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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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卿不想讓聞?wù)l(fā)覺他的目的,半路上與對方交談時重點都落在了自己的處境和實驗塔的相關(guān)情況上,只在移行廂即將來到地下二層的時候,才狀似無意地問起他們要去做什么。 “現(xiàn)在?是去控制住一個意志力異常頑強的高等雌蟲?!甭?wù)呑哌呎f,“他們的等級還是太低了……制不住他?,F(xiàn)在洛云大人又帶了一些等級較高的離開了這里,塔里剩下的也就只有我們幾個人還能壓得住那種等級的蟲族?!?/br> 賀卿聽得有些難受,但面上還是不露分毫,只是說:“是這樣啊?!?/br> 地下二層的模樣,就與地上的塔完全不一樣了。這里充斥著不舒服的灰白色,通道逼仄,兩邊是厚實的墻面。 跟著聞?wù)┻^數(shù)個通道后,賀卿眼前的視野變得寬闊了一些,他也在這時候看清了里面的模樣。一間又一間的密閉房間像是純色的監(jiān)牢,方形的房間里三面是加強的合金墻壁,朝向研究蟲員這一面則是被強化的透明屏障隔開。不少像研究蟲員一樣的蟲族則隔著透明屏障觀察他們,不時cao縱著某些儀器,又在控制屏上記錄什么。 而作為被實驗的對象,這里面的蟲族好像已經(jīng)變得非常麻木。他們也不怎么反抗,在自己待的空間里或站或坐,任由研究蟲員對他們進行實驗。 賀卿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了。 剛看清楚的那一瞬間先是震驚與茫然,隨后憤怒的情緒在他心底呲地一下就燒了起來,可他現(xiàn)在不得不忍耐。他用力地捏緊手,掐著自己的手心,好像這樣的疼痛就能讓他心里頭稍微好受那么一點兒。他垂著眼睛,跟著聞?wù)觳降卮┧筮^這些實驗房間,往更里面走去。 “聞大人!”一見到救星,那幾個研究蟲員就跑了過來,苦哈哈地把情況告知給了他。 而賀卿的注意力已經(jīng)放到了眼前的這個實驗室里了。 透過這面厚重的、透明的屏障,他能非常清楚地看見他的雌蟲的模樣。阿冉還穿著前日離開時的那身衣服,在這個方形房間靠里的角落里坐著,閉著眼睛,像是在休息。但他的呼吸沉重又急促,全身的肌rou繃著,好像一旦察覺到有什么風吹草動,下一秒他就能像只獵豹一樣暴起。 唯一讓賀卿稍微放下心的是,阿冉露出來的胳膊上好像并沒有什么嚴重的傷痕?;蛟S是這里的研究蟲員還沒來得及對阿冉做什么,而阿冉清醒后又頑強抵抗,所以才沒出什么事。 他的目光往旁邊挪移,這才注意到房間里那張簡陋的床鋪邊有些破碎的網(wǎng)狀物,以及散落裂開的注射器。再往旁邊看,還有一個渾身是傷的研究蟲員正躺在那里。 想來應(yīng)該是阿冉做的。 賀卿冷靜下來,與一旁受傷的幾個蟲族低聲交談起來。打開對方的話閘子后,他專心聽起這些研究蟲員的抱怨。結(jié)合他們的抱怨聲和這幾日的時間線,大致推斷出阿冉這邊的情況。 當天,法錫將阿冉帶來之后就因故離開。他們把昏睡不醒的阿冉捆在這個房間里,以為不會有什么大礙,哪里知道阿冉在昨晚清醒之后,硬生生將捆住他的強力束縛帶給撕裂了——這可是A級蟲族都難以破壞掉的東西。 這下子他們懵了,開始慌了,先是派了安保蟲員進去,想用蠻力制服阿冉,哪知道阿冉差點讓他們都折了進去。幸虧還有聞?wù)@樣達到A級的雄蟲,使用大量的精神力,才讓阿冉短暫地失去戰(zhàn)斗能力。這些研究蟲員也就趁此機會,給阿冉注射了鎮(zhèn)定類的藥物,并把阿冉的雙手給拷上了。 但是,他們怎么也想不通,阿冉究竟是如何掙脫掉拘束的手銬、擺脫掉藥物的負面作用的。他甚至還故意偽裝成虛弱的模樣,等研究蟲員一靠近,就突然地動手,破壞掉他們拿著的實驗用品,還把他們打傷。也就是靠近入口的那幾個研究蟲員反應(yīng)夠快,他們拋下最靠近阿冉的那個同伴,匆匆忙忙地逃離房間,把厚實的房間門關(guān)上,這才有了喘息的機會,趕緊給聞?wù)l(fā)了消息。 而阿冉并沒有再對那個留下來的研究蟲員做什么,只是沉默地坐回原來的位置,一直到現(xiàn)在。 “這一次,其他手段都試過了?”聞?wù)届o的聲音在后方響起。 “是,電流槍,捕獲網(wǎng),還有……都試過,但是,”回答問題的那個研究蟲員表情有些尷尬,“這些對他的效果并不明顯……他的身體強度和忍耐力已經(jīng)明顯超過最初情報給的范圍了。洛云大人之前又交代過我們,對他不能太過頭,所以那些過強的手段我們也沒敢動用……” 什么?! 賀卿沉沉地往那個研究蟲員投去一眼,又艱難地移開視線,反復提醒自己不要因為憤怒而失去理智。 “你們還是太……”聞?wù)犕辏行┦負u搖頭,“雖說這里的條件客觀上確實比不得總部那邊,但你們連運用智慧與既有工具的能力都存在問題,甚至還對他們抱有憐憫之心。別忘記我們所背負的使命。” 他嘆口氣,“或許是這樣的工作不大適合你們。” 這些研究蟲員面色訕訕:“聞大人……” 聞?wù)齾s不再理會他們,而是徑自走到cao控臺旁邊,打開了與密閉實驗室連通的對話器,用星際通用語對阿冉說:“閣下,我想,你應(yīng)該很清楚自己現(xiàn)在的境況。如果你不愿意配合,我們也只能很遺憾地采取更加極端的方法?!?/br> 阿冉掀起眼皮,非常冷淡地朝透明屏障外的他們看了一眼,又閉上眼睛,做出了十足的高傲和反抗的姿態(tài)。但下一秒,他忽然又飛快地睜開眼睛,目光迅速地鎖定到賀卿的臉上,湖藍的雙眸里盈滿了像是做了錯事的小孩遇見家長時的無措。 賀卿心頭一緊,趕緊小幅度地搖搖頭,嘴唇微動,示意阿冉不要表露出太多情緒。 阿冉立刻乖乖地又合上雙眼,還把臉別過去對著墻壁,不再看外頭。 他們的這一互動時間極短,賀卿又做得隱蔽,因此沒被這些蟲員們發(fā)現(xiàn)什么端倪。雖然阿冉剛才的表現(xiàn)有點奇怪,但他們并沒有想太多,只把阿冉抗拒的態(tài)度看得清楚。 聞?wù)舻魧υ捚鞯拈_關(guān),嗤笑:“這些家伙的骨頭總是那么硬,我可見過太多了。只有把他們每一塊骨頭都打碎掉,才能叫他們安分下來?!?/br> 賀卿沉默著,只覺得這片研究場地的空氣都變得愈發(fā)冰涼。 一旁的研究蟲員小聲地說:“聞大人,洛云大人說過,他是很重要的實驗對象,您不能……” “……我知道,我也沒打算對他做什么。好歹要把他活著送到總部去。”說著,他又問道,“老陳那邊呢?怎么來得這么慢?” 一個研究蟲員回應(yīng):“先前通訊的時候陳哥說馬上下來,可能是剛才有什么事情耽擱了吧?!?/br> “再聯(lián)系一遍?!?/br> “好的!……啊,聞大人,陳哥那邊沒有接通?!?/br> “真是的,他們到底在做什么,這么磨蹭。”聞?wù)罅讼旅夹?,下達指令,“算了,既然老陳他們還沒來,那就換種方式。開啟強聲波的第四檔,我現(xiàn)在就進去給他注射藥物。” “第四檔的強度?!可是大人,我們的人還在里……” 聞?wù)龖B(tài)度非常強硬,呵斥道:“照我說的做。” 研究蟲員閉上嘴,不敢違抗他的命令,立刻動手做好相應(yīng)的準備。 而聞?wù)龔墓褡永锬昧藘蓚€環(huán)形的防護耳罩,把其中一個遞給賀卿,態(tài)度變得很是溫和,溫聲吩咐:“小冉,你跟我一起進去。如果強聲波環(huán)境下他還能有作戰(zhàn)能力,你就配合我,使用精神力攻擊他。” 賀卿短促地應(yīng)了一聲,接過防護耳罩,把它捏得很緊。他往密閉房間里看去,就見阿冉仍然保持著先前的姿勢,只是對方的眼睛好像會悄悄地睜開一條縫,不時地用余光往旁邊瞧。 阿冉…… “準備好沒有?”聞?wù)芯肯x員催促,“還有鎮(zhèn)定藥物,拿高一點濃度的來。” 研究蟲員把裝好了藥物的注射器放到賀卿手里,又拿了一副新的鎖環(huán)交給他。雖然不知道阿冉是不是還能再次掙脫,但有總比沒有好。 聞?wù)讯执魃?,確定無誤后,向他們點頭示意。研究蟲員猶豫幾秒,還是打開了強聲波武器的開關(guān)。 賀卿抿著嘴唇,緩慢地將耳罩給戴上。他不得不承受著內(nèi)心強烈的痛苦和不忍,看著里面那個躺倒的研究蟲員直接是一陣痙攣后暈了過去,而阿冉的臉色也變得有點蒼白,下意識地抬起手遮住耳朵。他的手臂上青筋鼓起,腰腹的肌rou用力到微微發(fā)抖,像是在努力地支撐著身體。 聞?wù)牧艘幌沦R卿的肩膀,讓他回過神來,跟上他的腳步。賀卿握緊手中的東西,在聞?wù)D(zhuǎn)身的那一刻與阿冉相視。阿冉的額頭已經(jīng)滲出汗水來,他顯然也看見了賀卿拿著的東西,但他看向他的眼里滿是信賴。或許是擔心賀卿被懷疑,阿冉又迅速地移開視線,垂下頭,低低地喘著氣。 賀卿抬腳,跟上聞?wù)?,穿過旁側(cè)的門進入小道,來到緊閉的、特殊材質(zhì)制成的大門前。 門旁有個密碼鎖。聞?wù)炀毜攸c了幾下,按下確認,大門緩緩開啟。 賀卿踏入這個明亮又密閉的房間,看著阿冉吃力地抬起頭來,用發(fā)了狠的目光盯著一步步接近的聞?wù)?/br> 聞?wù)p蔑地、居高臨下地注視著他,直接朝阿冉的身體踹了一腳,還不放心地使用起精神力攻擊來! 阿冉悶哼一聲,面色更加慘白。他朝賀卿那邊看了一眼,手指蜷緊了又松開,像是在忍耐什么,并沒有起身攻擊聞?wù)?/br> 聞?wù)拷艘恍?,?cè)過身,朝賀卿伸出手來。 賀卿把注射器捏得緊緊的。他當然不可能眼睜睜看阿冉在他面前被下這樣的藥物。他一邊緩慢地向聞?wù)桶⑷侥沁呑?,一邊快速思考起對策來?/br> 就在這時,他感覺到腳上突然傳來一股強勁的抓力—— 是那個研究蟲員。他并不怎么清醒,只是潛意識地,像是抓住一塊海上浮木似的,死死地抓著賀卿的腳腕,好像在乞求他帶自己離開這里。 只是短短的數(shù)秒,賀卿已經(jīng)想出了辦法。他裝作被突然拉扯后失去平衡,整個朝前倒下,注射器和鐵環(huán)都從手中脫落,摔到了前方。 聞?wù)孟翊蠛傲艘宦暿裁?,賀卿聽不見,但看得到聞?wù)淖齑綇垙埡虾?。他忍耐著摔倒后的疼痛,撐起身體,看見前方注射器重重掉在地面,裂開縫隙,里面的液體開始流出。 聞?wù)龑μ傻乖诘氐哪莻€研究蟲員明顯氣惱不已,他顧不得阿冉——又或者他已經(jīng)很確信阿冉失去了能反抗的力氣,來到賀卿身邊,用力地掰開對方抓著賀卿的手,總算是讓賀卿脫出禁錮。他伸手把賀卿扶起,看了一眼已經(jīng)不能再使用的鎮(zhèn)定藥物,干脆地用自己的權(quán)限卡打開房門,準備離開房間,出去重新帶一份進來。 就在這一刻,阿冉動了。 像是壓抑的力量瞬間爆發(fā),他一下子從地上跳起來,幾步?jīng)_刺到聞?wù)砗?,拳頭又重又準地砸到聞?wù)暮蟊常?/br> 而與此同時,研究室外的研究蟲員還來不及為聞?wù)軅@呼,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道尖銳的、巨大的聲響——下一秒,他們所在的區(qū)域全部失去了照明,只剩下一片模糊的昏暗。 在眼前突然變得黑暗的這一剎那,賀卿迅速摘下耳罩:“阿冉!” 雖說不清楚這里的電源為什么突然斷開,但既然運氣好,有了這樣的機會,他不把握住,才是真的愚蠢。 阿冉還“砰砰”地在聞?wù)砩襄N了好幾下,直到確認聞?wù)呀?jīng)很難再動彈,他才一抹臉上的汗,乖乖地、依戀地喊:“卿卿……” 黑暗之中,賀卿看不太清楚,但還是能辨別出大致的輪廓,更何況阿冉手指上還有他送給對方的毓礦石戒指。在黑暗中,那點瑩藍的光就是確認對方所在位置最明確的坐標。 于是他伸手,一把抓住阿冉的左手,用手心遮住戒指上的光,帶著對方離開實驗室,又動作迅速地穿過通道,打開小門,混入到躁動不安的研究蟲員之中。 這些蟲員有的在急匆匆地尋找備用電源,有的在推搡之下發(fā)出吵鬧的爭吵聲,還有的一直在追問是哪個區(qū)域出現(xiàn)的情況。賀卿按照之前記下的路線,帶著阿冉往出口走。為了不容易被辨認出來,他還在經(jīng)過那些研究蟲員時順手從他們的辦公椅旁拿走了兩件白色的制服,給自己和阿冉穿上。 此時此刻,移行廂應(yīng)該是無法再使用了,那么就只能從緊急出口走樓梯上去。賀卿帶著阿冉穿過逼仄的轉(zhuǎn)道,回到?jīng)]什么蟲族在的移行廂附近。 他記憶里是看到這里有個出口標志的。 這個門并不是有直接形狀的門,而是嵌在墻壁里的魔術(shù)門。在他去過的一層和三層,都沒有直接的標志。大概只有地下的樓層會直接標明。 只是,當他摸索到那扇魔術(shù)門,手剛貼到門上準備打開,賀卿就聽見門里面不時響起的槍聲和呼聲——像是有兩方在這里面發(fā)生了激烈的打斗。他不敢冒然推門進去,只得停下來,注意著里面的動靜,也讓阿冉緩一緩。 等到里面沒有了聲音,他才小心翼翼地推開門,和阿冉一起往樓上走。 而在樓梯間,借著阿冉戒指上些許的光亮,他看見七橫八豎倒在地面上的尸體。有那些安保蟲員的,也有一些穿著白色外褂的研究蟲員。還有些槍彈的痕跡留在焦黑的墻壁上。血腥味混雜在一起,讓賀卿聞得頭昏。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景,就算心理素質(zhì)再好,也難免感到不適。 他不知道這是誰做的。他只想再快一點,趕緊離開這里。 而阿冉握緊了他的手,低低地說:“不要怕,卿卿?!?/br> “我沒事?!闭f著,賀卿停了下來,俯下身從安保蟲員身旁拿走兩把槍,自己留一把,另一個交給阿冉,“現(xiàn)在尚不明確是哪一方混入了實驗塔,我們還是得留東西自保?!?/br> 阿冉點點頭,儼然一副賀卿說什么都是有道理的模樣。 而賀卿一邊向上走,一邊也在內(nèi)心里琢磨起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與R18定下的時間應(yīng)該是從他進入實驗塔開始算起后的一個星時后,R18會將他的位置和實驗塔相關(guān)情況全部發(fā)送給安德,讓安德帶著警察,以搜查嫌疑犯的名義,將這個處處充滿詭異之處的實驗塔給端掉。 可是現(xiàn)在,在一個星時才過沒多久的時候,安德他們再快也不可能現(xiàn)在就來到這里。實驗塔里這些蟲員在這里如此凄慘地死去,顯然并不是安德他們所下的手。 這就讓賀卿也感到非常困惑。實驗塔一向隱蔽,究竟是什么讓他們在今天遇上這樣的事?是那些……他們得罪過的蟲族嗎? ……雖然賀卿對實驗塔里這些蟲族所使用的語言和態(tài)度很是好奇,但因著阿冉的事,他對他們并沒有什么好感。他也并不想與那未知的闖入者撞上面,甚至是起沖突。 他只想帶著阿冉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從地下二層走到一層,看似不多,但實際上的樓梯層數(shù)絕不止這么幾層。大概是為了避免被查出,因此地下的實驗樓層建得很深,與地上的塔隔得很遠。 好不容易來到一層,賀卿推開緊急出口的門,左右望了望,發(fā)現(xiàn)這里非常安靜——或許是他們雙方的戰(zhàn)火還沒燒到這兒。而他剛被領(lǐng)進來時穿過的那扇大門,也已經(jīng)大大敞開。那群守衛(wèi)的安保蟲員也不在那兒。 賀卿稍稍松了一口氣,關(guān)上門后靠著墻休息了一小會。 終于找到阿冉,并且將阿冉帶離那種噩夢般的地方——賀卿現(xiàn)在的感覺是從未有過的輕松。他抬手揉揉阿冉經(jīng)歷過強聲波后仍有不適的耳朵,又順著往下摸了摸阿冉濕透的臉,得來阿冉黏糊糊的、像是小狗一樣的熾熱的吻。 等他感覺自己的體力恢復了不少,他拉起阿冉,往通向自由的大門走去。 就在他們即將跨出大門口的時候,賀卿聽見身后傳來咔噠一聲輕響,而后是一道有點耳熟的、充滿威脅意味的聲音:“停下?!?/br> 賀卿知道那輕響是武器移動時的聲響。他依言停了腳步,讓阿冉也不要亂動。 白色的強光從他們身后照射而來,在大門前的地面上拖開兩道長長的身影。 “放下武器,轉(zhuǎn)過來?!?/br> 賀卿捏捏阿冉的手,小聲地告訴他不要著急,而他自己則緩慢地低下身,把槍支放到地面,然后轉(zhuǎn)過身去,直視著這未知的來客—— 對視的那一秒,他們倆都愣住了。 “他雌的,這破地方倒是個福地?!?/br> 對方低聲罵了一句,把照明燈扔給身后的下屬,拿著武器大步朝賀卿而來。對方那灼灼的紫眸掠起令蟲目眩的瀲光,超過閥值的驚喜與摻著無奈的憤怒混合在一起,而后通通都化作了他嘴角不自覺彎起的弧。 “這次可讓我給逮住了,我倒要看看你還要往哪里去?!睂Ψ揭а狼旋X的聲音,清晰而又遙遠地飄進賀卿的耳朵里,“不把你帶回主艦上,將那些衣服全部換一遍給我看,我簡直就是對不起我自己的名頭——” 賀卿近乎是絕望地閉上了眼睛,恨不能回到數(shù)分鐘前。 他要是早知道會是這個樣子,就算是再冒險,也一定要先去三樓取回變換器再離開。 所以說,為什么—— 為什么在這里,都能遇上這位“游星”的副團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