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下一步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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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一年兩人心中總惦記著對方,一個想著要去上層,一個念著要下來,雖然每日事務(wù)算不得繁忙,但卻無法徹底放松。這下重逢之后,聶世云和翟白容雙雙放了心,肩上的擔(dān)子都卸掉了。 不知道折騰了多久后,時隔已久,二人在空間中熟悉的床上安逸地好好睡了一覺。 “好久沒有這種醒過來后不知道過了幾天的情況了……”聶世云揉著眼睛感嘆道。 翟白容難得略顯疲倦,沒有著急起身,就這樣側(cè)躺在聶世云身旁看著他。 之前聶世云大概解釋了飛升通道的事,但這一年間的點點滴滴可沒辦法幾句話概括出來,于是兩人想到哪兒說到哪兒,慢悠悠地交流著一年彼此缺席的空白。 相比離開了鳳凰一族后就一直在丹藥鋪做工的翟白容,聶世云這一路可以說的事就多了。從飛升前和云清閣的眾人說的話,到下層和虎族相識,再到來了中層后考核,還有遇到了仙衣主人的生母商夫人等等事情,聶世云都一一闡述給對方聽。 “其實也沒什么意思,就是一路打工罷了。沒想到悠閑了這么多年,我竟然還有朝一日能如此勤勞?!甭櫴涝乒首骺鋸埖貒@了口氣。 翟白容笑道:“我瞧你挺樂在其中的。” “是嗎?”聶世云想了想道,“也許是閑久了吧。但忙碌了一整年,我已經(jīng)夠了。開張一年,休息百年?!?/br> 高強度的工作偶爾為之還可以,年復(fù)一年下去聶世云可不樂意。況且他每天除了修煉就是煉器賺錢,無外乎是著急趕路找人,現(xiàn)在道侶也找著了,他頓時沒了努力工作的斗志。 “你歇一歇也好。我也可以賺仙晶的?!钡园兹萦幸幌聸]一下地,輕撫著聶世云的發(fā)絲。 “我知道的。”聶世云意有所指地笑道。 翟白容早些時候說了他是如何被丹藥鋪的老板看重的,雖然只是含糊地一筆帶過,但立刻就被聶世云抓到了重點,追著他詢問了許久。 “你又知道什么了……”翟白容眼神漂移開來。 “很正常啊。我要是小姑娘,我也天天去看你,”聶世云頗為可惜道,“可惜當(dāng)時我不在。我還想親眼瞧瞧那光景呢?!?/br> 翟白容在修真界人盡皆知,又身居高位,就算有女修想看,通常也沒那個膽子一直盯著瞧,更別提一哄而上圍著他拉家常了。 翟白容回想起來那場景便覺得為難,無奈地讓聶世云別起哄了。 “好好好,我不提就是了。”聶世云見好就收,不再鬧他。 說完了之前的事,兩人聊著聊著,說到了下一步該怎么辦。 聶世云此時已經(jīng)一身輕松了,提議道:“中層這么混亂,照你說的上層又不好混,不如我們回下層找個偏僻城鎮(zhèn)放個假如何?等風(fēng)頭過去了再回來。” 翟白容提醒他:“你是不是完全把玄陽那邊給忘了?” “哪兒能啊。但是照你說的,他小子不是活得好好的嗎?他老子又看不上人類,我這個契約者跑過去,說不定還會被處理掉。我們還是先修煉一番,才有底氣去和鳳族會面。”在這一點上,聶世云倒是看得開,不似翟白容那般cao心玄陽的事。 翟白容思索了一會兒。他雖然依舊擔(dān)憂留在了上層的沈延,還有不知是否依舊在閉關(guān)的玄陽,但聽聶世云這樣建議,很快他心里的天平就毫無阻礙地往道侶的方向倒過去了。 “好吧。我出發(fā)前給沈延留了一塊通訊石,待我和他說一聲已經(jīng)與你匯合一事,若他暫時沒有難處,我們就先不去上層了?!?/br> 成功說服了翟白容的聶世云這會兒已經(jīng)掏出自己之前做的筆記,開始琢磨回到下層去后要找哪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暫住。 正好借著翟白容去聯(lián)絡(luò)沈延的機會,聶世云也去聯(lián)系了商夫人。得知聶世云平安無事,而且還得以和道侶順利匯合,商夫人深感欣慰。雖然還是想以長輩的身份訓(xùn)斥他幾句,但想到事情做都做了,商夫人還是把責(zé)怪的話吞了回去。 她聽說聶世云想要回下層避風(fēng)頭,隨即她表示藍家這次聯(lián)合其他家族,嚴(yán)加排查碼頭來往的人員,數(shù)位合體期修士可以輕易辨識出服用了易容丹的聶世云,還是先不要輕舉妄動為好。 聶世云聽得出商夫人很為難。他明白商夫人肯定是想要幫自己找一個臨時的居所,但又擔(dān)心暴露后商家被牽連其中,左右為難。 若是由翟白容帶著玉佩空間帶他離開,那自然不用擔(dān)心易容的問題。但這個絕不能說,于是他只好表面自己的道侶有安全的去處,讓商夫人不必?fù)?dān)憂。 聽他這么說,商夫人也不知道聶世云是安慰自己,還是真的有去處,但起碼心理上安心了一些。 “真是個好心人。待事態(tài)平息后,定要登門拜訪感謝她?!钡园兹菀呀?jīng)聽聶世云講過這位前輩的事了。時隔百余年之后了解到當(dāng)初秘境中的仙衣背后的故事,他也頗為唏噓。 聶世云沉默不語。 “怎么了?”翟白容見他突然不說話了,疑惑道。 “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聶世云抬頭看著翟白容問道,“本來我要去上層,是商夫人直接通過關(guān)系給了我船票信物的,不是仙晶?!?/br> 翟白容也意識到了什么,主動查看了一下儲物空間:“我已經(jīng)把之前的儲蓄全花在路費和通訊石上了。” 聶世云“啊”了一聲,數(shù)了數(shù)之前比賽中她一路贏下來的仙晶獎勵,加起來不過一萬多。 “……” 這下想去下層也去不成了。 “算了,橋到船頭自然直!頂多就是我不能出去了,但有你帶著我到處跑,問題也不大?!?/br> 看了一眼主動開口表達了樂觀之情的聶世云,翟白容反倒替他憂心:“上天界的人壽命比起修真界來得更長,我瞧那個敖樊對抓你一事也勢在必得的模樣,輕易不會罷休。你一直待在空間里,也太苦悶了?!?/br> “沒辦法。但我在下手前就已經(jīng)考慮過后果了?!?/br> 聶世云拿出那片閃閃發(fā)光的龍鱗,翟白容這還是第一次親眼瞧見。即便在上層,龍族也鮮少跑到人族的城鎮(zhèn)里溜達,更別提現(xiàn)出原身了。感受到小小的一枚鱗片中蘊含的巨大靈氣,翟白容接過來后難得滿臉新奇地端詳了許久。 “雖然修復(fù)通道一事花上幾百年實屬正常。但畢竟……修真界的修士,壽命最多也就千余歲?!甭櫴涝频卣f道。元嬰修士最多可活一千年,他的父親聶黎沒有那么多個“幾百年”可以等待了。 翟白容點點頭:“這事急不來。別擔(dān)心,我也會一起想辦法的?!?/br> 雖然兩人只要有對方在身旁就十分滿足,但講到修真界的親朋好友們,思及云清閣中平淡的日子,他們還是難得有些懷念傷感。 兩人合計了半天,最后還是決定走一步算一步。 意識到被狼被追殺的根本原因還是因為修為不夠看,聶世云攜翟白容又住進了空間里,開始沒日沒夜地修煉。 見面時,聶世云已經(jīng)是煉虛大圓滿。翟白容則是在離開上層前,借助丹藥鋪里認(rèn)識的人,還有深延的幫助剛剛進階了煉虛,兩人之間幾乎差出了一整個修為階級。 有了空間的幫助,翟白容這下有了充足的時間修煉。每天煉丹,在丹藥鋪做工,晚上抽空修煉,不到一年時間就能成功進階已經(jīng)實屬不易?,F(xiàn)在能夠?qū)P拈]關(guān),翟白容的修為更是厚積薄發(fā),以飛速增長起來,很快就連跳兩個小境界,直奔煉虛后期。 難得修為短暫領(lǐng)先了一截的聶世云忍不住打趣道:“都快忘了,我家道侶從臉到修煉效率都是天才級別的?!?/br> “你太夸張了?!钡园兹菹乱庾R否定道。 “天才自己都是沒有意識的?!甭櫴涝埔姷园兹葸€想說什么,讓他趕緊打住,半開玩笑地說他若是再否定下去,自己就要嫉妒他的天資了。 翟白容瞥了他一眼,只道:“不和你爭這個?!背蹲炱ぷ铀緵]有贏過,所以他頗有自知之明地不準(zhǔn)備就這個話題繼續(xù)討論下去。 至于聶世云開玩笑說會嫉妒他的天賦,這種事翟白容卻一次也沒有擔(dān)憂過。 畢竟曾經(jīng)就是這個人將他從低谷中拉了出來,真心地為自己能夠重新振作而感到喜悅。 即便面對高于自己的天賦,聶世云也只會大方地說著“真羨慕啊”,然后憑借自身的努力追趕上來。 “本來就是事實……唔?!?/br> 聶世云話說到一半,突然被翟白容湊過來在唇上吻了一口,讓他把后半句話都給忘了。平時若不是氣氛正好,翟白容還是很少會這樣突如其來地襲擊一下的。 他愣了一下,笑著問道:“哦,怎么了?突然笑得這么溫柔來親我……是對我的夸人水準(zhǔn)很滿意的意思?” “是讓你少說兩句的意思?!钡园兹菝蛄嗣虼?,笑意卻不經(jīng)意間從嘴角流露出來。 與此同時,平靜的空間之外,各個城鎮(zhèn)又因為剛剛收到的消息炸開了鍋。 “你聽說了嗎,五十萬,那可是五十萬仙晶!” “之前不是還說二十萬的嗎?怎么就翻了一倍多?” 當(dāng)今能讓修士們議論紛紛的,自然就是最近剛發(fā)生的平河城煉器賽事件。事發(fā)后藍家迅速下達了捉捕聶世云的消息,當(dāng)時就有不少修士趕去平河城附近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撈到一筆。多日沒有一點消息,眾人紛紛猜測聶世云已經(jīng)離開了平河城,于是又散去不少。 結(jié)果就在這時候,聶世云突然在平河城再度現(xiàn)身,但他并沒有以自己的臉示人,非要說的話也只能斷定是一名可疑人士。而且被發(fā)現(xiàn)后沒多久就立刻又消失無蹤,目擊到的修士只有寥寥幾名。消息傳出去后,一時間眾說紛紜。有人重新回到平河城搜索,也有人斷定這是他的同伴故意引人耳目,其實聶世云早就逃出去了。 “藍家可真有錢,為了這么點破事如此破費。不就是讓他贏了一次嗎?至于嗎?”一名修士無奈道。他之前也跟風(fēng)去找人了,但疑神疑鬼了數(shù)日顆粒無收,還要承擔(dān)來平河城的路費和住宿開銷,反而是入不敷出,他很快就放棄了。 旁邊的人也是差不多的狀況,但是前兩天剛從平河城離開的,知道的多些:“這多出來的仙晶是敖樊自己加的碼!這么些日子過去了,藍家連一個煉虛散修都抓不到,我聽聞敖樊大罵藍家廢物,獨自跑出城去別的城鎮(zhèn)搜尋了?!?/br> “要我說啊,藍家對聶世云這般步步緊逼,本來也就都是敖樊的意思罷了。因為自己家族舉辦的比賽被散修贏下就翻臉不認(rèn)賬,這名聲傳出去也太難聽……” 聽說敖樊大手一揮自掏腰包加碼,這群修士都目瞪口呆:“敖樊自己加的?他可真富,就是心眼兒小了點?!?/br> “我聽說龍族都從小就喜歡收集金銀寶石,天地靈寶,也不用,就堆在洞府里放著?!?/br> 眾修士的話題越來越跑題,逐漸變成了討論龍族到底為什么喜歡搜刮財寶,洞府里到底是個什么光景。 多虧了此處離平河城比較遠,不用擔(dān)心被敖樊得知記恨上,茶館中湊在一起閑聊的修士們說話都不藏著掖著了,熱鬧極了。 他們背后一直安靜地獨自坐著的修士此時輕抿了一口茶,從神態(tài)上完全看不出在想什么。 跑堂的遠遠瞧著,估摸著那位客人茶壺快空了,立刻過去想要續(xù)上。他平時和來來往往的修士們交流得多了,就算是前輩也敢套近乎地搭上幾句話,但面對這位客人卻有些不知該說什么是好。 只是來茶館打聽打聽近日來的情況,翟白容覺得今天差不多也聽夠了,便抬手輕輕搖了搖頭,無言地示意自己不需要添茶了。 翟白容站起身來,他面前的事物,空間中的聶世云也一樣看得到聽得到。但兩人是沒法交流的,要回到客棧去才好說話。 “那個敖樊又加了仙晶,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這下你的處境更麻煩了?!?/br> 一進到玉佩中,翟白容就對聶世云說道。他見聶世云沉默地思考著什么,只當(dāng)他也開始覺得心焦,反思了一番自己是否不該這樣說,又改口道:“不過你也聽到了,許多修士已經(jīng)放棄了。想必……” “白容,你聽我說。我想到一件事,不過還需要調(diào)查一番……而且必須要你幫忙才行?!甭櫴涝仆蝗坏?。 “怎么?” 翟白容好久沒見聶世云這樣嚴(yán)肅了,愣了一瞬,很快便走到他身旁坐下,示意他說下去。 聶世云一開口就語出驚人:“不如這五十萬仙晶,我們給他賺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