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傷的金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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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莎瓦娜能言善辯的潑辣性格不同,金刀從小就很木訥,說話也很慢,他的遲緩并不是笨,而是因為充滿敵意的生存環(huán)境讓他下意識地把自己封閉起來。 舊傷未愈,又添新傷,這對幼年的金刀來說已經(jīng)是件司空見慣的事,絕大多數(shù)情況都是被同齡人用小石頭砸的。很多時候,金鋮就插著兜在一邊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他不參與,但也從不制止。小小的金刀看著居高臨下的冷漠哥哥,金色的眸光里閃爍的復(fù)雜情緒是他所理解不了的。 不過小豹子從不怪責(zé)哥哥,他對當(dāng)年的事也略有耳聞,雖然他的母親并沒有從中作梗破壞別人的婚姻,但父親身邊那個位置到底也換人了。這種恨屋及烏的心情,他也能理解。 強(qiáng)勢的母親看見他的傷會質(zhì)問為什么不反擊,金刀不愿多做解釋,漸漸他習(xí)慣一個人去河邊,舔舐完自己的傷口后再回家。 直到有一次,他被重重打傷。 事情發(fā)生的那天是金鋮母親的忌日。 孩童時期的“惡”,有可能是最純粹的“惡”。那群人以“大義”之名,比誰更勇敢,而他們實驗的對象,就是剛剛會幻化人形的金刀。 和往常一樣,那天金刀獨自在河邊坐著,啃著他的午餐——一條新鮮的鹿腿。他的心情是不錯的,看著自己幻化出來白皙纖細(xì)的手指,上面沾了鹿血,更顯得膚若凝脂。金刀舔去指縫間流淌的血水,迫不及待地對著河水照鏡子——一張清麗的人類少年的臉龐在河水微微的流動下浮現(xiàn)出來,他新奇地?fù)崦约盒律钠つw和骨骼。金刀對人類的容貌并不敏感,但這是令他的美人mama都頗為滿意的皮囊,應(yīng)該還不錯吧? 金刀舒了口氣,還好,只要有哥哥十分之一的好看他就滿足了。 新生的雙腿還沒有力氣,有可能是因為他還沒習(xí)慣直立行走,金刀踉踉蹌蹌地走了幾步,又歡快地在草地上打了個滾,準(zhǔn)備回去再練習(xí)一下。 “喂!小傻子!” 金刀僵了一下,難得的清凈被不速之客打擾了,他心里默默嘆了口氣,只希望這次的折磨能快點結(jié)束。 “哼!你竟然還有心情在這里獨自吃午餐!”三只經(jīng)常欺負(fù)他的豹子圍了上來,“這鹿腿看上去非常不錯!是你那不要臉的媽陪睡才要來的嗎?” 金刀低下頭,默不作聲。對方看到他這副軟柿子的樣子更加來勁了: “憑什么你能在這里優(yōu)哉游哉地活著,你知不知道這是什么日子?金鋮大哥的母親在多少年前的今天就是被你們邪惡部落的首領(lǐng)咬死的!沒錯,就是你母親的那個族營!” 想起之前偷偷跟蹤哥哥,最后看見他在母親墳前跪著的樣子,金刀的面容露出痛苦之色。 “你那個母親就是個災(zāi)星!叛徒!”他輕蔑地對著金刀上下打量:“而你嘛,說不定也不是埃爾文的種。誰知道她剛來的時候是不是就已經(jīng)懷上了余孽?在這個特殊的日子里,我們要為埃爾文部落除害!阿薩,布蘭,我們開始吧!” 三只豹子面露兇光,他們黃色的眼睛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當(dāng)舉著“正義”的大旗時,不管做再怎么兇殘的事似乎都是符合大義的。 金刀怔住了,等他想變成豹子的時候已經(jīng)被三方圍攻了。他暗罵句該死,其實若是獸態(tài)情況下他們根本跑不過金刀。 但以這副赤子般的血rou之軀,他毫無勝算。 當(dāng)尖利的牙齒刺進(jìn)皮膚里的時候,金刀忍不住哀嚎起來,四下偏僻,又沒有大人——他們大多去參加祭典了。 那是金刀人生中最絕望的十幾分鐘。 血腥味彌漫,撕裂的痛苦從各個部位傳來,他看見自己的血——深紅色液體噴濺在睫毛上,他的一只眼眸里便只剩下無盡的紅。不知道是不是咬斷了神經(jīng),他漸漸感覺不到疼痛了。意識和瞳孔都開始渙散,金刀聽見他們驚慌的聲音,忽遠(yuǎn)忽近:“喂布蘭…要不還是停手吧,我看他好像不行了…” “你這懦夫!難道現(xiàn)在開始怕了嗎!” “可是…萬一被族長大人怪罪怎么辦…殘殺同族是要受到刑罰的….” “他可不一定是我們的同族!” “但我們還沒有證據(jù)不是嗎……” 另一個一直沒說話的也附和道:“還有他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媽,要是發(fā)現(xiàn)是我們幾個干的……” 三個年輕人這時才考慮到“殺人”的代價。 “算了…還是趕緊撤吧!” 在溜之大吉之前,布蘭踢了他的腦袋一腳:“不許告狀!聽到?jīng)]有!” 金刀的眼皮開始變得鈍重,也許是因為失血過多的緣故,他感覺熱量在流失,冷意從心臟開始向四肢蔓延。 我是不是快死了……金刀無力地想,這一生過得未免也太諷刺。 畢竟他還從未體驗過人世間所謂的“美好”。 腦海里浮現(xiàn)了出那張英俊到有些凌厲的臉,他有著烏墨般柔順的頭發(fā)和永遠(yuǎn)不屑一顧的神情。金刀微微一哂,遺憾或許也是有的吧。即便是現(xiàn)在想起那個人,也還是遠(yuǎn)遠(yuǎn)觀望的視角。 當(dāng)少年被焦急的聲音叫醒時,他對上了那對精純的淡金色的眼眸。 “快醒醒,金刀。” 那是哥哥第一次叫他的名字,金刀怔了一下,金鋮那頭臆想中的墨色頭發(fā)拂過他的臉頰。金刀疲憊地?fù)u了搖頭,纖白的手指顫顫巍巍地摸上了他俊美的臉。 “哥哥?!?/br> “你終于肯跟我說話了?!?/br> 金刀咧嘴一笑,他神智混沌,已經(jīng)分不清現(xiàn)實和幻覺。但如果真是要死了,那這是老天給他最美好的臆想。 金鋮的聲音凜冽:“是誰把你弄成這副樣子的?” “不重要了……” 可以抱抱我嗎?他想說這句話,但到底還是止住了。就這樣,便已經(jīng)很好。金刀的手指悄悄地攥住他的袖口。 “你是不是傻,打不過不會逃走嗎?!苯痄吇艁y道,但他知道在那種情況下是不可行的。也許,他只是想給自己找個卑劣的借口。 因為那些人都是在他的默許下才發(fā)酵地越來越大啊。金鋮緊緊咬住牙,把臉埋在金刀充滿血腥氣的胸口。 眼前的少年嘴唇白到幾乎透明,呼吸微弱到幾不可聞。 “哥哥…對不起…”金刀艱難地?fù)嵘纤哪X袋,似乎是想安慰他,”我也不想這樣…我替我母親道歉…” “哥哥你是在哭嗎?” “別說了?!?/br> 骨片串起的風(fēng)鈴沙沙作響,生命的流逝在此刻若有質(zhì)感,依偎在一起的兩個少年被風(fēng)吹得更加單薄。生命的厚度在貧瘠荒涼的土地上陡然莊嚴(yán)起來,遠(yuǎn)處傳來野獸的哀鳴。 他曾經(jīng)擰巴的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像個玩笑一般扇了自己一巴掌。 因為看到金刀這副樣子,他并不覺得舒心。 “你沒錯,錯的是我?!?/br> “金刀,撐住?!苯痄叧谅暤馈?/br> 金鋮抱起他,弟弟的血水洇紅了他的前襟。金刀如愿以償?shù)靥稍谒麥嘏谋郯蚶?,安心的同時也困惑著……. “為什么……” “我不想再這樣了….不想再失去親人了…”金鋮喃喃道,他的額頭上還戴著祭典用的繁復(fù)頭飾,隨著他快速的奔跑琳瑯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