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得寸進尺
場面一度安靜。 她才和他確認戀人關(guān)系,然后就因為避孕藥過敏被送進醫(yī)院。 多荒唐啊。 談歡這輩子沒這么尷尬過。 她有些不敢直視唐澤的眼睛,但她不得不正視目前的情況,“你……” “時景深這個王八蛋,zuoai不知道戴套要你來吃藥?他不知道那東西對女人的傷害有多大?” 唐澤的臉色陰沉得厲害,“老子這就去弄死他!” 唐澤的反應(yīng)讓談歡驚愕,他沒有因為她的行為生氣,反倒心疼她受到傷害要為她出頭。 她的鼻尖一下就酸了。 眼看唐澤人已經(jīng)走到了門口,談歡叫住了他。 “唐澤。” 唐澤腳步一頓,以為她是哪里不舒服,又慌忙趕回來,“怎么了?需要我?guī)兔嗅t(yī)生嗎?” 談歡一下抱住了他,眼中泛起水霧,嘴角卻帶笑。 “唐大公子不愧是圈內(nèi)盛傳的情場高手,你好會撩女人哦?!?/br> 唐澤也聽不出來她這是諷刺還是夸贊,但是聽出了她嗓子里的鼻音。 談歡的音調(diào)偏清冷,一本正經(jīng)跟人說話的時候就很有女王范兒,但她一旦軟下來,撒嬌或是委屈的時候,跟平時的清冷會形成巨大反差,效果拔群。 唐澤心疼地回抱住她,好氣又好笑,“那我撩到了你了嗎?” 談歡偏過頭,親了他一下。 “撩到了?!?/br> 聽聞?wù)剼g被送進醫(yī)院,剛從蘇茉那兒確認她沒事的時景深,馬不停蹄地趕到醫(yī)院,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男人和女人緊緊相擁,他們似乎在說什么悄悄話,男人無奈,女人嬌縱。 談歡那樣小女兒的情態(tài),是他沒見過的。 她還主動吻了唐澤。 時景深垂在身側(cè)拳一點點攥緊,卻沒有進去,只是無聲地后退。 可笑,素來一往無前,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時景深,頭一次退縮了。 他不敢上前打斷,怕面對談歡厭惡的眼神。 胸口處悶得發(fā)疼,腦子里關(guān)于昨晚的記憶揮之不去。 他都走到電梯了,又怕談歡和唐澤在病房里就擦槍走火發(fā)生些什么,腳下剛一轉(zhuǎn)想要回去,手機就響了起來。 他隨手接起,挑了一下眉,“媽?” 不知道那邊說了什么,時景深靜靜應(yīng)了一聲“好”,便收起手機,這一次腳下的步子沒有絲毫的猶豫,他走回了談歡的病房。 兩人已經(jīng)分開,唐澤在給她削蘋果。 時景深面無表情地敲了敲房門,兩人同時望過來,他卻只看向談歡。 “媽說讓我?guī)慊厝?,似乎有急事。?/br> 唐澤一看見時景深,怒火便蹭蹭蹭往上,他剛想起身,談歡拉住了他的手,無聲沖他搖了搖頭,隨即嗓音溫淡道: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等下我讓唐澤送我?!?/br> 兩人無聲的小動作被時景深看在眼里,他瞇起眼,臉色有些難看,“我不比他順路?” 談歡輕笑一聲: “時總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這不是順路不順路的問題,是我不想看見你,也不想跟你單獨相處,懂?” 時總。 從小到大,她從沒有用這么生疏的語氣稱呼過他。 時景深只覺得腦子里有一根弦繃得緊緊的,似乎隨時都會斷掉,對上談歡冷漠的眼神,他轉(zhuǎn)身離開。 唐澤皺眉盯著談歡,“你剛剛攔著我做什么?老子要廢了他?!?/br> “你打不過他。” 談歡陳述一個事實。 時景深這個人自律得可怕,被冕叔帶著學(xué)了拳擊,每天都會給自己留健身的時間,圈子里打得過他的人很少。 唐澤:“……” 雖然是事實,怎么就那么扎心呢? 談歡看他臉色不好,伸了個懶腰,無奈地笑: “而且就算你打得過,時景深什么手段你不知道嗎?你公司不要了?” 時景深真要想對付唐家,唐澤是斗不過他的。 唐澤抿唇,最后還是按了按太陽xue,“歡兒,對不起?!?/br> 自己的女人被欺負了,他連出頭都做不到,媽的,這輩子沒這么憋屈過。 談歡以手做梳,撩了一下自己海藻般的長發(fā),好笑地看著他: “跟我道歉做什么,你女人昨晚可是跟別的男人上床了哎,你怎么都不罵我?。俊?/br> 她揚著巴掌大的小臉,眼巴巴地看著他,雖然是玩笑的口吻,但唐澤知道她是認真在問,并且想要得到答案。 他靠了過去,在她白嫩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成年人的接吻都充滿情欲色彩,只有情竇初開的少年才會這么蜻蜓點水地親。 唐澤的風(fēng)流之名整個圈子都知道,但這一刻,他覺得自己跟情竇初開沒兩樣。 談歡太美好,美好到讓人忍不住珍視。 他們額頭相抵,談歡聽到唐澤清潤如泉的嗓音。 “因為,舍不得?!?/br> 她就是個應(yīng)該被捧在手心里的嬌滴滴的小公主,哪個男人舍得罵她。 談歡忍不住笑,“唐大公子,有沒有人跟你說過,跟你談戀愛,是一件讓人心情愉悅的事情?!?/br> 情話一句接一句,比時景深哪個氣人的木頭讓人開心多了。 她以前怎么就吊死在時景深這么一顆歪脖子樹上了呢? 唐澤捏了捏她的臉,“我不喜歡你叫我唐大公子?!?/br> 疏遠了,而且?guī)е烧{(diào)笑的味道。 “親愛的?” “做作?!?/br> 談歡:“……” 她有些惱了,“剛夸你你就得寸進尺了是不是?” 唐澤抓起她的手在她手背落下一吻,談歡不知怎么就想起昨晚時景深抓著她的手,非要讓她摸他的大東西,在緩緩?fù)七M去之前才讓她松開,然后也這么吻她的手背。 她不自覺僵了一下,唐澤察覺到了她的異樣,但他只當不知道,沒關(guān)系,他不著急,慢慢來。 “叫我阿澤。” 談歡回神,聞言耳根有些紅。 她其實很多時候稱呼人都是連名帶姓,比如陸子揚,比如時景深。 叫這么親,還是第一次。 但想到自己之前做下的決定,她愿意邁出這一步,“好,阿澤?!?/br> 明明只是再簡單不過的兩個字,唐澤卻悸動得厲害,只覺得那一瞬間心跳快得都不是自己的。 他又一次抱緊了談歡,壓抑著瘋涌的情緒,在她耳邊低聲道: “歡兒,我也有我的過去,我其實知道你的擇偶標準,我無數(shù)次后悔沒有早點遇見你。而現(xiàn)在,感謝你愿意給我這個機會,也請你相信,我唐澤,未來絕不會背叛你?!?/br> 談歡從來沒說過她的擇偶標準,但她欣賞身心干凈的男人,唐澤觀察了她很久,得出了這個結(jié)論。 一直以來不曾主動,就是因為他覺得自己不配。 年少輕狂,跟著一幫公子哥兒胡作非為,他初中就破了處,之后女人更是沒有少過。 這個圈子都這樣,他也一直沒覺得自己有錯。 直到遇見了談歡,他才知道什么是心動,他才知道,原來自己是臟的。 陸子揚找到他的時候,他想也沒想就答應(yīng)了,不問原因,只是想借著這樣一個機會,將自己深埋的想法,大膽說出來一回,至少在那樣的情況下,她的眼睛里不會有嫌惡。 如今事情出現(xiàn)讓他猝不及防的轉(zhuǎn)機,天知道他有多珍惜這次機會。 談歡聞言,眉眼微彎,低低應(yīng)了一聲,“好,我相信?!?/br> …… 下了車,談歡看向車內(nèi)的男人,“進去坐坐嗎?” 唐澤搖了搖頭,“時景深在,我怕我忍不住動手。” “噗——” 談歡輕笑一聲,“那行吧,那等我聊完我們再約,白白~” 唐澤目送談歡進門的背影,失笑,驅(qū)車離開。 談歡一路哼著小曲兒,心情很好地走進客廳,意外地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在。 她的父母,時景深的父母,以及……時景深。 她挑了挑眉,“你們怎么這么大陣仗?出什么事了?” 云姝剛結(jié)束一場演出回來,上下打量談歡,半個月不見,小姑娘倒是愈發(fā)美艷動人了,她歡喜得不得了,朝談歡招手。 “歡兒,到阿姨這里來?!?/br> 談歡乖巧地走了過去,“云姨,冕叔,好久不見。” 時冕的眼睛里除了云姝是看不見旁人的,對談歡的問候也只是淡淡地點了一下頭,直入主題: “把你們叫回來,主要是商量一下你和景深訂婚的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