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精品热爱在线观看视频,国产成人福利资源在线,成年美女黄网色大观看全,狠狠色综合激情丁香五月,777奇米电影网99久久,精品国际久久久久999,成人无码午夜成人无码免费视频

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鏡里寸忱在線閱讀 - 第五章

第五章

    短袖是超市里五十塊四件的便宜貨,尺寸自然是比著費忱自己買的,穿在喬南鏡身上很寬垮,肩線垂落,成了五分袖,過長的下擺被他松軟地系進(jìn)褲子里,反倒有了股復(fù)古時髦味道。

    費忱懶得看他這種拖拉行徑,把他推開,接了鍋水。鍋小,下的掛面有小半截戳出了邊沿,燒軟了才塌下去。

    喬南鏡好奇地盯著一點點染成白色的湯水,過一會兒又盯著費忱極快將四只西紅柿切塊的手。手指很長,手掌很寬,很漂亮的一雙手,只是零散布著許多道大小不一的雜亂口子,有時間長了轉(zhuǎn)成很淡的粉色的,也有褐色很細(xì)條的、還沒掉落的痂。

    油輕輕地噼啪幾聲,費忱拿手肘猛地擠開了他,喬南鏡不再礙事,趿著拖鞋走到光禿的桌邊,坐下托腮觀察。

    水分飽滿的西紅柿落鍋滋滋作響,香氣很快揣著軟綿綿的小手往喬南鏡臉上挨,他又捂了捂肚子,有點挫敗地將一邊紅臉靠在帶涼意的木桌面上。

    噠——

    一碟糖漬西紅柿落在他眼前,沒有全化完的白砂糖粒晶瑩,像某種會發(fā)光的礦物,架著的一雙筷子洗過,翹起的筷頭往碟子里滴水。

    喬南鏡戳著西紅柿塊吃。

    過幾分鐘,費忱推了只碗到他手邊。

    浸了淡紅汁液的雞蛋煎得蓬松,紅色的面湯上漂著細(xì)細(xì)的碧色小蔥,很香,喬南鏡偷望了眼,見他已經(jīng)在吃,自己也才夾起面條呼呼吹著。他們兩個人沒什么話好說,喬南鏡憋著把最后一口湯都喝干了,撐得胃疼,站起來將碗放進(jìn)水槽里。

    “吃完了趕緊滾蛋。”

    喬南鏡沒動。他在路上想了很多謊,沒一個盡善盡美的,因為謊言總歸是謊言,最后,剛蹲坐在臺階上那時,他給mama發(fā)了消息,說自己今天還要去大哥家。喬爸爸這一個月都在國外,月底才會回來,喬南鏡才敢這樣做,因為他知道,mama其實對他和大哥來往并沒有很抵觸,她是個怯懦的人,所以總覺得于喬南鏡而言,靠山肯定也是越多越好的,喬述欽如今的產(chǎn)業(yè)比爸爸還大,雖然別人跟她說起這一點時總好像隱含“瞧你家大兒子多有出息、呦忘了人家不認(rèn)你這個后媽”一類的嘲弄意思,但客觀上自然也是大樹一顆;何況她心中對喬述欽天然懷有愧疚。

    因為青春期身體發(fā)育的一些原因,喬南鏡出門時背的書包里,永遠(yuǎn)都有干凈的一套衣物以備不時之需,內(nèi)褲更是有復(fù)數(shù)條。他本來只想在費忱這呆一會兒,然后去大哥家——大哥不會問東問西,也不會告狀、從此不讓他輕易出門,也許就和以前一樣,最多叫醫(yī)生幫他看看是否需要擦藥;可費忱現(xiàn)在對他挺好的,他又想再多留一會兒,哪怕就坐著,或者光跟費忱說話也好。

    電扇呼啦啦搖著頭,風(fēng)有一陣沒一陣,喬南鏡站到洗碗的人邊上,腳趾害羞一樣微微蜷起。費忱非常高,腳也比他長出一截,拖鞋里的足背有微微凸顯的靜脈,跟腱細(xì)長而且嶙嶙,凹著很好看的窩,與他一比,自己的腳就像小孩。

    “費忱,你mama沒事了吧?”

    他把碗甩了甩水,撂到一個鐵架上。

    “跟你有關(guān)系嗎?”

    *

    雨還在下,風(fēng)越來越大,吹得很大顆的雨珠都飄忽。

    已是暴雨了。

    短時間內(nèi)的降雨量太大,外邊馬路上的排水溝來不及吞,圓網(wǎng)的水泥溝蓋板口偶爾會有很細(xì)的咕嘟氣泡,那是剛流下去的雨水又漫溢上來。

    費忱去了另一間房洗衣服,喬南鏡叫大雨暫時困住了,且他也不想立刻走,支著手盯著雨幕,覺得頭有點兒暈。他還察覺出一陣奇怪的、不太舒服的發(fā)冷,走去關(guān)了風(fēng)扇,也還是偶爾抖。

    這讓喬南鏡產(chǎn)生了一點不妙的預(yù)感,伸手背往自己額頭上摸。自己的手背和額頭都是自己身體的溫度,自然感覺不出什么異樣,可背上潮潮地發(fā)汗,冷的汗。他知道自己淋了點雨,頭發(fā)又沒吹干,恐怕發(fā)燒了。

    費忱回家是該休息的。

    剛剛,喬南鏡還想多和費忱相處一會兒,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自己不舒服了,他卻又很快地站起來,想走了。

    費忱進(jìn)門前把那柄被大風(fēng)吹翻到院子泥地、已經(jīng)盛積了許多雨水的傘撈了起來。顏色清新的傘面上一條條黑水蜿蜒,看著怪可憐。不過費忱從沒有悲春傷秋的心情。傘面有涂層,過一會兒自然會干凈,他也懶得替他沖洗,往廊上隨手一擱就走進(jìn)屋。

    喬南鏡挪到他邊上,揉著眼睛對他張了張口,一個字都還沒說,人軟綿綿往費忱身上倒。費忱下意識往邊上一避,瞥到他臉色紅得不正常,手快才拉著了他小臂,沒讓他摔地上。

    喬南鏡給他推坐在凳子上,還在擔(dān)心:他怕給費忱添麻煩。

    費忱也確實覺得挺煩,往他額頭一探,燙得什么似的,對他一攤手。

    “手機?!?/br>
    他一聲不吭,也不問,順從地從書包里拿出手機,遞給他。

    費忱扯著他的手解了鎖,點了會兒屏幕,問:“哪個是你媽?”

    喬南鏡眼里蘊淚:“不回家……”

    “怎么,”費忱語氣平靜,“還想賴上我了?你看這像好地方?”

    喬南鏡暈暈地晃了晃腦袋,過高的溫度已經(jīng)讓他有點迷糊,實話就全冒了出來。

    “不能讓mama看見下巴……”

    往常生了病,全家都圍著喬南鏡一個人轉(zhuǎn),打小給他看病的家庭醫(yī)生,都得在他們家住下,就近照顧,現(xiàn)在費忱對他很壞。

    可費忱對他壞,喬南鏡其實也不覺得委屈:他自己要跟著人家;而且那晚費忱的腳步聲挺快就不見了,狗還在后頭吠,喬南鏡就知道他大概沒離遠(yuǎn),目送自己往大馬路走,那群人要是真動手,費忱不會不理的;今天給他吃飯,對一直那么冰冷的費忱而言,也許已經(jīng)算是天大的善心了。

    他哭,只是因為發(fā)燒真的很難受。

    看見他的眼淚,費忱的手指往微信那綠色圖標(biāo)移,喬南鏡瞥到,一下把手機搶了回來,緊緊捏著貼著肚子。這是他失去意識前做的最后一個動作。

    費忱掰他手指,不使勁就沒用,稍微使點勁,他那手指又發(fā)紅。他沒這閑工夫耗,手往喬南鏡腋下抬,準(zhǔn)備干脆把他扔出去了事。

    昏睡過去的人呼著熱氣,guntang的臉頰親昵地在費忱脖子上蹭了蹭,嘟囔著:“謝謝mama……”喬南鏡燒得迷糊,還當(dāng)他在自己家里,一會兒好像做噩夢,又哭,又很可憐地抖著嗓子小聲叫“費忱”“mama”“爸爸”之類的,費忱聽了會兒,一愣。

    叫他的時候倒比叫爸媽還多。

    他略掃了眼那張臉上好不容易才能找出來的瑕疵——他留的兩道指印,一只手?jǐn)堉鴨棠乡R胸口,把他給架了起來,往床上一扔,硬木板咚地響了聲。

    喬南鏡還在含糊說話:“不去醫(yī)院,不要吃藥,爸爸mama親親我,睡一覺就好了……”

    費忱弄了杯水,卡開他的嘴要塞藥,他就跟個被寵壞的貓一樣,不聽人話,臉到處亂別,仰著撐到最長的脖子又細(xì)又白,原來很小的喉結(jié)稍突了點,輕輕地滑動。費忱很不耐,另一手卡住他伸展的脖子,捏著藥片粗魯往他嘴里一塞,灌了口水,他咳了兩聲,到底咽下去了。

    家里消毒酒精和棉球很多,費忱拿出一瓶,沾濕了往他頸部大動脈和耳后隨便擦了兩遍。

    燈一關(guān),外面的風(fēng)雨聲勢更足。鋪席子躺在地上,可以聽見床上的喬南鏡因為發(fā)熱而在微微喘氣,口齒不清地說話,時不時啜泣。

    從把他媽送進(jìn)護(hù)理院,三年還是四年了,這房屋很久沒有第二個人。費忱不覺得孤獨,類似的情緒從沒出現(xiàn)過,十分疲勞又相似的日復(fù)一日,頂多讓他關(guān)于時間長度的記憶有點模糊。

    他也沒弱智到看不出喬南鏡究竟有沒有惡意——這雞崽要是能藏得這么滴水不漏讓他看不出一點破綻,那他這掙扎的七八年也算白過了——,只是習(xí)慣了防備、警惕和拒絕。

    這樣好不好費忱懶得想,也不在乎,但這樣能活。

    睡到半夜,費忱聽到陣發(fā)噎的哭聲,站起來去看他又做什么幺蛾子。

    黑暗里可以看見他睜著眼睛,里面有幽暗的光,像無星無月的冬夜里,正在結(jié)冰的漆黑近岸海面偶爾被探燈照到,泛起隱秘的、垂死的波光,怎么看怎么帶一種令人不愉快的心酸。大概是淚水。

    費忱不清楚他是真醒透了,還是就睜著眼腦子沒醒,也沒說話,順手摸了摸他額頭,沒那么熱了,抄起棉球,又往他頸動脈上抹。

    酒精棉球很涼,剛碰上他的脖子,他就像被針刺了一樣顫了下,轉(zhuǎn)過眼睛,盯著費忱的臉。

    被溫度一炙,藏在他喉嚨里的棉花糖大概被烤化了,拔絲,他說話嗓子沒那么清脆了。

    “費忱……”

    “干什么?!?/br>
    “我都沒跟你說過謝謝……

    “我只是想對你好,讓你開心一點,你可以不接受的,因為這是我的一廂情愿。

    “但是可不可以溫柔一點拒絕我,你好看,溫柔一點我就不難過了……

    “那天你看起來真的好難受,我不想你難受?!?/br>
    費忱于是就知道他沒醒,只是睜著眼睛說邏輯清楚的胡話,自己躺回去繼續(x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