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喂藥時貼著唇纏綿深吻/他如今是有妻之人,男女授受不親/他夫人果然是朵黑蓮
莊璉一整晚都沒有睡好,耳邊一直響著類似男人在嘀嘀咕咕般的說話聲,那聲音就像朝他耳膜里一下下捅棉花似的,又綿又軟,將他的夢都吵走了。 醒來的莊璉淺淺呼出一口氣,睡意朦朧的側了個身,手下意識朝旁邊摸了摸,摸了個空,隨后又覺得身上實在有些輕,一睜開眼看見陌生的床頂,記憶逐漸回攏。 “離兒?!”莊璉猛地從床榻上坐起來,層疊的薄紗滑落到腰腹間,莊璉左右看了看,發(fā)現(xiàn)昨晚他抱來給仲離取暖的棉被已經(jīng)不見了,而自己光裸的身體上蓋著件紗衣。 殿內一時靜得只余冰盆里的滴答水聲。 莊璉沉思兩秒,驀然將手中紗衣攥緊,遮在了自己裸白的肩頸上,緩緩眨了兩下眼。 他記得他昨晚用身體給仲離暖身時,并沒有想起來給自己身上披件紗衣,這是誰給他蓋的? 這時榻外傳來些輕磕碰響。 “你……可起身了?”外面有人猶疑著問道。 “……” 莊璉那張美艷的臉頓時紅白交加,將紗衣攏的更緊了,嘴唇一張一合間,滯澀道:“衣服。” 他原以為自己怎么也會比仲離醒的早一些。 “不是有嗎?”帷幔外的人竟反問說。 有什么?床榻內只有這么一件衣不遮體的紗衣!比他伺候仲如復時穿的紗衣還薄。 如果不是知道帳外的人是他親兒子,莊璉都得以為自己被調戲了。 “這怎么能行?!鼻f璉輕聲道:“你去找云墜jiejie,讓她將衣服拿來?!?/br> “好吧?!敝匐x在心里微微嘆了一口氣,他的親親夫人是個大家閨秀,不能欺負他。 經(jīng)過今日一早的觀察,仲離已經(jīng)大概明白了自己的身份。 一位不甘被囚禁于皇宮,心中渴望瀟灑江湖,但出逃未果,被抓回來的皇子。 那由此推測,床榻里的這位應該就是他父皇親自指婚,逼迫自己要娶的正妃了。 過了片刻,有人朝床榻里遞了套衣服。 莊璉匆匆穿好衣物,從床內下來了,興許是因為尷尬的原因,莊璉并沒有第一時間意識到仲離的說話語氣較之前有什么不同。 “過來。”莊璉一見到仲離,就先將尷尬拋到了腦后,坐到一旁椅子上順著頭發(fā),朝他招了招手。 仲離看著這如同招狗一般的手勢,自尊心讓他在原地堅持了幾秒,最后還是一嘆氣,走過去了。 莊璉仰頭,抬高一條手臂,在他額頭上探了探,這一探,臉上原本輕松的笑意就頓住了。 怕自己的手探得不準確,莊璉還特意和仲離碰了碰額頭,隨即頗為嚴肅的瞪了他一眼,朝外喊道:“云墜,叫太醫(yī)來!” “燒傻了是不是?”莊璉伸手戳了一下仲離的腦袋,臉色十分的不好看,當著一眾太醫(yī)下人的面便教訓道:“大半夜的去洗涼水澡,反天了你,自己身體什么情況自己不知道?” 仲離坐在外間小榻上由太醫(yī)診著脈,臉頰氣鼓鼓的瞪著莊璉看,他知道自己之前為什么不喜歡這個好皮囊的男人了,因為他只有一副好皮囊! 連在外面給自己夫君留點面子的這類淺顯道理都不懂,把他訓得跟龜兒子一樣! 仲離覺得自己頗為委屈,昨夜明明是這人脫光了伏在他肩頭,做足了一副勾引之態(tài),后來自己還沒來得及做什么呢,這人就抓著他的肩膀先哭了,于是心軟如君子的仲離,只得起身去沖個冷水澡滅火。 那種時候還有比他更憋屈的男人嗎?! “你還敢瞪我了?”莊璉看著仲離那充滿哀怨和不服的眼神,簡直氣不打一處來,朝后吩咐道:“太醫(yī)!” “微臣在。”身后閑站的太醫(yī)趕忙應道。 “去,熬藥,劑量加大一些。”莊璉看著仲離吩咐道:“旁人是惡向膽邊生,我看你是病向膽邊生了?!?/br> “……” 莊璉還想再說點什么,這時云墜從一旁走過來,低聲附耳和他說了些什么。 莊璉看了眼仲離,跟著云墜走到了一旁。 “什么?”莊璉聽著云墜低聲陳訴,越聽越覺得離譜,“他今日一早和你說自己是劫富濟貧的大俠?” “是……”云墜在說的時候也頗為無奈。 “還有什么?”莊璉嘆了口氣,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殿下還說……還說他如今已是有妻之人,對奴婢說男女授受不親。”云墜隨即又小心翼翼的補充道:“奴婢當時并無讓殿下誤會之舉,君后明鑒。” “哈?”莊璉偏頭看了眼正苦兮兮被針扎的仲離,沒看出有什么不用尋常之地,只能緩緩道:“他做夢呢?” “奴婢不知”云墜無奈之際又覺得好笑,搖頭道:“興許....是殿下想要娶皇子妃了?” 莊璉一聽,臉色又有些不好看,呢喃道:“他一個神智不全的孩子懂什么娶妃。” “話不能這么說,君后?!痹茐嫷溃骸暗钕碌纳裰窃S是幼稚些,但身體方面著實是個大人了啊。” 莊璉偏過頭,用詞委婉的強勢拒絕道:“現(xiàn)在還不行,我不放心?!?/br> “這是什么東西?!毒藥嗎!” 莊璉這邊還沒談完,外閣那邊又開始吵嚷了起來。 仲離嘗了一口那黑如泥水般的藥汁,直苦的臉色發(fā)青,心里想著那人果真是朵黑蓮花!明面上說給他熬藥,背地里給他放膽汁! 他要休了他!和離! 下一秒,仲離就感覺到自己嘴角被人蹭了蹭,抬眼一看,發(fā)現(xiàn)是莊璉站在他面前,從懷里掏出塊手帕給他擦了擦唇角。 仲離這才肯乖乖坐著,不再作了。 “良藥苦口。”莊璉坐在小榻邊,一手端起那碗藥汁看了看,神情中竟透著點隱晦的笑意,勸道:“不然涼了更苦?!?/br> 仲離還是不肯接,目光直勾勾的盯著莊璉的嘴唇看。 “……” 莊璉察覺到他的視線,端著藥碗的手微微僵硬了一下,自己昨天喂藥時,這人正處于昏睡狀態(tài),應當不會察覺才對。 “聽話,把藥喝了?!鼻f璉起身坐到仲離右手邊,打算親自拿玉匙喂他喝。 “我昨天明明不是這樣喝的?!敝匐x對莊璉賭氣道。 莊璉瞳孔微微睜大,回過神時,將殿內下人都遣下去了。 “所以你那時是醒著的?”莊璉問道。 “是意識醒著?!敝匐x糾正他道。 這小兔崽子。 “自己喝!”莊璉將藥塞回給他。 這下是連用勺喂都不喂了。 仲離見狀就更不喝了。 “你……”莊璉拍桌站起來,被自己傻兒子氣的胸口發(fā)悶,當即甩手進了內閣,道:“不喝算了。” 仲離雖已恢復神智,但也因為常年接觸人事都過于簡單的原因,內心有著些異于常人的天真和執(zhí)拗。明明是莊璉擅自反悔在先,不肯用他們之間單獨的喂藥方式喂他藥,不喝就不喝。 等藥快放涼,莊璉才又難掩煩悶和擔憂的走過來,伸手擰了一下他的耳朵,“你喝不喝?” 仲離偏開頭,不理他。 莊璉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直接端起一旁的藥碗,仰頭先灌了自己一口,隨即彎下腰徑直貼上了仲離的嘴唇。 仲離睜開眼,放在身側的手抬起,用力一攬,莊璉便順勢跌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苦澀藥汁在倆人口腔的包裹和唇齒的糾纏下,重新變得溫熱起來。 仲離緊緊扣著莊璉后腦,還在不斷加深著這個吻。 等莊璉終于察覺到這個吻開始不對勁的時候,他已經(jīng)被仲離直接托抱起腰臀,平放在了身下這張狹窄的軟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