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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拒了戚遙表姐的好意,我獨自一人回到了多年未歸的戚家主宅。 戚家主宅坐落B市郊區(qū)更加偏僻的位置,自然是依山傍水風景秀麗,據說往前大概還能推出戚家兩三百年的歷史,且戚氏家族在B市的地位及勢力毋庸置疑。 我對主宅的印象并沒有多深,主要是因為來的次數不多的緣故,父親似乎并不喜歡帶我來這里,只有逢年過節(jié)或是家里有重大事件的時候,父親才會允許我過來,自從母親故去后,直到我被送出國前,更是未踏進主宅半步。但是進門以后覺得時光似乎在這里停滯,無論外面發(fā)展的有多快,這兒與記憶里僅存的一些印象好像并沒有多大的出入。 原本以為父親會在書房或是客廳見我,卻沒想到,跟著帶路的七拐八拐繞到了一處略小的庭院,院中一顆石榴樹看著眼熟,不多時便想起這是我小時候住過的地方。 “父親?!钡鹊綆返陌察o退下,我走進院子,對著此時此地院中唯二的另一個人恭敬地說道。 站在石榴樹下的人影轉過身,正是時隔幾年未見的父親。五十來歲的年紀,即便是多年未見,也依然是記憶里的模樣,他容顏變化不大,眼神銳利,不茍言笑,身材挺拔,看起來也就四十出頭的樣子,年輕時俊美,現在更是增添了成熟穩(wěn)重的魅力。我相貌隨父親,自然是生的不差。 “你回來了?!?/br> “是。” “小蕤?!备赣H叫我,自從母親因為意外離去后,他幾乎沒有這樣叫過我的名字,甚至我們之間的交流也止于類似于公事公辦的狀態(tài)。出國后,更是幾乎與父親斷了聯系。 “過來坐吧,我們好好談談,你應該有很多事想問我吧?” 我確實有很多話想說,然而,此時卻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我走過去,并沒有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只是站著,然而即便是居高臨下,氣勢上卻與父親差了十萬八千。 尋常人家的父女間相處,萬沒有這般拘謹生疏的,與其說是父女,不如說更像是上司下屬的關系。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與父親的關系并不是這樣的。那時候母親還在,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父親臉上常常帶著笑,也會將幼小的我舉高高,給我買好吃的帶我去游玩,像每一個普通而幸福的家庭一樣,有爸爸mama的陪伴,那時候的我總是無憂無慮。 直到后來,一切都變了。母親因為一場意外離開了我們,父親臉上的笑容不再,漸漸的他成了戚家的掌舵人,成了是B市雷厲風行的風云人物,而我也越發(fā)的高冷孤傲,遇到陳鐸之前,對什么事都漠不關心,被迫離開陳鐸之后,與父親的關系降到冰點。 “你是不是還在怨我,當年做事太過決絕?” 我低著頭,并未接話。心湖暗涌,并不像表面上這般平靜。 “小蕤?!备赣H嘆了口氣,威嚴的氣勢陡然一散,抬眼看了看我,接著說道, “我見過那孩子,是個很不錯的年輕人?!?/br> 聽聞此言,我心下一緊,攥緊放在身側的手,指甲摁在掌心,并沒有感覺到疼,牙齒暗咬著腮rou,壓抑住質詢的沖動,視線牢牢地盯著父親,不知道他話中有話還是單純的只是說上這么一句。我那時候身在異鄉(xiāng),多方輾轉打聽,想要知道陳鐸的消息,然而,終是徒勞,既不能回來,又無法得到想要的信息,只希望陳鐸不要受到什么傷害,每每噩夢驚醒,便會恨父親無情、恨自己無能。 “其實,我也有很多話想對你說。坐下吧!爸爸很久沒有好好的看看女兒了?!?/br> 這次我沒有拒絕,松開拳頭,在父親對面的石凳上坐下。我并非真的心冷無情之人,最近越是與陳鐸相處越是渴望感情,我聽出了父親話中的親近意味,我們是親人,而非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