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討厭被人一眼看穿的感覺,更加討厭他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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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形沙袋和人一般高,看起來格外沉重,在覃深的重拳之下,左搖右晃,足以看出他每一拳的力道有多大。 裘歡把目光移到覃深身上,壓抑不住內(nèi)心的震撼。 他身穿簡約運動裝,衣服藏不住一身扎實的肌rou,爆發(fā)力滿滿,擊中沙袋的每一拳都迸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音,像出槍膛的子彈要擊穿人體一般,奔著要命去的。 裘歡突然發(fā)現(xiàn),她一點都不了解眼前的男人。 沈大款提過,覃深在華爾街有企業(yè)狙擊手之稱,早就翻身成了資本大佬。如今,他屈身在玖幺互娛當(dāng)總監(jiān),只是為了討好沈昌盛,好繼承家業(yè)? 女人的第六感有些不講道理,裘歡認為覃深看不上這家公司,又無法推斷出他留在這里的真實目的。 察覺身邊有人,這一股深重的戾氣倏地消失,覃深降低了出拳的速度和力道。 “有什么能幫到你?”他勾起一抹淡笑,看起來和往常沒什么不同,似乎早料到她會來找自己。 “覃總說笑了!”裘歡走了過去,把特地買給他的咖啡放到一旁的茶歇區(qū),坐在椅子上,一邊欣賞美男打拳,一邊悠聲說,“Double espresso,謝謝你幫我提前轉(zhuǎn)正?!?/br> 聽HR說,正因為覃深在會議表揚了她一句,她才得以順利地提前轉(zhuǎn)正,當(dāng)然這也和商務(wù)主管離職后,商務(wù)部人手稀缺有關(guān)。 “如果要表示感謝,不止這件事吧?!瘪畲浇堑男σ飧盍?,透著一絲玩味,但注意力仍然集中在沙袋上,拳拳到位。 每一下都像砸到裘歡心上,裘歡牙關(guān)緊了緊,裝瘋賣傻:“不好意思,我沒聽懂?!?/br> 又是一個爆發(fā)力十足的拳擊,覃深停下動作,慢條斯理地摘下拳套,淡淡地說:“如果不是你用視頻威脅葉華彬,葉華彬不可能把功勞算到你頭上。” 職場中領(lǐng)導(dǎo)“搶功”的現(xiàn)象,他見得太多了。 “連樺幫葉華彬koujiao的視頻,可是我?guī)湍闩牡??!?/br> 覃深朝她風(fēng)sao地挑眉,仿佛自己做了件不得了的事,反而將裘歡氣得半死。 她討厭被人一眼看穿的感覺,更加討厭他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似乎事事都在他掌握之中。 “道謝就要有道謝的樣子,來,幫我擦汗。”覃深走到她身邊,自上而下地抓住椅子的椅柄,把她籠罩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他脖子掛著一條白色的運動毛巾,垂下的黑色發(fā)絲恰好落到眉心,額頭滿是汗珠,有幾滴順著下頜滑落,沒入衣服里。 性張力拉滿。 裘歡卻無暇欣賞。 “噢……那個視頻啊!好久之前的事了,你不提我都忘了?!彼鹧b恍然大悟,拿起他身上的毛巾,輕輕地擦拭他額前的汗。 覃深笑笑不語,似乎在享受她難得的溫柔,又似乎故意不戳破她拙劣的演技。 這讓裘歡覺得自己像個跳梁小丑,雙手攥住掛在他脖子上的毛巾尾端,一用力,把他拉向自己。 兩人鼻尖對著鼻尖,看起來親密無間。 裘歡努力壓抑胸口翻滾的怒火,咬牙道:“我確實用視頻威脅葉華彬,維護自己應(yīng)得的利益,這有錯嗎!” 覃深幽深的眸光對上她的眼睛。 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沁滿憤懣,早已不復(fù)往日的純粹和天真,時常蓄著不易察覺的算計和心機。 “你變了?!瘪钫f。 一句還不夠,他補充道:“你以前不是這樣的?!?/br> 他的語氣很輕,甚至有些柔和,卻異常尖銳地鉆入裘歡的耳朵,刺激著她的耳膜,她的眸波微微晃動。 似乎被刺激到了。 強行壓下在心頭瘋狂涌動的復(fù)雜情緒,裘歡刻意勾勒出一縷譏諷的笑:“我以前是怎么樣的?” “這么快就忘了嗎?”覃深忽地單手覆上她臉頰,兩人的唇幾乎要貼在一起。 一股力道襲來,他觸不及防地被她推開了。 裘歡厭倦以坐著的姿勢和他對話,這會讓她覺得他們地位不平等,即便事實如此。她站起身,力道之大,身下的椅子后移了幾步。 “你到底想說什么?!”裘歡額頭青筋跳起,儼然被氣得不輕。 覃深并沒有被她粗暴的行為惹怒,拿起毛巾給自己擦汗:“這些真的是你想要的嗎?你開心嗎?” 這話很平常,很像一位朋友在表達對她的關(guān)心,但從他口里出來,有種說不出來的詭異。 裘歡的瞳孔越瞠越大,毫不掩藏眸底的驚奇,最后,低低地笑出了聲,幾乎要笑出眼淚,好不容易克制住,喘著氣道:“覃深,你是不是有病?!” “有病就去治,少在這里惡心我!” 對于她突如其來的質(zhì)問,覃深挑挑眉梢,不可置否地看著她,一言不發(fā),又像等她下半句。 她的情緒攻擊,對他如重拳打入棉花,不痛不癢。 裘歡攥緊了拳頭,又緩緩松開,聲音恢復(fù)平靜:“人總是會變的,我變了,有什么好稀奇的?!” 用力拭去眼角的淚,她望著覃深的眼神逐漸堅毅:“別忘了!我之所以有今天,里面有你的一份功勞?!?/br> 聽到她的話,向來鎮(zhèn)定自若的覃深不禁蹙起眉頭。 想起什么般,裘歡眸光變得柔軟,泛著迷人的瀲滟,就連唇角的弧度也愈發(fā)勾人:“如果不是你,我還沉浸在葉華彬編制的美好謊言里,不知道男人的身體可以帶來這么大的快樂,更不會重新回到職場。通過自己的努力,獲得報酬的感覺,真的很好!” 懟完人,她轉(zhuǎn)身離開,擦身而過的時候,被他攥住手臂。 被迫停在他身邊,裘歡不滿地瞪他,驟然對上他深沉凝重的黑眸。 “我可沒讓你出賣自己。”他輕扯唇角,語氣里說不清是譏諷還是薄怒。 被冷聽風(fēng)用繃帶捆綁雙手后,往死里cao弄的畫面涌入腦海,裘歡眼睛泛紅,嘴唇微微顫抖。 她已經(jīng)努力不去想,甚至刻意忘記冷聽風(fēng)的存在,卻讓覃深輕而易舉地戳破這層窗戶紙。 出賣這個詞,用得很妙,她無法反駁,也無意反駁。 “你說的沒錯,我出賣了自己的身體,讓冷聽風(fēng)愿意和玖幺合作,來換取入職玖幺的機會?!彼芘Φ財D出一絲笑,可臉部肌rou不受自己控制,像笑又像哭。 “可能這個機會,有人覺得不怎么樣,可是,我認為值得就行了!” “不是每個人出賣自己,就能換來自己覺得值得的東西?!?/br> 隨著她的話,她臉上的笑越來越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