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談歡,我是男人
天堂和地獄之間只隔著一句話的距離。 時景深仿佛聽到自己靈魂都被摔碎的聲音。 他抬頭,這才發(fā)現(xiàn),此時的談歡立在那里,干干凈凈,白色的襯衣纖塵不染。 她來時是什么樣,現(xiàn)在就是什么樣。 對比之下,他的衣服被凌亂地扔在地上,扣子崩落已經(jīng)不能穿,皮帶松散,拉鏈大開,猙獰的巨物直挺挺地立在那里,無處安放。 狼狽,無比的狼狽。 時景深也是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她事先準備了避孕套,準備了更換的內(nèi)褲,從頭到尾不讓他動她的衣服…… 她是有備而來。 他被算計了。 “你是為了唐澤才來跟我做?”時景深嗓音艱澀,一字一頓。 談歡依舊直白而坦誠,“不然呢?我專門跑過來給你白嫖?” 他們都是商人,無利不起早。 時景深五官幾近扭曲,“談歡,你玩兒我?!?/br> 他的眼眶紅著,談歡不知道是先前情欲的殘留,還是此刻怒火的熏染,亦或者兩者都有。 但都無所謂。 談歡無動于衷: “你可以恨談震,我別無選擇?!?/br> 好,好一個別無選擇。 時景深閉了閉眼,倏然冷笑,“如果我現(xiàn)在反悔了呢?” 談歡臉色一變,“你已經(jīng)答應我了?!?/br> “我簽字了還是摁手印了?沒人告訴過你男人床上的話不能信?” “時景深!” 那雙平靜的眸子終于被挑起了怒火,卻不是為了他。 但她吼完又深呼吸著,壓下怒火,以談判的口吻給他分析利弊: “你不愿意娶我我也沒逼你娶,只是訂婚而已,等我?guī)桶煞€(wěn)住了唐氏,我們可以隨時解除婚約,根本影響不了你什么?!?/br> 【只是訂婚而已】 【我們可以隨時解除婚約】 聽聽,這個女人多狠啊。 她怎么能把過河拆橋這種事情如此坦然地說出來? “談歡,在你眼里我是什么?” 一個用完就甩的工具? “重要嗎?”談歡反問。 他在她心里是什么,他在意過嗎? 他和蘇茉在一起的時候甚至完全遺忘了她的存在,直到兩人因為階級的差距導致戀情出現(xiàn)問題,他才想起他還有一個“經(jīng)驗豐富”的青梅。 現(xiàn)在才來問這個問題,呵。 時景深的手攥得緊緊的,手臂和額角青筋蜿蜒。 她連這么一個簡單的問題都吝嗇給他答案。 許久,他冷笑出聲,“不重要。” 談歡剛想松一口氣,又聽他不緊不慢地又補了一句: “所以唐氏倒不倒閉,關(guān)我什么事?” 真是惡劣啊這個男人。 談歡蜷縮著手指,面不改色地刺他: “那需要我提醒你嗎?是你強jian了我,事情發(fā)生的那晚我已經(jīng)是唐澤的女朋友了。時景深,你強jian了別人的女朋友,就真的毫無愧疚感嗎?” 時景深只是僵了一下,便面無表情地否認,“沒有?!?/br> 因為他根本不認為她和唐澤會長久,唐澤根本不配。 更何況…… 想到蘇茉的話,時景深的眼神晦暗,看著談歡:“是不是強jian還很難說,那天晚上的事情,還沒查清楚不是嗎?” 談歡眼皮一跳,直覺時景深話里有話。 但她面上卻沒露出絲毫的異樣,神色冷漠。 “查不查結(jié)果都不會改變,事實就是在我成為唐澤的女朋友之后跟你發(fā)生了關(guān)系,我對不起唐澤?!?/br> “你沒有羞恥心,我有?!?/br> “唐氏,我非救不可。” 她的語氣堅定,像高舉的匕首,落下時刺穿皮rou,毫不留情。 時景深咬肌鼓動,“那我再說一遍,訂婚,不可能。” 談歡氣急敗壞,萬萬沒想到這個素來風度的男人有一天能惡劣到這個地步。 忽然腦子里靈光一閃,談歡福至心靈。 “你如果擔心蘇茉誤會,我可以向你保證事成之后我一定撮合你和蘇茉在一起,你應該知道以蘇茉的身份地位要想嫁給你難比登天,云姨和冕叔那邊我可以幫你搞定?!?/br> 她到底是怎么在跟他做了之后,如此坦然地說出撮合他跟另一個女人在一起的? 時景深不理解,他幾乎是失控地朝她嘶吼: “我說了我和蘇茉分手了你聽不懂嗎?!” 呵,還在騙她。 她懶得去跟他掰扯下次撒謊之前記得跟蘇茉統(tǒng)一口徑,只一臉漠然道: “既然分手了你就更沒有顧忌了不是嗎?時景深,可能我們之間這兩年交流比較少,讓你對現(xiàn)在的我缺乏基本的了解?!?/br> “我談歡不是一個吃虧的主,我今天過來給你cao就不會空手而歸,你如果非要逼我用手段,那最后的結(jié)果誰都不會好看。” 時景深臉色一變,“你要做什么?” “我能做的比你想象的多,隨便舉兩個例子,比如把你cao我的視頻發(fā)給云姨,比如我直接上法庭告你強……” “談歡!” 時景深厲聲喝止,“你為了唐澤,寧可把自己搞得身敗名裂?” 還上法庭,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在說什么? “因為我欠唐澤。” 如果不是因為她,唐家根本不用遭此無妄之災。 “時景深,我說得出做得到,你別逼我?!?/br> 時景深臉色陰沉得厲害,許久,才輕笑一聲開口。 “要我同意訂婚也不是不行,但我有一個條件?!?/br> “你說?!?/br> 時景深敲了敲面前的辦公桌,似笑非笑地盯著她,“談歡,我是男人。”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談歡竟然聽懂了。 他的意思是他同意訂婚,但以后他還要跟她做。 呵。 可笑的是同樣的話唐澤也跟她說過。 唐澤口中的男人,是自尊,是寧愿承受所有也不愿意讓她為難的隱忍。 時景深口中的男人,是性,是心里愛著別人卻貪戀她的身體的欲望。 諷刺的是這兩個人,一個是外界盛傳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花花公子,一個是人人傾慕自律干凈有涵養(yǎng)有風度的絕世好男人。 算了,她沒資格說這些。 畢竟最開始,是她主導的一切。 眼睛瞎果然是要付出代價。 談歡深吸了一口氣,“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