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篇:暗波洶涌
皇宮正門內(nèi),女人們匯聚一堂。 巫馬鈺趕到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明亮,仔細(xì)一瞧,來的人真心不少,他有些詫異,怎么這么多人?細(xì)數(shù)一下起碼得有一百多人,其中美人、才人、貴人、答應(yīng)、昭儀、昭媛、婕妤等等……那更是看的人眼花繚亂。 排列十分歸謹(jǐn),按著位級大小排列,貴妃同往上均有座位。 太后娘娘的身子沒那般好,更何況是皇上的母親所以沒必要來那么早,婉兒說太后娘娘在皇上快入宮時才回到,這些低品級的這些女人必須早些個來不然必然成宮內(nèi)下人口中的詬病。 巫馬鈺不解為什么這么多人在宮內(nèi),不是說國慶可以出去的嗎? 婉兒的解釋是,雖國慶沒有門設(shè),還可以回家探親,但是這些娘娘不敢,畢竟真的這么做了必然遭人閑話,寧愿守著這深宮內(nèi)也不會出去,而皇上出行也只是帶著最寵溺的娘娘和皇后娘娘而已。 順著位置排開,巫馬鈺為貴妃,在妃之上,在側(cè)皇貴妃之下,剛好夾在中間,那不上不下的著實讓人難受的不行,他剛剛到,眾人的目光就移動看向了他,表面巫馬鈺面無表情冷若冰霜,實則他的心里有一萬只草泥馬狂奔而過…… 皇后不在宮內(nèi),自然由皇后之下品級最大的皇貴妃暫時掌權(quán)。 皇貴妃笑的很是親和,在記憶里他和這位皇貴妃娘娘接觸的很少,所以沒有什么具體的輪廓記憶,她笑著擺了擺手,道:“鈺貴妃?!?/br> 巫馬鈺本能的想上前行禮,婉兒心里敏銳立刻暗暗的拉住巫馬鈺的手腕,極為小聲的在他耳邊解釋,“娘娘,你們同級?!?/br> 巫馬鈺心頭一沉,臥槽,他差點把這個忘了,要是剛剛行禮了豈不是鬧了個天大的笑話? 恍惚抬頭,巫馬鈺顎首算是回應(yīng)。 皇貴妃連連笑著點頭回應(yīng),甩帕輕聲道:“坐吧。” 在眾人聚集的目光之下落下,巫馬鈺顯得特別的自然,完全沒有以往那般的畏頭畏尾,整個人那張臉從未露出過一丁點的笑容。 所有人都震驚詫異。 因為以前的巫馬鈺在這樣的場所總是顯得慌里慌張,笨手笨腳,曾經(jīng)的百花宴巫馬鈺因為過度緊張,給太后行禮的時候還摔倒了,惹得眾人大笑。 雖是一年多前的事了,卻還是讓人印象深刻。 在她們的眼中,巫馬鈺就是個膿包,膽小,愛哭,唯唯諾諾,何曾這般悠然自得,清高冷若似冰?那一步一行的脊背筆直自信,哪里還有從前那般懦弱的樣子? 巫馬鈺忽視了她們震驚的目光,也不去正視皇貴妃,用余光偷偷打量。 她身著大紅色的碧霞羅,逶迤拖地粉紅煙紗裙,手挽屺羅翠軟紗,風(fēng)髻霧鬢斜插一朵殷紅牡丹花,黛眉開嬌橫遠(yuǎn)岫,綠鬢淳濃染春煙的味道,唇齒含笑之中滿是溫和,這皇貴妃和巫馬鈺所想的略有不同,或是深受電視機(jī)里深宮劇的影響。 他以為的娘娘應(yīng)該是那種高冷在上,目視無人,傲視群雄的嬌蠻之人。 但是并非。 皇貴妃很是溫柔,她聲音也很溫柔,和巫馬鈺芊芊細(xì)語的軟不同,是那種御姐溫柔的類型,她移了目光看向排在很遠(yuǎn)處的曹美人道:“皇上不在宮內(nèi)這些日子,曹美人否是吃好喝好些?前幾日聽聞曹美人因過度思念皇上寢食難安,本宮命人送去的安神香否是起了些作用?” 就曹美人這品級肯定是不能有坐的,有坐得從妃位往上走才有,其他的一律等人都得站著,因她懷有身孕自然不同。 巫馬鈺開始也不知道,還是來時的路上婉兒告訴他的,得知這個消息巫馬鈺心里高興的不行,好歹能坐著沒那么累。 聽聞皇貴妃的詢問,按理來說,她需要站起身回應(yīng)才是,但是這曹美人還真是膽大,偏是仗著自己懷孕身孕,眼比天高的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看向皇貴妃笑的……奉假而違,“娘娘有心,臣妾近日已經(jīng)了不少,您命人送來的安神香果然非同一般,十分安眠?!?/br> 眾人暗地里磨牙翻白眼,心想你算個什么東西? 不過一個小小的美人,仗著懷孕居然敢這樣坐著回答皇貴妃的話?還懂不懂禮數(shù)了?先皇最寵的白妃有孕七月還行跪拜之禮呢! 巫馬鈺看著她們一個個臉色明波暗涌甚是覺得好笑。 皇貴妃臉色微微一變,卻沒有表露太多,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看上去親和無比,但是巫馬鈺知道她心底肯定特別不爽,她一邊低頭玩弄自己的指甲,一邊似關(guān)心的溫聲道:“如此便好,曹美人行事還需小心才好,莫要讓那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意外,你能出事這孩子都不能出事?;噬喜辉谶@宮內(nèi)你且要照顧好自己,昨個兒本宮聽聞雨夜你還出門了,曹美人你可真心大,就不怕腳下打滑嗎?” 這話里話外聽著是滿腔的關(guān)心,但是如果拆開仔細(xì)品味只是讓人覺得有些毛骨悚然,巫馬鈺微微一震的看向皇貴妃,心嘆這女人不能惹,果真是女人如蛇蝎,別說曹美人,就連帶著她肚子里的孩子要她今兒死就絕對活不過明兒。 好在這個曹美人還不算無腦,立刻站起身,面色有些難看,卻強(qiáng)撐笑意看向皇貴妃行禮道:“臣妾謝謝皇貴妃的體恤,自當(dāng)小心行事?!?/br> 皇貴妃點了點頭,瀟灑擺手,“行了,坐下吧,都知道你懷有身孕還站起來給本宮行禮,不知道的還以為本宮為難于你。” 這話說出口,看戲的女人們暗暗發(fā)笑。 唯有曹美人的臉色難看至極,接下來的時間眾人就是交頭接耳的聊天,婉兒站在巫馬鈺的身后小聲道:“等下要到迎詩時了?!?/br> 迎詩時? 沒等婉兒解釋清楚,坐在巫馬鈺身旁的側(cè)貴妃冷冷的說道:“為皇上迎宮的詩句你可曾想好了?”這話明顯是在問巫馬鈺…… 還有這樣的環(huán)節(jié)? 婉兒怎么不給他說? 但是婉兒哪里知道他不記得了,好歹他入宮已經(jīng)三年了,前三年……慘不忍睹,巫馬鈺別說作詩,就連組詞都困難。 說其原因那是再簡單不過,雖巫馬鈺是嫡出長子,但是因為身體羸弱加上表象偏女,根本不得巫馬中南的喜愛,所以對他幾乎沒什么培養(yǎng),巫馬鈺原本在巫馬府內(nèi)就如在這皇宮內(nèi)一樣,每天都是關(guān)在家里和大姑娘似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巫馬一族犯下的這么多死刑之罪,全是巫馬中南全心培養(yǎng)的遮出巫馬橫犯下的錯,因此導(dǎo)致全家被抄了。誰又能想到巫馬一族最廢物的巫馬鈺居然能免死,還被納入后宮呢? 所以這就成了烈陽國最大的皇家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