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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透過窗簾的縫隙散落在白色床單上,陳玗癱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床下是一地被捏扁的啤酒罐,干了的血跡星星點點一路到房門口,掉在地上的半邊被子沾著深紅的血因為主人沒有清理變成硬巴巴的一塊。 十六度的空調(diào)吹不走陳玗內(nèi)心的煩躁,他想從天臺一躍而下解決一切痛苦,幻聽還是真實的聲音難以分辨。 門口傳來一陣密碼鎖打開的聲音,他無奈翻身下床,一時間眼前發(fā)黑撞到了墻角,捂著頭走了出去。 南方的夏天總是難熬的,粘膩的的熱浪拍打在他身上。 煩躁加倍。 張政染了頭sao氣的金毛留了狼尾,雖然和他的氣質(zhì)不太符合但有種另類的美感,白色襯衫里面還穿著老頭背心,一開就是男德學(xué)院優(yōu)秀畢業(yè)生,隨便蹬掉了鞋就往屋里走去。 “陳大爺,小弟連滾帶爬地回國咯,不出來歡迎一下我嗎。” 陳玗其實很開心,但他實在是頭暈,強撐著把沙發(fā)上的衣服挪開讓齊政坐下,齊政身后還跟了個男人,比齊政高一些,黑色短袖脖子上疊著戴了兩條五金項鏈,黑色頭發(fā)劉海及眉上,還拖著一個大大的行李箱。 “喲?在澳洲學(xué)沒學(xué)到點有用的我不知道,不過看情況收獲不小啊,怎么,帶了個亞逼野男人回我們兄弟倆的狗窩度蜜月?” “誒誒誒陳大爺屎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這可是我三姑媽的二兒子,美院畢業(yè)的呢!” “所以你搞luanlun呢這是?!?/br> 張政知道自己的嘴沒陳玗賤,于是岔開話題。 “這位是簡哥,姓齊,98年的大你一歲,今天開始就是你的室友了?!?/br> 陳玗傻了,多了個室友意味什么,以后帶meimei回家蓋棉被聊天都不方便了。 “欸,陳大爺,雖然我是你小弟,但這房子是我爸給我的啊,我也只是租給你但不收錢而已!” 陳玗無奈答應(yīng)了,這時齊簡已經(jīng)收拾好行李提著兩大袋垃圾出來了。 其中一袋里面裝著扁的啤酒罐和臟兮兮的床單。 陳玗脾氣一下就上來了,強忍著怒意說。 “齊先生我們不熟吧,真是謝謝你的好心了?!?/br> “我只是不希望自己住在垃圾堆旁邊而已,這里確實很像狗窩,我的意思是,陳哥你的窩?!?/br> 神經(jīng)病,我他媽真想給你一拳。 今晚張政下廚,不愧是在國外都能吃得香的男人,做飯好吃到陳玗覺得自己已經(jīng)到了人生巔峰。 張政一邊喝酒吃飯一邊哭訴自己在澳洲過的多難,一把鼻涕一把淚真情流露到路過的蟑螂都要哭了的程度。 齊簡幾杯酒下肚也興奮了,和張政兩個人勾肩搭背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xué)。 陳玗不大想理會他們,但張政的酒量他清楚,再喝下去就要不省人事了,正想張口視線卻完全被齊簡吸引。 側(cè)臉鼻子高挺鼻頭微翹,高眉骨濃眉毛,眼尾上揚眼頭尖睫毛下垂。 左耳的塑料耳棒,還有銀色的耳骨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