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了一句話:如果世上有神明。
蘇迪威亞平靜的說出這句話,就再也沒有開口。 鐘離卻是意外的看了他一會,但是沒有再問,而是說:“現在回去嗎?” 蘇迪威亞:“自然?!?/br> 隨后他直接打開了門,門外不再是樓梯,而是一個黢黑的通道,蘇迪威亞看向緊緊抓著鐘離手的葉落:“你也要一起嗎?” 葉落愣了下,隨后緊緊抱著鐘離,鐘離看向蘇迪威亞:“有什么問題嗎?” 蘇迪威亞竟是笑了:“我開玩笑的?!?/br> 鐘離望著那個通道頓了下,他心頭不知為何有點不安,但是看到蘇迪威亞毫不猶豫的朝著那個通道走去,他還是走了進去。 只是在那一瞬間,突然一股冰涼涌上眉心,蘇迪威亞靜靜地望著他,目光有些復雜:“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為什么死了嗎?” 葉落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她躺在床上,旁邊坐著的是一個陌生又熟悉的人,一個早就死去的人。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和鐘離走散,她也不知道為什么鹿彌會出現。 她沒有欣喜,因為她知道,這個不是鹿彌。 是偽裝嗎? “亦安?你怎么了?” “……!”葉落突然深吸一口氣,淚水在那一瞬間涌了出來。 她明明已經深刻的意識到他已經死了,徹底消失了,但是,為什么,為什么還會忍不住,忍不住…… “怎么突然哭了?做噩夢了?”鹿彌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淚水,“還是發(fā)生什么事了?你怎么會突然暈倒在門外?是誰傷了你嗎?” “沒事,我真的沒事,我只是……”葉落淚水根本止不住。 她還記得第一次看到陳旭陽的時候,正值陽春三月,桃花開滿山野,她牽著爸爸的手,耳邊是那帶著笑意的話:“亦安,這便是你旭陽哥哥?!?/br> 他穿著一件襯衫,眼睛上戴著眼鏡,先是毫不在乎的抬了下眼鏡,隨后有些詫異的看向了自己,最后,勾勒出一抹笑容。 “原來是亦安meimei啊,沒想到還這么小?!?/br> 后來…… “亦安,你爸媽死了,以后,你就跟著我們一起生活吧?!?/br> 伯父用前所未有的冷眼望著自己,就像是對自己厭惡至極。直到旭陽哥哥在他的身后喚了他一聲:“爸?!?/br> 他才是顯得有點慌張:“旭陽,你怎么來了?” 當時她沒有意識到那是心虛,她一無所知的跟著伯父回到了他的家里,并且要長久的生活下去。 但是,她的生活從此卻不再平靜,不知道是誰散播自己勾引旭陽哥哥的謠言,荒謬,卻有人信,以鄧素雅為首的幫派開始對她肆意侮辱,包括不限于把殘羹剩飯倒她碗里,要她把那些飯菜吃掉;把她堵在廁所,撕開她的衣服,扯著她的頭發(fā),對她拳打腳踢。 直到最后他們才出了一個昏招,他們把撕開她衣服拍的照,發(fā)在了網上,的確,她受到數不勝數的污蔑語言,但是緊接著那些人都消失了,徹底的離開了她的生活。 她不知道是為什么,她也不想知道,可是即便那些人消失了,她也依舊無法喘息。姑媽得知了她的消息,把她接到了自己家里,她便一直在那里生活,直到成年。 直到后來,她才得知,那幾個人的消失,是陳旭陽暗中cao作的。 “來,喝點水?!甭箯浗o她端來一杯水,她接過后喝了兩口:“甜的?” “放了點糖?!甭箯浶α诵Γ皫c甜味會很好?!?/br> 與此同時。 鐘離撐著一把黑傘,身上穿著一身玄金色的風衣,在月夜下拉長了倒影,車輛聲遠遠傳來,他收起傘,隨后,傘尖劃破了空氣,重重打到了男人的膝蓋。 “草——!” 鐘離淡漠的垂眸看去,單膝蹲下:“拿了什么?交出來?!?/br> 男人把錢包遞給了他,鐘離接過,隨后站起身,撐開傘,朝著天理給他指的位置走去。 他沒有跟著那些魔神回到提瓦特,因為天理獨獨把他留了下來。 他不知道蘇迪威亞是否知道,而現在所處的時間線卻是十五年前。 夜晚的學校很安靜,已是晚上十二點,女孩卻坐在宿舍門外,抱著膝蓋,頭發(fā)凌亂,衣衫不整,抽泣聲故意壓低不敢讓人聽見。 直到眼前的光線暗了下去,那是一雙黑色的靴子,樣式卻很古老,上面帶著流云般的紋路,身上卻穿著一件現在流行的風衣。 她緩緩抬頭看去,那是一雙金色的眼眸,平靜而祥和。她想起了一句話:如果世上有神明。她不知為何會想起這句話。 他收起傘,隨后脫下那件風衣披在了她的身上。 她怔怔的看著他,直到面前的人突然開口道:“身上的傷怎么回事?別人打的嗎?” 她默然低下頭。 “還手了嗎?” 她連忙搖頭。 “為什么不還手?為什么別人打你你不還手?為什么要受著?”聲音平淡,卻震耳欲聾。 她茫然的看著面前的人,隨后那人聲音透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站起來?!?/br> 她踉踉蹌蹌的站起身,那人扶著她的肩頭,隨后傘尖指了指門:“在里面?” 她點頭。 “叫她們開門。”他平靜地說。 她敲了敲門:“開……開門?!?/br> 沒人理會。 “再敲?!彼_口。 “開門!”她聲音大了點。 依舊沒有回應。 她抬頭看向那個人,只見那人拿出一條黑布蒙上了眼睛,隨后往后退了兩步:“讓開一點?!?/br> 女孩連忙退開,隨后震驚的看到他一腳踹開了那道門。 “什么人!”宿管立刻朝著這邊趕了過來,見到那人立刻大喊,“你是什么人?怎么進來的?” “維修工而已?!蹦侨似届o的回了句,“門壞了,學生進不去,總不能在門口呆一晚上,您說是吧?” “那你也不能……”宿管下意識回了句。 “不然怎么辦?靠你嗎?”那人偏頭似乎看了看宿管,只是眼睛上蒙著布,“你又不會修門?!?/br> 隨后他望向宿舍:“門修好了,你進去睡吧?!?/br> 那人女生都驚恐地看著面前的男人,直到女孩走了進去。 他等到女生進去隨后轉身離開。 等他帶著藥回來后就看到女孩蹲在墻角盯著樓道,他問道:“為什么不進去?” “你……怎么回來了?”她聲音發(fā)顫。 “你的身上都是傷,需要擦藥。”他平靜的回道。 “我……我以為……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就像爸爸mama一樣……就像哥哥一樣……”她抓著他的衣袖,哭的聲嘶力竭,“帶我走吧,我求你了……我什么都答應你,我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