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庸在李家吃完年初一的早午兩頓飯，就準備走了。李守財和洪秀芳客氣地招呼他留下吃晚飯，他倒是想，無奈家里還好多事兒呢！

    ?

    “百萬，你送送大壯去。”李守財沖兒子喊道。

    ?

    小輝有些舍不得，跟在李鐸屁股后頭一起下了樓。

    ?

    “咋了，舍不得?。俊睆堄谷嘀≥x的腦袋，“你百萬哥要跟我去辦點事兒，你上樓去，上北京之前哥再來看你啊。”

    ?

    “好。”小輝高興地點頭，笑著跟倆哥哥說了再見，上樓了。

    ?

    “小輝這孩子瞧著不錯??！”張庸邊走邊跟李鐸說：“我覺著他媽也還行。倒是你爹，居然要跟她領(lǐng)證了，看來是奔著過日子去的。”

    ?

    “嗯?！?/br>
    ?

    “真跟我一塊兒收拾去啊？你在家陪著小輝看看電視唄?！睆堄拐f：“而且騎車多冷啊，你說你出來受啥罪？”

    ?

    張庸上午聯(lián)系了王鵬，管他借了他家專門拉菜拉貨的三輪摩托車，準備把家里亂七八糟的東西往村里運。從鎮(zhèn)上到樂水村的距離，得騎四十來分鐘。

    ?

    “你不是讓我跟你一起回村里看看？”李鐸問。

    “是這意思啊，那也得等我運完東西不是？”張庸覺得老家的冬天也挺冷的，之前那么想，這會兒倒不想了，“而且我想了下，這么冷還不如不去。以后又不是沒機會，要不你回去吧?！?/br>
    ?

    “話怎么這么多，別啰嗦?！崩铊I想起昨晚的張庸，他這張嘴也只有在吃jiba的時候，才能消停。

    ?

    “我這不是心疼凍著我媳婦兒嘛？”

    ?

    李鐸掃了張庸一眼，“真心疼的話，就把嘴閉上?！?/br>
    ?

    “我cao！”張庸奇了，媳婦兒還是第一次這么懟自己，“咋的，還嫌棄你男人啰嗦啊？”

    “嗯，嫌棄?！崩铊I擁住張庸加快行走的速度，“兩個人動作快點，你一個人得弄到幾點？走吧?！?/br>
    ?

    被嫌棄啰嗦的張庸也沒不高興，相反他很高興，因為李鐸心疼他一人干活兒。

    ?

    ?

    倆人一起去了王鵬家。

    大年初一的就上門借車，張庸怪不好意思的，所以他買點了年貨上門拜訪。王鵬他爹是個熱心腸的，也是看著張庸長大的。在看到年貨時，說啥都不肯收。

    ?張庸最后扔下年貨，騎上摩托車帶著李鐸火速溜了。

    ?

    李鐸坐在三輪車里的小馬扎上，寒風在耳邊呼呼作響。他伸出手摸了摸張庸的耳朵，很冰。

    ?

    “咋了，百萬？”張庸大聲問：“是不是太冷了？那我騎慢點兒??！”

    ?

    李鐸想說我來騎吧，估計張庸也不會同意。他收回手，“不冷?！?/br>
    ?

    ?

    摩托車騎了十來分鐘就到了張庸租的老宅，他看著一樓廳里一堆跟修車有關(guān)的零件啊工具啊啥的，還有好幾組新的電瓶。這么多東西加上他自己的行李一趟肯定是不夠的，摩托車裝滿的話少說得三趟。去樂水村單程就得那么久，一個來回起碼搭進去倆小時。

    ?

    ?

    “我在想這些東西運幾趟還不夠折騰的，要不就送人或者賣掉吧。我自己那些衣服啊褥子啥的，回頭打包一些上郵局寄一趟，寄北京去。實在帶不走的，我就不要了?！?/br>
    張庸本想說實在帶不走的就運回去，可剛才騎車路上那么冷，他不想再讓媳婦兒受凍，所以狠下心決定扔了。

    將來掙大錢了，啥買不到？一些舊褥子被子而已，不要也罷。

    ?

    李鐸全聽張庸做主，在他看來這些東西都可以扔了不要。不過張庸肯定舍不得，所以只能隨他去了。

    ?

    最后倆人還是沒回樂水村。

    張庸把跟修車有關(guān)的所有東西都拉到了鎮(zhèn)上一家在營業(yè)的光棍修車鋪，連帶著電瓶幾乎白菜價給賣了。處理完這些，他頓時覺得輕松不少。

    ?

    “百萬，被子褥子過后再寄吧，晚上我睡覺還得用。”張庸看著騎在摩托車座上的李鐸，“你坐后頭去，給我騎啊。”

    ?

    李鐸沒理他這茬，“該寄的現(xiàn)在就收拾好，該扔的一會兒都扔了?！?/br>
    ?

    “我cao，那我晚上睡哪兒??？”張庸說：“今兒才初一，咱初六才走呢！”

    “跟我睡。”

    “……”

    ?

    “我剛給我爸打過電話了。”李鐸解釋，“你房子到期了沒地方去，所以上我家吧，初六一起走?！?/br>
    ?

    “你爹同意了？”張庸不大相信，雖然李守財對他不像以前那樣了，可白吃白喝住幾天，人能干嗎？

    ?

    “嗯?！崩铊I沒說具體內(nèi)容，他在電話里說小輝也希望有大壯哥陪著玩。這大過年的，李守財心情一直不錯所以二話沒說就同意了。

    ?

    “我cao，你爹這回轉(zhuǎn)性了？”張庸想起昨晚收到的紅包，一想李守財對自己應(yīng)該是沒意見了，要不咋給他發(fā)了三百塊錢紅包呢？

    ?

    “上車，辦完事回去吃飯?！崩铊I催促。

    ?

    張庸沒再糾結(jié)，翻上車坐在小馬扎上。等三輪車拐進了小道，張庸學著李鐸之前的動作，伸手捏住了他的耳朵。

    ?

    “媳婦兒，你耳朵夠涼——”張庸突然頓住。

    他明白過來了，明白李鐸為什么要摸他的耳朵。這兔崽子，總一聲不吭地默默關(guān)心著自己。

    ?

    ?

    ?

    張庸把二樓床上干凈的新被褥和被子打包好裝上了三輪車，柜子里一些看著比較新還能穿的衣褲也給收起來打包好了，剩余那些舊破爛什么塑料盆啊桶之類的全都用摩托車運到了路口的垃圾桶那兒。

    ?

    老宅是在打包的過程中順帶著收拾的，張庸把屋子回歸到最初租下它的模樣。他看著這棟屋子，唯一舍不得的就是那個不知道跟李鐸打了多少回野炮的后院，院子里有他最珍貴的回憶。

    ?

    “天快黑了?！崩铊I提醒。

    ?

    “媳婦兒，你看那沙發(fā)?！睆堄怪钢笤豪锏钠婆f沙發(fā)，感慨道：“要走了，怪舍不得的啊?！?/br>
    ?

    “想來一炮？”李鐸知道張庸舍不得什么，他調(diào)侃道：“這么舍不得，那來一炮再走吧?！?/br>
    張庸嚇一跳，“我cao，真的假的??？這么冷的天?！?/br>
    ?

    “cao著cao著就熱了，去沙發(fā)上趴著?！?/br>
    “……”

    ?

    張庸看著李鐸的臉，依舊面無表情，倒是那個眼神，咋感覺帶著笑意似的。他不確定地又問了一遍，“真的搞啊？”

    ?

    李鐸點頭，“真的，脫吧?！?/br>
    ?

    張庸猶豫了一會兒，“我就露個屁股行不？不然腿冷。”說著還真走向沙發(fā)那兒，就在他摸上牛仔褲的扣子準備脫的時候，回頭一看，兔崽子人沒了。

    ?

    cao，居然敢耍老子！

    張庸追了出去，見到站在門口等著他的李鐸，“他娘的，耍老子是不是？你這小兔崽子！”

    ?

    “回家再cao?！崩铊I騎上摩托車，“先把正事做了?！?/br>
    張庸翻上車，“cao啥啊，讓你爹聽見了咋整？”

    ?

    “你閉嘴，我輕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