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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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反轉(zhuǎn)讓眾人都驚了一驚。 沖出來的這個小丫頭雖然身體纖弱,卻來得氣勢洶洶,像一只滿帶怒火的小麻雀。 圍觀的百姓被唬得后退兩步,無人敢出來勸阻。 然而四兒割了頭發(fā),只是飄飄揚揚的往徐氏身上一扔,尖刀也收了起來,一副不想再有下文的模樣。 殊不知,這便是給圍觀的人群吃上了一顆定心丸。 “嗐,嚇老子一跳,原來這小丫頭就是這老婦口中的女兒。沒想到年紀(jì)輕輕,性子還挺烈。” “這只有十五六歲吧?那鳳將軍也真下得去手,難怪死的早。” “這你就不懂了。十五六歲,都及笄了,可以了……再說那些個軍營里頭混著的糙武人,就喜歡這種脾氣爆的。不像他家里頭那位嬌貴得很,指不定在某些方面還不得勁……” 如今鳳關(guān)河在京中的地位一落千丈,分明“已故”,皇上的追封又遲遲不下來,百姓們都隱約覺得他勾結(jié)外敵的傳言十有八九是真,說話便也不那么顧忌。 污言穢語傳進(jìn)四兒的耳朵,她憤憤看向徐氏。 “現(xiàn)在你滿意了?是誰叫你來詆毀長公主和駙馬爺?shù)拿???/br> 徐氏頭暈眼花了一陣,這會兒才緩過勁來。 想起那辛家主母對自己的吩咐,她一咬牙,上前一步抱住了四兒的腿,哭道:“四兒,你怎么這么糊涂?長公主又許了你什么好處,讓你連清白也能不計較?娘這是在幫你?。 ?/br> 這話像是給周圍聚著的人群開啟了一個全新話題,他們指指點點的目標(biāo)變成了四兒。 四兒的臉色有些灰敗。 她本以為她一出面,這些子虛烏有的流言就會到此為止。 可仍是沒有一個人信她。 到底是她太天真了。 周圍嘰嘰喳喳,嘈雜一片,四兒握緊了手中的尖刀。 氣血上頭的時候,她甚至在想,干脆與徐氏來個一了百了。 絕不能因為她,讓長公主被這樣難聽的話語責(zé)罵。 然而這計劃盤桓在她心頭,尚未成型的時候,又見將軍府的大門一開,一道充滿威嚴(yán)的女聲自門邊傳出。 “徐氏,我差人三番四次請你進(jìn)門,你為何不愿?” “說起來,這些年你常來公主府打打秋風(fēng),你我也算是老朋友了?!?/br> 出來的人自然是儀蘭。 她冰冰冷冷的看向徐氏,話似親昵,臉上卻滿是肅穆。 見她三言兩語就道破了徐氏的身份與目的,因著這通身氣場,周圍的百姓神色都有些緊張。 徐氏亦是如此。 她上次來將軍府沒落到好果子吃,知道那“嫻夫人”不是善茬,可這接待過自己幾次的女官儀蘭,也未必是個什么好人。 思來想去,她只得松開了四兒,又舉著自己缺了根指頭的右手哭訴:“你們將軍府這等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我如何敢進(jìn)?” 這下周圍的百姓沒一個敢應(yīng)聲了。 因這將軍府外的一排府兵,見主心骨來了,看他們的眼神也變得不大一樣。 這到底是鳳關(guān)河從軍營里點來的親兵,個個滿身血氣,如虎如狼。 左右一番比對,徐氏這邊氣勢漸微。 儀蘭冷著張臉,擲地有聲:“徐氏,長公主有三個問題,讓我?guī)Ыo你?!?/br> “其一,若是女子遭人玷污,憑什么犯錯的男子無事,反倒是遭難的女子要被人評頭論足?” “其二,若你真的心疼你丫頭,又怎會空口白牙在一群生人面前,拿她的清白大做文章?” “其三,你既口口聲聲說被公主府欺壓,怎的不去報官,反倒坐在門前大吵大鬧?你究竟意欲何為?” 這一連三問,問得徐氏啞口無言。 那辛家主母只教她了些簡單的應(yīng)對方法,面對這樣刁鉆的三問,她實在是不知該怎么洗清自己才好。 而儀蘭顯然也并不指望徐氏的回答,后者的心思早已在眾人面前昭然若揭! 她一把抓起四兒的手,就把四兒往門內(nèi)扯。 “徐氏,我告訴你,四兒既已與你割發(fā)斷義,從此以后便是孤兒一個,與你再無半分關(guān)系!你若再跑到府前來吵鬧,或是打著兩府的旗號在外頭招搖撞騙,就等著吃官司吧!” 儀蘭回身,冷眼朝著人群一掃,最后直直落在徐氏身上。 引得后者呆立當(dāng)場。 身披鎧甲的侍衛(wèi)長這時朗聲:“還不速速離去!” 眾侍衛(wèi)跟著震槍齊呼:“速速離去!速速離去!” 呼聲震入云霄,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百姓又哪里見過這等架勢? 況且事已清楚,他們一個個唯恐招惹長公主事后問責(zé),于是面面相覷,紛作鳥獸散。 === 臨近府門前的某處高臺上,秦月瑩依著欄桿觀看這場鬧劇。 她其實心里還有些疑慮,打算著等儀蘭回來再商議。 這時,有個小丫鬟掀了簾子進(jìn)來給她換茶,又上來低聲道:“福伯想見長公主一面。” 秦月瑩一愣,隨后道:“快請?!?/br> 福伯腿腳不便,爬這樣的高樓也許很是為難。 不過白發(fā)蒼蒼的老翁很快就到了地方。他一踏入這高樓頂層,便很是鄭重的給秦月瑩行了一禮。 “長公主,將軍府出了這樣的丑事,是老朽管理不力之責(zé)??衫闲嗌杏幸痪湔\懇之言要講?!?/br> “以將軍為人,生前絕不可能犯下那樣的事!老朽愿以自身性命擔(dān)保!” 秦月瑩本有些心不在焉,聽他講得這樣隆重,頓覺驚愕。 “福伯,你這是做什么?落座吧?!?/br> 她一發(fā)話,福伯既無推辭之言,更不賴著向她要什么承諾,大大方方坐直在一邊的木椅上,身姿板正。 他道:“不論長公主信與不信,將軍已逝,老朽望長公主莫因那些沒頭沒尾的話拖累了自身心情?!?/br> 老人言辭懇切,秦月瑩掩著額頭,心里直呼造孽。 她忽然覺得躺在她屋里那人是個十惡不赦的大罪人。 不過此時此刻,她也不知該說些什么安慰這位被蒙在鼓里的老人,只得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輕聲道:“本宮……本宮相信他的?!?/br> 福伯臉上展露出喜色。 秦月瑩看得出他很想出聲確認(rèn)一二,但到嘴的話還是咽了下去。 兩人靜坐無言,秦月瑩便又把心思放在了樓下。過不多時,她聽見福伯猶豫著問道:“長公主……從前似乎不喜將軍,是否是因為將軍的出身?” 秦月瑩又是愣了一愣。 “他?他只是不適合做本宮的駙馬?!?/br> 憶起這個話題,她倒真有些話想與福伯好好相問一番,只是轉(zhuǎn)過頭來片刻的功夫,便聽到府門前傳來一聲爆炸般的轟鳴。 這動靜并不算大,可真正讓她心驚rou跳的,是隨后紛至沓來的馬蹄聲。 聲聲陣陣,如雨夜驚雷。 像是心中不好的預(yù)感得到印證,秦月瑩慌忙站起身,掀開竹簾往下一看。 府門外已被五城兵馬司的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為首的男人騎著一匹高頭大馬,氣質(zhì)凜冽,一眼便與烏泱泱的眾士兵區(qū)分開。 而他這時敏銳的抬頭,竟隔著數(shù)丈高樓,遙遙對上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