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離【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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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里泛著綠光的小眼睛成百上千,可被包圍的陸云輕只覺得背脊發(fā)涼,他四肢癱軟地往后挪動,抱著小狗的手劇烈顫抖,卻還是沒有將小東西丟下,而是帶著它往后縮。蜘蛛察覺到陸云輕的后退,紛紛朝前爬行,忌憚著這只困獸臨死反撲,始終發(fā)出噗噗的警告聲,只要陸云輕一放松,馬上就將他絞殺。 “哇嗚嗚嗚——”像是也察覺到了危險,小奶狗突然叫了出來,嚇得那些小眼睛集體朝后退,在確定小奶狗只是叫的時候又折了回來。陸云輕感覺自己呼吸都困難,天生對蜘蛛的恐懼讓他臉色慘白,動物對目標的肌體狀態(tài)都十分了解,緊張狀態(tài)下的陸云輕雖然身體緊繃,但在蜘蛛眼里,這種狀態(tài)維持不了多久,等到陸云輕體力消耗 過多,他們就可以美餐一頓。 捂住了小奶狗的嘴,本來是想打斷它的叫喊,但小奶狗卻舔了舔他的手心,咕咕的依賴他的聲音讓陸云輕得到慰藉,他粗喘了幾口氣,黑夜里,沒人能看到他眼里的決絕。 “我要等到哥回來,我不能死......你們,都給我走開!” 這是少年在這個世界第一聲怒吼,也是他第一次將憤怒和不甘毫無顧忌的發(fā)泄。將小狗放到背后,陸云輕注視著黑夜里上千雙眼睛,猛地朝靠自己最近的蜘蛛踹了去。啪的一聲,蜘蛛被踹到了墻上,被震懾的其他同類只是稍作后退,隨后快速朝少年撲去。陸云輕快速踢著靠近自己的蜘蛛,踢不了的直接踩上去,可蜘蛛畢竟八條腿,沒變異時便比人的速度快,更何況已經(jīng)變異的蜘蛛。 蜘蛛爬上了陸云輕的身體,少年很快被爬了半身的蜘蛛,先嘗到rou的蜘蛛想要多分一杯羹遲遲沒有朝陸云輕要害咬,腿部被齊齊咬了幾十口,慶幸的是,這些蜘蛛的毒性較弱或是沒有,陸云輕的神智還是清醒的,甚至在劇痛下高度清醒。他發(fā)狠地朝墻上撞去,一下又一下,被撞暈的蜘蛛啪啪落在地上,褲管像下餃子一樣,不停落下蜘蛛。沒追上陸云輕的蜘蛛開始朝他爬來,陸云輕低罵一聲,開始踩著蜘蛛朝對面墻角去,一路上身上又爬上了十幾只,只是這一次陸云輕沒等它們下口,直直撞向墻面,又開始忍痛重復對角線的路線。 “我會等到你回來的。一定!”陸云輕咬牙撞在墻上,看著掉落的蜘蛛,陸云輕越發(fā)瘋狂的與其迂回,要想等到哥,就不能死在這些東西手里。他再次朝著墻角奔去,但蜘蛛貌似已經(jīng)猜透了他的心思,竟然開始成群的攔在他的對面,而另一邊,小狗慘叫了一聲,一只撿漏的蜘蛛從小狗腿上咬下一塊rou,嘴巴不停蠕動著,陸云輕朝后退去,拿起那只蜘蛛甩到對面,將小狗抱在懷里。不止是他要活下去,這個小家伙也要活下去。他不是不明白自身境遇,只是本心驅使,他有一定要活下去的原因,末世里這么多天,這個被人落在后院的小家伙也有,不然也不會朝他靠近。 螻蟻的向生之志,從來無錯。 似乎察覺到抱著自己的人心中所想,小狗竟然朝著前方示威的吼叫,奶奶的聲音顯得有些逞強,但陸云輕卻勾起笑,少年清俊的面龐發(fā)燙,眼尾有些濕意,在黑夜中是人看不見的邪魅。他再次踩著蜘蛛,不再輕易的撞,而是等蜘蛛到了一定的數(shù)量再撞,直到后來,陸云輕滿臉淌著汗,蜘蛛也躊躇不前。不知僵持了多久,它們都在等敵人倒下,但一聲狼嚎卻驚了人的心。 一只類似于狼的動物跳過幾米的高墻,穩(wěn)穩(wěn)落在院子里,遇上體型巨大的動物,蜘蛛察覺到危險的氣息,立馬縮到了角落,方才的雙方對峙變成了三足鼎立。從陸云輕的角度,能看到這只“狼”是畸形的,足足有房門那么高,左右身體卻不對稱,一邊的眼睛泛著綠光,一邊卻是和喪尸一樣妖異的紅,里面是嗜血的光芒。但陸云輕沒注意到的是,狼狗在看了他抱在懷里的小狗之后,就已經(jīng)將矛頭對準了蜘蛛群。 它想要到陸云輕身邊,將這個護住自己孩子的人護在身后,只是陸云輕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草木皆兵,更不談有一半喪尸眼睛的狼狗。 別過來,別過來。 陸云輕朝后退著,想要找準時機轉移,但他知道希望是渺茫的,他或許等不到秦安銘了,真的是,不甘心吶...... 兩道白光突然朝狼狗和蜘蛛群襲去,狼狗躲開了,但蜘蛛群卻被打散,甚至能聽到幾聲慘叫。陸云輕有些驚訝,因為那白光是從他這里出去的,身體里仿佛有了什么東西,但他還來不及反應,便覺得全身的力量都被抽走,眼前不可抗拒的一黑,撲通一聲仰倒在地。蜘蛛群本來想要過去收走這好不容易才盼到的獵物,卻被狼狗口中突然吐出的火球燒得四處亂竄,狼狗不知哪里來的愁,竟然點燃了整座醫(yī)院,最后在火光中將陸云輕和自己的孩子離開了這個地方。 秦安銘和凌瀾他們此次遇到了三只三階喪尸帶領的喪尸群,一行人不停和其迂回,最終完成清掃時還折損了兩名隊員。等到恢復體力回到私人醫(yī)院時,已經(jīng)是三天之后。秦安銘吊著骨折的左手,來不及擦拭灰撲撲的臉,下車想要沖進休息點見一見自己的心肝,但卻看到了一地的焦黑,廢墟上還冒著嗆人的黑煙,能把這樣一座醫(yī)院燒著,可見是一場大火,秦安銘用異能感知著周圍,并沒有發(fā)現(xiàn)被燒焦的尸體。凌瀾下車的時候也驚到了,他看著前面釋放著低氣壓的好友,慌忙拉住了秦安銘的胳膊:“老秦?!?/br> “對講機?!鼻匕层戨m然出奇的冷靜,但在場的人都被他身上的戾氣壓得喘不過氣,對講機給了秦安銘,他壓下?lián)鷳n,語速卻比平??炝嗽S多:“呼叫陳正,你們現(xiàn)在在哪里,是否安全?!?/br> 那頭的陳正好像是守著對講機一般,在接到秦安銘消息的后一秒便回了話:“秦哥,我們很安全,但是陸云輕。” 秦安銘緊緊攥著手里的對講機,凌瀾害怕他把對講機捏碎,時刻提醒著他冷靜,可陳正的聲音在嘟的一聲后又傳了過來,如同一道催命符:“我把他扔給了喪尸,秦哥你自從遇到他這個不男不女的玩意兒,你就變了,你為了一個只會吃白食的男婊子!收了一堆沒用的普通廢物!” “秦哥,他害我失去了白巧,現(xiàn)在你失去了他,你會和我一樣絕望吧?!?/br> “秦哥,希望你日后還能在喪尸群里見到他。到時候,你會殺了他,還是讓他啃死你?” “我?guī)ё吡四懔舻哪擒囄镔Y,算兄弟對不住你了?!?/br> 凌瀾一臉不敢置信,雖然知道陳正一直看不慣陸云輕,但以前這個人都沒做什么過火的事,也是一個直來直去的人,卻不想偏激成這樣。 “ 他在哪里!你把他扔在了哪里!白巧是死在變異獸手里,關云輕什么事?”秦安銘氣得渾身發(fā)抖,胸腔里積壓的怒火快要焚燒他的全身,他坐上駕駛座,其余人默契地跟著他,凌瀾坐在副駕,只等陳正說出陸云輕的下落,但他們等了許久,那邊再沒了聲音。陸云輕怎么是吃白食的呢?車上有被他照料過的異能者,凌瀾也聽到陸云輕私下和秦安銘說想一起殺喪尸的請愿,他教的陸云輕都會反復記,如果不是認真到極點,不可能達到專業(yè)學員實習一兩年才有的嫻熟。那個喜歡和他鬧的少年,末世之后再也沒有和他打趣過,總是累得倒頭就睡,被自己好友視為心肝不足為奇。 “云輕在哪?”秦安銘第十四次問出這個問題,最終將對講機放在了車前方,自己解開安全帶:“凌瀾,帶著大家到Z城我們儲存物資的那個地方?!?/br> 隊里有個暗戀秦安銘的女生,聽到這句話心里有了不好的預感,果然,下一刻秦安銘就下了車。 “我找到云輕,會去和你們會合?!?/br> 凌瀾拍了一把方向盤,跟著下車,他知道秦安銘的強大,但末世里未知數(shù)太多,秦安銘還受著傷:“不可以一個人,我們一起。” “對,我們一起?!薄耙黄?。”“大哥,我們陪你一起?!?/br> 楊宛月羨慕著陸云輕,雖然兩人的關系并沒有確認,但她能看出他們愛彼此的心。這也是她,暗戀的原因,她也朝秦安銘點點頭:“我們和您一起?!?/br> 秦安銘扶了扶凌瀾的肩膀:“我不能拖累你們,十天......一個月!我找遍這里,一個月內我肯定回來?!辈还芩脑戚p變成什么樣,他都要帶著他回去。 最終是凌瀾妥協(xié)了,他了解秦安銘,大家將最好的車里堆滿物資,讓秦安銘帶著走,其余的物資全讓空間異能者保管,只留些日常用品在車內。 凌瀾頭探出車窗,看著好友:“他一定在等著你。”那個孩子,很堅韌。他一定在等你。 秦安銘雙指抵頭,在后視鏡里朝凌瀾去,見他回了手勢,車便如離弦之箭般彪了出去。順著車輛留下的印記沿途搜尋。 陸云輕清醒時,變異的狼狗正溫柔舔舐著小狗的毛,他這才明白那晚的“狼”是眼前的狗母親,小家伙渾身濕漉漉的,想要去喝母親的奶,卻被母親溫柔的用爪子掃開。陸云輕能看到她眼里的掙扎,狼狗看向清醒的陸云輕,將自己搜尋到的罐頭叼給了他,又叼來一貫奶粉,紅色的眼眸中嗜血被溫柔取代,朝小狗的方向揚了揚頭,意思再明顯不過。 狗母親不是變異獸,后腿的喪尸咬痕還在,她是一只喪尸犬,但母愛卻始終與獸性抗衡,導致了她如今的模樣。她不給小狗喂奶,也是害怕小狗成為她的模樣。 “嗚嗚?!惫纺赣H晃了晃頭,體內的病毒又開始作祟,她狂躁的躲到另一間屋子,等到一陣劇烈的聲響過后,陸云輕看到了她渾身鮮血的回來。 狗母親虛弱地一瘸一拐走向小狗,將它咁到陸云輕面前,竟然曲起前腿跪在陸云輕跟前,一雙眼里滿是不舍與希冀。 陸云輕還有些乏力,但接過了小狗抱在懷里,他明白這是在將小狗托付給他:“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他。你是一個,很偉大的母親?!?/br> “嗷嗚——”狼狗起身,到陸云輕耳邊蹭了蹭他,卻小心的沒有沾上自己的血,他舔舐著陸云輕和小狗,在下一次不受控制時,跳窗離開。 抱緊了小狗,陸云輕看著還留著牙印的罐頭和奶粉,眼睛有些酸澀。梨渦淺淺的掛在臉上,輕柔地拍著小狗的頭,收拾心情開始在陌生的屋子尋找,他要盡快回到那家醫(yī)院,秦哥一定在等他。他也擁有異能了,可以和大家一起對付喪尸,可以做秦安銘的后盾。 他聽秦安銘說過,精神系的異能并不多,是一種很稀缺的異能,可以控制人心,也可cao縱事物。嘗試著開啟精神探索,陸云輕很快找到了方向,出了小房子之后。他小心翼翼找到一輛廢棄的車,嘗試用異能攻擊車里的喪尸,只是身體剛恢復,異能也運用不熟練,幸好是低階喪尸,陸云輕在異能耗盡之前,終于集中精力,搞爆了喪尸的腦袋。場面十分血腥,但陸云輕看慣了血,將喪尸拖下車后,拿了鑰匙,把小狗放在副駕駛座,搜尋著車里的物資。在角落找到半箱礦泉水,兌了奶粉給小家伙喝了,自己也解了渴。想來這喪尸死之前,還護著自己的物資,逃亡慌張,也沒有人發(fā)現(xiàn)這個偏僻地方的車。 吃飽喝足,陸云輕嘗試著秦安銘教他的開車方法,中途熄火幾次后終于能勉強行駛,開始朝醫(yī)院駛去。 秦安銘在外面足足待了兩個多月,他物資在第五十天耗盡,醫(yī)院附近的所有地方都被他找過,恰恰就是那前三天,陸云輕被帶走的前三天,秦安銘搜索了附進無果,開車朝陳正追去,他不知道的是,陸云輕正巧和他錯過。末世里很難在長久的昏睡之后知道自己在何時,陸云輕也不知道秦安銘搜索了他兩月之久,他在醫(yī)院附近待了一個月,吃過發(fā)霉的面包,被踩碎的方便面,連同沒被帶走的干面粉和著水吃。等到他都覺得,秦安銘不會再回來了,最終,他找到了去Z城的路,卻發(fā)現(xiàn)了通向那里的紫陽大橋被人炸斷了。 他不會懷疑秦安銘根本沒找自己,畢竟不知道在他失蹤時發(fā)生了什么。所以,他要努力的走到秦安銘面前,告訴他,自己還活著。告訴他,自己很想他。 秦安銘回到基地時,整個人瘦得脫相,他在懊悔自己毀掉了系統(tǒng),讓陸云輕失去了記憶。如果時以前那個人精似的人,就沒人能傷害到他吧。可是他卻可能,害死了陸云輕。 希望基地從秦安銘回歸那天有了一條規(guī)則,凡是找到畫像上的男孩或是喪尸,一律不可抹殺,提供相關線索可得到豐厚的回報。 畫像上的男孩兒,就是基地首領心尖上的人,陸云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