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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成為我的籠中雀在線閱讀 - 7、失敗

7、失敗

    彼時沈云之正在查看隱衛(wèi)傳回來的有關京城的消息,突然她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她揉了揉鼻子,抬頭向客棧所在的方位看去,心里腹議:氣大傷身吶,我的蓮慈。

    短短兩個月多,京城風云變換,爭權奪利愈演愈烈,每天都有權門貴族地位不保,甚至有滅門之禍,更重要的是朝廷內外贊同遷都的聲音越來越大,而失去了前世記憶的姚素蕓果然愈漸失去皇子的寵愛,足不出戶,處境不妙。

    沈云之的目光定格在遷都二字上,眉頭緊皺,想不到當初預想竟有可能成為現實,更想不到今上竟如此膽小,連經營了幾百年的國都都狠心舍下,看來我沈某人給了他們很大的壓力啊。

    遷都對她早日統一中原可算不上什么好事,渭河是道得天獨厚的天險,而南方錢糧富足,倘若他們在河對岸當起縮頭烏龜,她恐怕得花極大的代價才能拿下南方。

    看來北越不能再出風頭了,就讓她唱罷退場換諸藩王登場了。

    沈云之臉色凝重,要如何使這出遷都的戲唱不下去,她得仔細謀劃,秋毫無漏。

    等到她安排好事情回客棧時,已日暮西山。紅霞漫天,宛若給各家房檐屋頂披上了一層輕柔絢麗的華紗,斑斕多彩。

    沈云之剛踏入客棧,正好瞧見客棧老板的小兒正滾在地上嗷嗷直哭,旁邊是手持柳枝厲聲怒罵的老板娘。

    不消說,定是小子頑皮了。

    沈云之聽了一耳朵,無非是小孩把他老娘放在針線籃里的縫衣針又弄丟了,小孩哭噠噠地說不是他。

    看那小孩灰塵鼻涕混雜一臉,在地上打滾不停,沈云之頗覺好笑,及她上樓時,還聽見老板娘的呵斥質疑。

    房間里,衛(wèi)安懷獨坐床尾,臉上驚疑不定。小河立侍于旁,暗窺公子臉色,心里納悶:怎么公子沐浴完后就一臉異樣,要不要跟主子稟報?

    沈云之推門而入,驚得衛(wèi)安懷抬頭望去,他神色復雜,眼中有怒火亦有憂懼。沈云之心有疑惑,為何這副表情,她示意小河出去。

    小河甫一出去,沈云之就撲了上去,喊道:“寶貝,今天可累死我了,讓我香香?!?/br>
    衛(wèi)安懷見她撲來,驚亂不已,手指下意識摸上袖口,幾番思量,強自鎮(zhèn)定,還是將手放下了,他稍加抵抗,沈云之還是倒入他的懷中。

    沈云之故意使勁,將衛(wèi)安懷壓倒,二人倒進床里。

    她俯于他的頸邊,鼻眼所及之處盡是他的氣息,他瑩白如雪的肌膚,凝神香的清香夾雜著蘭皂的淡香,搖動著沈云之的心神,沈云之將他的腰摟得更緊了。

    她舔吻著他冷白的肩頸,青色的血管下流動著的是他的生命。她猶如貪婪的野獸,望見了它摯愛的血食,卻克制著,不敢張開血盆大口,急躁且輕柔。

    衛(wèi)安懷將頭轉向床里,深深的殺意在他眼底匯聚,面上流露出的卻僅是脆弱的忍耐與無助的妥協。

    暮色漸深,奪走了房間里的光彩,昏暗幽靜的空間里,床榻上的動靜愈發(fā)清晰。

    沈云之好似已情迷意亂,映入眼簾的是斑斑紅痕,于身下人散亂衣物中若隱若現。

    突然地,衛(wèi)安懷像是哪里不適,掙扎了起來,左手狀似不經意間碰到了沈云之的腰椎。瞬間,沈云之察覺到了皮膚上傳來的微微痛感,心中嘆息,塵埃落定,理應如此等想法浮現于她腦海中。同時,她翻手抓住了衛(wèi)安懷的左手,運轉真氣護住了她的命門。

    沈云之坐起身來,手上用了巧勁,衛(wèi)安懷手失了力氣,一枚鐵針從他兩指之間滑落,落入她的掌心。沈云之抬頭望進他的眸子,他不再掩飾他真實的情緒,有仇恨亦有痛苦。

    因為沒能下手成功而痛苦嗎!沈云之居高臨下地笑了。

    “蓮慈,我若癱了死了,你下半生可就沒有著落了。”調笑的話語里盡是輕佻。

    叮的一聲脆響,縫衣針準確無誤地被彈入桌面的茶杯中。

    “你活著,我的后半生才是全無指望?!编硢〉穆曇羰チ送粘纬豪潇o,透出一種無能為力的絕望,俊秀的眉眼深深皺起,染上了些許愁苦,倏得一轉,話尾鋒芒盡現,殺意越發(fā)濃重。

    沈云之必須死!不然他心頭之恨難解。

    他以為他可以忍耐,卻是低估了沈云之的無恥。沐浴之時他就發(fā)覺身體變得不對勁了,體毛消失殆盡,皮膚細嫩光滑了許多,他早年在學習射御時不慎受傷,留下了些許陳年舊疤和老繭,現在都消弭無形了。

    更可怕的是他的皮膚變得特別敏感,尤其是胸乳,稍微觸摸便挺立起來,伴隨著陣陣難以言喻的情動,連帶下體都產生了脹脹的感覺,大腿不經意碰到那處,那處竟然起來了。這與以往截然不同的變化讓他憤怒不已。

    他是不經人事,但并非不曉人事,自然猜到沈云之在調教他的身體,憤怒之后浮上來的是深深的恐懼。若任由她這樣下去,他的身體只會愈來愈來失常,這絕不是他想看到的。

    但他失敗了。

    他不得不承認她的調情技巧很高超,哪怕心底厭惡,可身體卻差點在她一步步的攻城掠地之下背叛了自己,這更堅定了他的殺心。

    所以哪怕勝算不足三成,他還是動手了,不,或許一成都沒有。他向來謀定而后動,卻屢屢因她而打破行事準則,她的存在給他造成太多的心理壓力了,可嘆他機關算計,心力交瘁,到頭來卻是在劫難逃。

    衛(wèi)安懷思及過往種種,深悔當年桃林一見,教她生出情孽來。

    沈云之側躺于他身旁,伸手撫弄他的耳鬢,在他的耳邊細語軟聲:“別想了,你那些指望注定要破滅的,以后我才是你的指望,你注定要跟我過一輩子嘍。”語氣越發(fā)吊兒郎當,眼神越發(fā)肆無忌憚。

    衛(wèi)安懷哪里會聽她的,他見事不成,就失去了與她虛與委蛇的耐心,抓起被褥蓋住自己,順帶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翻身轉向床里,再不言語。

    他本想起來擦洗一番,頸側黏糊糊的使他反胃,但又害怕沈云之接著動手動腳,遂忍了。

    沈云之見狀起身下床,回頭看見他還是把自己蒙的嚴嚴實實,從懷中掏出一包迷藥,無聲無息地將之彈入床邊的火盆之中,然后自己服下解藥,就這么靜靜看了他大概一刻鐘,聽著他的呼吸逐漸變得綿長平穩(wěn),才掀開被子將他的睡姿調整好出去。

    小河就在門外候著,沈云之將他叫到另一間房,將針扔給他,神情冰冷:“解釋?!?/br>
    小河接過來一看,發(fā)現是一根縫衣針,他對上沈云之充斥著噬人寒光的眼神,心思急轉,立即猜到公子那里出紕漏了。

    他回想起今天公子在大堂門口摔了一跤,磕在了桌子上,那時候老板娘恰好就坐在那里納鞋底,不過那時他們的注意力都在那快掉落的冪籬上,生怕公子的真容露出來,他還以為是黑紗太厚太長了,遮礙了公子的視線,才令公子磕碰了,再加上今天下午客棧不絕于耳的小兒哭鬧聲,小河瞬間想通了前因后果,冷汗直下,百密一疏啊。

    沈云之聽完前因后果,心中陰云密布,本以為小河當了他這么久的貼身小廝,能妥帖照看好他,沒想到在那么多雙眼睛下還是被他鉆了空子,也是,就算隨從心有疑惑,沒她命令,又有哪個敢翻他的身。

    算了,還是我自己來才放心,懸關雖然早已是她的地盤,但才打下不久,各方探子魚龍混雜,蓮慈的外表尤為出眾,且身份特殊,萬一被有心人注意到,只會給她的計劃橫生枝節(jié)。

    要是被人發(fā)現李道學的弟子被她給抓走囚禁了,以李道學的文壇地位和愛犢之心,一呼何止百應,她恐怕要被天下的讀書人聲討辱罵了,還會使世間的所有目光聚焦在北越,這不利于她接下的計劃,特別是會有損她的聲名,有礙她的大業(yè),她可不想臭名昭著,雖然她干得的確不是人事。

    沈云之看了眼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小河,本來想罰,但是此地非萬全之處,還是等回到都府再處置。

    夜幕深沉,星子稀松。

    沈云之給衛(wèi)安懷抹了藥后,想了想還是將鎖鏈翻了出來,迷藥好用,但不能久用,還是限制一下他的行為為好,何況她還有一層隱秘心思,蓮慈行動不便也方便她某些時候胡天胡地,嘿嘿!

    遷都之事令沈云之如鯁在喉,為了盡快趕回都府全力部署,是以天色未亮,城門初開,沈云之就命車隊啟程了。

    顛簸的馬車終究擾醒了安眠中的衛(wèi)安懷,他一睜眼就看到沈云之在一方黃花木雕小桌上聚精會神地寫著什么。

    沈云之放下炭筆,轉頭剛好對上了衛(wèi)安懷的視線,衛(wèi)安懷目光一滯,正想說些什么,發(fā)覺口干舌燥,下意識咽了一下。

    沈云之注意到他的小動作,伸手將他扶起來坐穩(wěn),另一只手拿過水囊運功加熱打開放到他嘴邊。衛(wèi)安懷不想被她喂,剛伸出右手想接過來,手腕處的鐵鏈極短,剛一有所動作,左手就被扯動了,衛(wèi)安懷心一沉,手一摸,又動了動腳,果不其然,手腳被上了鎖鏈,偏偏這時沈云之騰出一只手來將他右手按住,受鐵鏈長度所限,他左手根本不能抬起來。

    水囊一直被懟在衛(wèi)安懷唇邊,衛(wèi)安懷抿了抿唇,眼神幾度變化,覺得不應該和自己過不去,遂就著她的手喝了好幾口。

    “餓嗎?”沈云之語氣溫和。

    衛(wèi)安懷憋屈,心里止不住譏諷,打一棒子給顆甜棗,想罵她出口惡氣,但轉念想這人臉皮極厚,他罵不動她,還可能會令自己吃虧,就冷梆梆地回道:“不餓?!?/br>
    沈云之想到今早她給他喂的那點營養(yǎng)液,料想他應該真不餓,就放下心來。她今早剛想到計策好引蛇出洞,正在完善計劃細節(jié),暫時沒心情調戲蓮慈。

    兩人各據一邊,一個避之不及,一個專心致志,一時間相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