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車輛如同一條黑色的巨蟒在這座城市斑斕的燈光下游弋穿行，逐漸將繁華又喧囂的人間落在身后，盤旋著登上能俯瞰半個京城的山頂。

    車停。

    談衍下車，繞到另一邊拉開車門，對許錯道：“下來吹吹風(fēng)?！?/br>
    這幾年，許錯深居簡出，仿佛是游蕩在人間的孤魂野鬼，連他自己都想不起來上次出來“吹風(fēng)”是何年何月，他想躲在自己的殼里，不要再經(jīng)歷人間太灼熱的陽光，可是……可是，談衍看著他的眼神太執(zhí)著，似乎在告訴他，除非他下車，否則他會一直站在這兒。

    許錯爭不過他。

    山頂很安靜。

    安靜到詭異。

    許錯覺得很不習(xí)慣。

    在他的記憶中，這座城市喧囂又嘈雜，不論何時何地，總會有揮之不去的聲音圍繞在他身邊，那件事發(fā)生之后尤甚。網(wǎng)絡(luò)上到處都是他的視頻，人們隔著屏幕對他指指點點，就算自己一個人待著，他也總能給聽見竊竊私語之聲，嘲笑、輕蔑、諷刺……如影隨形。

    可這兒很安靜。

    談衍靠在車前，遞給他一瓶水，又順手摸了摸他的脖子，若無其事道：“看到你的匯款單的時候，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br>
    許錯攥著水瓶，望著燈火通明的城市，輕聲道：“我沒想到，你會讓許鵬到你的公司工作?！?/br>
    談衍挑起一邊眉毛：“你知道？”

    許錯不自覺地舔舔嘴唇，說：“我看過他在社交平臺發(fā)的照片?！?/br>
    談衍饒有興致道：“那你一定也知道，只要你給他匯款，他一定會告訴我?！?/br>
    許錯沒有否認(rèn)，“你有什么事，可以問我，沒必要去找偵探?！?/br>
    談衍沉默一會兒，說：“我不知道，我還能做什么?！?/br>
    山頂?shù)娘L(fēng)吹來幾分寒意。

    談衍嘆了口氣：“當(dāng)年明明什么都在往好處發(fā)展，就因為……你心真狠，居然消失得這么徹底?！?/br>
    許錯轉(zhuǎn)過頭看向他。

    在遠(yuǎn)處斑斕的燈火之下，談衍眉宇間的苦惱顯得那么惑人。他一直都知道談衍長相俊美，這三年過去，談衍成熟了不少，和當(dāng)年無所顧忌、為所欲為的大少爺勁兒相比，多了幾分穩(wěn)重、幾分內(nèi)斂。他知道這些年談衍的經(jīng)歷一定非同尋常，這讓他感到陌生，可又覺得安心。

    他說：“我怕你覺得惡心?！?/br>
    談衍一怔。

    許錯緩緩道：“親眼看過那些視頻，你怎么可能不覺得惡心。那些沒見過我的人都恨不得我在地球上消失，何況是你。當(dāng)時，我最慶幸的事就是你不在我面前。別人怎么想，我可以不在乎，可你呢，我怕……”

    他話沒說完。

    因為他說不下去。

    他無法克制自己聲音的顫栗。

    只是想想，他都如墜深淵。

    談衍攥住他的手腕，低頭親吻他的嘴唇。

    這是一個輕柔的、繾綣的吻，沒有那么熱烈，也沒有令人口干舌燥的情欲，這個吻充斥著不必宣之于口的憐愛和珍重，消融了許錯心中的恐懼和不安。他最難堪、最恥辱的一面，談衍比誰都清楚，可居然一點都不在乎。他不明白，這究竟是為什么，可他不想推開他。

    山頂上的風(fēng)變得灼熱。

    許錯躺在冷冰冰的車蓋上，看著談衍扯掉領(lǐng)帶。

    他有些恍惚，覺得這一切不過是一場夢，夢醒了，他還在A大的教室中學(xué)習(xí)，風(fēng)扇一圈圈轉(zhuǎn)個不停，送來燥熱的風(fēng)。談衍……談衍周身的氣勢也不會這么成熟、這么懾人，讓他隱隱感到畏懼。和三年前相比，現(xiàn)在的談衍更可怕，因為他不再只是仗著家世到處撒錢的紈绔，現(xiàn)在的談衍動一動手指就能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他獻(xiàn)祭般的掀起自己的白色t恤。

    下面沒有束胸。

    溫柔的月光下，他的胸乳暴露在談衍的目光之中，兩點翹起來的奶尖兒色澤柔和，隨著他的呼吸一起一伏，彰顯著自己的存在感。他一只手摸上自己的rufang，覆蓋住一遍邊奶尖兒，似乎吹來的風(fēng)讓他冷，或者傾灑的月光讓他難以自制地感到難堪。

    談衍手一頓。

    他攥著許錯的大腿分開他的腿，俯身含住他另一邊沒有被覆住的奶尖兒，兇狠地吮吸他并不存在的乳汁，仿佛倘若沒有奶水兒就要吮出血來。他一只手霸道地把許錯的手腕壓在車上，不容許任何拒絕。

    他壓在許錯身上，宛如將要傷人的野獸。

    許錯下意識地夾緊自己的腿。

    不知道為什么，現(xiàn)在他覺得自己下邊很癢，也許是因為山頂吹來吹去的清風(fēng)，也許是因為天際俯瞰人間的圓月，他不自覺地往上挺起自己的胯，那兒濕漉漉的，久違地淌了水兒。

    離開那間小小的公寓居然成了讓他不能自持的春藥。

    “談衍……”

    他不知道自己的“衍”字尾音多像在撒嬌。

    談衍知道。

    他戀戀不舍地松開咬著許錯奶尖兒的牙齒，吻一點點往上，沿著他的下巴親上他的唇，雙眼有隱約可見的笑意，在他唇邊道：“嗯，在這呢。接著叫，別停?！?/br>
    風(fēng)吹過許錯濕漉漉的奶尖兒，有點涼。

    他喃喃道：“談衍……談衍……”

    談衍的領(lǐng)帶讓他隨手扔到一邊，看上去無比正式的白襯衫早已解開，露出漂亮的、強(qiáng)健的肌rou，腹肌處的溝壑在月光下顯得無比性感，隨著他的動作產(chǎn)生微妙的扭動，充斥著令人無法忽視的力量感，不用想也知道，真的cao進(jìn)來會多刺激，恐怕會把他那兒弄壞。

    談衍從他身上起來，扯下他的褲子。

    許錯清醒了一點，說：“會不會，有人？”

    談衍不以為然道：“這個點了，誰這么閑。”

    他說著話，下邊劍拔弩張的猙獰兇器一下插進(jìn)許錯的逼，許錯流了很多水兒，這是全天下最好的潤滑，他能一清二楚地感覺到許錯的逼是怎么無微不至地絞纏著他的東西的，真熱啊，熱得他出了一身的汗。

    許錯胸口劇烈起伏幾下，吃痛地道：“你，你輕一點?！?/br>
    多么荒唐。

    他抬起眼，看見漫天繁星，這讓他愣了愣，他多久沒看到過星星了？四面吹來的風(fēng)和天穹高懸的明月清清楚楚地告訴他，這是在荒郊野外，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也許會有人看見他，更甚者，拍下他的照片乃至視頻，三年前的一切又將卷土重來。

    可他無法推開談衍。

    談衍攥著他手腕的手那么用力，不容拒絕。

    談衍忽然道：“在想什么？”

    許錯眨了眨眼，看向他，說：“別和，那些人一樣?！?/br>
    談衍抽出自己的兇器，又狠狠地插了進(jìn)去，沒有回復(fù)許錯的話，只是一下、一下不肯停歇地cao著他的逼，力道之重，仿佛要把自己整個人都捅進(jìn)他的逼里。他的手指捻過許錯的奶尖兒，動作意外的輕柔。

    車身震動。

    許錯兩條腿緊繃如弓弦。

    他只覺得自己身體之中插著一柄破體的劍，從他兩腿之間一下一下地沖撞，一下比一下更深，一下比一下更重，cao得他連呼吸都感到困難。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卻只是徒勞，他的身下是冰冷又堅硬的鋼鐵，只有兩腿之間，是溫?zé)嵊止虉?zhí)的談衍，他的身體。

    “談衍……”他的呻吟幾不可聞。

    談衍聽到了。

    他動作一頓，俯身咬住許錯的唇，下身小幅度地快速抽插，cao得許錯的逼都在顫抖，可他沒有停下，也沒有結(jié)束自己的吻，壓在許錯身上，把兇器深深地埋在許錯的逼里。

    真熱啊。他想。

    他射了。

    許錯光著屁股，裹著毯子，坐在車前蓋上看星星。

    談衍額前垂下一縷頭發(fā)，比平時多了幾分率性，不像殺伐決斷的集團(tuán)老總，更像當(dāng)年那個無所顧忌的大少爺。他襯衫的紐扣只扣上了一枚，月光下隱約能看見起伏明顯的腹肌。

    他靠在車上，看許錯一眼，說：“你這么乖，我都有點不習(xí)慣了?！?/br>
    許錯聲音發(fā)啞，緩緩道：“那你還挺難伺候的。”

    談衍笑笑，“哪有你難伺候?！聜€月錢碩結(jié)婚，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

    許錯臉色微變，不說話。

    談衍道：“過去的事兒都過去了，你不能一直躲在自己的殼里，這對你沒好處。”

    許錯心想，看吧，他果然長大了。三年前的談衍，怎么可能這么自然而然地對他下命令。

    他從毯子下伸出一條腿，赤裸的腳踩在談衍的后背上，一點點地往下滑，苦惱道：“我什么好處都不想要，我喜歡現(xiàn)在的生活……你怎么這么霸道，我都不和你計較你讓人調(diào)查我的事了，你還要為難我，是不是？”

    談衍后背的肌rou繃緊了。

    他深呼吸兩次，不動聲色地道：“我是為你好?！?/br>
    許錯笑了笑，“為我好，就是在山上cao我??？這么冷，我明天一定會感冒?！?/br>
    他把腿收回來，說：“別逼我，好不好？”

    談衍回頭看他，目光在星光中閃爍著讓他無法理解的情緒，終于道：“你不能永遠(yuǎn)都這么敷衍過去。”

    許錯不想和他鬧得不開心，避重就輕道：“再給我一點兒時間，我會好好想一想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