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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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明驍老家在離他工作的地方一百公里之外的臨海城市。氣候溫潤,風(fēng)景秀美。 這里的冬天沒有雪,只有低溫和寒風(fēng)。常綠的行道樹在冬日里變得格外惹人愛,總覺著看著綠色,春天也會很快來臨。 溫長迢低頭轉(zhuǎn)著手指上的戒指,從無名指拿下來,在手指上一個個試過,最后無名指是剛剛好。 為什么要戴在無名指上?溫長迢摳著紋飾,關(guān)于父母模糊的印象慢慢浮現(xiàn),他想起來他媽手指上帶的鉆戒,也在無名指上,他爸的,也在同樣位置上。 這意思是…… 溫長迢猛地站起來,扒著座椅看正在開車的章明驍,他的無名指上,也是一個銀色的,泛著光的,和他手指上一模一樣的戒指。 “章明驍……” 溫長迢從那晚他們爭吵之后就沒理過章明驍,這是他這幾天來第一次叫他。 他對章明驍非要帶他回家的行為非常抵觸,他內(nèi)心渴望,也不想一個人,但是要從一個熟悉的環(huán)境又換到另一處,溫長迢有點害怕。 章明驍沒理他,章明喻轉(zhuǎn)回頭來看他,問:“怎么了?暈車不舒服嗎?” “不是?!睖亻L迢看著章明驍帶著戒指的手熟練地轉(zhuǎn)方向盤,心里亂糟糟的想法讓他急躁起來,他坐回去,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章明喻擔(dān)憂地又看了一眼,轉(zhuǎn)頭看他哥,說:“哥,你說句話,我最怕你不說話了,嚇人。” 章明驍面色微動,也賭氣似地說:“我沒什么好說的?!?/br> 真是兩個別扭怪。溫長迢年紀(jì)小不懂事就算了,怎么他跟著這么幼稚。章明喻在心里默默腹誹,看著越來越近的地方,他有些緊張,為他倆緊張。 到了目的地,章明驍把車停好,開車下門,坐在后面的人一動不動。 “下車,到了?!?/br> 章明驍敲了敲車窗說。 溫長迢移到另一邊,不說話。 這臭脾氣真讓人討厭。章明驍叫章明喻站到這邊,他繞到另一邊去,打開車門,果不其然,溫長迢要奪門而逃。 “溫長迢你別惹我。”章明驍拎著溫長迢的脖頸,對他無可奈何,但該有的警告還是要有。 溫長迢向來吃軟不吃硬,他拍開章明驍?shù)氖终f:“我不去,你把我?guī)У竭@里我也不會進去的,你自己回去吧?!?/br> “好,”章明驍氣極反笑,他拉過溫長迢的手,把上面的戒指摘掉,在指間摩挲了幾圈,最后扔進垃圾桶里,“你現(xiàn)在立刻馬上滾,我們這輩子都不要再見了。溫長迢,我真對你失望?!?/br> 他被區(qū)區(qū)一個小混蛋弄得整天心神不寧,天天想著怎樣才能和他在一起,可是他溫長迢呢?這哪是個人,沒心沒肺,自私自利。他在車上想了多少要和他爸媽坦白的話,想了多少要保護溫長迢的話,最后還是被溫長迢一句話寒了心。 指上一空,溫長迢愣了一下,聽完章明驍?shù)脑?,他的心也好像缺了一塊,連同那枚戒指,一起掉進了垃圾堆里。 不是這樣的。他只是害怕,需要擁抱,需要安慰,需要章明驍親親他,給他勇氣罷了??墒钦旅黩敚孟裾娴纳鷼饬?。 “章明驍……你……” “你滾。”章明驍攔住溫長迢要來拉他的手,眼里正如他口中說的失望那樣,眼里也是兇氣。 “哥……迢迢他……” “你管他!拎著東西走!迢迢是誰?他溫長迢算什么東西?”章明驍把手里的禮品扔給章明喻,狠狠砸上后車門,拎起地上的酒,大踏步向前走,真的不打算理溫長迢。 章明喻猶豫了一下,拎著禮品對站在車旁傻站著的人說:“我先把東西送回去,你在這里不要走,我勸勸我哥?!?/br> 溫長迢不說話,他還沒從章明驍留給他的憤怒中回過神來。他看著章明驍越走越遠(yuǎn)的身影,突然覺得自己很任性很無禮,章明驍沒錯,他縱容他的時間太長了,以至于溫長迢忘記了,他沒了章明驍,誰都不會高看他一眼,不會把他當(dāng)人看待。 “對不起?!?/br> 章明驍?shù)纳碛耙呀?jīng)不見了,溫長迢才艱澀開口。他摸著無名指,鼻頭酸得厲害,他吸了吸鼻子,但怎么也吸不住,眼眶頓時紅透,壓不住的淚水開始一滴一滴往下掉。 “對不起章明驍……對不起……是我不對,對不起……嗚嗚……” 溫長迢彎下腰,邊哭邊翻垃圾桶,他想把戒指找回來。套在無名指上,明明就是求婚的意思,是要結(jié)婚的意思,章明驍騙他,他也裝不懂,裝聾作啞,不想面對這份他小心翼翼珍藏又不敢坦然接受的愛。 垃圾很多,翻很久都沒找到,溫長迢想擦眼淚,但手太臟了,章明驍告訴他,臟東西不要往臉上抹,他現(xiàn)在知道聽話了,但只有章明驍?shù)能囋诳?,沒人知道他開始聽話了。他聳起肩去擦眼淚,衣服蹭得他臉頰生疼,被凍紅的臉好似要流出血來。 戒指卡在了被壓癟的易拉罐上,易拉罐邊緣被踩得裂開,鋒利的口子劃破了溫長迢的手指,他沒管手指,從兜里掏出紙來,擦干凈戒指上的污穢,套在手上。 冬天溫度低,血流得不快,但一直流不停,溫長迢以前受過的傷比這痛多了,現(xiàn)在那么淺一個傷口,就讓他疼得眼淚鼻涕齊流。 溫長迢原本哭停了,現(xiàn)在好了,抱著一個破了不足一厘米的傷口,蹲在垃圾堆里,哭得肝腸寸斷。 “別哭了?!?/br> 溫長迢聞言抬起頭,章明驍?shù)皖^看他,眉毛皺著,好像又要生氣。 哪里是生氣,章明驍被溫長迢哭得心慌,就像那天酒吧事件一樣,讓他后悔難受。 “對不起?!睖亻L迢站起來,迅速擦了擦臉,頭扭在一邊,還要假裝一副很拽的樣?!安皇亲吡藛??” 這怎么還拽得起來?他鼻頭紅艷艷,眼眶帶淚,嘴唇也紅透了,跟冬天的紅梅似的,倔強極了。 章明驍張開手臂,說:“你現(xiàn)在給我抱一下親一下,我就不生氣了?!?/br> 溫長迢轉(zhuǎn)回頭來看著章明驍,他仍是面無表情,不像開玩笑的樣子,溫長迢也不敢再惹他了,他慢慢靠近章明驍,環(huán)住章明驍?shù)难鲞^垃圾的手盡量不碰章明驍,他踮起腳來,在章明驍唇上印了一枚淺淺的吻。 冷風(fēng)吹得人頭發(fā)亂舞,地上的垃圾飛了幾個,垃圾的臭味鉆進溫長迢鼻子里,他退回原位,說:“我很臟?!?/br> 身上,從前,在章明驍面前。 “我討厭你這樣說話,”章明驍伸手握住溫長迢剛剛翻過垃圾的手,溫長迢想要抽回來,章明驍握得很緊,他拿紙巾包住溫長迢流血的手指,與他十指緊扣,“迢迢,我們不是我高你低,而是平等的。算了,你還是別服軟了,愛怎么趾高氣揚跟我對著干就怎么來吧?!?/br> 打開門看見溫長迢,章明喻沖他哥笑了笑,拉著溫長迢去到沙發(fā)上坐。他哥走一半,把酒遞給他就往回跑,他就知道,他哥怎么會舍得讓溫長迢難過。 章明驍父母家裝飾得更加細(xì)心漂亮,一看就是花了大價錢的。溫長迢換了個陌生環(huán)境,有些拘束,他坐在沙發(fā)上,坐立難安。 他爸媽出去遛彎了,兩個都不在家。章明驍去收拾他們暫住的地方,溫長迢坐不住了,去找章明驍。 明明還有房間,章明驍還是把他和溫長迢安排在一間房間。溫長迢問:“這樣好嗎?” “哪里不好?讓你一個人晚上睡,你能睡著?” “……”真被說著了,那肯定徹夜難眠。 收拾好房間,他們仨窩在廚房各展拳腳,溫長迢慢慢放松下來,和章明喻說起了他從前的事跡,正講得眉飛色舞,一個爽朗的笑聲響起,緊接著是驚喜地叫聲,一個燙著波浪卷的中年女人走到廚房門口,看見她大兒子小兒子那副居家男人的好模樣,越發(fā)樂的合不攏嘴。 “媽。” “媽,回來啦?!?/br> “老章,你兒子們回來啦!”章媽沖門外叫了一聲,章爸也樂呵呵笑著說知道了。 章媽這時候才看見蹲在地上擇菜的溫長迢,她愣了一下,問:“你是?” 溫長迢心一緊,他緊張地開口道:“阿姨、阿姨好,我是溫長迢?!?/br> “媽!”章明喻站起來打圓場,說,“這是我同學(xué),他家里有事,今年不方便回家,暫時就在我家過年了?!?/br> 章媽點點頭,但又疑惑道:“這樣啊,不過怎么看他長得像高中生,不像大學(xué)生啊。” “媽,”章明驍把蓋子放下,朝溫長迢走過來,站在他媽面前說,“他不是章明喻的同學(xué),他是我……” “阿姨!”溫長迢猛地站起來,站在章明驍前面說,“我就是章明喻的同學(xué),就是長得顯小,顯小……” “溫長迢?!?/br> 求求你了,別這樣。溫長迢聽見章明驍叫他,他渾身都冰冷起來,血液逆流似的,讓他快要暈倒。 他這時候聰明了,他突然想通了,章明驍說帶他回來就告訴他的事是什么了,戒指已經(jīng)夠有說服力了,他現(xiàn)在才懂,現(xiàn)在又想逃。 “媽,我不結(jié)婚是因為我不喜歡女人?!?/br> 溫長迢心快跳死了。他手腳發(fā)麻,頭重腳輕,章明驍?shù)脑捪穸踞?,一個字一個字扎進他的心臟,他不想聽,他現(xiàn)在什么都不想聽。 溫長迢伸手拉章明驍?shù)囊滦?,哀求他:“不要說了……” 章明驍拿下他的手,握在手里,看向現(xiàn)在臉上全是不可思議的mama,一鼓作氣:“溫長迢是我?guī)Щ貋淼?,我只和他結(jié)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