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離開酒店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10點，陸行川堅持送她到了小區(qū)門口，只不過，他還沒有想要說再見的意思。

    “明天見，”微涼的夜風輕輕吹亂他又黑又軟的發(fā)絲，陸行川低頭親在陸之妍的唇角，長長的睫毛拂在陸之妍的臉頰，癢癢的有些動人心弦。

    “嗯，”陸之妍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她笑的時候唇角的酒窩很明顯，為她的五官增加了不少陽光，盡管她并不是這種人。

    兩人陷入短暫的沉默，陸之妍想著說再見，陸行川卻一直拉著她的手。

    “那……再見？”陸之妍看了看兩人握住的手，她的聲音脆生生的，聽著就像一個剛戀愛的害羞女生。

    “好，”陸行川看著她臉紅的樣子，唇上揚起一個弧度。

    陸之妍點點頭，慢慢轉過身越走越遠。

    陸行川一直看著她，臉上的笑意并沒有褪減。

    年少時期的感情萌動來得毫無征兆，對方的每一個細微的舉止都能讓人卸下防備。

    轉了個彎，陸之妍加快了腳步，她覺得不舒服，而這種不舒服讓她極度地厭惡自己。

    到家以后，她才剛開了門，里面就丟出一個東西砸在陸之妍的腳邊，她低頭去看，是一個碎掉的水杯，是陸之妍平時喝水唯一的杯子。

    “這么晚去哪里了？”她的母親坐在沙發(fā)上，衣衫不整，單薄的吊帶裙斷了一根帶子，露出大半個胸部，她卸了妝，看著格外憔悴，但是眼里的憎惡卻生動到讓陸之妍心里一陣不安。

    “去同學家里復習，”陸之妍手上拿著藏在門口的練習冊，表情自然地開口。

    “再說一遍，”秦楠拿起桌上的紅酒，慢條斯理地給自己倒了一杯。

    紅酒是她的情人送的，家里有幾個錢，有車有房，還有老婆和孩子。

    “去同學家復習了，”陸之妍表情不變，只是拿書的手不自然地收緊了一些。

    秦楠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用力一揮，酒杯連帶著灑出的液體全招呼在了陸之妍的身上。

    陸之妍一動不動，任由紅酒順著她的頭發(fā)流到臉上，她的額頭有些痛，破掉的碎片滑在了她的臉上，讓她覺得很疼。

    “賤人，”秦楠咒罵了一聲，站了起來。

    陸之妍盯著地上沾染著紅色的碎片，一動不動。

    這個晚上過得十分漫長，陸之妍身上又收獲了大大小小的傷痕。

    ……

    一中，陸之妍低頭做著練習題，她的額頭貼著一個小小的創(chuàng)可貼，雖然小，卻看著十分明顯。

    她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卻還是遮不住手背上的淤痕。身上很痛，但是帶來的絕望感比以前要少很多。

    她在班里并沒有什么存在感，成績中等，相貌中等，脾氣也不溫不火。

    可是，陸之妍這種類型的在某種人眼里散發(fā)著容易被欺負的信號。

    午休時間，其他班級的學生特地過來通知陸之妍，說隔壁學校有人找她。

    是那天給陸行舟撐傘的女生，帶著三個和她穿著同樣制服的女生，她們表情不善，像極了中欺負軟弱女主的惡毒女配。

    “你和陸行舟什么關系？他為什么會給你傘？”為首的女生其實陸之妍認識，她叫杜雅晴，是致和的?；ǎ恢械暮芏嗄猩及祽偎?，暗地里將她的照片買來然后互相吹噓。

    “我不認識他，”陸之妍可不會傻到承認這種無聊的事情。

    “你騙誰呢，不認識行舟會給你傘，還對你笑？”杜雅晴冷笑一聲，看她的眼神充滿著不屑。

    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有人打定主意要教訓她，即使陸之妍說破喉嚨，最后的結果依舊是一樣。

    “有沒有騙你，怎么不去問當事人？”陸之妍抬頭看她，語氣冷冷淡淡的，她的眼神有些尖銳，像是在嘲笑眼前這個女生的無理取鬧。

    “不要臉！”女生的脾氣并不是很好，她的聲音馬上歇斯底里了起來，緊接而來的是一記巴掌。

    陸之妍沒有躲，硬生生挨了下來。

    一中的人雖然書呆子多，但是都是些愛看熱鬧的，看到這個場面，所有人都變了表情，私下里竊竊私語著，卻沒有任何人替她出面。

    陸之妍摸了摸左臉，確定臉上的疼痛會讓她留下傷痕之后，她放下手，緩緩開口，“怎么，不敢去問當事人，拿我這個軟柿子來出氣？”

    杜雅晴臉色漲紅，伸手就來扯陸之妍的頭發(fā)。

    “啪”一聲脆響，杜雅晴的手掌被陸之妍用力拍開。

    其他三人見狀，嘴巴里罵罵咧咧著擁了上來。

    以一對四怎么可能贏，但是陸之妍也不會傻傻地任由她們把自己欺負個徹底，她伸手扯住還來不及反應的杜雅晴，屈起膝蓋頂在她的肚子上便狠狠壓了下去，她一個重心不穩(wěn)，便朝后倒在了地上。

    陸之妍跪在她的身上，揚起手便在她的左臉用力扇了一巴掌。

    她自上而下俯視著杜雅晴，眼神冰冷，看著杜雅晴的時候滲人到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