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丞哥,我們結(jié)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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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李承淮杜宵交流之后,言之詞反而覺得心中的某些情緒更加沉重起來。 等大家都走了,病房里只剩他一個人時(shí),他才抬手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外面還在下雨,雷鳴交加的夜晚讓他愈發(fā)心煩意亂。傷口已經(jīng)沒有了一開始時(shí)的突突灼痛,然而卻轉(zhuǎn)成綿延不斷,絲絲縷縷的疼。 第四天的上午,言攸之早早就給他帶來早餐,端在面前的是非常熟悉的食物,那是言之詞一直都喜歡的小籠包,沒想到哥哥還記得。 言攸之看到弟弟一臉感動,腦海里卻響起李承淮陪自己開車出遠(yuǎn)門去買小籠包時(shí)如小狗般的抱怨,“言哥,你是不是只疼你弟弟了,換做是我你肯定不會給我買早餐?!?/br> 言攸之拿他沒辦法,溫和地解釋說,小詞受了很多委屈,非常需要貼心的照顧。 李承淮卻蹭過來,青天白日在車子里揉了揉他胯下的roubang,“那等他好了,你要補(bǔ)償我?!?/br> 至于所謂的“補(bǔ)償”,當(dāng)然就是那檔子事。 言攸之想起愛人不知節(jié)制的索取,清俊的面容上都有了一絲薄紅“。 面對弟弟時(shí)自然也有些怪異,連忙將小籠包推過去道,“快趁熱吃?!?/br> 言之詞用筷子夾起一個就往嘴里送,他好奇地看了看病房門口,含糊著嗓音問,“李承淮呢?” “他公司有事,在酒店開視頻會議。”事實(shí)是他趕走了李承淮,否則不知道要被他這樣記上多少筆賬,還也還不清。 “對了,下午我和李承淮去你的公寓,幫你收拾東西吧,”言攸之提議到,“你的證件都放在家里嗎?” 言之詞唔了一聲,內(nèi)心卻覺得有些不妥。 他突然想起來,公寓臥室的柜子里可還放著言攸之不少日常出行的照片,那是他請求杜宵偷拍的。雖然照片上的哥哥英俊瀟灑,每一張都可以當(dāng)做屏保,可是那到底是跟蹤偷拍。 要是被李承淮知道,豈不是讓杜宵很難做? 尤其那個男人還是個超級大醋壇子,若是讓他知道,說不準(zhǔn)真的會為難杜宵…… 腦子里快速地思考著這件事情的后果,一時(shí)間言之詞的表情都有些凝重起來。 這讓言攸之不明所以,“在想什么?” “嗯?啊……我只是在想,公寓的備用鑰匙被我放在哪里了……要不哥哥明天再去吧,明天我肯定能想起來了?!?/br> “還有好幾個小時(shí),你想不起來嗎?”言攸之狐疑地看著弟弟,“你不是最喜歡把備用鑰匙藏在外面的電箱里么?” “那是以前呀,我搬來這里后一個人住,哪里還敢藏電箱?藏電箱也太弱智了吧?!毖灾~說完這句話就揉了揉太陽xue,“唔……想多了怎么會頭痛……” 原本還有些疑慮的言攸之立刻將注意力放在了弟弟皺起的眉心那,擔(dān)憂地道,“怎么頭痛了?要不要緊?” “沒事沒事,哥哥我想休息一下,你明天再去公寓取東西吧?!?/br> 到了晚上,自然又是磅礴大雨傾盆而下。 言之詞早早就躺在了病床上,等確定哥哥和李承淮開車回了酒店后,他便偷偷爬了起來。 雖然傷口不大,但這畢竟是新鮮的傷啊,真的是一起身走路就生怕將傷口撕開。 言之詞如同一個身體不便的老人,用了好久才穿上衣服,接著步履蹣跚地走到病房門口,偷偷打開門。 負(fù)責(zé)守著他的保鏢應(yīng)該就住在隔壁的房間,言之詞本來就走得慢,自然也發(fā)不出什么聲音。 他沒找到傘,走到醫(yī)院門口時(shí)猶豫了好一會才踏入雨中。 好在運(yùn)氣好,醫(yī)院門口恰好停了一輛車,見他行動那么不方便,甚至還專程開過來,司機(jī)都還下車給他開門。 “小伙子你要去哪?這么大的雨,你身上有傷吧還出來?” 司機(jī)哼著小曲兒,這大雨下得好啊,他這幾個晚上出來跑,賺了比從前多了一倍。 言之詞報(bào)出一個地址,頓了頓又道,“師傅開慢點(diǎn),我怕把傷口震開了。” 這話一出,司機(jī)立刻將速度放慢,一路平緩地開到了言之詞的公寓門口。 他下車時(shí)捂著傷口,等走到公寓樓道里了才小心翼翼掀起衣服看了看,紗布那沒有冒出血色,表面也很干燥,什么問題都沒有。 言之詞呼出一口氣,接著開始慢悠悠往上走。 到了自家門口,他輕車熟路地打開了樓道的電箱,從里面拿出自己備用的鑰匙。 他已經(jīng)想好了,等他拿到照片就打電話讓杜宵大哥過來接他,對方一定會用最快的速度趕過來,然后黑著臉表示對他這種做法的反對。 可事情都已經(jīng)做了,只要把照片交給杜宵,請他保管就好了。 言之詞的如意算盤在心中打得啪啪響,接著將鑰匙插進(jìn)去,輕輕擰開了門。 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但確實(shí)非常熟悉的氣息。 果然還是自己家里好,醫(yī)院都是消毒水的味道,每天都讓他覺得非常沮喪。 伸手過去摸索開關(guān),可還沒找到,就似乎聽到了什么奇怪的動靜! 言之詞下意識僵住身體,接著看到沙發(fā)那有個黑影慢慢站起來,嘶啞悲切的聲音從那里傳出來,“言之詞……?” 這個聲音對言之詞來說熟悉,卻又……無比地陌生,里面含滿了絕望的情緒,甚至有種歇斯底里的錯覺。 這是向丞的聲音,可是……為什么? 為什么這個人會在這里……會在自己的公寓? 言之詞千算萬算都沒想到這里,又或者說,他沒想再和向丞見面!起碼短時(shí)間內(nèi),他不想再見到這個人。 可就算是下意識想落荒而逃,以他如今的身體狀況又怎么做得到? 于是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完完全全僵在那里,如同變成一尊雕塑。 而他不知道,幾天幾夜沒合眼,又飽受了精神折磨的向丞會如何面對這一幕。 他朝思暮想的那個人突然出現(xiàn)了,衣服頭發(fā)都濕得徹徹底底,就連眼睫上都仿佛在滴著水。 無數(shù)人告訴過他,言之詞一定不會活著了。最開始失蹤的那些人,找到的都只有尸體,更何況四天的時(shí)間流逝,哪里還可能有生機(jī)? 而言之詞驟然出現(xiàn)了,沒有任何的預(yù)兆,就這么突然站在自己面前! 向丞激動地站起來,在喊出名字后大步走過去,將他死死抱在了懷里! “言之詞……你沒死對不對!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會……”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別再懲罰我,你別再離開我了……” 可他懷里的人一句話都沒說,安安靜靜地任由他抱著。 身體相貼,傳過來的只有冰冷,一絲絲溫暖都沒有。 向丞覺得自己在做夢,卻又恨不得永遠(yuǎn)不要醒過來,他捧著言之詞的臉,湊過去激動地親吻他冰冷的唇瓣,可懷里的人竟然半分反應(yīng)都沒有,就連嘴唇的都是冰冰涼涼的。 而這一切,幾乎在瞬間徹底擊潰了向丞最后的堅(jiān)持。 他滿是血絲的眼睛里涌出絕望的淚水,帶著哭腔喊道,“言之詞……我再也不計(jì)較了,我也不在乎那些事了,我求你回來……你怎么算計(jì)我都可以,我都不生氣……我沒有喜歡你哥了,我喜歡的是你,我愛你啊……我沒有想要言攸之,我那句話只是賭氣,我根本不是喜歡他……你別死好不好?你活著、你活著好不好……我會去找你,我一定會找到你的……你等我、再給我一個機(jī)會!好不好……” 向丞泣不成聲,抱著他以為是還魂回來的言之詞哭得滿臉是淚,殊不知他面前這個“死掉的”言之詞被他這幾句話震驚到回不過神,久久都不能發(fā)出任何聲音。 而在向丞緊緊的桎梏和懷抱里,他腹部的傷口都在隱隱作痛,被他捧著臉親吻時(shí),言之詞甚至覺得恍若隔世。 就好像自己真的死了,真的已經(jīng)成了一縷幽魂,只想這么任性一回,無所顧忌地享受面前男人從未給予過的溫柔和憐惜。 他從未見過向丞的眼淚。 他曾經(jīng)想過,也許向丞會為了失去哥哥而傷心落淚,可他從未覺得這個男人會為了自己流眼淚。 甚至在自己鬧出泥石流烏龍時(shí),他都只是覺得,向丞也許會為他的死傷心,可傷過了,就會好的。 他轉(zhuǎn)頭,還可以找到更好的。在未來的某一天,他也許也只是想起,曾經(jīng)有個心眼壞的小混蛋,害他失去過一個心心念念的人。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向丞竟然一直在這里,在這個他住過的公寓里,就這么等著他。 為什么……… 言之詞的目光怔怔看著向丞那張滿是胡渣狼狽又憔悴的臉,那雙犀利冷漠的眼睛也帶著青黑。 如果不是哥哥救了他,也許他真的會以一個鬼魂的身份聽到這一席話吧。言之詞苦澀地想,心中卻滿是委屈和憤怒。 他不明白向丞此時(shí)此刻的告白,一聲一聲說著讓自己等他,讓自己給他一個機(jī)會,口口聲聲說著愛…… 可這么多年的時(shí)光,為什么要等他“死了”才肯說出口? 這其中,有多少是因?yàn)槔⒕魏桶没冢钟卸嗌偈前l(fā)自內(nèi)心的情真?! 言之詞很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他從未想做哥哥的替身,也從未想得到一個不完整的向丞。他想要的是全心全意的愛,是這個男人眼里只有他一個人。 可是,那句“欠我一個言攸之”傷透了他的心,后來聽到丘杉刻意挑撥的話,言之詞對向丞愛情的期望里早已心灰意冷,就算此刻聽到那句“我愛你”,也只不過覺得無比諷刺! 活著的時(shí)候怎么求也求不到,等我死了才告訴我,那又有什么意義! 你就當(dāng)我死了吧,我再也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言之詞心一狠,抬手就重重推開還抱著他的人! 向丞更是沒想到會被拒絕,推他的力道不大不小,卻竟然讓他踉蹌后退了幾步,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言之詞……” “放過我吧, 向丞,”言之詞冷聲道,“不管是死了還是活著,都跟你沒有關(guān)系?!?/br> 這話跟殺了他沒有任何區(qū)別…… 向丞的眼角溢出更多的淚水,人也幾乎跪倒在地上,他沒有多余的力氣去支撐早就強(qiáng)弩之末的身體,就連精神也在崩潰的邊緣。 外面的閃電一次次炸開,慘白的光落在他們年輕的面容上,卻顯得無比猙獰。 言之詞一動不動看著向丞那張死灰般慘淡的臉,他忍著所有的痛,啞聲大喊道,“我不愛你了!我再也不要和你在一起!再也不要愛你??!我只求下輩子……也不要遇見你……!“ 室內(nèi)在這句話落音之后,有著幾秒凝固般的寂靜。 高大的男人雙目赤紅,死灰般的眼淚滾落下來,他在言之詞決絕的話語里抖如篩糠,慘白的嘴唇抖了抖,最后整個人跪倒在地,發(fā)出歇斯底里的絕望嘶吼! 一聲又一聲……似乎連聲帶都要徹底撕裂的哭喊……! 言之詞眼睜睜看著曾經(jīng)的摯愛在面前崩潰,直到那個人驟然倒下,在徹底的絕望中直接昏死了過去! 這一幕讓他以為早沒了知覺的心臟驟然一緊,難以言喻的疼痛如同電流穿透全身!言之詞忘記了自己的心狠,更忘記了自己腹部的傷,急急走過去蹲下,查看向丞的情況。 軟軟倒著的男人如同被拔掉電池的娃娃,四肢綿軟,可即使昏過去,他的面容上還是滿滿的痛苦,冷汗和淚水相交,濕淋淋的一片。 言之詞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 他哽咽著伸手過去,用指尖顫抖著描繪向丞的眉眼。 一遍又一遍,就好像是要刻畫在自己的心里。 言之詞默默凝視著滿臉痛楚的人,仿似望穿秋水。他所有僅剩的愛意,都在這個凝望中一絲絲耗盡。 最后,他湊過去在那人的額頭落下一個淡淡的吻,啞聲道,“丞哥,我們結(jié)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