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君子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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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在一個人的眼中如登天般難,但若換了一個人,或許便如拈花般易。 鏟平尼姑庵之事,對于張畔與鄒玲二人來說便是如此。 得到鄒玲明確的回復(fù),張畔幾乎迫不及待地應(yīng)下了鄒玲的要求。趁著她還沒改變主意,張畔立馬起身告辭,匆匆回去準備尼姑庵的事情。 不多時,一只信鴿從尼姑庵飛出,往京城的方向而去。 自從張畔從京城離開之后,并不曾給安南王送去任何信息。即便安南王因為尹丹紅解藥的事情對張畔多了幾分信任,但信任終歸還是有限度的。 看著手上那張白紙黑字的信件,安南王眸色深了幾許。 “吩咐下去,冥山那邊的事情可以收網(wǎng)了。” 張畔終歸還是沒有讓他失望,在他即將下發(fā)追殺令的時候,先一步將他想要的消息給他送了過來——信中言,潘家的孩子已經(jīng)找到了。與此同時,他還掌握了冥山地方官員與匪徒勾結(jié)的證據(jù)! 本來潘家的孩子都只是抱著試探的態(tài)度而去,如今又多了一份收獲,不可謂不驚喜。 信鴿從冥山到京城一來一回需要一晝夜。 安南王并沒有讓信鴿在自己身邊呆太長時間。 不過是計算了一下自己這一次可以從中獲得的利益,信鴿便跟著云夢閣的殺手一同往尼姑庵的方向掠去。 “主持所言之事,如今已有定奪?!?/br> 接到信件的一剎那,張畔立馬往鄒玲的廂房趕去。 云夢閣的殺手跟鴿子同一時間出發(fā),如今鴿子已到,想來云夢閣的殺手也會緊隨而至。 皇家殺手的能力,張畔從不懷疑。 尼姑庵本就是人販子的聚集地,他其實并不贊同直接血洗這個策略。 人非圣賢,孰能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1]。 “這么著急,是有什么變故?” 日前張畔去跟鄒玲談判之事,蘇流瑾也知道。如今看到張畔接到一封信之后便匆匆離開,心中還是略有擔憂,故而緊隨著張畔的步伐跟了出來。 “云夢閣的殺手要來了?!?/br> 一句話,即便不詳細解釋,也頓時讓蘇流瑾明白了現(xiàn)如今發(fā)生了什么事。 看著張畔臉上焦急的神色,蘇流瑾眸子微垂,并沒有表現(xiàn)出與張畔類似的焦急。反之,卻順著此事想到了其他問題。 根據(jù)她對于安南王的認知,他手下幾乎在各地都有勢力。 這個勢力不僅僅是指那四個皇家機構(gòu),而是各地細枝末節(jié)的那些官位。 上面坐著的,很可能就是安南王的人! 四大皇家機構(gòu)真正的受益人是溫昀景,但這些細枝末節(jié)上的官位就不一樣了——任何一個政策的實施,都少不了基層人員的推動。若是這些推動的官位上坐著的是自己人,最終政策實施成什么樣,還不是安南王說了算? 尼姑庵牽連到不少地方官,讓安南王插手處理,無異于又為他送上了不少權(quán)利! 如今她還不曾在那些官員們之中下手,但安南王卻不會停下自己掌權(quán)的步伐。 也就是說,她的行動,要更快一些了! “既然此處已經(jīng)有了云夢閣的人處理,那你我便沒有繼續(xù)呆下去的必要?!碧K流瑾抬頭,眸中盡是深思,“流川郡的變故依舊不曾平息,是時候過去收攤了?!?/br> 不錯,流川郡那個“造謠”的神棍,正是蘇流瑾! 許是蘇流瑾這轉(zhuǎn)移話題的意圖太過明顯,讓原本步履焦急的張畔都不由得頓住。 他不可思議地抬頭看了一眼蘇流瑾,嘴角緊抿,深吸一口氣之后,才緩緩開口,“那尼姑庵的這些人呢?他們雖有罪,但也應(yīng)該有悔改和贖罪的機會。倘若因為一次錯誤便要因此喪命,未免太沒有人性了!” “難不成,你還想招安?” 沒想到張畔還有這樣的想法,蘇流瑾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然而下一刻,她又立馬將自己的神色收了回來,搖搖頭嘆了口氣。她沒有說話,但這些動作無異于將她整個人的態(tài)度都表達的淋漓盡致。 什么招安? 都是笑話! 沒料到蘇流瑾會有這樣的反應(yīng),張畔的眼睛驀的瞪大了。 與蘇流瑾不同,他并沒有掩飾自己的神色,反而就事論事與蘇流瑾理論起來。 “誰人一生下來便想為賊?倘若必要如此,必有不得已而為之的原因。或為官府所迫,或因大戶所侵,一時錯起念頭,誤入其中,后遂不敢出。[2]其中可堪悲憫之處,難道不應(yīng)該給他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么?” “是如此?!?/br> 隨著蘇流瑾這話而來的,是一聲冷笑,“但須知他們從賊之時便是生人尋死路,又何來死而復(fù)生,改過自新一說?從賊者何人不納投名狀?身上背著人命,哪有悔過的余地?你倒是為那些賊子著想了,那你可曾為那些被拐賣的孩子們想過?”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樣,蘇流瑾看向張畔的眼神也冷了下來。 她從來都信狗改不了吃屎。 今日張畔能為這些賊子說情,明日是不是就能站在狗皇帝面前,說要給那狗皇帝一條生路? 想到這里,蘇流瑾背后不由得一陣惡寒。 “可是……” 張畔似乎還想再說什么,卻直接被蘇流瑾抬手打斷。 她眸中一片淡漠,看向張畔的目光也帶上幾分疏離,“人與人的立場終歸是不一樣的,當斷不斷,必受其亂。玉畔先生,理論若不實踐,便是紙上談兵。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但究其解決方案,恕我不能茍同?!?/br> 終歸還是經(jīng)歷太少。 看著面前依舊在糾結(jié)的張畔,蘇流瑾不由得在心中嘆了口氣。 盛名天下是一回事,但真正能找出最有效的解決方案卻又是另一回事。 聞言,張畔不再說話,只是盯著蘇流瑾的臉一直看著。不知過了多久,似乎終于確定了這就是蘇流瑾心中的想法,他才終于嘆了口氣,“我知道了?!?/br> 蘇流瑾曾經(jīng)與他說過,她是重生之人。 他不知她前世經(jīng)歷過什么,但,若非怨念極深,又如何能讓人重活一世呢? 他相信他們二人內(nèi)心深處的想法是一樣的,都是為了打破這個世界上的陰霾,為眾人謀求一線光明。只是因他們二人經(jīng)歷不同,故而才在某些事上有了分歧。 他學富五車,但慮事上難免也會受困于此。 不論蘇流瑾此時的主張看起來有多么不近人情,但不論是自己,尹村,又或者是遠在千里之外的流川郡,都因她的行為而脫離危險,重獲新生。 真真論起來,反倒是他自己空有一身名聲,一路走來卻并不曾給出什么有用的建議。 還以為張畔已經(jīng)明白了她話里深層的意思,蘇流瑾轉(zhuǎn)身便要往鄒玲的廂房繼續(xù)走去,卻不料,又被張畔給攔了下來。 一改方才費解的神色,張畔眸中帶笑,整個人如春風般和煦,仿佛方才那一番爭論并不存在一樣。 “我知道了。” 他又重復(fù)一遍,眸中笑意不減,“山人終歸是山人,難免會有考慮不周的地方,還請?zhí)K小姐多多擔待,也好讓我早日了解一些日前所不知道的事情。” 張畔這回答,是蘇流瑾傾盡兩輩子都想不到的。 她先是愣了一下,一股暖流緊跟著涌上心頭。 她是在略帶貶低的嘲諷他??! 不論張畔如何反駁,如何謾罵,亦或直接甩袖而去,她都不會為其所動。畢竟整個心早已化為磐石,再怎么擊打,不過就是在上面多一個刻痕罷了。 然,她怎么也沒想到,張畔竟會回以笑意。 他不但不介意自己刻薄的言語,而且還宣稱愿意去跟她一起經(jīng)歷更多的事,愿意理解她這個滿心都是仇恨,想要不擇手段手刃仇人的人的想法…… 便縱是磐石,以熱湯澆之,也是會變的。 蘇流瑾眸色一暗,抬手便將張畔攬入懷中。她一手按住張畔的頭,讓他看不到自己的神色,自己則是將頭放在他的肩上,眸中盡是掠奪。 “這可是你說的。” 盡管蘇流瑾攬住他的力道很大,但對于張畔這種練武之人而言依舊不值一提。他在蘇流瑾耳邊輕輕一笑,啟唇回應(yīng)道。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br> 寒風依舊,但人心一旦有了溫度,便再也不懼風寒。 這本應(yīng)發(fā)生點什么的時候,偏生有些人就喜歡打擾其中氛圍,不合時宜地打破了二人之間氤氳的祥和,“二位既然已經(jīng)達成一致意見,是不是也該跟我說說云夢閣的殺手是怎么回事了吧?” 鄒玲的聲音突兀地響起,下一刻,便見她從旁邊的樹梢跳了下來。 她先是打趣地在二人身上掃了一眼,隨后眸中又多了幾分審視,“還有,流川郡之事,與二位有什么關(guān)系?” 著實不是她刻意想要偷聽。 這兩人火急火燎地跑到她院子里,一開始還爭論的那么大聲,再加上她本來也在樹梢上躺著發(fā)呆,看他們二人吵得那么情真意切,著實不好意思下去打斷,只好委曲求全全程做了聽眾。 倒是沒想到,這狗糧沒白吃。 流川郡的事情,她自然聽說了。 鄒玲看著蘇流瑾臉上那略微戒備的神色,心中對于接下來的打算已經(jīng)有了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