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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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釋一樣東西是什么,這并不簡單。 一段沉默后,厄爾忒涅斯說:“……王蟲……是……”他的嗓音像一道風,沒有蹤跡地消失一陣,又緩緩響起:“……雄蟲?!?/br> 柳泱抬起頭,恰好看見他吐出那兩個模糊音節(jié)時皺起的眉。 “……雄蟲?!绷笾貜土艘槐椤6驙栠沟椭^,視線定格在他身上,沒有出聲。 柳泱曾經嘗試在星網上查詢王蟲的信息,但他什么也沒查到。 他的目光轉移,自言自語般說了一句:“真奇怪……”他沒有特意放低音量,厄爾忒涅斯喉嚨滑動了一下。 柳泱腦海里閃過一對絢麗的泛著金屬色澤的藍色蝶翅……它們不應該長在一個雄蟲的身上…… 即便是七八歲的孩童,也清楚知道,雄蟲不具備蟲化的能力。 疑問越來越龐大,解答卻像夜色一樣渺茫。 一陣風的動靜,柳下意識偏頭,就看見那夢中生物低垂著眼睛在他身旁坐下,兩手放在膝上,坐姿端端正正。 一時無聲,“……倉庫,”柳泱突然想起那道誘引自己去一個廢舊倉庫的呼喚,他此刻才察覺人心早被蠱惑,興奮的溫度是那神秘聲音編造的謊言。斟酌著字句,他問:“對于你,那是特定的地方嗎?” “……不是,”厄爾忒涅斯注視著他,墨藍色的眼珠似乎在他身上打量了一圈,“……地點不重要?!蓖A藘擅耄盅a充一句:“……在哪里……不重要?!?/br> 他要在柳泱身上開一道“門”,最好在一個安靜沒有干擾的地方,但并非不可回旋……難以替代的,唯有這只被他選中的雄蟲。 那雙幽深的眼睛微微轉動,一眨不眨。雙目對望間,柳泱再次開口:“為什么你會出現在……我的夢里?” 厄爾忒涅斯靜靜看著他,過了很長時間,才回神般輕輕搖了搖頭,“不……” 還是一句否定,柳泱怔住,反應一會兒,他問:“不是夢?” “……夢是……虛幻的……不真實的,”厄爾忒涅斯又皺了下眉,經過短暫的停滯,斷斷續(xù)續(xù)的嗓音才重新響起:“這里,是你的……精神……領域,是……真實的存在……” 他應當是疏于言語,每一句話都說得無比生澀。 磕絆曲折的幾截聲音送進耳朵,柳泱沉默起來,半晌低聲道:“我的精神領域……” 厄爾忒涅斯依舊凝視著他,那片安靜同他的嗓音一樣,一片云、一陣風、一攤水……是這樣淡而無言的東西。 “可我不認識這個地方……這種場景?!绷笳f。 “……這里,”厄爾忒涅斯湊近了他,“我的?!?/br> 不到一米的距離縮至半米,柳泱的視線停留在那張離他更近的一成不變的臉上,他回想著、思索著,沒有動作。 厄爾忒涅斯抬手捧住他的臉。 柳泱依然沒有躲避,帶著某種充滿好奇的揣測,他足夠鎮(zhèn)定的一動不動。 厄爾忒涅斯將臉湊上去,跟他對視一陣,終于有了下一步動作…… 額頭相抵,他們交換著體溫與呼吸。 柳泱僵硬了一瞬間,貼著的那塊皮膚傳來親近、安心的感覺,他的身體漸漸放松,四肢因懶散而無力。 ……不會傷害你……不能傷害你。 于一片暖融融中,柳泱“聽見”這樣幾句話。 不會傷害和不能傷害,前者主觀上不愿意,后者客觀上達不到目的。千差萬別。 腦子里亂成一團,柳泱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對這神秘動物的精神力產生親昵之感——幾縷無形的東西圈住了他,并逐漸演成傳達信息的聲音。稍加思索,他知道那是這神秘動物的精神力。 柳泱睜著眼睛,跟他直直對望的那雙藍黑眼珠由始至終都平靜無波。 “放開?!绷笳f了句。 過一會兒,厄爾忒涅斯一言不發(fā)地松開手,往后緩慢退離。他的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但偏偏讓柳泱瞧出一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柳泱對他的目光視若無睹,想了幾秒,他問:“你之前,想怎么傷害我?”他還記得前幾場夢境中根植于本能的恐懼,是生命受到威脅,寒毛直豎的悚然感。 厄爾忒涅斯眼睫有片刻的顫抖,他偏移了視線,“……我想,”長久的停頓,他說:“吃了你……” 須臾,沉寂充斥整個空間。 吃,字面上講,就是將食物嚼碎了咽下。 柳泱朝他的眼睛看過去……他知道自己沒有解讀錯誤。 想到這里是他的精神世界,柳泱張口:“只吃靈魂?” 短暫的靜默,厄爾忒涅斯微微點頭。 單純以靈魂為食?還是…… “你想要我的身體?” 話音落下,厄爾忒涅斯呼吸亂了一瞬,聲音卡在喉嚨里半天才吐出:“……嗯。” 柳泱徹底偏過頭,目視面前的圖景,有些心不在焉地想: 悄無聲息的死去,而兇手cao縱著這具本該長眠的軀體……一如往常,在第二天睜開眼睛。 神不知鬼不覺。 持續(xù)的寂靜中,厄爾忒涅斯小幅度地動了動位置,他面朝柳泱的側臉,嘴唇蠕動一下,醞釀著喚醒、或者觸碰。 “你放棄……”柳泱低著頭,沒投去半分關注,“是因為上次我吞掉了……”話音到這里停了一下,他幾乎要皺眉,而后忖度著說:“你的靈魂?” 最后一個字落地,柳泱仰了下頭,慕然明白了什么。 由此,他跟這生物產生了某種特殊的聯系,才會對他的精神力產生親近,甚至…… “因為這個,你沒法吃掉我?!彼恼Z調平緩,語氣里沒多少猶疑。 厄爾忒涅斯看向那張為確定猜測而抬起的臉,在他灼灼的目光下,遲緩地動了喉嚨,發(fā)出一個模糊的音節(jié)。 柳泱聽出他的肯定,他舔了舔唇:“所以……”本就鮮艷的色彩更加惑人,“你現在是友好的?對嗎?” 厄爾忒涅斯沒有回答,他的視線擱在柳泱臉上顏色最鮮亮的地方,移了一寸又收了回來。 柳泱沒有如愿等到他的答案,整個世界倏地開始掉色、凝固成四分五裂的黑白畫。 再度睜開眼睛,臉上的疼痛讓他瞬間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