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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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池的花開了。 碧波蕩漾,支著小舟的少女們從湖中的山石后繞出來,折了幾朵蓮葉,采了幾顆蓮蓬。有著圓圓臉蛋,梳著兩個(gè)髻丫的少女看起來身量尚小,還饒有童心,正攀在舟側(cè),把手探進(jìn)沁涼的池水中,摸池里的錦鯉玩。那錦鯉通身是金紅色的,尾巴卻是乳白色的,游起來的時(shí)候如一匹薄紗展在水里,盈盈動(dòng)人,最是靈活,轉(zhuǎn)圜間就從少女的柔夷下溜走了。 “杏兒meimei,”春桃用袖捂了嘴,嬌笑一聲,“你還不知道這池里的錦鯉只親近夫人一人嗎,旁的人來摸是摸不著的?!?/br> “我還記著上次夫人來這蓮池邊玩,魚兒們都追著夫人游,想來是些親人的玩意兒,萬沒料到竟是如此?!贝盒佑门敛亮瞬潦?,訕訕的笑了一下。 “何止如此,”春桃打趣似地用粉拳捶了一下春杏的肩,“你是沒見到,那鳥兒蝶兒都繞著夫人飛,才叫一個(gè)好看,直把夫人襯得和天上的神仙妃子一般?!?/br> “大哥二哥,她們說的可是我們父親那新娶的美嬌娘?”謝琰并謝瑾、謝瑜從蓮池邊的長廊走過,聽了這一耳,心下多了點(diǎn)好奇,倒想快些見見那新夫人是位怎樣的人物。 謝瑾、謝瑜和謝琰是一母所出的,他們的母親曾是這座府里的嫡夫人,可惜在生下謝琰沒幾年后便仙逝了。謝瑾是大哥,最是沉穩(wěn),沒有接過小弟的話;謝瑜是二哥,和謝瑾乃是雙生兄弟,他與謝瑾要比謝琰年長五歲,素來最疼謝琰這個(gè)小弟,見他滿腹疑惑,難免要為他解答一二。 “我聽說那新夫人可是個(gè)男兒身,”謝瑜看著溫潤如玉,然而最愛對(duì)親近之人做些促狹調(diào)笑之事,“不知道父親從哪個(gè)疙瘩里撿到這個(gè)寶貝,迫不及待地就抬成了正妻,寵得要命?!?/br> “幾位jiejie可是采蓮而歸?”謝琰對(duì)蓮池招招手。 “三公子您回來了?”春桃睜圓了眼,“大公子和二公子也在?!?/br> 春桃不再和春杏說笑了,她揪了揪春杏的裙角。 “請(qǐng)大公子、二公子和三公子的安?!贝禾液痛盒哟沽嗣佳?,福下身給謝瑾、謝瑜和謝琰請(qǐng)安,請(qǐng)完安,她們就撐著小舟迅速地靠了岸。 “好新鮮的蓮葉和蓮蓬,可是要送去做膳?”謝瑜伸手撥弄了一番春桃懷里的蓮葉。 “是的,”春桃答道,“夫人最愛吃蓮葉煨成的蓮子羹,這暑熱無比,夫人每日都要吃上一盞,才好清心下火?!?/br> “父親倒真的是疼他疼得緊。”謝琰嘟囔一聲。 “哎喲,幾位公子好久不見?!彼膫€(gè)小廝抬著一大缸冰從謝琰和兩位兄長身邊經(jīng)過,見到他們便把冰缸放了下來,向他們問好。 “這是做什么去?”謝瑜看到冰缸上白霧裊裊,盛著鮮紅的荔枝,便伸手拿了一個(gè),剝開殼子露出白若凝脂的果rou,塞進(jìn)謝琰的嘴里。 “老爺吩咐的,”一個(gè)看起來最是老實(shí)的小廝憨憨地笑了一下,“說是夫人愛吃,這不才快馬加鞭地從江南運(yùn)了來,馬都跑死了幾匹,但荔枝還好味著呢。” “去吧。”謝瑾不欲再聽這些嚼舌根,于是揮了揮手。 小廝們便抬著冰缸繼續(xù)往前走了,春桃和春杏也捧著蓮葉和蓮蓬向膳房的方向去了。 過了一座橋,又慢慢地走了半柱香的時(shí)間,謝瑾、謝瑜和謝琰可以看到謝赦的院子了。謝赦是這府里最大的主子,謝瑾、謝瑜和謝琰的父親,所以他的院子也是最大最寬敞的,足有五進(jìn)之多。謝瑾打頭,身后綴著謝瑜和謝琰,三人過了垂花門,一溜的小丫鬟起身問好,再進(jìn)數(shù)步,又過了穿堂,便來到了小正廳,謝赦和他的夫人平日起居的地方就在小正廳后邊,一個(gè)名為魚躍居的屋子里。魚躍居取自魚躍龍門之意,更妙的是,謝赦的新夫人姓林名鯉,恰又對(duì)上了魚躍之名。 謝瑾差人通報(bào)了謝赦,得到允許后和謝瑾、謝琰一同進(jìn)了魚躍居。只見謝赦端坐在上首,正慢慢地吃著一盞茶,林鯉跪在他的左手邊,雙臂貼耳,高舉著承盤。那盞托是瓷做的,托口較矮,口沿卷曲作蓮葉狀。 “父親。”謝瑾、謝瑜和謝琰在下首向謝赦問好。 謝瑜通身的氣派是和謝赦最像的,二人都是溫和端方的謙謙君子樣。謝赦點(diǎn)頭應(yīng)下了,然而旋即又變了臉色,似笑非笑地說:“還不來同你們的母親問好?!?/br> “敬請(qǐng)母親福安?!敝x瑾和謝瑜狀作看不見林鯉跪著的模樣,面色不變地拉著有些呆愣的小弟向林鯉的方向深鞠一躬。 “三位公子也安好?!绷瞩幍念^始終朝著謝赦的方向,因而謝瑾三人無一個(gè)能看清林鯉的臉,只能聽見他清冷的嗓音,然而語調(diào)有些溫吞。 “坐,”謝赦一擺手,把茶盞放在林鯉舉著的承盤上,“上茶?!?/br> 謝瑾坐在謝赦下首左手起的第一把椅子上,謝瑜坐在右手起的第一把椅子上,謝琰坐在左手起的第二把椅子上。椅子的間隔處擺著幾把小幾,幾案上放著各色零嘴,都是甜食,看起來跟哄小孩兒似的。候茶的間歇,三人便一面恭順地同謝赦聊著外出的所見所聞,一面偷偷打量著林鯉,然而只能看見林鯉修竹一般挺拔的身子和烏黑的長發(fā),還有蒼白的手指。 林鯉雖是跪著,卻沒直接跪在冷硬的青石地磚上,他的膝下塞著軟墊,想來是謝赦大發(fā)慈悲允許的。他的背后是兩個(gè)持著羽扇的小丫鬟,正慢慢地替林鯉扇著風(fēng)。 “白毫銀針,父親喝的好茶?!辈枭蟻砹?,謝瑜喝了一口便笑道。 “如何好,說來聽聽。”謝赦的手邊是三人都無比眼熟的冰缸,他撿了一枚荔枝,剝了殼卻是送進(jìn)林鯉嘴里,見林鯉不肯張口,還輕哄道,“鯉兒乖,莫要造作,這不是你愛吃的嗎?你犯了錯(cuò),自然要受罰,等你受完罰,再來向?yàn)榉蛉鰦扇绾?” 林鯉張口含進(jìn)了這顆雪亮通透的荔枝,軟舌不慎卷到了謝赦的手指。謝赦抽出手時(shí),手指上沾了些許津液,便抽出帕子揩干凈。 “這白毫銀針芽頭肥壯,遍披白毫,挺直如針,色白似銀;茶湯色淺杏黃,味清鮮爽口,湯味醇厚,香氣清芬;此必好茶,況且父親還有佳人相伴,茶與美人更是相得益彰,”謝瑜又飲了一口茶,話題一轉(zhuǎn),“只是不知母親犯了什么錯(cuò),要?jiǎng)跓└赣H親自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