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琉璃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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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琉璃世界 他說話的氣息就呼在江霖的耳畔,江霖覺得癢癢的,低聲道:“沒什么?!?/br> 顧庭靜把江霖的身體轉了過來,江霖抬頭看著他,他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 江霖的心好像浮在波浪上搖搖晃晃,忍不住把臉埋在顧先生懷里,兩手摟住了他的腰背,整個人依靠在他身上。 江霖的下體還是濕噠噠的,稍稍蹭在了顧庭靜的褲子上,顧庭靜就說道:“你也不去擦擦,把別人的衣服都弄臟了?!?/br> 江霖只好松開胳膊,說道:“你剛剛還跟我待在地板上……現(xiàn)在又愛起干凈來了?!?/br> 顧庭靜嗤的一笑,說道:“你會頂嘴了?!?/br> 江霖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 他不是第一次和顧先生在一起了,但今天似乎跟從前都不一樣。 具體是哪里變了,他也說不上來,只覺得兩人中間牽繞著某種特殊的氛圍。 顧庭靜摸了摸江霖的臉,說道:“去洗一洗吧,身上汗津津的很舒服么?” 江霖說道:“我正要去呢?!?/br> 他匆匆收拾了一下,便去樓上洗澡,那天晚上就宿在曼禪山莊,跟顧先生同床而眠。 顧庭靜閉著眼睛躺在床上,黑暗中,江霖低聲道:“望蘭他……” 顧庭靜淡淡說道:“我早就跟他談過了,他都明白的,我們順其自然就好?!?/br> 江霖半響沒說話。 顧庭靜說道:“你在胡思亂想什么?” 江霖輕聲說道:“我在想,我們認識也有兩年多了吧?” 到頭來,還是回到了這個人身邊,江霖心中不免感慨。 顧庭靜笑了笑,說道:“你的模樣這兩年倒是沒怎么變。” 江霖說道:“你也沒變呀。” 顧庭靜淡淡說道:“我可變得太多了?!?/br> 他指的是不是他們復合的事情呢?以顧先生的為人,確實不像是會對什么人念念不忘,以至于再三吃回頭草。 江霖這么一想,一顆心又活潑潑地跳了起來。 在黑暗的房間里,江霖依靠著顧先生溫暖的軀體,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嘴角邊浮現(xiàn)淺淺的笑意。 后來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江霖都還處于這種暗自歡喜、又不太敢相信的狀態(tài)里。 每次在顧先生身邊,他都覺得整個人虛飄飄的,腳下踩不到實地。 江霖還從顧先生那里聽說,望蘭最近在跟心理醫(yī)生定期見面。 到了深秋季節(jié),有一天下午,江霖在愛神花園遇到了望蘭本人。 那時顧庭靜在外面還沒回來,江霖沒想到會碰到望蘭,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自從顧望蘭咬傷他的耳朵,他就回避著跟望蘭見面,因為他不知道該怎么辦。 其實他也沒什么做錯的地方,但面對面碰上望蘭,心下難免有些歉意。 顧望蘭對江霖的態(tài)度倒是很自然,問道:“你的耳朵好了么?” 江霖點點頭,說道:“早就長好了。” 顧望蘭說道:“給我看看。” 江霖勾起耳邊的碎發(fā)。 顧望蘭向他湊過來,仔細看了看,江霖的耳垂已經(jīng)愈合,沒有留下什么明顯的疤痕。 顧望蘭微微一笑,說道:“那就好。” 江霖說道:“望蘭,你呢?你最近好么?” 顧望蘭說道:“我很好。你今天是來見爸爸的么?” 江霖嗯了一聲,說道:“我聽你爸爸說,你在接受心理咨詢?” 顧望蘭說道:“是啊,雖然作用很慢,但我想,總有一天會有改變的?!?/br> 江霖誠懇地說道:“我希望你好?!?/br> 顧望蘭微笑說道:“我也是?!鳖D了頓,“你現(xiàn)在跟爸爸在一起,我很為你高興,真的。我最近想通了,他給你的有些東西,是我給不了的,反之亦然。每個人對別人來說,都是獨一無二的?!?/br> 江霖心想,那我對顧先生來說,也是獨特的嗎? 那年冬天,江霖在娛樂圈的聲名漲勢喜人。很多年后,他自己回想起來,都覺得那個冬天過得花團錦簇,特別熱鬧。 電視劇、相繼播出,前者在年輕觀眾中掀起一股唐風玄幻熱潮,后者則博得了無數(shù)阿姨mama的歡心,熱度口碑雙豐收。 緊接著,第二季全網(wǎng)開播,迅速成為觀眾們茶余飯后的流行談資。節(jié)目組去過的拍攝景點,紛紛成為網(wǎng)紅打卡地。 珈青食品等合作商又大搞推廣宣傳,互聯(lián)網(wǎng)上鋪天蓋地都是江霖。 江霖的新劇、江霖的綜藝、江霖的代言,他說了什么話,穿了什么衣服,都能引起千萬粉絲的熱忱關注。 播到大結局那一集,更是創(chuàng)造了網(wǎng)劇點播的收視紀錄。 劇方趁熱打鐵,在S市舉辦了一場答謝演唱會,門票一秒售罄,黃牛票在網(wǎng)上炒到了天價數(shù)字。 演唱會當晚,整座場館坐得滿山滿谷,觀眾們五彩繽紛舉著各色手幅燈牌。 還有好多買不到票的粉絲,在場館外翹首聚集,應援立牌擺得四面八方,江霖和任琦的單人海報、CP海報占了大頭。 在化妝間候場的時候,任琦跟江霖說道:“你最近也太紅了,想當初你還是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藝人,我看了你名字都不知道你是誰呢。” 江霖笑道:“我現(xiàn)在是不是比你紅了?” 任琦笑道:“你頂多跟我半斤八兩。” 江霖知道他說的是實話,任琦今年也沒閑著,只是沒有趕寒假檔的熱鬧罷了。 等到明年,娛樂圈又會是一番新的氣象,還會有新的面孔,新的熱點。 江霖從事演員這個行當,一開始是逼不得已,后來是既來之則安之,到了現(xiàn)在,他倒有幾分躍躍欲試。 演唱會快要開始了,的主演們盛裝打扮,全部轉移到后臺。 悠悠揚揚的古琴聲飄了出來,接著笛子、琵琶加入伴奏,電視劇經(jīng)典原聲配樂響徹全場。從配角開始,演員們一一登場亮相。 江、任被安排在最后壓軸登場。 兩人彎腰蹲在升降機上,舞臺就在頭頂上方,可以聽到外面排山倒海的熱烈叫喊,粉絲們在呼喚他們的名字,他們的心跳聲也迎合著那狂熱的節(jié)拍,砰、砰、砰,一顆心在胸膛中鼓噪。 江霖本來有些緊張,現(xiàn)在出奇得平靜。 任琦忽然捏了一下他的手,江霖抖了一下,扭頭說道:“干什么?” 任琦低聲笑道:“你手心出汗了,待會兒不要手滑,把話筒摔掉了。” 江霖說道:“等我拿什么東西擦一下?!?/br> 工作人員們都在時刻待命,化妝師忙湊過來,拿幾張紙巾給江霖擦手心,其實他的手只是微微濕熱罷了。 工作人員們退到一邊,周圍光線十分昏暗,任琦漂亮的桃花眼灼灼閃亮,低聲笑道:“沒關系啊,我一直在等你?!?/br> 江霖怔了怔。 這時工作人員開始倒數(shù)計時,有人提醒道:“麥克風開了?!彼麄兙筒辉偎秸Z。 圓滿收官之后,他們在工作上常常還有交集。 任琦私下里也問過江霖,跟顧望蘭相處得怎么樣。 江霖沒有告訴他,現(xiàn)在他的情人,準確地說是顧先生,只含混地答道:“我們處得挺好的?!?/br> 任琦聽了,一點兒也不著急。 他有時候特別孩子氣,性子毛毛躁躁的,但有時候又很執(zhí)著,一旦篤定的事情就不會變了,那也是一種孩子般的堅持。 其實,江霖給他的答案也不準確。 兩人相處得久了,難免會有吵架的時候,哪怕是他對顧先生始終有些敬畏,而顧先生總是云淡風輕,兩個人也免不了發(fā)生摩擦。 又一年春天,冰雪消融,萬物復蘇。 江霖和顧先生有幾天空閑,顧望蘭這時也還沒開學,他們就一起到鄉(xiāng)下散散心。 顧家有幾匹馬兒,喂養(yǎng)在附近的馬廄里,黑馬海風也在,江霖就說明天想去騎馬。 顧庭靜說道:“天色陰沉沉的,明天恐怕要下雪?!?/br> 江霖說道:“已經(jīng)立春了?!?/br> 顧庭靜說道:“春寒料峭,越是初春越是冷?!?/br> 江霖打開手機看了看,說道:“天氣預報說明天不下雪。” 望蘭附和道:“我的手機也說不會下雪的。” 顧庭靜仍然堅持道:“鄉(xiāng)下總歸是更冷的。” 第二天起來,江霖推開窗戶一看,晴空萬里,天空湛藍,四周的平原遼闊無邊。 江霖扭頭沖顧庭靜說道:“如何?我就說不下雪?!?/br> 顧庭靜坐在床邊,一邊扣衣服的紐扣,一邊淡淡說道:“風云變幻,這一天的時間還長著呢?!?/br> 江霖不管他的話,吃了早飯,便和望蘭一起去馬廄看馬。 黑馬還記得江霖,在柵欄里興奮地打著響鼻,不時伸頭來碰他的臉。 江霖問望蘭要不要騎海風,顧望蘭說道:“這匹黑馬的血統(tǒng)是挺純的,但我喜歡溫順一點兒的馬兒,它太活潑了?!?/br> 他不選擇海風,可能還是因為知道黑馬名字的由來。當下江霖選了海風,望蘭選了另外一匹純血馬。 他們套好鞍具,剛把馬兒牽到平原上,肌膚就感到點點濕冷,抬頭一看,天空仍然透藍晴朗,粉雪卻不知從何處而來,紛紛揚揚落下來了。 馬兒看見下雪變得非常興奮,尤其是海風,高高昂著頭,伸出紅紅的舌頭去接雪花。 兩人把馬兒牽到屋前的空地上。顧庭靜穿著白色圓領毛衣,雙手插兜,站在廊下,微笑說道:“如何?” 江霖低著頭,一邊撫摸馬兒柔滑如水的黑亮鬃毛,一邊悶悶說道:“你對了,我錯了。” 望蘭把韁繩往前遞了遞,說道:“爸爸,你要不要騎一會兒?” 顧庭靜說道:“冒著大雪騎馬,不傻么?” 微風沁涼,細雪如鹽,還沒落在地上就融化了。江霖說道:“這雪也沒有那么大吧?!?/br> 顧庭靜搖了搖頭,還是不肯。 望蘭翻身上馬,江霖也把海風拉近一些,仔細調(diào)整馬鞍。 顧庭靜居高臨下地說道:“雪天路滑,對馬也不好的?!?/br> 江霖老是被他潑冷水,也有些不高興了,低聲說道:“我就要玩,你別管我?!?/br> 顧庭靜笑了笑,說道:“那你在外面受凍吧,我進去了?!?/br> 他頭也不回地進了屋,江霖想了想他的話,終究是不舍得海風,于是不騎馬了,改為牽著馬兒在曠野里散步。 望蘭高高騎在他的馬兒上,走得穩(wěn)穩(wěn)當當。那匹馬確實是性子穩(wěn)重的良駒,他邀請江霖同騎,兩人疊騎了一段路,馬兒也不累不急。 倒是海風一會兒跑到前面,一會兒落在后面,在雪地里時跑時跳,玩得開心極了。 江霖發(fā)現(xiàn)望蘭的騎術也很好,望蘭順勢教了他一些技巧。 繞了一圈兒回到馬廄,雪還沒停,兩人下馬,摘下頭盔,眉毛眼睫都變得白霜霜的。 顧望蘭說他把馬兒牽回去,看著馴馬師把馬兒安頓好了再回來,江霖就先回了屋子。 他走到屋子前面,看見兩條獵犬在雪地里追逐玩鬧。廊下擺了一張毛皮椅子,顧庭靜披著外套,坐在那里看報紙。 江霖走到臺階下,仰頭說道:“你怎么坐到外面來了?” 顧庭靜的目光不離開報紙,沙沙翻動了一頁,說道:“這兩只狗從來沒見過雪,今天放它們出來遛遛?!?/br> 江霖走到長廊上面,摘下手套,摸了摸自己凍得通紅的耳朵。 顧庭靜說道:“凍著了吧?” 江霖說道:“沒有,我身上是熱的?!?/br> 顧庭靜抬眸看了他一眼。 摘下頭盔這一會兒功夫,江霖的頭發(fā)眉眼都覆了一層純潔的白霜,整個人冰雕玉琢,一雙清伶伶的鳳眼像是一泓冷泉。 顧庭靜似笑非笑道:“真的不冷么?” 說著,他左手松開報紙,忽然伸進江霖的衣服下擺,在他熱乎乎的腰肢皮rou上摸了一把。 他的手太涼了,江霖身上一個激靈,立刻躲開幾步遠,捂腰笑道:“你的手好冰?!?/br> 顧庭靜也露出微笑。 望蘭從馬廄出來了,踏著雪地,遠遠往這邊走來。 顧庭靜打開報紙,繼續(xù)閑閑地閱覽。 江霖背靠著木頭欄桿,雪花漫天,洋洋灑灑,在這個冰天雪地的琉璃世界里,江霖可以望得遙遠而又遼闊。 冷冽的初春之風,帶著清爽的寒意,溫柔地撫摸他的肌膚。 這一刻,他心里圓滿而又寧靜。 如果可以的話,時間停留在這里就好了,但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江霖盡可能去感受當下。 雖然轉瞬即逝,但它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而他曾經(jīng)擁有過,也就值得回味余生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