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ji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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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她寫了一封信,教給她怎樣逃離、怎樣生活、怎樣等你。 其實是等不到的,你想讓她忘掉自己。 但手一握筆,心就開始酸。紙張皺巴巴,你的心也皺巴巴?;蛟S有橙汁偷偷溜進你的體內(nèi),泡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抽動著發(fā)澀。 強忍著酸澀,你開始畫色涂字。 圖與字一爬上紙面就開始扭動,活了似的。你用指甲摳了才發(fā)現(xiàn),并不是字跡扭曲如符,而是目光被水珠扭曲了。 軟弱的陽光被悲傷打落。 云聚了遮霧,霧來了掩云。 你的臉上開始下雨。 你準備了一段時間,想用細致的規(guī)劃彌補條件的不足,攢夠力氣和底氣。哪怕是蜉蝣撼樹,螳臂當車,你也要去。 但計劃出現(xiàn)了偏差,你沒有空去精進技術(shù)了。你苦等機會,她卻遲遲不走。因為不知怎么的,她突然不忙了,還粘你粘得緊。 好像窮極了的人撿到了一塊金子,狂喜到不自信,所以用牙齒緩慢地往里面磨,想要試探足金的軟與腥。 你不知道怎么拒絕,或者你也不想拒絕。你總是縱容她、原諒她、愛著她,供奉自己填滿她。 何況是這樣小小的依賴和要求呢? 你托舉起你的無望和她的熱烈。 你不再關(guān)心生意、關(guān)心金錢、關(guān)心自己,你又成了圍著恒星轉(zhuǎn)圈的衛(wèi)星。 她一天要說無數(shù)次“我愛你”,并且眨著眼睛等你的回應(yīng)。 你說出那三個甜蜜的字眼。但是卻不知道這個“愛”到底是哪種“愛”。這不重要。你沒有想法。得過且過,反正也不用過幾天了。 可她依舊緊追不舍地追問,但質(zhì)疑只滑出口一半就被你咬斷。她乖順地吻你,舔過你的唇瓣,牙關(guān),內(nèi)里哆嗦著絞纏的小舌。 這問題重到能壓垮恒星的內(nèi)核。 你暫時還不能垮。 她的刺兒軟了,殼破了,流出柔情和無辜。 她要求貼面接吻、牽你的手大大方方在街上逛,回到家里和你擁抱,環(huán)在你腰間的手從老實變的不老實,十根手指拱動著從上衣的下擺或者褲子的邊緣鉆進去,愛撫出重的喘息和輕的呻吟。 你的臉紅了、眼睛潤了,喉嚨里的rou粉懸鈴顫動著作響,罵她的話才響了一半,就被嘴唇堵住了。 她狡黠一笑,往你口腔里寄出一封沒有誠意的道歉信。 接著共同用舌尖挑開信封,上面的字體含混不清,卻依稀可辨——— “是的,我就是學(xué)壞了?!?/br> 笑。 但再拖下去,又要到哪個光景? 沒過幾天,她又開始腳不點地地幾方輪轉(zhuǎn),從你這里轉(zhuǎn)到…… 經(jīng)常是吃著吃著飯就被電話叫了出去,你不遠不近地跟在后面,看到她很有威嚴地皺著眉,像是很不滿意的樣子,接著對電話那頭的人破口大罵。 罵得好難聽,氣勢頗有當年風(fēng)范。 再仔細一分辨,罵的人名字叫艾伯特。你甚至可以想象他狗血淋頭、連連躲避的樣子。和你當年一樣。 她看到你抱著手臂在旁邊笑,自覺解釋,不用擔心她被記恨或者報復(fù),艾伯特要用她的地方多著呢。而沈蝶忙著處理群起而攻之的事呢,哪里有多余時間管我的課業(yè),我剛好休息休息。 休息了不多久,她又開始早出晚歸,你心里有數(shù),所以也不多問多想。你已經(jīng)完全平靜了,只耐心地迎接那個時候。 她的“等一等”變成了“很快了”,你不知道她在搞什么名堂,但是那不重要。 你決心按照你的計劃來做。 她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真忙碌,你勤勤懇懇多辛勞。 幸而這世上最美的事,就是每份辛苦都有回應(yīng)。 你終于準備好了。 也把她處理好了。 在她與沈蝶會面的那天,你代她赴約。 黃昏欺近,你打扮妥當,給自己注射了藥劑。獨自行至臨街小屋,踏著開裂的水泥階梯往上走。 你在頭腦中演練過多次,對這條路早已爛熟于心。 沈蝶平日,后面不是跟著一串溜須拍馬之人,就是跟著一群趨炎附勢之輩。他們是笑容諂媚的兩腳獸,也是你計劃里的礙事者。 只有在與素素會面時,沈蝶才會從圈中“?!钡匾宦晵昝摗o角的魔鬼暫時放下了靈力。 你只能抓住這一刻。 預(yù)定的屏蔽器早已放置好,等你踏入那間房時才會打開。 你越走近,越麻木,你也跳得越微弱。靈魂飄蕩,頭腦空空,只用肌rou維持著預(yù)定的表情,你渾身冰冷如機械。 其實機械最好了,齒輪精準地咬合、不會出任何一點兒差錯。 你做了能做的一切,剩下交給天意。 你不去想那個萬一,那會讓你崩潰。 “咚咚咚” 門響三聲。 你待人開門,沈蝶必然在里面。 你看起來低垂、慌張,強撐起的底氣又薄又脆。即便偽裝得很好,沈蝶還是瞧不上你,看不起你,樂于玩弄你。見你面色蒼白地興師問罪,只會覺得,有趣。 沒人會防備一根朽爛的omega廢柴。你的低賤是你的武器,她的傲慢將會成為墓志銘。 你知道從背后偷襲成功的可能性為零,所以堂堂正正,只需要一個直面她的機會,一個輕敵的機會。那時,菟絲花也可以變成巨蟒,纏緊沈蝶的脖子,折斷她的骨頭。 粗陋笨拙的陷阱,毫無水準的陰謀。 但面對沈蝶,或許越原始越有效。 哦,的確是有效的。 沈蝶饒有趣味地看你一眼,讓開身子。你從門與她之間擠進去。 你看到里面金般富貴、玉般優(yōu)雅的裝潢。 你正面舉起槍。 槍被啞然失笑的沈蝶奪走了。 手被折斷、折斷、折斷。一節(jié)一節(jié)地脆響。 藏在背后的另一把槍突然成了啄蟲的黃雀,那粒子彈射你的身體里,變胖了、炸開了、穿透了。 穿透你也穿透她,炸破你也炸破她。 針對alpha的藥物在一瞬間起了作用,這很好。 你也不止有一顆子彈。 你斬斷了這支魔鬼般的青色夾竹桃,它的殘尸掉落到地上,被稻草覆蓋。 你捂著流血的傷口狂笑,嘴角都快要撕裂開。 笑。笑。笑。 藥劑的作用退去,你快沒有力氣了,終于跌跌撞撞撲倒在地。 忽然,門再一次打開,你往外看去。 你看到神色冷峻的素素。 斑斕的扭曲世界。炫目的悵然亮光。素素。 看到是你,她臉色驟變。 你們幾乎是同時說:“你怎么在這里?!?/br> 那場面簡直稱得上滑稽。 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昏迷不醒,應(yīng)該會人折疊起來,打包進袋,被運送至安全之處,冷藏冬眠,直至外界浪靜風(fēng)平。到那時再翻閱你留給她的信。 如今她卻在這里,在你面前。 來不及了。 生活過于頑皮,你不由得心灰意冷,差不多認了命。 你干裂的嘴唇蠕了蠕,最后只是慘笑著說,對不起。 對不起。 你努力地想看清她的臉,再看最后一眼,但眼睛還是滯住了。希望已死,思考的能力被船渡到了對岸,離朦朧的你甚遠。 她卻踢開你的歉意,沖向了你,看都不看腦洞大開的沈蝶,只把你小心地捧了起來。 她緊緊抱住你、捧起你,把你放進浴缸。動作溫柔到讓你覺得你是易碎的瓷器,卻沒有絲毫摔碎的可能。 你癱軟著浸泡于膠質(zhì)般的粘稠液體里,疼痛被慢慢擠出xue位經(jīng)絡(luò)。 你在她溫煦的目光里恢復(fù)如初。 她眼中含淚。 她說要帶你離開這里。 離開這里,又能去哪里呢? 你望向夾竹桃的殘尸。自此刻起,天涯海角都沒了你們的容身之地。 你不后悔,只可惜沒把她扯出漩渦。 她要帶你回家。 好像你們盜取了天上的月光,人間的煙火不夠賠,只好來一場倉皇的逃亡。 你靠著她,才愈合的幼嫩臂骨環(huán)住她的肩膀,還在隱隱作痛。她背著你,如鯨駝著一座島。島上有搖動的棕櫚、沉睡的春枝。在夜色中搖曳。 死亡、死亡、死亡。 死亡在追著你,你們逃進紅頂?shù)耐捨荨?/br> 你飲了一杯虛無的酒,她把剩余的酒液倒進你的酒窩。她的愛戀映襯出你的自責與慌張。 不知道哪里來的鏘鏘兩聲樂音,你的身體跟著發(fā)冷,酒液暖不了你的血管。 你本能貼近唯一的熱源。 然后第一次,如饑似渴地、貪婪地攫取。 警鈴是一首激越的交響樂,你們的房間是神圣的音樂殿堂。 波瀾壯闊的樂曲卻耽于四面慘白的墻,回蕩了又激蕩。 擺脫崇高,擁抱純粹。 你一步步登上巍峨,納入挺拔,體驗蒼勁??旄械牡养Q遲遲繞繞,終于收起羽翼,如鳥歸林。 其實它早就該來。 欲望的十字架自下而上貫穿你,在你的體內(nèi)胖大、成結(jié),久久不肯拔出。仿佛生了根。 而你啜泣著倒掛在她身上,承載應(yīng)得的懲罰。 你死了又活,活了又死,輪番交替,一遍又一遍,心水熬干,渾身濕透。 在星光灰暗之間,你終于領(lǐng)悟了本真。 揚起的塵土和落下的愛情。 春風(fēng)緩慢,一朵云撞碎另一朵云。 粗拙喘息與暗啞呻喚,一起胖了你的心。關(guān)不住了,關(guān)不住了。 你哆嗦著把它們從嗓子搖出去—— “我愛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