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我要,和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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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卿此前跟南酊提起了自己想要離開的事情,也詢問了一些相關(guān)的問題。他從南酊那里得知,要購買最便宜的巡行器也得需要兩千六百個銀幣。 那種巡行器賀卿在租賣行那里看過,很老式,顯得有些笨重,速度也不算快。但對于賀卿來說,已經(jīng)算是最好的選擇。 因為賀卿和阿冉并沒有當?shù)氐纳矸葑C明,他們沒有辦法購買公共星內(nèi)航線的票,去百里外的站點乘坐。所以他們只能以境外游客的身份購買巡行器,等去到薩羅再另作打算。 他又拿了張詳細的d-309的地圖,找了條安全的路線,估算了下時間,如果全速前進,大概要花上七天就能夠到達中央城市薩羅。 現(xiàn)在最大的問題,就是錢的問題。賀卿了解到,如果去捕獵,不同的獸類會賣上不同的價格,而同類的異獸又會依照獸類的品質(zhì)再劃分價格。 他想了想,又問了南酊去收購商那里賣掉武器的價格,得到了一個還算滿意的答案。 所以接下來幾天,他堅持跟著阿冉去到西部的叢林,獵殺異獸。 起初阿冉是不樂意的,但賀卿掏出了放在腰包中的小型槍械,準確地打中了游走在叢林邊緣的一只體型不大的異獸,一擊斃命。 阿冉瞪著藍汪汪的眼睛,看了看那躺在地上的尸體,又看了看賀卿堅決的目光,有些沮喪地垂下眼瞼,不說話了。 賀卿哭笑不得,下意識地摸了摸對方垂著的腦袋,安撫道:“多信任我一點吧,阿冉。雖說我的確是……”他稍微停頓了下,“是雄蟲,但并不是柔弱到無法對敵的蟲族。我可以參與捕獵,也有自保的能力?!?/br> 阿冉便不再攔著他了。 賀卿知道輕重,并沒有走到太深入的區(qū)域,以避免遇上高等級的兇悍異獸。他在這些日子里向阿冉學習著捕獵技巧,辨認可以相對賣得價高一些的異獸。不過有一點,在捕獵后,阿冉不讓他自己處理異獸,而一定要單獨把異獸的尸體帶到另一個地方,隱蔽地處理好了才還給他——大概阿冉是覺得,這樣的事情不適合讓賀卿做吧。 就這樣持續(xù)了約七八天,賀卿使用的那把槍械已經(jīng)沒有了子彈。他把這把槍拆卸開,讓阿冉用那把奇特的刀將部分痕跡破壞之后,就拿著這些槍械部件到集市上與那收購商進行簡單的交涉,換到了沉甸甸的一袋銀幣。 當他回到小屋,將這筆錢與近些天來賣異獸得到的錢幣一合計,竟然已經(jīng)足夠去購買那款巡行器了。他當即便帶著那一大包的銀幣,跑到租賣行去買下了一款灰綠色的老式巡行器,多余的錢就用來購買了一些給巡行器續(xù)航的能源塊,還有在巡行器外殼上設(shè)置的簡單的防御裝置。 這種老式巡行器不像他在母星上平時所使用的那些巡行器,它雖然有起升懸浮的能力,卻無法離地面太遠,基本只能貼著地面滑行。這也是它速度顯得慢的原因。 不過這對賀卿來說已經(jīng)不是問題。只要能作為代步器,離開這里,那么這款巡行器就是合格的。 賀卿深深吸了一口氣,在基礎(chǔ)cao作上手之后,試著繞帕里鎮(zhèn)轉(zhuǎn)了幾圈,確認巡行器使用無礙之后,駕駛著巡行器來到林中小屋邊,停了下來。 只是,當面對著坐在副駕座上,緊緊捏著雙手,深深地、略有些委屈地注視著他的阿冉,賀卿這才頭疼地想起,自己之前猶豫不決,再加上這些天忙著捕獵賺錢幣,竟是忘了跟阿冉談這件事。 他坐在駕駛位上,手搭在cao作鍵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敲著。那張英俊的面容上攏著淡淡的憂色,一副仔細思索的模樣。 好一會兒,他偏過頭去,正視著阿冉,輕聲地開口:“阿冉,你知道,那一天……我從星外逃亡而來,乘坐的逃生船落在了北部。是你救了我,還帶我來到這里,給了我安全養(yǎng)傷的地方。” “我很感激你。真的,和你在帕里鎮(zhèn)生活的這段日子,是我從……”賀卿的語氣里蘊著淡淡的苦澀滋味,他強忍著心痛,將話說完,“從和我的妻子產(chǎn)生隔閡以來的時日里,最為輕松,也最為快樂的日子了。” 也許是某個詞刺激到了對方,阿冉的眼瞳微縮,隨后茫然地看著他,嘴唇動了動,卻沒有發(fā)出聲音。 賀卿收拾了一下心情,抹了把臉,這才繼續(xù)道:“有時候……我真不想回到母星,去面對那些紛繁復(fù)雜的事情。可是我不能這樣做。阿冉,我必須得離開這里,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我不能……在這里停留。” “這就是我購買這架巡行器的原因,阿冉。再過幾天,我就要離開帕里鎮(zhèn),去往中央城市薩羅?!?/br> 阿冉的神情變了。他一下子捉住賀卿的手,眼神兇狠,表情卻好像帶著悲傷。他急促地喊了一聲:“卿、卿!”就又閉了嘴,手中的力道卻是變得更重了。 賀卿垂著眼睛,任由他抓著手,靜靜地待了片刻,又輕輕地、小心地開口道:“阿冉,我想帶你走?!?/br> 阿冉愣了一下。 但沒等阿冉露出因為驚訝、喜悅和振奮而一時顯得有些扭曲的表情,賀卿就搖了搖頭,回握住他的手,打斷了他,說:“不,不要現(xiàn)在給我答復(fù)。阿冉,你聽好,離開這里并不是一件小事,如果你和我一起回到母星,這就意味著,你很可能大半生都沒有機會再回來這里了?!?/br> 因為d-309在這片浩瀚的星海之中,實在是太過渺小、太過不起眼。而帕里鎮(zhèn)在這顆星球上,也實在是太微小了。 “你必須好好地考慮這件事情。你真的想要離開這里嗎?離開你熟悉的小屋、熟悉的叢林,還有那些你熟悉的朋友。然后去到一個陌生的、全新的環(huán)境。在那里,你也許會很不適應(yīng),甚至……也許會怨恨我把你從這里帶離?!?/br> 見阿冉面露不虞,眼神里透露出“他才不會這樣”的意味,賀卿只能勉強地、微微地笑了一下,又說道:“當然,如果你真的愿意跟我一起走,我會盡我所能,為你找尋合適的醫(yī)師,讓他來治療你。不論你能不能找回記憶,在你能夠有足夠的認知和能力獨立生活、自立門戶之前,我絕不會拋下你?!?/br> “阿冉,我給你兩天,你認真地、好好地想一想。在最后一天,你給我一個確定的、不會后悔的答復(fù),好嗎?” 阿冉緊緊地抿著嘴唇。他慢慢消化完賀卿所說的這一切,用力握住對方的手,慎重地、堅定地點了下腦袋。 接下來的兩天,他們都沒有再去捕獵。 賀卿跟阿冉先是去了南酊家。南酊的雙親得知了賀卿的打算,雖然惋惜,卻也理解,于是給他做了一頓豐盛的大餐,還給他送了點東西,算是餞別前的祝福。南酊則抱著一個小本子,羞澀地、不好意思地看著他,好一陣兒才鼓起勇氣,將空白本子和一支筆遞給賀卿,問:“閣下,雖然很唐突,但是,您、您愿意將您的地址告訴我嗎?我……如果我能在薩羅學有所成,我想進行星際長途旅行。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要在那時候去拜訪您!” 賀卿有點驚訝。但他很快回以微笑,接過本子和筆,寫下了自己在母星上居住的地址。他摸了摸小孩軟軟的頭發(fā),溫和地說:“好的,我很期待你的來訪。一定要好好讀書,南酊?!?/br> “嗯!” 小孩珍重地收回本子,眼眶卻是漸漸地紅了。對于在這安定小鎮(zhèn)生活的孩子來說,他很少體會到離別的滋味。而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馬上就要失去一位帶給他新奇知識的老師、一位和他相處甚歡的朋友了。但他知道這是必然的。因為這個偏遠星球的小小村鎮(zhèn),絕不會是這樣一位獨特的雄蟲的歸宿之處。 他忍住自己的淚意,揉揉眼睛,看了看坐在另一邊被自己雌父拉去問著些什么的阿冉,捏住賀卿的衣角,好奇又小聲地問:“說起來,那他呢?帕里米特他,也要跟著您一起離開嗎?” 賀卿一怔,旋即搖搖頭道:“我不知道?!?/br> “什么,他竟然敢拒絕您——”南酊以為是阿冉跟以前對待鎮(zhèn)上的雄蟲一般冷淡無情,又驚又怒地說,“太過分了!這個煞神真是,一點都不懂得憐惜雄蟲……他怎么能如此冷漠,就這樣讓您單獨一個駕駛巡行器出行呢?” 賀卿給噎了一下,趕緊按住就要沖過去教訓阿冉的南酊,安撫道:“不是這樣的,你不要……哎……” 好一陣解釋,南酊這才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雖然仍是半信半疑,對阿冉很不放心,但他也沒有再多說什么,只不滿地撇撇嘴,緊緊地抱著寫有賀卿地址的小本子,乖乖地坐在了一旁。 等從南酊家中離開,他們倆就并肩往林中小屋慢慢地走去。 阿冉懷有心事,這段時間變得很是沉默,總是坐在工作桌邊拿刀削著什么,時不時地發(fā)會呆。 賀卿暗暗地將視線移到對方身上時,眼中難掩憂慮。他心知對方是在為這件事情而煩惱著,可他不能再跟對方多談。因為他深知自己的話對阿冉能產(chǎn)生怎樣的影響。他的話語會暴露他的心思,而當性情單純的阿冉接收到那話語里的偏向,就必然會做出相應(yīng)的選擇。所以,他還不能開口——尤其是現(xiàn)在,在他越發(fā)想要將對方帶走的情況下,他就更不能再提起這個話題。 他想要得到的是阿冉的回答,而不是在他誘導之下做出的匆忙抉擇。即便對方……現(xiàn)在的情況,并不算是一個有著足夠能力承擔他自己選擇結(jié)果的成熟蟲族。 賀卿輕輕地嘆息一聲,垂下了雙眼。 阿冉是在第三天早上的時候,忽然出了門去。 彼時賀卿正拿熱毛巾擦著臉,只聽得門口那邊砰的一聲,因為被用力撞開而重重地回彈,發(fā)出了這樣的聲響。賀卿一怔,連忙抬起臉來看,卻在屋內(nèi)已經(jīng)看不見阿冉的身影。 賀卿有點著急。他不知道阿冉為什么一聲不吭就跑了出去,可他現(xiàn)下就是追也肯定也追不上。想著阿冉到底是會回來的,他只能揣著心思在屋里有點不安地等待。 等到賀卿的肚子都有點餓了,他終于聽見外頭傳來的動靜。是阿冉回來的聲音——不,不止阿冉一個。賀卿站起身來,就見阿冉推門而入,懷中還抱著一大堆的東西。他把東西放在一旁,朝賀卿露出一個安撫似的淡淡的笑容,隨后走了進來,露出了門外站著的南酊的雌父,還有他拉著的一個帶著滾輪的大箱子。 因為語言不通,南酊的雌父沒有說什么,而是向賀卿點頭致意。他跟著阿冉進了屋子,卻是直奔著阿冉存儲銀幣的柜子而去。在賀卿不解的目光中,他們把裝著銀幣的袋子都挪了出來,輪流扔到了帶來的大箱子里頭。 “等等……阿冉,你們這是做什么?” 賀卿被他們這一通給弄得懵了,趕緊拉住阿冉的胳膊,問他怎么回事。 阿冉卻搖搖頭,沒有回答,只摸摸他的頭,又跟著南酊的雌父,帶著箱子風風火火地走了。賀卿滿腹的疑惑沒處問,只能先憋著勁,蹲下身去收拾阿冉帶回來的東西,拆開發(fā)現(xiàn)都是一些可以存放一段時間的食物和生活用品。 等阿冉又回來的時候,這次只有他自己一個了。他一跑進門,就眼睛亮亮地從包里摸出了幾張薄薄的、硬質(zhì)的紙來,遞給了賀卿,示意他看。 賀卿小心地接過來,看到上面的字卻是一愣。這幾張是由薩羅商行所發(fā)行的兌換券,類似于人類社會中的支票,而紙面上則用標準的星際通用語寫著持有者在商行可以兌換的錢幣數(shù)量。這幾張兌換券的數(shù)額都很高,加起來是一筆相當可觀的錢款。 再一聯(lián)系到他們剛才的行為,一切都有了解釋。阿冉一早出門去,不僅買了食物和生活用品,竟然還將他的存款都換成了可以在其他城市兌換等量數(shù)額的兌換券。 要知道,薩羅商行在帕里鎮(zhèn)并沒有分行。距離最近的分行,也是在來回接近三星時的另一個城鎮(zhèn)上。 所以說,這意味著…… 不等賀卿開口說出什么,阿冉用力地握住了賀卿的手,認真地凝視著他深色的眼,對他說出了自己的決定:“卿卿,我要,和你……一起?!?/br> 賀卿有點恍惚地看了看手里的兌換券,又看了看阿冉正握著他手腕的、骨節(jié)分明的修長手指,有一種輕飄飄的、沒有踩在實地的感覺。 “卿卿?” 阿冉挪過來,湊近了賀卿的臉,溫熱的吐息觸碰到賀卿的脖頸,帶著癢意的感覺讓他猛地回過神來。他抬起臉,望進阿冉美麗異常的湖藍雙眼,看見了那雙干凈的眼睛里頭毫不掩飾的依賴。 那深刻的、濃郁的、赤誠的感情,竟然讓他有種被烈火灼燒到的疼痛感。 可伴隨著這疼痛而升騰起的,卻是實實在在的、不可抑制的歡喜。 賀卿的喉頭微動。他捏住兌換券的手指壓得緊緊的,用力到連指節(jié)都泛了白。他低低地問:“想好了?” “嗯!”阿冉停頓了片刻,像是在找尋合適的詞語,隨后又補了一句,“我也,不后悔?!?/br> 賀卿怔怔地看著他。 在這一刻,他也不再去想雄雌之別,只想順從自己的心意。于是他伸出雙臂,輕輕地抱了阿冉一下,說:“我明白了?!?/br> 這個擁抱并不長,短短幾秒之后,賀卿就松開了對方,向后退了一步。 阿冉的目光沒舍得從他身上移開過。 而賀卿凝視著他,嘴邊的弧度微微揚起,露出了一個平和的笑容來。 “謝謝你,阿冉。” 他如是說。 賀卿——或者說冉卿,其實是個有些畏懼孤獨的人。 這看似與他的表現(xiàn)不相符,卻是事實。 沒有家人,沒有愛人,也沒有知心到值得托付一切的好友。 就連后來身邊來來去去的床伴們,與其說是他真的對性愛有著異常強烈的渴求,倒不如說是他已經(jīng)受夠了那樣的孤獨,所以想要有人陪伴在身邊。他并不是發(fā)情的野獸,要每時每刻都把精力放在和他們zuoai這件事上面。對他來說,柔情的溫存更讓他沉醉。哪怕他清楚那些陪伴都是虛幻的鏡影,但也或多或少能帶給他一點點的安全感。 只是,在當時的情況之下,他渴望著陪伴,卻又不敢觸碰愛情。所以蘇垣那熾熱的、絕望的愛情刺痛了他,讓他慌不擇路選擇了逃避,最終走向了死亡。 這也是他前世與今世最明顯的區(qū)別之一。對于作為蟲族成長到大的他而言,他并不像從前那樣回避感情,與之相反,他對愛情擁有相當高漲的熱情。哪怕是在與寧暮歸產(chǎn)生分歧、感情遭受挫折的現(xiàn)在,他雖然感到失望和茫然,卻并不因此而徹底失去信心,舍棄期待。 因為除了他的妻子,他還擁有關(guān)愛他的親屬、相熟的朋友和他的智能助手。所以他能有那種被陪伴的安心感。 不過,在他獨身一個離開母星,登上星船之后,當他望著窗外深沉的星海,那種孤獨感不可避免地又降臨到了他的身上。雖然他能夠很好地調(diào)節(jié)自己的情緒,盡力不讓自己的這種負面感受影響到日常的工作,卻無法徹底地掩蓋掉這一感覺的存在。 尤其在他被推入逃生船、掉落到這未知的星球上時,那種感覺就更加強烈地侵入到他的身體深處。 ……是阿冉給予他安撫。 一個全然陌生的雌蟲,即便是他救了自己,他也明明應(yīng)該是如以往一樣保持禮節(jié)距離的。是的,原本應(yīng)該如此……可他沒有做到。在阿冉的陪伴中,他就好像拿到了逃離孤獨的船票,得以在安寧的花園休憩。而在阿冉全然依賴的注視之下,他又如何能夠硬下心腸來呢? 大概從他為阿冉冠名的那一刻起,他就無法再對阿冉置之不理了。 所以,他想要阿冉跟他一起離開。而不論他把話說得多么為對方著想,都無法掩蓋這樣的事實——這樣的想法,從一開始就藏著他自己的私心。 他們很快就收拾好了屋里的東西,一一打包好,放在了巡行器后方的空間里。 在小屋里休息的最后一晚,賀卿有點失眠,躺在床上沒睡著。而阿冉坐在桌邊,就著燈光,小心翼翼地動作。在深夜的時候,他終于打磨好他做的東西。 他握緊手里的小玩意,望了一眼旁邊的賀卿,有些緊張地看了看,這才走過去,坐到床邊,挨著賀卿。 “阿冉,怎么?” 感覺到阿冉過來,賀卿睜開眼睛,翻過身來,笑著問他。 阿冉把手攤開,露出來一條由深色細繩串著的長鏈,中間是一塊由木頭雕成的圓形鏤空的裝飾品,還帶著淡淡的木頭香味。 在這塊圓木上,割開的花紋樣式像是某種圖案,賀卿感覺自己似乎有一點印象,但仔細回想,又沒有具體的信息。他便不再去想這些,而是輕輕地拿起長鏈,很是愛惜地撫了撫,隨后眉眼含笑地看著阿冉:“你這些天都在做這個嗎?” 這塊木頭很小,能把它雕琢得這么精細,必然要耗費好一番功夫。失敗那更是再正常不過。 阿冉有點驕傲地點了下頭,然后說:“送你?!?/br> 賀卿頷首道謝,不想辜負阿冉的好意,抬起手來將鏈子戴好,讓刻著奇怪花紋的木頭靜靜地貼合在他的胸口。 阿冉盯了會兒,眼睛里透露出某種莫名的情緒。他緩緩地伸出手來,兩根手指觸碰到那塊木頭上,沒怎么用力,就好像隔著裝飾物碰到賀卿的皮膚。 這樣的動靜好像有點奇怪,但賀卿沒有往心里去。他只是等著阿冉,看他接下來要做什么。 半晌后,阿冉說:“它會,保護你。別摘?!?/br> 聞言,賀卿笑了一下,很快就回答:“好,不摘?!?/br> 天亮之后,賀卿和阿冉洗漱完吃了早飯,最后去帕里鎮(zhèn)上拜別了南酊家,將小屋的鑰匙交給他們之后,就踏上了行程。 賀卿在駕駛位上cao作著,而阿冉坐在副駕座,看著外頭急速掠過的熟悉的風景,他眉梢之間好像帶有點失去某種事物的惆悵感,但很快,那點憂愁就被更為濃烈的新奇與期待所取代。 他轉(zhuǎn)過頭來注視著身邊的雄蟲。他知道,接下來的這趟旅程里,只有他和賀卿。而賀卿將要帶他去往薩羅,去往外星系,一直到……賀卿的家里頭去。 一想到昨日南酊的雌父跟他私下說過的那些話,阿冉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只覺得從心口燃起的火一路燒到了臉上,弄得他身上都有點熱熱的,其間好像還有幾分扭捏的、說不清的心緒。 賀卿無意往旁側(cè)一瞥,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抬起右手碰了碰阿冉的額頭:“你臉上……等等,怎么還有點燙?” 雖然說雌蟲體質(zhì)強悍,很難見到他們生病,但并不代表他們不會生病。賀卿看到阿冉的臉頰有些紅,額頭也有一點發(fā)燙,心想難道是昨天早上給折騰那一遭,導致阿冉要發(fā)燒了? “要是生病了可就有點麻煩……”賀卿喃喃道,“不過我記得南酊他們家好像給拿了點基礎(chǔ)藥物,應(yīng)該能治療得好……” 聽見賀卿的話,阿冉趕緊把賀卿的手拿下來,朝他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有生病。 賀卿看他還是挺有精神的,專注地望著外頭,不像是生病的樣子,也就放下心來,將視線挪到前方的屏幕上,按住cao作桿,再次提了速。 ——向著遠方的薩羅行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