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他陷入了一場幻夢。

    一場難以描述的幻夢。

    01

    當(dāng)?shù)k靠近的時候，他正處于泥潭之中。

    穿著華服的男人還趴伏在他的身上，他的神杖被混亂的男人們丟到了一邊，圣書也變成了沾著污穢的碎片。藥物讓他的身軀完全失去了力量，稍被人觸碰就能感覺到一陣酥麻，他淡色的眼眸渙散，被反復(fù)進(jìn)出的xue已經(jīng)無法合攏，射到深處的濁液向外流了出來。

    原來所謂的儀式是這樣的。

    他是天生的圣子，主教告訴他，他是天生的圣子，生來就具有與上神溝通的能力，即使他是啞巴。

    他深信不疑。因為他曾經(jīng)見過神跡。

    他原以為這只是一次普通的儀式，但是他被剝光了，他的圣衣被男人踐踏在地，他被他們抓著按著進(jìn)入了身體，他的喉嚨發(fā)不出聲音，男人們要他說出神諭，他無法回應(yīng)，他們便說是儀式還不夠虔誠。

    他們便一個個在他身上發(fā)泄獸欲，包括帶著他前來儀式的主教和他的騎士們。

    藥物讓他持續(xù)地處于高潮之中，他沒有聽見神諭，無法回應(yīng)，他知道那些男人們不需要神諭的回應(yīng)，他們只是想要享受他這個被飼養(yǎng)了十幾年的金絲雀。

    可他是天生的圣子，他在心里禱告，他的圣書被撕碎了，一部分塞進(jìn)了他的身體里。他的軀體開始損壞，陷入高熱。

    在主教即將宣布儀式結(jié)束的時候，他感覺到了祂的到來。

    他的圣父，他的信仰，他的燈塔，他的神來了。

    主教還在講些冠冕堂皇的話，男人們整理好了衣服，恢復(fù)了往日的貴族的紳士的模樣，他們沒有絲毫感應(yīng)。

    他高熱的身軀陷入了一片溫軟之中，流失的體力在逐漸恢復(fù)，國主給予他的神杖開始染上焦黑的痕跡。

    他看到了白色的圣光，在治愈的他的傷口，他不自禁流下淚。

    主教的聲音突然停了下來，像被掐住了喉嚨，男人們開始慌亂，他們聽到了從未聽過的語言。

    那種語言復(fù)雜而富有力量，他們難以理解，慌亂過地靠近主教，他們看到躺在地上的圣子露出了笑容，但他們卻感覺到了心臟緊縮的恐懼。

    “是巫術(shù)！是黑魔法！”主教勉強從驚懼中脫離，握著他鑲嵌著光明石的權(quán)杖，大喊道，他徒勞地將權(quán)杖在身前揮舞要念出咒語，可那些爛熟于心的音節(jié)在一瞬之間全都消失了，他無法說出任何一條咒語，只能發(fā)出一些無意義的音節(jié)。

    他們想要逃出這個小教堂，卻見到所有的出口都燃起了黑色的火焰，有騎士妄圖闖過那些火焰，在男人們驚恐的目光下化成了灰燼。

    包裹著圣子的光芒淡去了，他赤裸的身體披上了潔白的墜著水藍(lán)色寶石的紗衣，白金色的發(fā)柔順地垂著后背，他依靠著一個生物，他們無法直視，無法靠近的生物。

    他們看到圣子的紅唇開合，發(fā)出了他們從未聽過的語調(diào)，他們聽懂了那三個音節(jié)。

    “瀆神者?！?/br>
    這是真正的神諭。

    02

    他第一次看清祂的樣貌，是在他將潔白的禱告花放在祂的足下時，他跪伏著，在內(nèi)心念著禱告詞。

    在即將結(jié)束的時候，他感覺到了溫?zé)岬氖终品鬟^了他的發(fā)，他下意識抬頭，見到了祂的容顏。

    他無法用人類淺薄的語言描述自己的所見，心神在那一瞬間被攝取，那是他的父神，他無法找到任何一個詞句去描述自己所見美好。

    那雙溫?zé)岬氖终普谧×怂錾竦难郏牭搅诵β?，緊接著眼前的一切突然消失，僅有一點溫度殘余。

    “……我祈求您的垂憐?！?/br>
    他墜在發(fā)上的水藍(lán)色寶石閃著柔和的光、

    他被帶到了父神的世界。

    他被牽著手，一直低著頭，他無法鼓起勇氣看父神的容顏。原本蒼白的臉上泛起了紅暈，漂亮的眉眼也柔順下來，他聽到屬于神的樂聲，是他熟悉的音樂，是他的搖籃曲。

    祂帶著他到了神殿，神侍紛紛退下，祂從祂的神殿取下生命樹的潔白的枝條，神力割破祂的肌膚，凝出一顆透明的寶石，祂賜下神諭，為他鍛造了世間僅有的神杖。

    03

    “瀆神者?！边@個神諭在國家內(nèi)流傳了起來。

    主教失去了他的神力，男人們活著從那個小教堂里走了出來，卻紛紛病倒，他們對外宣稱自己得了病，實際上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他們究竟受著怎樣的懲罰。焦火不停歇在他們的身體內(nèi)烤熾著他們的靈魂。最先變?yōu)榛覡a的是他們的骨骼，然后是血rou，最后是腐爛卻仍然保有活性的大腦。

    稍微消息靈通一點的都知道他們褻瀆了圣子，得到了神罰。

    失去了圣子的人民們也失去了神的庇護(hù)，他們開始感受到黑暗的侵蝕。

    越來越多的死靈法師，女巫出現(xiàn)在這片國土之上，他們感受到了一種無序的混亂的力量的召喚，他們選擇在這片土地上停留，帶來了更多的混亂的力量，父神過去留下的神力很快被吞噬干凈。

    所有光明在這個國家消失，虔誠的信徒保留著最后一點神的庇護(hù)，動身前往新圣城——據(jù)說那個位于如海般的琥珀湖邊上的小城出現(xiàn)了他們的圣子的行跡，整座城市的禱告花在一夜之間綻放，這種原本只有一天花期的珍貴花朵讓這座小城出現(xiàn)了潔白的美景，而這美景持續(xù)了整個春天。

    過去的圣神王國的名諱已經(jīng)沒有人再提起，它被冠以新的名字，墮落之域。在所有的國王和貴族都死去后，這里已經(jīng)不能稱之為國。

    圣子依舊停留在神域。

    他親自被父神待到了神殿，享受父神無上的寵愛，過去的傷痛仿佛被覆上了一層迷霧，讓他只記得快樂。

    神域和他過去的想象完全不同。

    這里沒有黑夜，莊嚴(yán)卻不冰冷，神侍們不敢在父神面前放肆，私下卻大多是調(diào)皮的性子，仿佛長不大的少年。圣子坐在窗邊的時候，經(jīng)常能夠聽到花園里神侍們的笑聲。

    父神給予他無限寵愛，也不限制他的行動，但是神侍們面對他時就像面對父神那樣拘謹(jǐn)。圣子更多地還是陪伴在父神的身邊，或者是獨自一人看景。

    圣子望著花園里的景色出神，臉頰上突然傳來溫?zé)彷p柔的觸感，是父神。

    祂抱著他在椅上坐下，親吻圣子花朵般的唇。

    “圣子?！备干裾f道，祂撫摸著圣子緋紅的臉頰，無暇的臉龐沾染上了欲望，“吾賜汝以幻夢。”

    04

    人們再也沒有見過他們的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