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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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尼紀圣地,一座毗鄰巨龍山脈的大型城市,位列三大中心城首位,同時也是東大陸最為繁華的貿易中心。 “城軍公事!速速撤開!” 十幾個身著甲胄的士兵沖出人群,各個手持長矛,訓練有素地穿過主城道。熙熙攘攘的街道一陣喧鬧,人們抻著脖子,臭著臉指責這幫愚忠的護城軍。 “該死的警衛(wèi)隊,沒看見有小孩嗎!” “今天又多了幾個人,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少打聽,反正沒你我的事?!?/br> “嘿!那是我的帽子!” 街口吵吵嚷嚷,全副武裝的警衛(wèi)隊驟然出現(xiàn)在鬧市,引起不小的sao亂。 一個兜售魚rou的婦女踮起腳,望著軍隊消失在遠處拐角,疑惑地嘀咕了一句:“…好多銀級,在抓通緝犯嗎?” “通緝犯?那是傭兵們的事情。” 科拉正好聽見,她彎腰撿起帽子,邊拍打上面的灰塵邊解釋:“獸人的發(fā)情潮到啦,你沒注意到嗎?格尼紀最近可不太平,每天都有獸人因為發(fā)情失控,警衛(wèi)們頭疼著呢——你看見的那些士兵全都是去抓他的?!?/br> “他?” 聽上去是個男人,婦女被勾起好奇心,忍不住詢問這個陌生的混血精靈:“他是誰?剛才全是銀級警衛(wèi)?!?/br> “這我就不清楚啦,只聽說是一個很強的戰(zhàn)狂,連邁爾斯隊長都不是他的對手,好像原形是很少見的赫加利亞烈齒虎…” 婦女露出吃驚的表情:“可是赫加利亞幾百年前就沒有烈齒虎出現(xiàn)了?!?/br> “對啊,所以大家都很好奇這個獸人的來歷…呼,幸好沒壞,不然回去又得挨罵?!笨评闪丝跉?,高高興興地戴上帽子,朝婦女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 “不用緊張,每年發(fā)情潮都會這樣,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今年鬧得有些麻煩,但遲早會擺平的不是嗎?” 婦女懵懂地點頭,目送這個漂亮的混血精靈離開,隱約聽見一聲嘆息。 “獸人可真是一個麻煩的種族啊?!?/br> · 城市另一邊,一個身影在屋頂一閃而過。 翻越四個街道,最終在靠近南城門的屋檐上停住步伐,他俯視著空無一人的巷道,隨后一躍而下。 “砰——” 高大的身形轟然落地,四起的灰塵消失之后,巷子里才現(xiàn)出一個類似人類的龐大身形——這是一個格外強壯的獸人,無論是他的獠牙還是身材都證明了這點。 獸人長得出奇的高大,并且有著一身十分少見的皮毛,白紋金眼,正是那只赫加利亞烈齒虎,此時他站在陽光下,雄偉強健的體魄看起來威風凜凜,完全沒有傳聞中那么猙獰,反倒因為過于強壯的體格而透露出一股豪邁的味道。 如果那個名叫科拉的混血精靈在這,一定會驚訝于獸人的長相。 只見這頭白虎打著赤膊,渾身上下只有一件用來兜住性具的皮革短褲,大部分身體都暴露在外,顯得野蠻而悍利,他赤著雙腳,兩只強壯的手臂上纏著虎形刺青,一直蔓延到小臂,收束進手腕上的格斗帶。 除此之外,獸人還戴著一個異常沉重的金屬項圈,上面刻滿了禁忌文字,似乎是鎖得太緊,他一落地就用爪子去扯項圈,不舒服地左右拽了兩下,長約一米的尾巴在身后來回甩動。 忽然,獸人臉色一沉,沉聲怒喝:“滾出來!” 短暫的安靜片刻,一名身穿鎧甲的騎士從天而降,伴隨戰(zhàn)靴踏地的響聲,騎士一步步走入巷道,目光直直射向盡頭,與獸人的視線撞在一起。 獸人冷笑一聲:“你果然發(fā)現(xiàn)了?!?/br> “給我一個理由。”騎士在十米處站定,低沉的聲音傳蕩在巷子里,“關征,你躲我做什么,皮癢了是嗎?” 獸人停下拉扯項圈的動作,呼吸逐漸變得粗重。 嚴鈞注意到關征眼里的怒火正在成型,這令他非常不解。 從三天前開始,關征就好像變了個人,無端沖他發(fā)火,好像他們之間有著無法挽回的仇恨,一開始拒絕接觸,后來演變成仇視和謾罵,甚至還敢逃跑,簡直不可理喻。 追過來之前,他好幾次想把這只老虎抓回籠子里關兩個月,現(xiàn)在見了面,他又沒那么生氣,不想搞那些亂七八糟的懲罰,一心只想問清楚原因。 “為什么?”嚴鈞看著對方陰鷙的雙眼,心里的疑惑幾乎要溢出來,“為什么你這么恨我?” “我不該恨你嗎?”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這個一向粗神經(jīng)的獸人幾乎是咬牙切齒,他憤怒地瞪著嚴鈞,金色的豎瞳滿是怒火,這讓嚴鈞越發(fā)不解。 “你竟敢…竟敢…” 關征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如同一頭暴怒的野獸,飽滿的胸膛不住起伏,虎尾在身后啪啪砸著地面,把石板砸得四分五裂。 嚴鈞皺了皺眉,關征很久沒對他發(fā)過這么大脾氣,看樣子氣得不輕,他很想要知道原因,可這頭老虎吭哧了半天,還是一直停留在“竟敢”兩個字,跟個結巴似的,到最后也沒說明白究竟怎么回事。 嚴鈞沉不住氣,想要過去安撫,卻遭到了獸人激烈的抵抗。 “滾開——” 關征高聲咆哮,如同被激怒的猛獸,力大無窮的爪子狠狠拍向地面,伴隨著“咔呲咔呲”的崩裂聲,整個巷子為之一震。 “夠了!外面還有警衛(wèi),你想把他們全部引來?” 嚴鈞皺著眉,雖然沒有動氣,但帶著不容置疑的氣場。 “這里不是說話的好地方,我們…” 獸人怒喝道:“別過來!” 話音剛落,獸人身后的尾巴立刻砸爛一堵墻,地上劃出一道突兀的凹痕。 或許他根本不了解自己的個頭有多龐大,他甚至用不著使用任何力量,光靠那一身可怕的肌rou就足夠造成翻天覆地的破壞。 赫加利亞烈齒虎又稱白紋虎,以強壯和兇悍著名,關征完美地繼承了這一優(yōu)勢,比普通人類大腿還要粗壯的手臂,熊一般壯碩的體格,以及鋒利的獠牙,這些使他成為了一個行走的絞rou機,一旦失控,勢必造成災難。 “別過來?!标P征重復道,虎目兇狠地盯著嚴鈞,一身壯厚的肌rou極具壓迫感。 “好,我不過去,只要你別把這里拆了?!?/br> 嚴鈞無可奈何,只得停下腳步,遠遠望著狂怒中的獸人,“到底怎么了?別拿石頭出氣,你從昨天開始就不對勁……” 回答他的是一陣更加強烈的震感。 ——“砰”的一聲,那塊石頭徹底被擊成了碎片。罪魁禍首重重噴出一股鼻息,有些挑釁地瞪著他,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樣”的表情。 嚴鈞:“……” 這樣囂張的神態(tài)出現(xiàn)在獸人臉上,有種無法忽視的暴戾,嚴鈞脾氣也不算好,但為了照顧獸人情緒,他強忍著沒有發(fā)火,盡量心平氣和地開口:“我們得好好談談。” “告訴我,為什么要讓科魯斯幫助你出城,你想逃跑?” 獸人冷哼一聲,沒有回答,尾巴在身后一甩一甩的,一副倨傲的姿態(tài)。 嚴鈞并不在意,接著說:“昨天你找我要鑰匙,為什么不直接讓科魯斯幫你?你知道他那里有鑰匙。” “你會把鑰匙給我?”關征對此嗤之以鼻,“科魯斯?那個蠢貨,說什么都不相信我,天知道你給了他什么好處?!?/br> 嚴鈞只當他默認了這個答案,心里更覺奇怪,平時這只白虎恨不得寸步不離,怎么好端端的會想到逃跑,也不像是中了催眠,難道又在鬧什么別扭,是為了發(fā)情期的事? 他們之間有契約在,跑能跑到哪兒去,就算拿到鑰匙也無濟于事,用不了幾天還得回來,關征當了十幾年傭兵,不可能忘記這些。 想來想去也想不出結果,嚴鈞嘆了口氣,對關征說:“我想你可能搞錯了什么…” “少廢話!要打就打,不打就滾開!” 獸人粗暴地打斷他,兩只爪子亮出鋒利的趾甲,腳在地上很不耐煩地刨了兩下,把石板劃出十道口子。 一段無形的氣浪憑空而起,“嗡”的一聲蕩開,騎士豎臂擋在身前,氣浪如同撞上一面盾牌,無聲無息消散在空氣中。 “你要和我動手?” 嚴鈞哭笑不得,他跟關征相處一年多,鬧矛盾打架并不少見,但鬧到這種程度還是頭一回。 明明前幾天還百依百順,現(xiàn)在不聽話就算了,竟然還敢反過來威脅他,難不成真是發(fā)情期燒壞了腦袋? “怎么,我擋我道,我還不能揍你?” 獸人臉色陰沉,獠牙在陽光下森然可怖,一身肌rou都繃緊了,擺明了要動真格的。 嚴鈞面露無奈:“放你走,你又能在外面待多久,一天還是兩天?項圈不摘,就不怕被當成奴隸抓回來?” “今天放你走,回頭我還要去地牢花錢贖你出來,到時候你至少要面臨三個月的危險期,你能接受?” 關征沒興趣聽這些,不耐道:“少說些有的沒的,到底打不打,不打就讓開?!?/br> 嚴鈞深深看了眼關征,仿佛要直接看到獸人的心里去,關征一怔,身體條件反射地想要下跪,像是聽到了命令。 該死的契約! 關征暗罵一聲,握緊拳頭,強行把那股畏懼情緒壓了回去,不過是一個眼神,對付起來竟然這么困難,再過幾個月,恐怕自己在對方面前連頭都不敢抬! 果然不該相信騎士,所有騎士全他媽是虛偽的小人,關征恨恨地想。 巷內氣氛劍拔弩張,一隊士兵經(jīng)過,用通用語喊了幾句,氣勢洶洶地涌了進來,獸人心情正差,回頭露出一排獠牙,轟然發(fā)出驚天動地的怒吼。 “吼——!” 沖在前面的士兵首當其沖,被這道力量震得七葷八素,瞬間倒在了地上,剩下的幾個士兵丟下武器,扛著同伴落荒而逃。 “一幫廢物?!?/br> 關征嗤了一聲,兩條手臂絞在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不遠處的騎士,說:“打不打,不打就和他們一起滾?!?/br> 嚴鈞:“我要是不滾呢?” “不讓?那就準備好挨揍?!?/br> 關征肩膀動了動,關節(jié)咔咔作響。 嚴鈞笑了。 “離開我你能去哪,一輩子藏在黑市里?沒人愿意雇傭一個身帶契約的奴隸,哪怕你本事再大?!?/br> 嚴鈞逐漸壓低聲音,眼神意有所指地看向關征下面:“而且,你那兒還被鎖著吧,你能一直忍下去?” “……” “發(fā)情期不能射一定很難受吧,你知道只有我才能解開那個環(huán)?!?/br> “無恥??!”獸人怒目而視,剛毅的面龐瞬間漲得通紅,分不清是憤怒多還是羞惱多,項圈下的脖頸都泛起了紅暈。 說完,他身后的尾巴猛地砸向墻壁,命中后瞬間四分五裂。 提起這件事關征就火大,明知道這段時間是發(fā)情期,正是需要發(fā)泄的時候,嚴鈞不知從哪找來一個金屬環(huán),趁他睡覺套在了他的下面,那玩意又沉又緊,尺寸還小得要命,導致他時時刻刻都有種被勒住的不爽。 別說射精了,就連排尿都有些不順暢,可想而知硬起來有多難受,關征每天都想把它取下,可那玩意被下了禁忌,他一摸就會釋放電流,根本不敢去碰。 “想射?”騎士一本正經(jīng)地說,“我可以幫你。” “閉嘴?。 ?/br> “可是你那里看起來需要點什么?!?/br> “……” 獸人惱怒不已,感覺襠部又緊了幾分,他瞪著面前的嚴鈞,明明剛才還悄無聲息,一句話的功夫,那根玩意就跟嗑藥似的漲得厲害,把皮革短褲撐出了一大包。 金屬環(huán)緊緊勒住根部,粗壯的jiba傳來一陣難以言喻的痛苦。 “就因為這破玩意,老子在隊里撒個尿都得躲著人,我他媽堂堂一個傭兵團長,憑什么要戴這玩意!” 關征呼吸粗重,再忍不住,用爪子推了一把胯部,想要緩解那股古怪的鼓漲感,可獸化后的虎爪太大,稍微用點力就按到了敏感的guitou,jiba反而更硬了。 “貞cao鎖是為了幫助你保持人性?!?/br> 嚴鈞笑了笑,關征那副想脫又不好意思脫的模樣十分有趣,由于長得太壯,一些小動作反而顯得有些笨拙。 “獸人在發(fā)情期容易失控,如果放任自己發(fā)泄欲望,用不了幾年就會變成一頭只知道發(fā)情的野獸,我想你應該見過通緝令上的那些獸人,他們就是例子?!?/br> “如果你是想表達禁欲方式的不滿,可以換種方式給我提,用不著逃跑,毫無意義的逃跑對你沒有好處?!?/br> 嚴鈞神色沉穩(wěn),完全是為了規(guī)勸關征,說的也全是實話,但關征聽不得這些,越說他臉越黑,尾巴在身后甩得啪啪直響。 老子走南闖北十幾年,輪得著別人來教? “閉嘴。”關征煩不勝煩,“趕緊的,要么讓路,要么動手,沒工夫跟你在這浪費時間?!?/br> 說這么多還是油鹽不進,嚴鈞也有點不悅,但沒有表現(xiàn)出來,努力維持平靜,說:“想走,可以,但先告訴我,你為什么突然想要離開?” 關征冷笑一聲:“你都把我賣給查爾斯了,還指望我老老實實跟在你屁股后面?” “查爾斯?” 嚴鈞一愣,好一陣才反應過來,皺眉道:“誰告訴你的,我什么時候說過這種話?” “虛偽?!标P征面無表情,一副“我知道你不會承認”的表情。 嚴鈞只覺莫名其妙:“十個月前簽的契約,為什么我要等到現(xiàn)在,就為了多換幾枚金幣?告訴我,你從哪得到的這個消息?!?/br> 關征沉默下來,金色的眸子凝成一線,像是要看進嚴鈞的心里去。 面對他的質疑,騎士神色自若,臉上只流露出被質疑的困惑,找不到任何說謊的跡象,如果不是那天親眼所見,恐怕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相信了這個人。 越是這樣,他胸口的火焰就燒得越旺。 關征脖子上的項圈微微泛起藍光,只需再過幾秒,這個地方就會聚集起電流,狠狠懲罰作為奴隸的他。 但在那之前,項圈釋放出的能量會瞬間摧毀整條巷道。 “冷靜點?!眹棱x有些忌憚,“你想把這里拆了嗎?” “怎么,不想和我打?” 關征舔了舔犬齒,抬起爪子敲了一下脖子上的項圈,“用這個?!?/br> 精鋼打造的項圈閃著光澤,因為尺寸不夠,此時已經(jīng)勒緊了肌rou,厚重的金屬就像一把鎖,牢牢錮在獸人粗壯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