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眉先生和她曾經(jīng)的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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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折眉一件件穿起衣裳,把凌亂的長發(fā)撥到肩后,低眉垂目,站在角落里。高大的身影竟不怎么顯眼,仿佛要融入燭光夜氣一樣的悄無聲息,人身化作畫壁上不太真實的艷色花繪。 他赤著腳踩在絨毯上,腳趾偏細長,可以看見腳背上凸起的筋rou。 再往前看去,過了掀翻的琴案,卻是夢生青色的短靴,跟江霽辰一個顏色,看起來像是同款。 夢生整個人扒在江霽辰身上,抱著腰扯不下來,環(huán)過腰身控住他的手腕不讓他動彈,說,“我錯了,我錯了江霽辰,我們回去說好嗎,你在這鬧人家琴師不太好——這也不是他的錯,人家只是照常接客,錯全在我,你不要遷怒了先生?!?/br> 懷中江霽辰硬邦邦的還在生氣,夢生不夠他高,看不到表情,只能觀察到他冷漠的肢體語言。 她這個人……或許因為不是人,骨子里仍然留有妖的邪性和獸的野性,祖祖輩輩遺傳下來就沒有教化完全,人間規(guī)定的倫常道德并不十分看在眼里。但她又純稚柔軟,京都階級之分在她眼里微小至極,她沒有絲毫鄙棄這陶氏里以色侍人、有足夠的錢就能上的折眉先生,看他和看別的任何人都沒有分別。 江霽辰閉了閉眼,摁下想要繼續(xù)砸東西的念頭,站在那里不予回應(yīng)。 夢生在他身上摸來摸去:“你帶錢了沒有?借我一點,我把損壞的物品賠給人家。” 摸出錢袋后,她俯身把一錠銀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倒在地下的琴案邊緣立住,對折眉笑了笑,雙手合十:“抱歉先生,給你添麻煩了。我的錯?!?/br> “……”江霽辰氣的肝疼,攥緊了手。 折眉但笑不語,看著那個少年忍不下去,一把撈起女孩子把她凌空抱起,冷著臉剛剛要走,轉(zhuǎn)身到門口時,感覺身上被什么yingying的東西抵住了。 江霽辰只垂下眼睛查看,長眉秀目帶著天生的冷,眼尾微微上挑,垂眸時又顯了兩分媚意,突出那顆淚痣,這樣無情的時刻也讓人動心,她臉頰微熱。那張無波無瀾的面孔卻在扒拉一下夢生看到那個硬物是什么的時候臉色劇變,唇線頓時抿起來,剛有一點點松動的冰河再度凍了嚴嚴實實。 抵住他小腹的是她佩戴在身上還未解下的玉勢。 上面水漬斑駁尚未完全干,暖白的色澤,這時仔細看才發(fā)現(xiàn)她身上外穿的裙子也有點點水痕,哪里弄出來的不需再問。 江霽辰把夢生放到地上,彎腰雙手來解,順手把她的外裙也剝下來扔到旁邊,直起身解自己的衣裳,劈頭蓋臉的把她包住。 他一直不抬眼,手背肌rou緊繃,少年人只穿一件白衣顯得格外單薄,起身時卻突然發(fā)難,冷冷瞥了一眼角落站著的男人,手里攥的玉勢擲了過去。 折眉先生微一側(cè)頭,還是被它打在側(cè)臉上,在清瘦的顴骨留下一道紅。 散著及膝長發(fā)、披著暗色寬袖長袍的折眉臉色蒼白,渾身上下除了唇色,便只有臉上擦過的紅痕,好像給畫龍點了睛,暗沉的艷突然有了著處,看起來有些動人了。 夢生哪里見過這種人,好像靡艷的花開在不聲不響處。 明明他沉默不語。 2 江霽辰彎下腰給她把外衣穿好,長的袖子折上去,然后在她身上能裝東西的地方摸了一圈,“沒有別人的東西了吧?” 不用夢生回答,他已經(jīng)摸到了她懷里的小盒子,陶瓷的,入手很潤。 夢生連忙推開他的手,搶下來說:“就這一個,我在先生那里買的……我買來我們倆以后有用,你要是不想要,我就還回去?!?/br> 江霽辰斬釘截鐵:“還給他,我給你買。” 盡管他不知道這是什么——但是什么他都能給她買。 夢生料到如此,走過去抽開當時拿藥膏的抽屜,把這小盒子紋絲不差的放回原位。 折眉低頭與她耳語:“要我把玉佩現(xiàn)在拿來給您嗎?這位公子……不會生氣吧?!?/br> 不會才怪。 “先放著,我下次來拿?!眽羯麛嗟?。 折眉無聲的笑,看見她手指遲遲沒有從抽屜里拿開,無意似的,指尖摩挲著一個小瓷瓶,把那個標著媚藥的瓶子緩緩收入了掌心。他心頭一跳,下意識伸手來搶,卻在夢生手心摸了個空,那個小瓶消失了。 夢生仰頭靠近他的耳朵,聲音很輕:“先生不要輕生啊。這藥我沒收了,先生下次如果還想死,何須斷腸毒藥,只要找我,我比這毒藥痛快的多。” “……”折眉不語,睫毛有些顫抖,還在茫然怎么被發(fā)現(xiàn)的。 “人人生來自由自在,只要先生肯舍了京都繁華煙火錦衣玉食,我立即能帶你去大漠荒原、高山斷壁,雖然會受苦,會很寂寞,但我會常常找先生聽琴賞月的。不高興了就換個地方換個活法,先生倘若無法從陶氏脫身,我愿助一臂之力,不至于輕生尋死?!?/br> 夢生在身側(cè)沒有張口,傳入折眉腦海的聲音字字清晰。 “我保證荒原上的月亮是京都不能比的,明月在荒原,比在京都美上千萬倍。” 3 夢生被江霽辰抱起來走出折眉的院子,走的時候,依稀聽到三兩聲琴聲。 屋里只剩了折眉一個人。 他扶正古琴用了很久,遲疑著撥了幾下琴弦,最終還是收回手,回頭撿起拖到地上的綢緞疊起放好,踩斷了的枯枝放到案上,開始收拾一地的狼藉。 “那位小姐年齡又小,腰勁又好,聽你那銷魂叫聲,想必把你服侍的很舒服吧?!?/br> 沉寂了許久的簾子后面突然傳出輕細的女聲,雖然輕,語調(diào)卻不友善,充滿了惡意的輕蔑,“你怎么不留留她,多挽留她一會,說不定她就拋棄了那個小情郎,轉(zhuǎn)而要來愛你了。小姑娘不懂事,心腸軟,你都被她cao的哭成那樣了,趁熱再多哄哄,能嫁到貴人家里作禁臠也未可知?!?/br> 尾音帶著笑,聽起來好像很愉悅。 折眉掀起簾子,后面昏暗的房間里只有一張床,床頭點著蠟燭,二十四五歲的女子坐在床上,肚子上蓋著被子,一條斷掉的扭曲的腿放在被子外面,因為廢了半年沒有動彈,肌rou萎縮的有點怪異了。她頭發(fā)散著,甜美成熟的臉上帶著一絲唇角向下的譏笑,眼神幽暗,跟她這小家碧玉的面孔極不符合。 那雙眼睛正與他對視,像毒蛇盯住了獵物,也像老鼠躲在洞里憎惡著貓。 “她來的時候怎么不問你是誰把你saoxue插濕的呢?真是讓我失望,她能拿的起一夜一千兩,竟然不嫌棄你剛從我床上爬下去。對著你濕透的屁眼也能干,果然還是小姑娘,挑的只是臉,根本不曉得你干凈與否。” 又來了。 總是這樣喜怒無常,把類似的話顛來倒去說在很多個夜晚,哪怕他們倆的命運已經(jīng)被綁在一起,也不能把這種惡意消減分毫。 奇異的是,這次折眉竟然很平靜,這些話語仿佛清風一般從他身邊拂過去了,他不再為此痛苦。 他的平靜惹惱了女人,她開始嘲諷夢生,“是了,她跟我不同,她在嘴上尊重你,尊重你和你的琴——多么感人——你自己信嗎,謝晚棠?十幾歲小女孩拙劣的表演,你信嗎,你問問她也愿意為你的琴聲花一千兩嗎?” “這不重要,”折眉終于開口了,“重要的是她愿意哄我高興。她樂意哄我,不吝嗇溫言軟語和錢財,哪怕要我拿命給她玩,我也高興。” 說完,他不再看女人仇恨的表情,轉(zhuǎn)身說道,“你該睡覺了?!?/br> 然而景阮兒反冷靜下來,問:“剛剛弄到一半呢,不要繼續(xù)了?” “不要了,累了?!?/br> 她冷笑一聲:“可不是累了么,這小丫頭一來,比安王妃那個老婆子能耐的多。” “我說你近來怎么舍得把王妃冷在一邊,原來是另有新歡了。”分不清景阮兒臉上閃動的是嫉妒還是憤恨,陰惻惻地向他伸出手,說,“謝哥哥,幫我穿上鞋,帶我去如廁吧。我是該睡了?!?/br> 折眉默然走過來扶她坐起,蹲在床邊替她穿鞋。 女人的繡鞋還是他買的,他依稀記得小姑娘時期阮兒很愛花里胡哨的物件,買的時候特意挑了芙蓉鞋面,用五色的絲線繡成,芙蓉花,白蝴蝶。 白蝴蝶是望鄉(xiāng)啊。 全都變了——他和景阮兒,和遠在幾百里外的渡州城,都已經(jīng)變得面目全非。 當時在京都城門口要不是剛好撞見那個瘸腿的女乞丐背著人偷偷去當?shù)裟歉痿?,他?yīng)該也認不出那蓬頭垢面的乞丐就是小時候跟他們家對門的小女兒景阮兒,那個小時候總是啃著糕點緊跟著他叫“謝哥哥”的小女孩。 因為太久遠,折眉其實已經(jīng)不怎么記得清這個人了。他被賣到陶氏洞天時才八歲,這十八年漫長無比,他連自己都要忘記了,只有那根簪子,是兩家父母給年幼的孩子定下親事時,他母親送給景阮兒的定親信物。上面有母親的閨名,折眉一眼便認出了,隨后才認出這乞丐是阮兒。 相認時她一直在哭,她穿著破衣爛衫,左腿惡化的傷口發(fā)臭流膿,為了在一眾災(zāi)民和乞丐里保住金簪,她精神緊繃了太久,方從這個華服男人臉上依稀辨認出謝哥哥的影子,便崩潰了,哭著去抓他的手。 那聲“謝哥哥”,他甚至沒反應(yīng)過來是在叫自己。 ——她的謝哥哥早就消失了。 但是景阮兒實在凄慘,記憶中漂亮的小女孩淪落到如此地步,眼睛不夠清澈,卻有流不完的淚水。 她不當東西了,把金簪拿起來給他看,對他哭訴一路上艱難困苦,說渡州城變成了人間煉獄,得了疫病的家人被關(guān)在黑塔里,里面的人越來越多,尸體腐爛沒有人愿意收,蒼蠅蟲子亂飛。皇帝放棄了渡州城,派軍把城門堵死,放火燒了高塔,要讓城里剩余的數(shù)萬人自生自滅。她是渡州城老住民,半夜從城西那個狗洞逃出來,跟著流民一路往北。 她說這路上無論多么艱難,都想著一定要保住這根簪子——“謝伯伯一家以為你死了,他們給你立了衣冠冢,年復一年,又值瘟疫,誰還記著你?只有我不肯忘記,我?guī)е@根簪子,就好像陪在謝哥哥身邊,有你在,我就不怕了。哪怕我斷了腿,也定要護住它,十八年了,這是唯一的念想了……” 折眉站著,他個子高,撐起一身墨綠的衫也如瓊枝玉樹,眉目深邃,劍眉高鼻,長發(fā)用發(fā)冠束起了也還長至大腿,面上看不出動容,輕聲問:“可你不是要當了它嗎?” 景阮兒讓他看她的腿:“我會把它贖回的。我太餓了,而且我的腿再拖下去,只怕是要命了?!?/br> 折眉低頭,拿了一百兩銀票讓她看醫(yī),便要離開。 景阮兒攔在他面前,張開手臂:“我不是來要錢的。謝哥哥,定親信物還在,婚約還作數(shù)嗎?” 4 其實折眉也明白,小時候那點感情根本算不得什么,她這樣說,是因為看到折眉如今穿的衣料上好、打扮的不像窮人。 哪里還剩什么婚約呢,剩的不過是兩邊茍延殘喘,想要互相攀附取暖罷了。 “拿著吧,去醫(yī)館看看腿?!闭勖嫉晚鴴咚谎郏f,“然后去打聽打聽當?shù)厝颂帐隙刺焓鞘裁吹胤剑贈Q定要不要去找我?!?/br> 5 夜里,陶氏的燈是不熄的,掛滿了屋檐。 景阮兒腿腳不便,所以專門為她準備了凈桶,折眉扶著她一瘸一拐的走入側(cè)房方便,為了避嫌,還是在門口等她。 他看的還不夠多嗎?景阮兒冷笑,叫他:“扶我一把,起不來了。” 折眉握著她手臂,把她送回房間,他們倆分開睡在兩側(cè)的屋子里,不在一起同住。 上床之后,景阮兒扣住他手腕不讓他走,折眉站在床邊,高度差使他低頭俯視著她。好像又回到那個當鋪門口了。景阮兒咽了下唾沫,直起上身,“你喜歡上她了嗎?” 折眉已經(jīng)接客三年,面對什么樣的女客都能一派的溫柔馴順,但景阮兒還是隱約覺得他對今天這個女孩有些不一樣。 這是她完全不能忍受的。 寧愿他千人騎萬人睡心如死灰,不能容忍有人將他愛欲點燃。 “我沒有?!闭勖脊麛嗟恼f。 景阮兒視線落到他衣服遮擋嚴實的身體上,忽然間喉頭發(fā)緊:“那你上來,衣服脫了,我之前還沒有做完。” 折眉褪去衣衫,分開兩腿跪在床上,背對著她,塌下了一截腰身,雙手撐在床上。 一只馥郁豐潤的雪臀懸在景阮兒眼前,半邊臀rou浮著女孩子的巴掌印,腿縫現(xiàn)在還是濕的,臀縫里通紅腫脹的xue眼兒鼓鼓的,淌著濕漬,仿佛yin獸淌出晶瑩的尾巴。雖然已經(jīng)合攏上,但還是軟的,景阮兒顫抖的伸出手,能夠想象到手指被輕易含進去的情景。 她突然憤怒,在他臀上一推,險些把男人推的跌下床。 “惡心。” 她咬著牙,擠出來這樣一句。 “只是用的玉勢……你不想做,那就算了。我要回去了。” 折眉直起身,這態(tài)度引的景阮兒惡從心頭起,抓起落在手邊的頭發(fā)用力一扯,折眉捂著頭被拽回床上,那把長發(fā)被她再往前扯住,扯的揚起臉來,隨后迎面一耳光打的他偏過頭去。 自從斷了腿拄拐,景阮兒手勁便漸漸練的大了,這一耳光抽過當場便泛了紅印,景阮兒舉手還待再打,但被男人用力攥住了手腕,兩人面對面僵持住。 景阮兒眼眶發(fā)紅,惡狠狠壓著眉頭,咬牙切齒:“她們打得,我打不得?!因為我沒給錢嗎,是嗎?只要你清清楚楚說出是這個原因,我便明白。” 折眉不語,他半邊臉頰火燒般熱痛,但看她眼里漸漸蓄起的眼淚,他又感到無力了。 景阮兒歇斯底里,“難道用工具就不臟了嗎!一樣的臟,哪怕她是從地下?lián)炝诵渲ν蹦隳怯衷鯓?!你不還是撅著屁股趴在下面被cao,用什么東西重要嗎?你在跟我說什么啊謝晚棠,你清醒些,你這么臟,除了我這樣的女人沒人會愛你的,你壓根沒有選擇,不要癡心妄想了——” “雖然你的身體已經(jīng)骯臟不堪了,但我知道謝哥哥的心是干凈的,對嗎?你的心里裝不下第二個人,對不對?!?/br> 或許是經(jīng)歷過大起大落,如今也舉目無親,她變得陰晴不定,哭了沒一會,臉色便柔弱下去,淚眼盯著他的臉。 這種無力比面對難纏的客人時還要洶涌,折眉開始后悔把她帶回陶氏洞天,他看著景阮兒崩潰的模樣,忍不住把自己從她手里掙脫出來。 “我確實配不上你,”折眉抬起眼睛,他的目光重新變得柔軟而溫潤了,輕聲說,“但我們的婚約早就作廢了。你今年已經(jīng)二十五,想必曾經(jīng)也嫁過丈夫,過往種種已是過眼云煙,不必再提了,何況我們也沒有過刻骨銘心的感情,你那個金簪該是當了的對。” 他撿起衣服,最后說了句,“可能要讓你失望了,我的心也是臟的,比身體還臟。” 他走到門口,景阮兒還呆坐著,見他馬上要掀起簾子出去,這才如夢初醒:“我當然嫁過人,你不知道吧?就是你弟弟呀,當時你家人都以為你死了,我跟你弟弟拜堂,你爹還特意抱著你的牌位讓你看?!?/br> “說讓你看到了,九泉之下也能放心,一拜夫妻同心,二拜白頭偕老,三拜闔家幸福安康遠別離?!?/br> “后來,你爹和你弟弟一塊染了疫病,被送進了黑塔里,那個病得者九死一生,家人不能去探望。我猜他們死的很慘,那塔邊飛著那么多蒼蠅,里面肯定也生了很多蛆吧。我兒子想他爹和爺爺,一天哭到尾,一夜哭到明,怎么哄都沒用,有一天他偷偷跑進了塔里——那里太臟了,連看守都不愿意靠近,然后我兒子就沒再回來過,不知道是迷路了,還是被留在了塔里。” “再后來我就跑了,你娘身體不好,我沒有帶她,你要是現(xiàn)在回渡州城,從黑塔拜到長街,應(yīng)該能把你一家亡魂拜個遍?!?/br> 折眉站在門口攥著簾子一角,不言不語,聽著身后夢游一樣的平淡的絮語,“我兒子死了,但那個時候自己能活著已經(jīng)很幸運,誰也顧不了這么多?!?/br> “我孩子雖然死了,也許還會再有,但你永遠不會有孩子的,沒有人愿意為你這種臟兔子懷孩子,離開了我,你這一生,就這樣不知羞恥的孤零零活著吧?!?/br> 折眉出去了。 6 從陶氏回家的路上,任憑夢生怎么死纏爛打,江霽辰也不肯動容笑一下,帶她回到家,先吩咐準備熱水給她沐浴。 他把她身上裹的他的外衣也剝下來讓一塊洗掉,根本不聽她說話,一副迫不及待要把人送進浴桶的樣子。夢生自己心虛,默默進了浴房拉下簾子,長嘆一口氣。 隨后便沒有再看見他人,夢生不敢叫嚷,自己抱著被子在床上躺著等他,等到迷迷糊糊睡過去,翻個身自己滾去了床里面。 半夜她被熱醒了,不知道身上怎么會那么燙,就像皮膚下面流淌的是一條條奔涌的烈火,燥得渾身難受。夢生踢開被子攤過來睡,順手摸了摸身邊,摸到一片冷冰冰的被褥。 江霽辰不在。 夢生閉著眼坐起來,由于太熱,身上衣服被自己扯的松松垮垮,下床穿了鞋找江霽辰。 如果她這時停下來看一下鏡子,就會發(fā)現(xiàn)她的眼睛不時閃成了金色豎瞳,今天在陶氏洞天初開了情欲,妖孽重情重欲,yuhuo是他們成長路上必經(jīng)的煎熬,就像打開鎖眼的鑰匙——情欲引出了她的妖性,夢生妖血沸騰,半夜三更的在摸黑尋找江霽辰,江霽辰或者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