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你自由了,這次是真的
53 阮益盤著腿坐在床上,薄薄的睡褲褲管微微上卷,露出一截白皙的腳腕,臉上殘留著被熱氣蒸出來的粉。 他早晨起的太早,下午又被狠cao了一頓,加之晚上又是緊張又是提心吊膽,他剛泡澡的時候險些在浴缸里睡著,這會兒頭發(fā)也懶得吹了,瞇著眼戳了半天手機屏幕。 應(yīng)凜怎么還不睡覺,他都等困了。 一個小時前,約摸是徐晉凡離開后不到五分鐘,他就被無情地趕出了書房。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身上涼颼颼的。屋里的溫度好像下降了不少。 阮益剛要扯過被子蓋一蓋,手機忽然震了震。 是應(yīng)凜發(fā)來的消息,只有簡短的三個字。 “來書房?!?/br> 他有點不明所以。有什么話不能在臥室說嗎,隔這么近還要自己專門跑一趟?再說了,這人剛不是還不讓自己在書房待嗎,打臉來的也太快了。 想歸想,命令還是不敢不聽的。 于是他跳下床踩著拖鞋噠噠地過去了。 寬大的辦公桌上,一個非常眼熟的禮物盒擺在那,是徐晉凡臨走前留下的,他原本要送的東西正安靜地躺在里面,黑色的內(nèi)襯顯得金屬色澤格外亮眼。 當初剛拿到它的時候,阮益心說有生之年要是能用它銬一次應(yīng)凜那真是圓滿了…… 不過他也只敢在腦子里過過癮,用腳指頭想也知道這種事情下輩子都不可能發(fā)生。 先不說他根本打不過人,即便打得過,應(yīng)凜一個眼神掃過來他都想乖乖跪下,這么看來倒不如把自己銬了送上門來得更實際。 一出房門,涼意更甚了幾分。家里的控溫系統(tǒng)似乎出了點問題。 想著應(yīng)該就說幾句話的事,怕應(yīng)凜等久了,阮益放棄了回去添件衣服的念頭,鉆進了書房。 從他出現(xiàn)在門口的那一刻起,應(yīng)凜的目光就牢牢鎖住了他,眼底的情緒濃重到化不開,連阮益都能從他皺緊的眉頭中讀出猶豫和掙扎。 還帶著一點決絕和不舍。 不知為何,阮益一時間竟不敢跟他對視了,心里突然浮上一點不安。 他盡量自然地,用和平時一樣的口吻,故作輕松地問道:“啥事啊還得跑這兒來說,沒事我可回去睡覺了,困死了?!?/br> 應(yīng)凜還是像先前那樣盯著他看,自上而下的,仿佛野獸巡視領(lǐng)地一般,渾身都寫滿了占有欲。 半晌,他收回視線,手在膝蓋處輕拍了兩下,沉沉開口:“過來?!?/br> 微涼的手指依次滑過唇角、臉側(cè)、耳根,最后撫上脖頸。那里掛著根黑色的項圈,隱晦又直白地昭示著他是誰的所有物,又只會聽從于誰。 前所未有的不甘占據(jù)心頭,應(yīng)凜用拇指抵上他的喉結(jié),一下一下地蹭,力道溫柔。 阮益微仰著頭,直直地跪在地上,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下腹可恥地涌起一股熱意,然后又被更強烈的不安所壓制。 他聲音有點顫抖,“別,別摸了……癢……”話雖如此,卻是一點閃躲的跡象都沒有。 應(yīng)凜怔了怔,干脆利落地拿開了手,與此同時再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從禮物盒下抽出了幾張紙。 那東西阮益是認識的。是當時應(yīng)凜讓他簽的那份奴隸守則,也是契約。從書房拿出來的,應(yīng)該是原件了,只是不知道應(yīng)凜為何突然把它拿出來。 阮益盡量忽視狂跳不止的心臟,看向應(yīng)凜,試圖從他那里得到能讓自己安心的訊號。男人卻避開他的視線,并不與他對視,翻到最后一頁,低聲念了出來:“契約無時間限制,任何一方均可單方面提出并結(jié)束主奴關(guān)系?!?/br> 這是這份契約里,雙方唯一平等的一條。 阮益感覺喉頭有點發(fā)緊,他不太明白應(yīng)凜的意思,只是茫然地睜大了眼,等著他的下文。 應(yīng)凜沒讓他等太久——手指微動,幾張脆弱的紙在他不可置信的注視下,應(yīng)聲碎成好幾半,隨后落在了他膝邊,輕飄飄的,卻堪比千斤重。 “你……您這是,什么意思?”他情不自禁地主動換成了敬語,從干澀的喉嚨里擠出問句。 應(yīng)凜抬手摸了摸他的發(fā)尾,眼神溫和,“你自由了,這次是真的?!?/br> 話音落下時,他的手指已經(jīng)搭在了choker的邊沿,微不可察地停頓了一下,接著要動手去解。 阮益像被突然驚醒了一樣,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喘著粗氣瞪他,眼里是險些要實質(zhì)化的怒火。 他咬著牙忍了又忍,最后還是咒罵了一句:“你他媽……” 阮益怎么也沒想到應(yīng)凜要說的會是這種事,從最初的不敢相信逐漸轉(zhuǎn)變成了滿腔憤怒,還夾雜著自己都說不上來的委屈。 應(yīng)凜放低聲音,近乎誘哄地開口:“松手?!?/br> 阮益死死地攥著他的手腕,睫毛和嘴唇都在發(fā)抖,不松手也不說話。 放在他后頸的手使了點力,“阮益,聽話。松手?!?/br> “憑什么?”阮益倔得要命,又問了一遍:“憑什么每次都是你說結(jié)束就結(jié)束?!” 應(yīng)凜沒回答,沉默了一會,突然起身,反手捉住他兩只手腕擰在一起,另一只手還沒碰到項圈,虎口突然一痛,低頭就見阮益咬著他的手,眼眶通紅。 阮益沒敢太用力,牙尖只是淺淺地陷進rou里,梗著脖子跟他僵持了片刻,眼底一片濕潤。半晌卻伸出舌尖,討好似的舔了舔他的手。 應(yīng)凜心里像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胸腔里泛起酸疼。他忽然聽懂了阮益無聲的請求。 別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