到他來晚了,他的大哥和常樂……他們倆……早在他不知道的某刻就好上了,又心酸地想,沒準(zhǔn)這些天,他們倆關(guān)起房門倒到床上,都是這樣過來的。

    那些旁人無緣見到的放浪,擁抱,交合。

    他倆已經(jīng)暗中無比熟稔的干過無數(shù)次了。

    常樂的腳滑下床,被撈著重新兜上來,渠錦堂伸手進(jìn)褲襠掏出根模樣駭人的大家伙,和常樂耷拉下的東西握到一塊兒:“弄出來一次,我們就睡覺?!?/br>
    那么沉的拔步床,被他們晃得要塌。

    渠慶堂滿耳朵都是常樂夾雜啜泣的呻吟,像一只有形無實(shí)的手,撥開床幔來到他身邊,倩俏,又下流的一把攥住他丑陋猙獰的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