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前世: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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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宮靜悄悄的,如云的侍衛(wèi)和宮女退的一個不剩,千古一帝已經(jīng)走到了人生的末路,九子奪嫡中勝出的那位鐵面四爺站在窗前,權(quán)力的手柄已經(jīng)易主。 康熙平靜的躺在龍床上,徐徐說道:“胤禛,朕可以將江山傳位給你,但是朕有條件,你務(wù)必要善待兄弟,尤其是……” “兒臣自然會好生善待太子。”胤禛接上康熙未完的話,頓了一頓,繼而又說道:“皇阿瑪只管放心,兒臣對太子的心,和你對他是一樣的?!?/br> 康熙只有一瞬間的怔愕,明白過來后表情一怒,平靜的眼神變得憤然,呵斥道:“你知道你在說的是什么嗎?” “兒臣自然知道,這么多年兒臣都看得清清楚楚,可惜太子卻是不清楚,不過也好,兒臣日后有的是時間慢慢告訴他,當(dāng)然,兒臣不會告訴他你的事情?!?/br> 胤禛終究褪下了對無情冷血帝王的尊敬和仰慕之情,字字如刀:“兒臣想要你在天上看著,你得不到的,兒臣會得到。你做不到的,兒臣也會做到,但是這一切都和你沒有關(guān)系了?!?/br> “你……逆子!太子可是你的親兄弟!” “那皇阿瑪可還記得他是你的親兒子么?”胤禛冷笑道:“兒臣也未見其余的幾位阿哥流連風(fēng)月場,會讓皇阿瑪氣得封了大半個的京城的煙花之地啊。話又說回來,兒臣該感謝皇阿瑪,讓兒臣去做這些事情,兒臣定然完成的十分用心,必然讓皇阿瑪滿意?!?/br> 原以為隱藏很深的私心居然被人毫不留情的挖出來,康熙經(jīng)過了最初的慌亂之后反而鎮(zhèn)定下來,他想起了最心愛的孩子,心里一陣疼,終是負(fù)了保成啊。他會選胤禛繼位,也是看在了胤禛和保成最為交好,若是換了其余的兒子登基,太子必然不會有善終。 胤禛對太子的事情的確很上心,以前康熙只當(dāng)是兄友弟恭,手足和睦,但今日推心置腹的一看,卻發(fā)現(xiàn)兄弟之情也和他的父子之情一樣變質(zhì)了。這個時候康熙望著胤禛,竟然沒有很多的生氣,或許生氣也是無用,他只想給保成找一個能保護(hù)他的。 “胤禛,你對太子,可是認(rèn)真的?”康熙突然問。 胤禛完全沒料到他居然還能心平氣和,略有點驚訝,反問道:“那么皇阿瑪對太子可是認(rèn)真得?兒臣說過,兒臣和皇阿瑪對太子的心是一樣的?!?/br> 良久的沉默,康熙嘆了口氣,頹然道:“胤禛,朕知道你面冷心狠,但是太子終究是太子,即便被廢了,也……朕可以將江山給你,朕還要再加一個條件,你登基后,不僅要善待你的兄弟,還要把太子放出來?!?/br> 胤禛沒有回應(yīng),放了太子? 康熙抓著床邊的流蘇借力抬起頭,盯著胤禛說道:“朕會在天上好好的看著,你若是敢對太子有半分不好,朕詛咒你余生不安,魂魄不寧!” 身為一個父親對自己的兒子下這種詛咒,身為一個帝王對欽定的繼承人這般防備和忌憚,怕是古往今來,新舊皇帝的更迭,是獨一份的奇觀了。 胤禛點了下頭,說道:“皇阿瑪安心,兒臣一定會好好待太子?!?/br> 但是我絕不會放了他! 康熙龍御歸天之前,留下一份詔書,是赦免太子的詔書,這份詔書還未出乾清宮,就被人送到了新帝的面前,胤禛毫不猶豫的燒毀了這份詔書。 既然康熙已經(jīng)做了惡人,將太子關(guān)到了牢籠里,他又何必將太子放了出來??滴跫纫饷馓樱€要將他送到距離京城最遠(yuǎn)的漠北,胤禛知道,康熙這是保護(hù)太子,也是對他的防范,這種詔書他怎么可能會下達(dá),親手放飛那個人嗎?做夢! 新帝登基十分隆重,整個皇宮都熱鬧非凡,一切落定之后,胤禛迫切的想要去見一個人,他踏進(jìn)咸安宮時,廢太子正坐在樹下發(fā)呆,望著乾清宮的方向,臉上帶著未干的淚痕。 “二哥。”胤禛站在門口,出聲喚道。 咸安宮其實沒有外人的傳得那么破舊,伺候的人也不少,康熙總是沒舍得委屈太子,即便是被廢了圈禁起來,該有的待遇還是給了他。 太子風(fēng)流,但在胤禛接管了部分權(quán)力之后,咸安宮里伺候的人只留下了太監(jiān),而且還是上了年紀(jì),絕對不會讓人有半分非分之想。 這里雖然比不得毓慶宮奢華,但也和冷宮差得太遠(yuǎn),可是胤禛每次進(jìn)來,都覺得這里比冷宮還要冷清,完全看不出任何有活人的氣息,因為住在這里的主人,死氣沉沉。 胤礽好似聽不到胤禛,呆立的坐著,盯著天空出神,他忽然問道:“他死了嗎?” 胤禛眉頭一皺,立刻走了過去,脫下了袍子披在太子的肩上,抬手擦掉了他臉上的淚,點頭道:“皇阿瑪走得安詳。” 這是鬼話,康熙走的時候看到他燒了詔書,生生被氣得吐了血,帶著對太子的愧疚和對胤禛的憤恨,死得時候都沒有瞑目,若說是安詳,那無非就是逼著明眼人鬼扯一樣。 “死了……他竟然死了?!必返i顫抖的厲害,他想笑,可又想哭,“皇阿瑪可有提到過我嗎?” “當(dāng)然?!必范G毫不隱瞞,“康熙讓我好好對你?!?/br> “哈哈哈!好好對我?” 胤礽好像聽到了全世界最可笑的笑話,猛地站起來,和胤禛拉開距離,將肩上的袍子丟到地上,明黃和金龍的象征刺得他心里抽疼,一股冰涼的怒氣沖到心口,隔了好長一段時間他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 “胤禛,我還沒恭喜你呢,需要我給你這位新皇下跪請安嗎?” 胤礽并不怕胤禛,他對胤禛的恨絕不比對康熙的少??滴跏菑U了他,圈禁了他,而胤禛才是在背后抽冷刀子,踩著他的背上位的那一個,這就是一直吃人的狼,他卻妄圖他還有一絲真心,可笑,愚不可及。 “二哥……”胤禛皺了下眉,胤礽的嘲弄令他心生不悅,他的手段的確卑鄙,可是不這樣做,這人永遠(yuǎn)不會屬于他的。 胤礽冷冷地道:“陛下若是來我這里炫耀你的成果,大可以不必了,我也不過是個死人了,咸安宮賤地,免得污了你的尊足?!?/br> 胤禛還想說什么,卻見胤礽從地上的袍子上踩了過去,徑自回屋。胤禛也沒有去看袍子一樣,寢殿的門在他的眼前關(guān)上,他離開前之丟下一句話:“好生伺候。” 胤礽自康熙去后就病了,他病的很厲害,又不肯吃藥,這病就越拖越厲害,時好時壞,胤禛每次看他時,胤礽都沒給他好臉色。 病了這么長時間,胤礽的臉色就是想好看都難,而那該死的老四起初還好言相勸,威逼利誘都不肯喝藥后,居然命人將湯藥給他灌進(jìn)去。 第一次是胤禛親手掐著他的嘴巴,將黑乎的湯藥倒進(jìn)嘴里,一松手胤礽就吐了出來,想也不想,抄起空碗狠狠的砸在了胤禛的頭上。伺候的宮人嚇得跪了一地,生怕面色變得難看的皇帝會將他們?nèi)空葦懒顺鰵狻?/br> 良藥補(bǔ)品流水般的送往咸安宮,可還是沒吊住胤礽的命,他刻意折騰自己,三九嚴(yán)寒跑到雪地里站了一整夜,只覺得活著真沒意思,這輩子窩囊得根本沒有繼續(xù)下去的必要。 胤禛快有半年未來咸安宮了,這里囚禁的太子早已不是初見時明輝耀目的寶珠,而是裂了痕,蒙了灰,變得死氣而沒有生機(jī)的廢珠,光芒不再。 咸安宮的情況每日都會奏報,但是胤禛沒有任何表示,只是讓太醫(yī)院盡力醫(yī)治,他自己倒是經(jīng)常去那里,在宮門外站很久,就是不進(jìn)去。 胤礽還是走了。 胤禛得到消息的時候,筆一頓,在奏折上留下了很大的一顆墨點,失了神,“什么時候的事情?” “昨夜子時三刻。” “……退下吧?!?/br> “是?!?/br> 胤禛頹然的倒在了龍椅上,抽了筋骨一樣疲憊不堪,喃喃道:“二哥……” 廢太子的葬禮辦的隆重,胤禛給了他死后的顏面,也善待了他的家人。只是胤禛原以為涂抹之間還有漫長的時間內(nèi)刻意磨合,但是胤礽沒有給他機(jī)會,徹底帶走了胤禛心底最后的光。 胤禛繼位后沒有入住乾清宮,而是住在了勤政殿,對外是宣稱乾清宮是先皇的寢宮,不敢善動,但是卻只有他自己知道,乾清宮的一草一木,尤其是東暖閣,都是按照胤礽的心情擺設(shè)的,他不敢去看。 毓慶宮也被封了,暢春園倒是成了胤禛最常去的地方,他和胤礽的遇見和此生最平靜的時光都在這里,太子的書齋一如往昔。 睹物思人,胤禛坐在棋盤上,捏著一顆黑子,落下后,對著對面的空氣輕聲道:“二哥,該你了?!?/br> 對面沒有人,但是胤禛卻似乎看見,太子就坐在他的對面,嘴角含笑,手執(zhí)白子,落下后輕笑下,說道:“老四,你輸了?!?/br> “對,二哥,我輸了?!?/br> “二哥,我們?nèi)ヲT馬吧,你送我的馬……”胤禛突然閉了嘴,眼前的幻象消失了。 他輸給了康熙,起碼胤礽死的時候,還記得康熙,哪怕那是恨。但是胤礽死的時候,連提他一句都沒有,他輸?shù)脧氐住?/br> 康熙的詛咒以另一個方式應(yīng)驗了,胤禛余生只剩下獨擁江山的寂寞,他什么都不剩。 “二哥……” 沒有人應(yīng)他。 “二哥,我喜歡你?!?/br> 不會有人回應(yīng)他。 “二哥,我愛你?!?/br> …… 毓慶宮的寢殿里掛滿了胤礽的畫像,胤禛常來這些畫像面前,一坐就是一下午,但是這些畫像永遠(yuǎn)不會回應(yīng)他,永遠(yuǎn)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