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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間的東北民生凋敝,即使是H省的省會,經(jīng)濟也不甚發(fā)達。 何郁就出生在一個生活掙扎在溫飽線的家庭里,她的父親是本本分分的生產(chǎn)工人,母親就在小區(qū)附近的裁縫鋪做零活補貼家用。 后來一次尋常的機器事故,她的父親整個右臂被絞進了滾軸里壓了個粉碎,做完截肢手術(shù)后,單位賠了一筆錢就開除了他。突然的殘疾和失業(yè)擊垮了這個中年男人,他開始酗酒、家暴,懷著孕的母親驚懼之下用盡全身力氣生下了孱弱的何郁,自己卻難產(chǎn)大出血死在了手術(shù)臺上。 “喪門星。” “害死m(xù)ama的兇手?!?/br> “小丫頭片子生下來也沒用!” 何郁在周圍親戚這樣的定義中與父親一起生活到四歲,不堪重負的父親終于在一個黃昏把她扔在了一家孤兒院門口,再也沒有來接她。 孤兒院的生活環(huán)境也并不好,雖然有吃有喝,也有房子住,但大孩子總會欺負小孩子,男孩又會欺負女孩。何郁總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但是她從來不認輸,總是倔強著反抗,活得像個刺猬。 在何郁的童年印象里,有錢人分為兩種。一種是做買賣發(fā)家致富的,一種是世代有錢的。 這兩種有錢人很不一樣。 前者喜歡掏錢做慈善,而諸多慈善中最容易獲得成就感的就是蓋希望小學(xué)和建孤兒院,就像何郁所在的這家孤兒院,據(jù)傳聞就是一個姓謝的大老板出資贊助的。 后者則喜歡付出時間去關(guān)懷人,就像魏老師。孤兒院的孩子們都不上小學(xué),每到周末就會有附近學(xué)校的老師來義務(wù)教學(xué),何郁就是這樣認識了魏老師。 那是個溫柔和藹的女人,會把她抱在懷里給她梳頭發(fā),輕聲細語的叫她的名字。有的時候,魏老師會把自己的女兒帶來孤兒院,小姑娘的名字是顧廿,總是穿著漂亮的碎花裙子“jiejiejiejie”的喊何郁。 何郁以為自己會這樣平凡的長到18歲,然后去學(xué)個什么美容美發(fā),就這么不咸不淡的活一輩子,可命運就在她10歲那年轉(zhuǎn)了個彎,脫韁野馬一樣的走向了另外一條道路。 那天孤兒院的女院長笑瞇瞇對何郁說:“謝老板收養(yǎng)你了,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以后你就和謝老板的兒子住一起,小少爺?shù)拿纸兄x惟清,你可要記好,千萬別忘了。” 她打扮好何郁,把她送上了一輛車。 “那我還能和小廿見面嗎?魏老師呢?”何郁扒著車窗問道。 “這些事你可就得問小少爺了?!迸洪L點頭哈腰的目送著車離開。 何郁跪在車后座,小手貼在玻璃上看著孤兒院越來越小,直至完全消失在視線。 車在一個高檔小區(qū)停下來,何郁跟著人走進電梯,一直上了頂層。那是復(fù)式建筑的房子,門口鋪著白白凈凈的小塊地毯,何郁從沒進過這樣的地方,局促的不知道該做什么。 一個男孩從臺階上走下來,時值盛夏,他穿著白色的T恤,衣擺隨意的扎進黑色的休閑褲里,右手修長的食指和中指間夾著薄薄的五顏六色的宣傳畫冊。 這是18歲的謝惟清,陽光斜斜的映照在他的身上,襯托的他整個人有一種說不出的貴氣。 何郁一時看呆了。 謝惟清抬了抬手指著何郁,眼睛看向帶她進來的人,開口卻是十足的輕蔑和諷刺:“這就是我爸送我的禮物?這么?。吭趺赐??” 那人向前推了一把何郁,鞠了個躬、語帶討好的答道:“謝總讓孤兒院挑出來的最好看的一個,您隨便怎么玩都行,死了都沒人問的?!?/br> 何郁被推的踉蹌幾步,跪在地上,抬頭去看高處的謝惟清,只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