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家暴
第二天天亮,幾人都在吳邪的房間里匯集。吳邪把手機上傳來的那張地圖比對資料給三人看了,道:“我一個搞地質(zhì)勘測的朋友告訴我,這地圖上的位置應是在福建平霞附近的一塊灘涂上。我還打電話去問了張會長,他說這是一張通往南海王宮的殘卷圖。那本來是張不全的人皮地圖,之前是在他手上,但他給了王教授,條件是要王教授把復印件交給我們,并盡可能地幫助我們救你上來。我和他提起在楊大廣祖墳下看見極海、雷澤的時候,他就說我們看見都很多東西都和南海王的傳說吻合,建議我們?nèi)テ较颊夷虾M鯇m?!?/br> “這是建議?這趕鴨子上架吧?”王胖子直接笑出聲來,道:“可別我們在前面開路,他就在后面等著撿現(xiàn)成?!?/br> “他說他不會插手這件事?!眳切鞍櫰鹈?,道:“雖然不知道他是什么目的,但出來的時候我就想過,按我們在楊家墳里一路看見楊家祖先到處偷材料的尿性,那壁畫肯定也是偷來的。出處也很可能是來自于南海王宮,三叔又費力引我到楊家祖墳下去,我想他也是希望我去找南海王宮的?!?/br> “得,都到這一步了,就算是坑也得跳啊。”王胖子問劉喪,道:“和我們一起去嗎,小喪喪?” 劉喪點了點頭,道:“當然。” 張起靈看了劉喪一眼,吳邪道:“那你只能在灘涂附近等我們,最多幫我們聽聲探xue,你不要跟著下墓了。你有身孕,太危險了?!?/br> “好?!眲蕬?,幾人吃過早餐就帶著行李出發(fā)前往平霞。從廈門下飛機,離他們之前歸隱的雨村就不遠了,吳邪的金杯就停在高崎機場。幾人上車后,由胖子開車往平霞去,路上他就問道:“天真啊,說起來,我們之前在雨村后山里遇到的死水龍王廟,也是在南海國的地盤上。這個國家到底是個什么東西,討論下唄?” 他們之前在雨村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那個死水龍王廟是潛藏在地下的遺跡,這一點倒是和隱在灘涂下的南海王宮對得上。當年百越人在這里和中原互通,福建這塊被稱呼為蠻荒,卻又通著海外七十六國,這個區(qū)域的歷史被野蠻地概括成了簡單幾句話,將近千年里,山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已經(jīng)無從考證了。吳邪看見壁畫的時候確定楊家探尋的秘密是和蟲族有關的,包括楊家人聽雷也是為了找尋蟲族的真相。那么整個南海國的消失是不是因為在探尋蟲族隱秘的過程中失敗了?所以遭到了滅國之災? 吳邪回憶著隱居的那段時間,張起靈經(jīng)去山里常露宿很久不知道在找什么,也不告訴他們。吳邪忽然覺得吳三省想告訴他的,不是南海王宮也不是蟲族相關,而是想說張起靈背著他在做什么事情。 張起靈此時已經(jīng)靠著椅背沉沉的睡去,劉喪也瞇起著眼睛靠窗休憩,吳邪悄悄地問胖子,“小哥平時到底在干嘛?你知道不知道?” 胖子飛快地看了他一眼,道:“他這輩子有告訴過我們他在做什么過么?你真看得起我,問我?” 吳邪看著張起靈,又看向劉喪,越想越不對勁。吳三省給的線索指向了一個奇怪的古墓,這個古墓正好和他們曾經(jīng)住的地方有關,還有很多的經(jīng)歷也有關系。這些張起靈應該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還有忽然出現(xiàn)就一直跟著的劉喪,他開始還天真地以為劉喪是為了躲解雨臣才出來的,可是現(xiàn)在看來他覺得這兩個人似乎都有什么在瞞著他。 這絕對不是巧合,吳邪正想繼續(xù)思考,卻忽然瞥見窗外出現(xiàn)了一輛吉普車超過,然后就有只手從里面伸出來對他們招手,示意停車。 “怎么樣,停不停?”胖子問著,吳邪瞇起眼睛看車牌,是當?shù)剀嚺疲偛粫屑論尳俳鸨牡览?,“慢點?!?/br> 車速立刻減緩,劉喪也在此時睜開了眼睛,那輛吉普車的副駕窗開著,就看見一個眼熟而又陌生的英俊青年,穿著一件墨綠色的坎肩兒背心,揮手喊道:“老板,別去了,二叔叫你回家相親!” “我cao,開車?!眳切傲⒖套屌肿蛹铀?,油門一踩,立刻飛奔出去很遠,但這世上沒有吉普搶劫金杯的道理也就沒有金杯能跑過吉普的道理,不多時,那吉普車就追了上來,那里面的青年赤著大白胳膊,拿著一個喇叭在喊,“老板,停車!二叔叫你回去相親!” “陰魂不散了是吧?”吳邪在車里罵道:“你他媽還知道叫我老板?你到底聽誰的?” “老板,我和二叔是為了你好?!鼻嗄昱e著喇叭在那頭巴拉巴拉的勸著,劉喪聽得聒噪,用手指堵上了自己的耳朵。 吳邪見坎肩兒一直跟著,見路上也沒什么來往車輛,便道:“那小子系了安全帶的,拿滅火器噴他?!?/br> “好嘞?!蓖跖肿訉实溃骸靶蕟?,滅火器在你后面。” 這么狠?劉喪暗想著,卻感覺那聲音著實刺耳,細看那個青年,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貳京騙他出去開房時用的一張假照片,照片上的人雖然稚嫩,但高鼻深目,膚白身壯,很明顯的混血特征。不就是眼前這個人么? 腦海中的記憶在此時重合,劉喪頓時惡向膽邊生,一把抱起滅火器,將器口對準青年就噴了過去。 “嗤啦!”瞬間,那青年就被滅火器噴出的泡沫糊了一臉,下意識地就踩了油門,王胖子趁機將他甩遠,夸贊道:“好樣的,喪背兒!” 劉喪罵咧咧地想說什么,就發(fā)現(xiàn)前面的路口出現(xiàn)了兩輛車,橫停在路口,似乎就是要攔下他們的。 “直接撞過去?”王胖子問吳邪,吳邪道:“撞個屁,我二叔親自來了?!?/br> 劉喪目光里露出了繼續(xù)愕然,他確實看見了從車上下來的吳二白還有抱著吳蛟的貳京。 “這是來抓喪背兒回家還是來帶你相親的?”胖子踩了剎車,這話一說出口劉喪就變了臉色,吳邪轉過頭看他的眼神有了些許變化,道:“劉喪,是你告訴二叔我們行程的嗎?” 張起靈在此時緩緩睜開了眼睛,也看向了劉喪,劉喪被三人用一種不信賴的目光看著,感覺很不舒服,吳邪道:“二叔真的會按著我腦袋逼我拜堂的。” “不是我說的?!眲式忾_安全帶,打開車門下了車,他的神情并不算好看,這好像和他認知里的計劃不太一樣。 “你們兩個臭小子,都給我回杭州去!”人還未走近,就聽見了吳二白的聲音。天空陰沉沉的,他穿著一件風衣同貳京并肩而立,手上拿著一把黑色的雨傘,嚴肅地看著劉喪。 “不回去,我倆都不回去。”吳邪走到了劉喪身旁,伸手握住了劉喪的手,低聲道:“只要你說不是,我就相信你。” 劉喪感覺手心被人握緊,無形中有股暖流從他手中傳遞了過來。吳二白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才從地里出來,又要去下地。你自己要作死,還拉著孕夫一起,有沒有危機意識?” “我知道小喪有了身孕,下地的時候我們不會帶著他。但是在找地宮的時候我們需要他,他也需要我們來發(fā)揮自己的力量。”吳邪其實并不想和吳二白杠上,在他的潛意識里,吳二白遠比吳三省要難對付。 吳邪甚至想過如果不是吳二白的性格比較寡淡,這圈子還能有什么九門,最多就兩門剩下了。 “你是這么想的嗎?小喪?!眳嵌卓磩实臅r候,眼神柔和了一些,“你就不想抱抱小蛟,好好陪他?” “馬……mama……”吳蛟開口叫劉喪mama,在場幾個人的表情都不一樣,坎肩兒此時也從后面跑了過來,一邊用毛巾擦著臉色的泡沫,一邊道:“喪爺,我送你們母……不,父子回去吧?!?/br> 劉喪皺起眉,捏緊了吳邪的手,然后掙開,走到了貳京面前,道:“帶孩子來,是你的主意?” “嗯,我不想你出事?!辟E京說完,臉上便挨了劉喪狠狠一巴掌,整個場面忽然安靜了下來,繼而就是劉蛟發(fā)出的哭聲,“壞,壞麻麻……不,你不是我麻麻,嗚嗚……” 劉喪深吸一口氣,怒斥道:“帶著你兒子,滾?!?/br> 貳京斂下的眸子里有震驚之色,跟在吳二白身邊后,他已經(jīng)二十多年沒被人掌摑了,而掌摑他的人居然還是劉喪。這比當年劉喪在和解雨臣的訂婚宴上控訴他長期凌辱時,還讓貳京震驚。 貳京沒動,劉喪又舉起了手,卻被吳二白拉住了手腕,他皺起眉,道:“我記得你以前,沒有那么暴躁?!?/br> 吳二白的手勁很大,其實換在場任何一個成年男人,都能控制住劉喪的,所以劉喪一般不和人動手。但在看見貳京抱著吳蛟出現(xiàn)時,他實在無法控制這股怒意。盡管,這怒意來得很不合時宜。 貳京此時已經(jīng)回過神來,他拍了拍吳蛟的后背,輕聲安慰道:“不哭,我又不疼?!?/br> “嗚嗚?!眳球缘氖执钤谫E京的臉上,再看劉喪的時候那雙澄澈的大眼睛里已經(jīng)沒了才見時的欣喜和依賴,反而有種恐懼和憤怒。 劉喪側過頭,沒有去看吳蛟的那雙眼睛,他似乎是犯了一個錯誤。再怎么樣,也不該在孩子面前打他的父親,不論原因這就是家暴。當年他也是被小媽家暴過的孩子,他知道這種事情對孩子來說影響很不好,不由自責自己的沖動。劉喪深吸了一口氣,對貳京道:“對不起,我不該打你。” 吳二白松開了劉喪的手,輕輕搖了搖頭,吳邪把劉喪拉到了身后,“二叔,你也沒……見到我三叔吧?” “你想說什么?”吳二白冷冷地看著吳邪,吳邪道:“你出現(xiàn)在這兒除了堵我們,也是為了找三叔吧。我手上有進入南海王宮的殘卷地圖,沒這張地圖和劉喪聽聲辨位的能力,你們不可能找到南海王宮的?!?/br> 吳二白沒說話,吳邪道:“合作吧。既然你覺得我們幾個下墓會危險,那您就提供人手幫忙,盡可能把危險系數(shù)降低。怎么樣?” “好吧?!眳嵌卓戳丝磩?,道:“真是的,知道你懷孕了還放你出來跑,把你交給解雨臣我一點都不放心?!?/br> “二叔?!眲事牭贸鰠嵌自捓锏年P切,他也不是不識好歹的人,但現(xiàn)在有些話確實不方便當著吳邪說,便道:“我就只是幫他們聽聽墓xue,不會下墓的。等找到了墓xue,我就和小蛟回去?!?/br> 吳二白便沒再說什么,幾人陸續(xù)回到車上繼續(xù)前行,劉喪看著吳蛟和貳京坐的那輛車,慢慢了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