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沈母夜襲皇帝寢殿 前塵往事不堪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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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徽玉今日眼皮跳了不停,從朝中回來時,已是夜里酉時。他匆匆趕往太子府中,原本棲居了人的屋子此時死寂得很。他推開門,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那紗幔里的人毫無生息。徐徽玉一個箭步?jīng)_上前,扯開紗幔,便瞧見了面如死灰的武萬青,他摸上了武萬青的胳膊,都是燙的。那軀體仿佛一日過后都無了精神,虛弱不堪。他掀開被褥,武萬青兩條腿都是青紫的,撥開那腿,便看見了那腫大的花xue滲著血。這一看,嚇到徐徽玉頓時慌不擇路。他站起身來,來回走著,那額頭都生了汗。徐徽玉倒是想的周到,傳喚了宮里的大夫。大夫還在睡夢中,便被人扛在背上,摔到了太子的屋子里。那老身骨不耐摔,摔得大夫都要吐血。大夫顫顫巍巍站起來,才曉得面前的人是太子徐徽玉,當即就跪了下來。 “參見殿下——” 拐彎不抹角就問了句。 “女子那處若是撕裂出血,如何止住?” 早就聽說太子與太子妃不合,怎的如今要開這么些藥。床事激烈,害得女子生疼,太子真是不甚體貼。與那傷風敗俗的巳賢王可有得一比。可他一個中醫(yī),主治調(diào)息內(nèi)里,內(nèi)外傷不是他醫(yī)治的范圍,怎的就被人扛到這來應(yīng)付了。 “回殿下,女子私處嬌嫩無比,可是要金貴的藥膏才能恢復得好——” 冷冽的目光落在他的頭頂上,讓大夫渾身一抖?!爸寡栌媒饎?chuàng)藥,恢復創(chuàng)口需用生肌膏?!?/br> 一陣風就要吹過他那,大夫腦袋都要貼到地上了,趕緊說出細則。 “臣這就將藥方說出,需用陳石灰八兩,黃連二兩,黃柏二兩,大黃二兩。主治金瘡血出。用法用量上將三黃漬濕,同石灰炒令煙盡,藥色如桃花者,去滓,水漂凈,研用,敷在那處靜觀兩日?!贝蠓蚰ê估^而說道,“期間要用處方當歸、甘草、白芷、紫草、血竭、輕粉各一兩,制法用麻油二兩,浸藥三天,久熬去滓,濾清,再熬至滴水成珠,加白蠟一兩,溶化,再加血竭、輕粉,最后攪勻成膏。功能主治生肌祛腐。用法用量外敷,每日清潔瘡口,換藥一次?!?/br> “女子這物要用的是新鮮的藥材,才有奇效,普通的不成,且要冷敷?!?/br> 徐徽玉忍住要殺人的沖動,便將人送出去。大夫踉踉蹌蹌,趕忙地跑了出去。 夜里,太子府上下忙碌,都將溫還姝驚醒了。她從屋里出來,便瞧見滿天的燈火通明,有如白晝。夜里寒涼,溫還姝披上外衣,著好衣裳才出了去。 “娘娘——”仆人見太子妃,都恭恭敬敬喊了一聲。她要問些事情,便逮著了一個端著熱水的丫鬟問。丫鬟滿頭是汗,眼下事情甚多,太子屋里還需要她端去一盆干凈的熱水,情急之下只好匆忙說道,“應(yīng)是有誰受了傷?!蹦茄诀咦叩么颐?,溫還姝愣住,顯然不曉得她說的。她慢慢走著,身子顯得有些孱弱。走到太子屋前的長廊,便瞧見了徐徽玉。他朝服仍然未脫下,俊挺的相貌一副未染世間纖塵的模樣,清清冷冷的。 門禁閉,不知里頭藏了什么美人。溫還姝心中難過,醋意難掩。想她一個尚書之女,才貌雙全,竟遭人冷落。她的心中便不甚平衡。徐徽玉不經(jīng)意地一瞥,目光落在那紫衣女子上,那目光透露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情緒。 徐徽玉走上前,攏緊了溫還姝的外衣,語氣溫和道:“你怎么到這來了?”似乎是沒見過這般溫柔的對待,溫還姝臉頰微熱,竟然一時忘卻了太子之前的冷落,滿眼盡是溫柔膩人的悅色?!吧鯚o——殿下怎的夜里如此匆忙?” 這話雖無意,卻是要徐徽玉說出些事來。府里傳的事情他也早已聽遍,于是就順了意說。 “那人受傷需要救助?!?/br> 溫還姝眼帶笑意,“需要臣妾做些什么么?” 有人過來,插了話。 “殿下,紫草已經(jīng)找來了。” 徐徽玉轉(zhuǎn)身,未留半句話,去了屋里。溫還姝嘆了口氣,那溫婉的面孔,有些憔悴。之后便孤身只影回去了屋里歇息去了。 那藥膏弄到三更半夜才熬出來了少許,這初秋的天氣溫涼得很,冰塊并未儲存多少,熱騰騰的膏藥顯然是要冷卻才能敷上,太子府上并沒有存冰的習慣,徐徽玉親自駕馬,去了宮中秘密索要,才搬來那么一塊十斤重的冰磚。這藥也不甚多,要來那么多冰作甚。徐徽玉是見著人痛苦難受,身上也青紫無數(shù),才去索要了。 太子府上下焦急,巳賢王府平靜得很。 沈徵看著這些男子的畫像,眼花繚亂讓他十分厭倦。窗前多了一記敲打。 “何事?” “殿下,今夜的太子府有些奇怪。有人見著太子吩咐下手熬藥。” 那畫像猛地被人揚開,掉在地上,有些都爛了都。沈徵雙目微瞪,是要殺人的樣子。 “可知道是什么藥?” “都是止血化瘀的藥材。” “太子呢?!” “獨自駕馬去了皇宮?!?/br> 這一趟下來,把沈徵都給驚動了。有幾個要跟隨的人,被沈徵呵斥住。管事?lián)沃歉崩仙眢w,遠遠看著王爺那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中,靠在門上止不住嘆息。 駕馬的人只有徐徽玉一人,路經(jīng)四街時,卻被人攔下。還沒等他看清人,卻遭到了長劍的攻擊。細軟的劍一下滑過了他的脖子,劃開了一道細痕。血慢慢地流出,不多。若是再來一寸,他的人頭就落到了地上。如此狠辣之人,他料想是沈徵。 “本王以為人到了你那就好了些!”沈徵的聲音回響在長街上,月光照在兩人身上,冷冽的氣息難以驅(qū)散。 太子府人多,免不得參入幾個沈徵的細作,能知曉府中之事不甚奇怪。本就拘謹于侍衛(wèi)的隨從,如今只有他二人,此仇不報非君子。徐徽玉不由得怒火中燒,從馬上跳到沈徵跟前,隨身的扇子架在沈徵細嫩的脖子上,那長劍也架在徐徽玉肩上,二人僵持不下。 “若不是你欺侮了萬青,他怎的會吟哭?” 兩人氣息不甚穩(wěn)重。有水在滴濺的聲音,夜里十分寧靜,這水滴到兩人都煎熬。馬嘶叫一聲,霎時間兩人都放下了身段,互相松開了。都是殺掉對方的大好時機,說放手就放手,倒不是二人做事的作風。 二人和睦了一會兒,徐徽玉自知已無威脅,就上馬要回太子府。怎的沈徵拉住他的衣袖,都快要撕裂了,他以為要刀劍相見了?!氨就醪环判??!鄙蜥珲久?,夜色下那略顯愁容的面,竟然和他的父皇有些神似。 徐徽玉并無言語,默許了他要跟來。但是巳賢王與他本就有仇,若是給人看去他二人碰面相關(guān)無事,定是要掀起一陣風波。沈徵早就算好要去太子府的計劃,早早就備好了面具,連衣物都換了。 “你倒是做的周全。”徐徽玉風輕云淡說了句,沈徵卻聽得極其明晰。 二人來時,眾人詫異。徐徽玉并未介紹此人是誰,且一看便知,氣度不凡,應(yīng)是個貴人子弟,就沒攔著沈徵放人過去。屋里的武萬青早就被疼得醒了,那雙眼睛圓溜溜的,像兩顆龍眼,如今有些腫了,看著很是難看。 徐徽玉剛將門拴住,一陣香風就拂了他的面。浸yin妓館的人,身上總是帶了難聞的脂粉味。他不由得蹙眉表露嫌惡,嫌棄起他骯臟來。 畢竟是做了壞事的人,徐徽玉看見武萬青醒了,就不敢過去了。 沈徵剛要上前,武萬青就氣呼呼地開始喊痛,腦袋就枕在一邊,眼珠子盯著他。徐徽玉暗處碎掉那冰,把那熬好的兩副膏藥,放在冰水中,另外拿了幾個帕子裝了少許冰裹上。這屋里無論春夏秋冬都是熱的,倒折騰死了漢子。沈徵胸腔都是痛的,他當今是真想殺了太子。武萬青沒罵沈徵,沈徵過來就給人扶起來,這會兒徐徽玉才從暗處走出。漢子如今是罵不得也動不得,渾身發(fā)熱,難受得很。這兩人一看就是要伺候他的,于是也沒開口罵人,倒平息了不少。徐徽玉把那膏藥都給了沈徵,身下有些慘烈,他自知愧疚,不敢上手,于是接替了沈徵扶人,讓沈徵去上藥了。沈徵萬分小心地撐開那兩條腿,腿側(cè)齒痕嚴重,青紫被體的,看著滲人。沒想到一個太子居然有這等癖好,比他沈徵更上一籌。秘處腫大了不少,腥臭的精水還殘余在上頭,性事慘烈,漢子的蜜處都裂了一個指節(jié)的傷口,里頭都不曉得有無傷及。那rou微微縮著,不時有血水滲出來。為方便上藥,徐徽玉點了xue讓武萬青暫時昏了過去。 這上藥漫長且細致的。 這夜也不甚安息,一個女子駕馬進了城郊,秘密進了宮內(nèi)。黑衣披體,面帶黑紗,這一看就是進宮刺殺什么人。皇宮守衛(wèi)森嚴,此時處處卻是寥寥無幾站了幾個人巡邏。 徐青聿正安然地睡在寢宮里,眼睛卻是睜著的。他似乎是候著她來,夜里那狡黠的目光女子并未瞧見。女子破窗而入,一把匕首就抵在徐青聿脖子上。那喉嚨里滾動了一會兒,低沉的沙啞的叫喚了一聲。 “芝芝——”狗皇帝喚了她的乳名。當年叫她的,除了他一個,其余都葬在了皇陵里。 那女子手握的匕首在顫著,刀刃進了一分,皮rou都損了,流出一絲血水?!隘傋樱 蹦桥盈偭怂频哪闷鸬毒屯烨囗残厣贤?,可這人又怎會放在眼里,憑著黑夜中那丁點閃光,輕輕將女子的手捏住,折了少許。女子的刀霎時落在床上,毫無還手之力。女子料想不妙,就要跑,怎的被人壓在身下,動彈不得。 “你要殺便殺!狗皇帝!狗皇帝!”連著罵了兩句,徐青聿并沒有感覺到氣憤,倒覺得這罵聲回到了當年的光景。他多少年沒這么與她相處過了,他覺得高興,便笑了幾聲,放了人。皇帝臉上多了幾個巴掌。 “卑鄙無恥——” “當年我就該把這孩子溺死,如今也不至于受苦難!”女子訕笑,說出來一些難聽的話語。 “我既與他說過,手足相殘不能得志,助推不過是想瞧瞧徽玉是否能成大事,你無須擔心?!?/br> “他若做了傷了沈徵的事兒,我定會親自了結(jié)他?!?/br> 那話說得可真是好聽。當年徐青聿登基還尚未一月有余,勢力還不大,為斬草除根,封口舌,也為了保住長俞公主,秘密將之隱姓埋名,外放訃告,并殺光了十余個姊妹弟兄。長俞公主這事他一直心存芥蒂,悔恨交加??伤缃窕蕶?quán)在手,子孫滿堂,倒也活得不快活。 沈立就是個工具,早就私自承接皇令,迎娶了落難的長俞公主。兩人并無交集,長俞下嫁時,還懷了身子。這是萬萬不行的事情,其實殺盡身邊的人,才是萬全之策。沈立并未了解長俞懷孕的實情,卻待長俞公主如發(fā)妻。長俞為人和善,十分體貼,在府中是受人尊重,至于身份除了沈立,徐青聿二人無人知曉,外人只當是個落難的千金小姐,遇到了沈宰相,后生情定了終生。 長俞當年白綾懸梁,將死不死。因而是她害了無辜的人受了苦難,想尋死了結(jié)。徐青聿哪有那么簡單讓她白白死去,他揪著她那個還尚軟的心,告訴她,她死腹中的孩子便也死。長俞連一只螞蟻都不舍得殺,又怎么墮掉這個孽種?長俞公主屈服了,她順著他旨意,嫁給了沈立。 多年來,她尋著機會練刀,上手了無數(shù)次了,這一趟卻是連人也殺不到。 “強暴長俞公主,壞事做盡,怎配得上一代明君?你如何注重沈徵,如何注重廉潔,讓我十分惡心。” 她這次來是魯莽的,早就想一死百了了,可惜還有那孩子牽扯著,不敢死去。她這回是泄氣的,他也不敢殺她,仗著他愛么—— “你害了我,也害了沈徵,害了數(shù)萬個人,冤魂難散,你會不得好死的!” 徐畫鴦落淚。她并沒有掙扎,十七歲那個還尚好的年華,父皇母后死去,被親哥哥強暴懷子,目睹了大哥與十三弟之死,讓她怎么安心茍活?她痛苦了二十余年。這個孽子,生了后她無數(shù)次想掐死他,可她不忍心,沈立如此好的人,沈府些個人,若是因為徐徽玉一事殃及池魚,她便是死千萬次也不足惜。她怕得很。 徐青聿仿佛被戳到痛處,他青年不再,雙鬢已白,他殺了多少人,那些驚恐的臉,他都記在心里。 徐畫鴛從床榻上跳起,從窗口跳出。徐青聿不過愣神了一會兒,待他走到窗前,卻見不到了她的影子。 幾年來才會見一面,若是下回,他會不會窮途末路,死在她的匕首下。 徐青聿終究還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