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窗戶外的鳥兒嘰嘰喳喳地交流，徐佴安坐在門外，肩疼腿麻，耳邊是小鳥的叫聲。眼皮顫動幾下，沒有睜開，半夢半醒之間身體支持不住滑倒，驚醒了過來。揉一揉眼睛，讓自己清醒些。

    似乎想起什么，起身打開門，察看室內(nèi)的情況。

    床上凌亂沒有人，被子的一半鋪在地上，枕頭也在地上，顧隨于曲起身體躺在床腳下，手腕上的手銬，繩子綁過的腳上均有勒痕，沒有出血。

    徐佴安解開顧隨于身上的枷鎖，抱起他放在床上，去樓下的柜子里找醫(yī)療箱，用祛傷痕的藥涂抹，再用消毒紗布纏繞打個蝴蝶結(jié)。

    “隨于，你醒了，有沒有感覺那里不舒服？”徐佴安出去倒了一杯水進(jìn)來，看到顧隨于醒了。

    顧隨于頭痛，對于昨天晚上的事情沒有印象。但發(fā)現(xiàn)身上纏著紗布，還是精心打蝴蝶結(jié)，便知道自己昨晚發(fā)病了，“我有沒有傷害你？”

    “沒有，你只是讓我把你綁著。你餓不餓？我去給你弄點(diǎn)早餐，你先洗漱。”徐佴安把水遞給他喝，并沒有說昨天晚上吼他的事情，再者那也只是小事，不值一提。

    “你沒受傷就好，我有時候發(fā)狂起來，我都不知道，麻煩你了。”顧隨于喝完一杯水，潤潤喉嚨，精神多了。

    徐佴安下樓去廚房熬點(diǎn)黑米粥定時1小時，閉眼打了一哈欠，睜一只眼看客廳墻上掛著的石英鐘，時間是6點(diǎn)25分鐘，可以睡一個小時的回籠覺，拿出手機(jī)定了個鬧鐘。

    顧隨于下樓看不到人，去廚房也不見人。

    “人呢？會不會在房間里”顧隨于輕手輕腳地打開徐佴安的房門，床上凸起，人正在床上睡覺。

    白皙的臉蛋上，下眼瞼有淡淡的黑眼圈，人顯得略有些疲倦。

    沒有打擾他，把門帶上，下樓去看粥，免得熬干了。

    徐佴安睡醒下樓，揉一揉眼睛，“隨于，我來吧。”

    徐佴安接住碗筷，讓顧隨于坐著，他可是被聘用的生活助理，這些小事情，他來做就行了。

    “佴安，別這樣，咱們像平時相處就行了?！鳖欕S于拗不過他，無奈地說。

    “那哪行啊！畢竟我是被聘用的。再說這些都是小事，我來?！毙熨Π舶岩煌胫喾旁谒拿媲?，去廚房拿點(diǎn)泡菜。

    “好吧，我不跟你爭?！鳖欕S于喝了幾口粥，低聲笑了笑。

    “叮咚……叮咚……”徐佴安聽到門鈴聲響起，去外面的門口看看情況，是誰一大早上地來了。

    “你好，我是管家，是來給二少爺送藥的?！毙熨Π策€沒有開口問，對方就說明了來意。

    管家慈眉善目地等著徐佴安開門。

    “你好，我是徐佴安，是隨于的生活助理，管家伯伯，您貴姓？”徐佴安打開門，請管家進(jìn)門，走在路上小心翼翼地自我介紹。

    “我姓蘇，叫我蘇管家，二少爺這孩子挺好的，就是發(fā)病的時候有點(diǎn)失控，平時就靠你多擔(dān)待了，二少爺就拜托你照顧，我可以叫你小安?！碧K管家和善可親的侃侃而談，不似徐佴安的舉止拘束。

    同時又讓徐佴安消除心中不安，走到玄關(guān)處蘇管家換了一雙拖鞋。

    蘇管家把精神分裂癥的藥瓶遞給顧隨于，囑咐幾句要按時吃藥，照顧好自己，多添點(diǎn)衣物。沒有呆多久，便匆匆告辭了。

    徐佴安收回目送書管家的眼睛，轉(zhuǎn)頭對他說：“蘇管家，對你挺好的，在外面的時候都囑咐我好好照顧你。”

    顧隨于拿著藥瓶的手緊了緊，似乎是想把它捏碎。皺著眉頭，抿著薄唇，苦逼地說：“蘇伯伯，對我好得沒話說。但他有一點(diǎn)不好。就是每次給我送藥，我可真一點(diǎn)都不喜歡吃藥，難受死了?！?/br>
    “哈哈哈，你好逗，你看看你像小孩子一樣鬧著不吃藥。不吃藥才更難受。”徐佴安吃著早飯，忍不住噴出一口。在自己的面前都是灑著的粥。連忙抽紙擦干凈，突然不知什么情況，笑了起來，像是有什么開心的事。

    “你還笑。要不，你吃吃看？”顧隨于像小孩子一樣，皺著一張臉訴苦。特別是那一雙鳳丹眼直勾勾地盯著徐佴安，訴說著委屈。

    “……幼稚鬼，你自個吃。這個藥是什么藥?。俊毙熨Π残睦锫┝税肱?，遲緩一會兒后，低下頭喝著粥。掩蓋自己的片刻慌亂。

    “不知道，反正就是精神類的藥物?！鳖欕S于毫不在意，反正又吃不死，就是覺得難受，但不吃又不行。

    “哦！”徐佴安沒覺得有什么不對，靜靜地吃早餐要緊。

    徐佴安聽顧隨于說，要帶他去書房看書，天文地理，雜技，有很多特別的書，學(xué)校的圖書館沒有。他平常周末的時候，沒有出去玩，只呆在圖書館里面看書寫作業(yè)，是很乖的好學(xué)生。

    徐佴安坐在書房白黑相間的榻榻米豆袋上，靜靜地翻看著手里津津有味的四大名著，打小家里窮，沒有網(wǎng)絡(luò)，電視機(jī)，更沒有除了課本以外的書。想看一會兒的電視，都要厚點(diǎn)臉皮子，去村長家里蹭只有幾臺的黑白電視機(jī)，或者卡機(jī)得像老奶奶的收音機(jī)。

    顧隨于也靜靜地坐在書桌前，寫著沒在學(xué)校寫的作業(yè)。中途去樓下飲水機(jī)接水吃藥，吃完后胃有些不舒服，每次吃完藥不是頭疼，現(xiàn)在就是胃疼。藥的副作用還是挺大的，偶爾丟三落四、注意力下降、倦怠乏力，雖有諸多不適，但是對精神治療方面，還是可以得到緩解。

    舒緩了片刻，上樓繼續(xù)寫著未完的作業(yè)。

    兩個人各自做著各自的事，不互相打擾，卻讓人覺得和睦溫馨，歲月靜好。

    夜幕降臨，時間不知不覺地在流逝到半夜。徐佴安明明給自己蓋著棉被，但還是覺得有冷風(fēng)吹進(jìn)來，無意識地縮緊身體，希望這樣更暖和些。突然有暖暖的火爐從后背傳來，漸漸放松了身體，舒服地睡著。

    黑暗中有人打開徐佴安的房間，黑影高大，走路歪東倒西，但沒有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音。一點(diǎn)一點(diǎn)靠近徐佴安的床鋪，站在床邊歪著頭，喃喃自語，聽不清楚在說什么。時而傻傻地笑，時而清醒的后退幾步。

    修長分明的手緩慢掀開被子一角，躺在徐佴安的身邊，床輕微彈跳幾下。

    慢悠悠接近徐佴安，把他抱進(jìn)懷里，用手摟著腰。

    嘴巴里發(fā)出嘿嘿嘿的笑聲，閉上眼睛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