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結(jié)局)一直都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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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秋水徹夜未眠,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眼睛都熬紅了。 本就因為律師函的事情忙了那么多天,這幾天是她空出來給自己休息的。便懶懶得待在家里,打開電視,卻在點著手機。 雖然婚禮還需要準備,可她卻想完全放空兩天。 而且她總有種不詳?shù)念A感,或許兩個人最終還是成不了。 可她并沒有因為這個預感而有什么心慌的感覺。 剛打開手機,網(wǎng)頁忽然推送了一條新聞。 “由S市飛往溫哥華的GH530墜落撞山……” 昨天程知禮給自己看的機票,是GH530……是飛往溫哥華…… 謝秋水心里咯噔一聲,連忙打開熱搜。 飛機飛出后一個多小時,就和總臺這邊失去了聯(lián)系,網(wǎng)上公布了疑似飛機墜落的視頻。 而到目前,已經(jīng)找出墜落的地點。 一處山林,飛機墜地后產(chǎn)生了強烈的爆炸…… 謝秋水哆哆嗦嗦得打開了電話頁面,顫抖著撥打那個電話號碼。 可是還沒來得及撥出去,手抖得實在太厲害,手機直接掉落在地上。 再撿起的時候,屏幕已經(jīng)黑了,怎么都打不開。 “陳煜……” 謝秋水想把樓上的陳煜喊出來,可她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喊不出來。 只有微弱的,從喉嚨里憋出來的。 她扶著沙發(fā)起身,跌跌撞撞得走到樓梯口,扶著樓梯往上。 鞋子都來不及穿,就這么赤腳在上面走著。 好不容易走到陳煜的房間門口,謝秋水打開了門,只看見他在里面敲擊著鍵盤工作,她也管不了那么多,憋出了聲音:“陳煜,手機……手機給我……” 她的面上寫滿了驚慌失措,毫無血色,扶著門,搖搖欲墜的樣子。 陳煜連忙上去扶住她:“怎么了?臉色怎么這么難看?” 謝秋水慌忙翻著他的口袋:“手機……” “在那邊,我給你拿,你別急。” 謝秋水都等不到他幫自己拿,自己就沖到桌前,拿過手機就開始輸入號碼。 她熟知于心的,即使沒有備注,依然能流暢得撥出那一串數(shù)字來。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 謝秋水掛了又打。 看著她一遍遍不死心地打電話,陳煜忍不住抓住了她的手。 “你給誰打電話?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程知禮……”謝秋水聲音顫抖:“新聞上,那個飛機……那個飛機出事了……他的電話,打不通……” 是他的號碼。 謝秋水表面上的風輕云淡,在這個時候,終也沒忍住了。 陳煜默了默:“你冷靜一下,我去問問那邊什么情況,你……鞋子怎么都沒穿?過來。” 他拉著謝秋水到床邊讓她坐下,自己拿著手機去找人了。 那張機票他昨天也看到了。 謝秋水等著他打了幾個電話,就見到他面色凝重得看著自己,謝秋水臉黑了下來。 她抱著一線希望:“飛機有降落傘的對吧?出事之前,會……讓人跳傘的……對吧?” 陳煜欲言又止,看著她為別人留一線希望的樣子。 她和自己當初,一模一樣。 驚慌失措,難以置信,不敢提前難過。 謝秋水沖到他面前,下巴都在抖動,眼看下一秒就要爆發(fā)的樣子,又生生忍耐下來,壓抑著自己的聲音:“有什么你說,你說??!” 陳煜提前拉住了她的雙手:“這種事故存活下來的概率……幾乎是零,尸體也很難找回來。” 謝秋水的眼淚瞬間蔓延了出來,完全站不住。 “他是為了讓我放心的……他一定是因為我才走的……” 陳煜蹲在她身前,握住她的雙手:“小水,跟你沒關(guān)系,他是工作調(diào)動……” 謝秋水帶著哭腔,說話一抽一抽的完全沒了章法:“怎么會沒關(guān)系,怎么會沒關(guān)系?他去當沙包,彌補我們犯過的錯,弄得一身傷……他……他看著我跟你……跟你約會,他一個人,一個人酗酒……喝到胃出血……還沒好全又喝……我就說,他就算死了跟我……跟我也沒關(guān)系……他才……才放棄的……我……我……” 他離開之前,自己給他的全都是不好的東西。 謝秋水之前所有的偽裝,完全崩了。 原來他遇到這種事情,會讓她這么難以接受。 “小水,這事情不是這么算的,你沒讓他做那些事……” “是我……” 她早該原諒程知禮的。 他明明已經(jīng)知道錯了,明明做了彌補,是自己一直過不了那個檻。 她終于體會到了陳煜當初的心情,就算后悔也沒用。 謝秋水忽然從他手里抽出手:“飛機墜到了哪個地方?” 她顧不上照顧陳煜的情緒,也根本沒辦法在家里等消息。 即使接近于0,她也要過去,守著那一線希望。 因為飛機失事,除了家屬,還有很多媒體到那邊蹲守,交通擁擠,很不方便,現(xiàn)場還下起了大雨,謝秋水撐著傘在圍著的警戒線外面等著。 她看到很多家屬已經(jīng)在旁邊泣不成聲。 媒體對著身邊哭泣的人拍攝,以拿到最感人的新聞頭條。 有的人很反感這種行為,進行阻止,哭鬧生,吵鬧聲,一天下來基本沒停過。 只有謝秋水一個人安安靜靜得站著。 從下午站到晚上,從晚上站到第二天。 不是沒有收獲。 那邊挖出了組織送去檢測,一個個確認身份。 沒有程知禮的。 謝秋水等到絕望,蹲下身子,輕輕得喚了聲:“程知禮……” 她仿佛聽到了程知禮應了她。 站了太久,都產(chǎn)生幻覺了。 謝秋水低著頭,看著地上的泥土。 那些組織,也是混在了這樣的泥土里,多高大的人,也會碎成一塊一塊。 程知禮身高187,之前看他的頭發(fā)也長了很多,臉上也有胡渣。 “小水!” 謝秋水又產(chǎn)生了幻覺。 她想,如果兩個人沒有那么不堪的開始,一定能有個不錯的結(jié)局。 “小水!” 謝秋水愣了愣。 有人喊她。 她分不清是誰的聲音,可確確實實是在喊她的。 她回過頭,看到了不遠處朝著自己跑來的人。 大雨滂沱,掩蓋了周圍的吵鬧聲,周圍的世界都被白茫茫的霧氣籠罩,空氣中混合著泥土和植物的味道。 隨著他的走近,輪廓逐漸清晰。 濃霧漸散,舊人歸鄉(xiāng)。 187身高的人,臉上有胡渣。 謝秋水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手一松,傘直接掉落,大雨打在身上,冰冷卻讓人清醒。 對方上前來的動作在她眼里都很慢,一點點將他的傘移靠到她的身上。 她聽到對方的聲音,明明在耳旁,卻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他解釋道:“傻瓜,我改簽了……從電視上看到了你,電話又打不通,我就又回來了。你在這站了多久?嗯?” 謝秋水連呼吸都不敢用力,眼睛漸漸發(fā)熱,雨水從額上滑下,可她眼里豆大的淚珠依舊很分明,像珍珠一樣一顆顆滑落,和雨水一同落在地上,狼狽,眼里卻有失而復得之后的欣喜若狂。 她的聲音又輕又委屈:“我好幾天,都找不到你?!?/br> 程知禮看著她臉上的淚水,忽然就明白了很多東西。 他說:“找不到我的時候,停在原地就好?!?/br> 他總會來到她身邊。 無論何時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