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前便不是個東西,橫行霸道,肆意妄為,仇家遍地
沈蘭舟拿出信物,門口的下人連忙進去通報,又出來一個小廝,將他們二人領進門。 “郎君。”沈蘭舟一見面就作揖行禮,江鑫看了,有樣學樣,傻乎乎的也跟著作揖。 他們流浪在民間,平民百姓們大多不講究這些虛禮,他和吳白幾個人對古人所有的認知都來自前世的那些電視劇,都是些皮毛,曾經(jīng)初來乍到時也學著做了幾次不倫不類,都被貽笑大方,后來發(fā)現(xiàn)沒人行禮,他們也就不管這個。 跟在沈蘭舟身邊,他看了好幾回,看也看會了。 經(jīng)他觀察發(fā)現(xiàn),這種禮儀,只出現(xiàn)在文化人或者貴族才用。 “蘭舟,江鑫。”霜葉想站起來,可腿傷還沒好,只得繼續(xù)坐著,邀請他們入坐。 霜華猶豫了下,無奈道,“那個人已經(jīng)查到了,他是上京王家的人,我們沒有辦法為你們討公道。” 上京這個地方,王公貴族數(shù)不勝數(shù),階級也各自不同,再往上,還有皇親國戚,而那王家,在京城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世家,他們霜家還沒那么大能耐與王家搭上什么邊兒,更不要提與之打交道,請對方高抬貴手。 江鑫一臉失望,沈蘭舟倒是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不見表情有什么變化,他站起身笑了笑,“多謝霜郎君,此番已經(jīng)盡力,我二人別無怨言,難為你們肯幫忙,那我二人就不打擾了?!?/br> “哎!”霜葉連忙道,“你急什么,我們霜家不行,不代表別人不行啊?!?/br> 沈蘭舟愣了一下,“???” 霜華笑了笑,“蘭舟啊,你真是個急性子,放心罷,我與王家搭不上話,可我有個朋友恰好與王家關系匪淺,已經(jīng)請他幫忙說句話,此刻官府已經(jīng)放人,你回去就能看見人了?!?/br> 沈蘭舟大喜,“霜郎君,多謝?!?/br> 一番話別,兩個人出了門,直奔驛站而去。 突然沈蘭舟一下與人相撞,受到?jīng)_擊,雙方倒在一起。 沈蘭舟摔得天昏地暗,眼冒金星,等他被江鑫扶起來時,腦袋還暈暈的,撞他的那人十分用力。 “沒事吧?”江鑫扶著他,只見沈蘭舟的手受傷尤其嚴重。 磕破了大塊皮不說,還被踩得臟兮兮的,血珠凝結成大片,從破開的皮rou里冒出來。 沈蘭舟搖了搖頭,緩過勁來,想看看撞自己的人怎么樣了,結果找不到人,再轉身看,那人已經(jīng)跑遠了。 “讓開!讓開!”后面沖出來一群人,五大三粗的,身形十分高大,他們直沖沈蘭舟這邊來。 江鑫連忙拉著沈蘭舟往邊上站,那群人與他們插肩而過。 “這是什么?”江鑫撿起地上的包袱,誰知道前面那些人才走,后面又來,并且眼神陰森森的盯著他們兩個。 “那人有同伙,抓住他們!”話音一落,就沖他們而來。 沈蘭舟直覺不妙,“跑!”這群人一看就是不聽解釋的,來者不善,先跑為上。 兩人立刻分開逃跑,沈蘭舟腿有舊傷,跑不了多遠,只能挑復雜的巷子里躲避。 還好他對巷子的地形還算熟悉,勉強躲了過去,只是不知道江鑫那邊會不會順利。 他蹲在暗處好半天不見那群人回來找他,才敢走出去,但他不敢大意,還是很警覺的四處觀望。 就在他一門心思專注周圍的動向時,他突然被人捂住了嘴巴拖往另一處角落。 “唔唔唔無!”沈蘭舟驚懼的掙扎,那人卻道,“我是玉恒,別開口?!?/br> “唔唔唔唔唔唔!”沈蘭舟根本不配合,奮力掙扎毆打他。 那人悶哼了一聲,好似打著痛處,手一松,沈蘭舟立刻就跑,那人很快就反應過來,一把將他扯過去,強硬的捂著嘴拖向一個能打開的弄堂里去。 木門吱呀一聲關上,沈蘭舟才被放開。 “宋星辰,是我!”那人百思不得其解,“你看清楚,是我,你不認得我了?” 面前的男人身高偉岸,面容俊朗,額頭上有一道經(jīng)年的刀疤,并不丑陋,反而讓這個人的容貌多了幾分野性。見到沈蘭舟一副悲喜交加的表情。 “我不認識你,你認錯了,放開我!” “認錯人?”男人氣笑,“你這張臉罕見難尋,我怎會認錯!” “你真的認錯人了。”沈蘭舟見他沒有傷害自己的意圖,逐漸冷靜下來。 ”宋星辰!“他低聲吼了一聲,男人的聲音有些咽梗“我趕回京城的時候聽說你已經(jīng)飲毒自殺,我尋你尸首時,他們告訴我你被挫骨揚灰,我只能狼狽離開,想伺機為你報仇……你他娘的禍害遺千年……”他又怒又惱,又驚又喜,“你既沒死,也不差人報一聲!” 沈蘭舟心中一沉,眼前這個人的表情不似作偽,他當真認識自己? 不! 沈蘭舟讓自己不要輕易去相信。 顧懷堯叫他沈蘭舟,吳白他們叫他楚望舒,這個人叫他宋星辰。 這太奇怪了,他到底是誰,誰才是他? 他看著這個人的臉仔細去回憶,只覺得陌生,完全沒有任何印象。 “我,我真不認識你,你或許真的弄錯了人,這位郎君,你放我離去罷?!?/br> 那人更怒,“你還要裝!莫不是在怨恨我沒有及時救你?!可我當初已經(jīng)盡力了,宋星辰,你還要我如何!是不是要我死了你才解氣。”他話音剛落就突然拔刀塞在沈蘭舟手里,“你若一直過不去,只管殺了我就是!” 長得挺俊的一個郎君,怎如此陰晴不定。 “不不不……”這莫名其妙的變故讓沈蘭舟反應不過來,說著說著就拔刀什么cao作??? “來??!”他抓著沈蘭舟的手往自己身上捅。 “等等,你等等,你冷靜一點!”沈蘭舟驚恐無比,只覺得自己遇上了蛇精病,連忙將人推到,驚慌失措的跑了,活像后面有鬼追他。 跑到一半那人就追上來了,還很生氣的追問他,“你要去那!” 不曾想前狼后虎,那群打手大漢又出現(xiàn)在對面,沈蘭舟都要絕望了。 吾命休矣。 “他們什么人?”連玉恒一下?lián)踉谏蛱m舟面前。 “不知道?!鄙蛱m舟縮在他身后,左右看了看,掄起一根棍子防身,他還想著跑不了就干。 沒想到擋在面前的人幾步上前,“既來者不善,那就都殺了?!闭f完,他身手利落的把那幾個打手給殺了。 他的速度太快了,沈蘭舟都沒反應過來,就已經(jīng)沒有活口,他愣在那里,沒回過神來。 他自認自己不是什么善良的人物,但也做不到說殺就殺,干脆利落,這個人若是與他有仇,那他還有機會活命嗎? 連玉恒嫌惡的擦了擦血跡,朝沈蘭舟走去。 “……”沈蘭舟步步后退,他雖面上冷靜,實則心里一團亂麻。 連玉恒看到他眼里的驚懼,有些驚疑,站在原地,“你怕我?” “你殺了人……” 連玉恒說,“他們本就不是善類,方才更對你不敬,死就死了,不值得惋惜。” “我真的不認識你?!鄙蛱m舟快瘋了,一個殺人惡鬼就那么站在他面前,偏生他連逃跑的勇氣都沒有。 這個人武功一定很好,他能跑到哪里去呢?唯一期盼的就是讓這個人知道自己不是他要找的人,從而謀一條生路。 連玉恒皺眉,“你當真不認得我?” 沈蘭舟搖了搖頭,“我當真不認識你,我也不記得自己的過去?!?/br> 連玉恒聽了他的話,臉色微變,細細打量起沈蘭舟來。 人還是那個人,只是脾性變了許多,為了更加確信這個人是宋星辰,“你的胸口處是不是有一處疤痕?!?/br> 沈蘭舟吃驚,“你怎知道?!?/br> 他的胸口處有一道一指寬的傷疤,經(jīng)過時間的愈合,只留下一個淺粉色的痕跡,這個不是沈蘭舟吃驚的理由,重點是傷在胸口,算是隱秘的位置,若非親近的家人或者伴侶不太可能知道他身上有這道傷。 難不成他真的是自己過去的熟人? 連玉恒臉色放松下來,“我當然知道,那傷是我捅的,在你十六歲那年。” 沈蘭舟一臉防備,“我們有仇?”不然捅他干什么。 連玉恒抱胸,語氣刻薄“你賤,該捅。” 沈蘭舟;“……”他臉色不太好看。 從江鑫的口中知道他以前很囂張狂傲,但是他沒想到自己真的不招人待見?。?/br> 做人那么失敗怎么活下來的。 連玉恒倒是不在意他失憶的問題,“既然失憶了,忘了就忘了罷,你若記得,少不了要起風波,跟我走吧,雖給不了你從前的尊榮,衣食無憂是沒問題的?!?/br> “不?!鄙蛱m舟拒絕,“從前如何,向未可知,但我此時是不認人的,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不可信,我為何要跟你走?!?/br> “哼?!边B玉恒冷笑,“你是不記得了,才敢這樣說,若是記得,定是跪著求小爺帶你走,那廝一向眼里揉不得沙子,若知道你還活著,保不齊要抽你的筋扒你的皮,把你挫骨揚灰?!?/br> “你說的是誰,竟如此容不得我?”沈蘭舟沒想到自己是真的混得不怎么樣,竟還招惹如此小肚雞腸的仇家。 “怕了?”連玉恒嘲諷他,“你從前便不是個東西,橫行霸道,肆意妄為,仇家遍地……” 沈蘭舟聽不下去,反駁他,“你胡說八道!” “我胡說?我和你從小一起長大,你都能把我氣得捅你一刀,你敢說你宋星辰是什么好東西?” 沈蘭舟下意識的反唇相譏;“你才不是好東西!” “你才不是個東西!”連玉恒也不過腦子的跟他對罵起來。 “你是個東西!” “你……”連玉恒罵不贏他,氣急敗壞,“你都失憶了,嘴怎么還那么賤!” 沈蘭舟也納悶自己怎么就跟他罵起來了,而且還很輕車駕熟,仿佛,痕跡以前他總是經(jīng)常這樣跟人吵架一般。 連玉恒罵不贏也懶得動嘴,他動手。 沈蘭舟驚恐的步步后退,被逼到墻角,“你要干什么,你、你住手……??!”沈蘭舟被連玉恒劈暈,被扛在肩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