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導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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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導管 江霖哭笑不得,說道:“不是啊,當時我和他吵起來了,他對我——” 忽然門外的保鏢重重咳嗽一聲,無言提醒江霖不要泄露顧先生的事情。 江霖會意,含含混混說道:“其實,網上說我自殺未遂,也沒有說錯。我實在是氣昏了頭,才會做出不理智的事情。現(xiàn)在想想,自己也很不可思議?!?/br> 任琦說道:“那人到底是誰???你現(xiàn)在能告訴我了吧?” 江霖說道:“我不想再回憶這些事情了,你也不要再問了,好不好?反正我現(xiàn)在是自由身了,你當時給我兩個月分手,我算是達標了吧!” 雖然他不肯明說,但任琦稍一聯(lián)系前因后果,也就猜出了他的經歷。 任琦覺得很駭異,因為在他的認知范圍內,或者說在任何正常人的認知范圍內,金主和情人之間只有利益關系,說聚就聚,說散就散,大家臉上都過得去。 所以,他從來沒想到,江霖要和他的金主分手,居然要付出這么慘烈的代價。 任琦更難過了,說道:“到頭來還是我害了你,我不知道會鬧得這么厲害……我真不該逼你分手。” 江霖說道:“老實說,就算沒有你,我也忍不下去的,他簡直不把我當人看?!?/br> 任琦忙道:“我是把你當人看的?!?/br> 江霖笑道:“你不能跟他比呀,不然你做人的標準也太低了?!?/br> 任琦也跟著笑了笑,輕輕覆住他放在身側的手,低聲說道:“你怎么瘦成這樣!” 江霖略作沉吟,說道:“對了,你最近有沒有遇到什么麻煩?有人為難你嗎?” 任琦詫異地看著他,說道:“你還有空關心我???” 江霖執(zhí)著地追問道:“到底有沒有嘛?” 任琦想了想,說道:“好像沒有什么特別的麻煩……對了,我的私人造型師最近回家生小孩,公司給我新?lián)Q了幾個造型師,水平全都很糟糕。我說我一定要換到滿意為止,但歡歡姐怪我太挑剔。公司居然也不愿意再給我找新人,勸我跟人家好好磨合,這算不算在為難我???” 江霖嗤的一笑,心里最后一點疑慮終于煙消云散,看來顧先生是真的放手了。 他有些猜不透,為什么顧先生突然就想開了?愿意放過他了? 任琦側身坐在床沿,低聲說道:“江霖,幸好你沒有死,幸好你不是真的得了憂郁癥。我來之前一直很害怕,我怕你……怕你跟我在一起,是因為對我愧疚,覺得我可憐?!?/br> 江霖說道:“你有什么好可憐的?我比你慘多了。” 任琦說道:“你哪里慘了?” 江霖微一遲疑,這一瞬間,他又一次想把自己的難處全都告訴他,為什么他要去做人家的情人,為什么他不能離開這家公司……把他所有的苦處都說出來,任琦一定會同情他的。 可是……好像有一只無形的手捂住了他的嘴,讓他很難啟齒。 因為任琦是那么幸運又幸福的天之驕子,哪怕只是把人間的不幸和丑陋訴說給他,都像是污染了他那一顆赤子之心。 同時,江霖有些不愿意,自己在任琦眼里變成一條可憐蟲。他希望任琦對他的喜愛是純粹的,不要摻雜同情之心…… 正當江霖猶豫的時候,護工阿姨進來了,笑道:“江先生,你的朋友這么早就來看你?” 任琦連忙要戴墨鏡口罩,誰知那護工阿姨不認得他,向江霖問道:“你朋友也是大明星嗎?” 任琦心想:“豈有此理,你光認得他不認得我?”心里惱了,反而不戴任何防護,高高昂著頭坐在江霖床上。 護工阿姨打了熱水給江霖洗漱,任琦也不讓開,瞪著一雙桃花眼在旁邊監(jiān)視。 醫(yī)院給各房送了營養(yǎng)早餐。阿姨把床頭搖高,準備要給江霖喂飯,任琦忙道:“我來!”搶過一碗五谷粥,吹了幾口氣,一勺一勺喂給江霖吃,倒十分細致妥帖。 阿姨便去忙活別的事情。她掀開垂下來的被子,從床邊取下一個塑膠袋,里面盛著黃澄澄的液體。 任琦無意瞥見了,驚道:“那是什么?” 江霖臉一下子紅了,說道:“你別看!” 任琦說道:“偏要看?!贝舐晢柕溃骸澳鞘鞘裁囱??怎么藏在被子下面?” 阿姨笑道:“這有什么稀奇的?這是尿袋呀。江先生現(xiàn)在不能下床,所以插了導尿管。”她去病房里的廁所丟棄了舊尿袋,另外拿了干凈的新尿袋掛在下面。 江霖羞不可抑,轉過臉捂著眼睛。 任琦好奇得不行,放下飯碗走到床尾。 江霖的右腿打石膏吊起來,另外半邊身體則給被子蓋住,一根塑膠管子伸入被子底下。 任琦輕輕掀起被子,只見江霖下體光裸,一根細細的透明導管插入了他性器頂端。 任琦看了一眼,立即覺得自己下面跟著發(fā)疼,擰臉皺眉說道:“這玩意兒插在你……你的那個洞里面了,你是不是很疼?。俊?/br> 江霖這時候要是能站起來,早就逃到十萬八千里外了,可惜他不能,臉紅得像要炸開,說道:“能不能請你不要看了?我不要臉的嗎?” 任琦連忙給他蓋好被子,又很心疼他,說道:“這種設計不是折磨人嗎?你肯定疼死了吧?” 江霖支支吾吾道:“其實……我沒有任何感覺?!?/br> 任琦大呼小叫道:“怎么可能?!那個地方那么小,插根管子進去難道不疼嗎?” 江霖說道:“我不是哄你,我是真的沒感覺。聽說導尿管插入的過程是很疼的,但那時我是昏迷狀態(tài),什么都不知道。等我醒過來的時候,管子已經插好了。我還是看見阿姨換尿袋,才知道自己身上還有這么個東西?!?/br> 任琦聽得一愣一愣的,說道:“這么神奇嗎?” 江霖說道:“是啊,解手的時候,那個……那個液體會自動從管子里流到袋子里,本人都察覺不到的。否則,我昏迷那些天沒有法子上廁所,豈不是要憋死了?” 這時護工阿姨已經出去了。任琦再度掀開被子,伸手握了一下他的陽物,說道:“那我這樣摸你的話,你還能感到舒服嗎?” 哪知那管子不動還好,但任琦這么一動,導尿管登時刺激嫩生生的尿道,立即叫人體會到它插得有多深! 江霖一下子疼得呲牙裂嘴,連聲音都變了,顫悠悠說道:“祖宗,你……你別亂動了行不行……” 任琦一下子慌了神,趕緊給他掩好被子,說道:“你不是說你沒感覺嗎?” 江霖淚如泉涌,又疼又氣道:“你這大笨蛋!沒有一點兒醫(yī)學常識嗎?” 任琦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委屈道:“我真的不知道?。∥乙侵赖脑?,我怎么會故意弄疼你?我又不是變態(tài)。” 江霖側頭伏在枕上抽抽噎噎。 任琦急得不行,忽然計上心頭,連忙湊到江霖耳邊,嘰嘰咕咕說道:“你別生氣了,等你拔管子了,我就用嘴給你……” 江霖哭著說道:“真的嗎?” 任琦說道:“當然是真的了,你在懷疑我的誠信嗎?” 江霖想到任琦給他koujiao的模樣,不禁怦然心動,轉念一想,又幽幽說道:“我要是不吃這苦,你也不會給我弄。” 任琦忙道:“不是?。∥覐那安唤o你那個,一來是我不會,二來我……我也不好意思……等到以后熟練了,我每回都給你弄,好么?”想了想,補充道:“但你也要給我弄的?!?/br> 江霖眼中含淚,輕輕哼了一聲。 任琦的氣勢又弱了下去,苦著臉說道:“你還疼得很嗎?唉,你現(xiàn)在就像個瓷娃娃,我都不敢碰你了?!?/br> 江霖下體感到不間斷的尖銳刺痛,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轉頭看著任琦,悶悶說道:“什么瓷娃娃???我嘴里又沒插管子?!?/br> 任琦開始還沒明白什么意思,但看他那可憐的表情,忽然明白過來,于是摸了摸他的臉,湊過去輕輕吻住他的嘴唇。 江霖閉上眼睛,兩人嘴唇互相摩挲片刻,任琦含住他的下唇不斷吮吸,兩人都感覺很親熱,很舒服。 江霖緩緩伸出舌尖,隨意地舔弄任琦的上顎。 一種酥酥麻麻的柔和快感傳到任琦的大腦,于是他也進一步深入江霖的口腔。 他們的舌頭纏繞在一起,像是一對交尾的蛇。 江霖口中發(fā)出近乎于嗚咽的喘息,而在任琦眼里,他這張貼著紗布的憔悴面孔格外值得憐愛…… 他們親了很久很久,一直到值班醫(yī)生進來巡查,才舍得分開。任琦戴上帽子躲進衛(wèi)生間回避,等到醫(yī)生走了,他出來坐在床頭,摟著江霖的肩膀。 江霖嘆了一口氣,忽然說道:“人的身體真是不能垮,否則連基本生活都做不到了,一點兒做人的尊嚴都沒有?!?/br> 任琦年紀輕輕的,又處在烈火烹油、鮮花著錦的巔峰期,還是第一次考慮這么遙遠的問題,說道:“我要是老到這種程度,我就去死!” 江霖無奈笑道:“別拿這種事開玩笑?!?/br> 任琦心道:“我開什么玩笑了?你可比我狠得多了?!?/br> 他陪了江霖兩個小時,手機嗡嗡嗡響個不停,電話一個接著一個打來,他全都不接。 江霖知道任琦是翹了行程趕過來的,便催他去忙工作。 任琦不愿意,江霖又說反正他躺在這里哪兒也去不了,任琦隨時都可以來探視。 任琦看江霖心情不錯,也開始記掛起工作,這才戀戀不舍地走了。 快吃中飯的時候,陳知行趕到醫(yī)院,江霖的狀態(tài)比早上好多了。 他們聊了一會兒,陳知行得知門口的保鏢還是顧家人,便打了幾通電話,叫冬至經紀公司合作的安保公司過來接班。 那家公司在J市設有分部,下午就派了一班人馬過來。顧家的保鏢倒是很配合,很快就撤光了,顧先生的最后一點耳目就算是撤走了。 江霖和陳知行在一起的時候,除了聊工作就沒有別的話題。偏偏江霖最近又沒有工作,兩人很快就沒有話了。 陳知行想起什么,說道:“珈青食品那小少爺也想探望你,拐彎抹角問我好幾次了,我說你還在昏迷,不能見人。還有你從前合作過的那些品牌啊、廣告商啊、影視業(yè)者啊,他們都很關心你的?!?/br> 江霖說道:“我現(xiàn)在這廢物樣子,實在不能見人的,你都幫我婉拒了吧。等我好了,再出來正?;顒??!?/br> 陳知行答應了,又問道:“要不要讓桃桃來照顧你?她算是你的生活助理,這也是她的工作?!?/br> 江霖說道:“這里有專業(yè)護工照顧我,就不用她一個小姑娘來伺候我了?!?/br> 陳知行說道:“還是讓她陪著你吧。你生活上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她還能幫你聯(lián)絡聯(lián)絡。再說你身邊有個人,我也能放心些。” 江霖點了點頭。 現(xiàn)在冬至經紀公司全是靠陳知行一個人扛著。因為江霖出頭了,同公司其他小藝人也或多或少受到業(yè)內關注,其中有幾個勢頭倒也不錯,陳知行的工作就更加繁重。他待到傍晚就離開了。 第二天桃桃就來了醫(yī)院,看到江霖傷成這個樣子,難免又是哭哭笑笑,一番悲喜。 江霖只說自己不小心摔傷,桃桃也不多問。她在醫(yī)院旁的酒店住了下來,幫忙購置了一些替換衣服和生活用品,把江霖的病房布置得有了幾分生活氣息。 過了幾天,江霖的氣色紅潤了些,桃桃?guī)退牧藥讖埧吭诖差^、面帶微笑的照片,簡單修了一下圖就發(fā)在微博上。 這是江霖自“自殺未遂”事件以后第一次公開發(fā)聲,立刻引爆全網,又有很多合作過的、沒合作過的大小明星跟著轉發(fā)慰問,微博評論轉眼就到了幾十萬幾百萬,輿論出奇得積極正面,幾乎都在鼓勵他、祝福他。 很快有一串兒醫(yī)療保健品牌來請江霖做宣傳推廣。江霖知道這一類產品關乎健康,馬虎不得,所以不大愿意接受。陳知行也覺得他應該愛惜羽毛,于是都幫他都回絕了。 任琦接的那一檔新綜藝是旅游主題,接下來一個多月,他得全國各地飛來飛去。一旦得了空,他就來醫(yī)院看江霖。 每一次見到江霖,都覺得他比上一次要好得多了。醫(yī)生也說江霖恢復得奇快,應該是他心情好、底子好的緣故。 養(yǎng)傷的日子,每一天都是相似而重復的。但就在循環(huán)重復之間,時光如水而逝。 轉眼到了年尾,江霖在醫(yī)院里過了元旦。 桃桃和他一起看電視,新聞上放到顧庭靜去拜訪老同志送上慰問祝福。屏幕里,他穿著深色羊毛西裝,圍著一條大紅圍巾,保持著得體的微笑,還是一樣的儒雅淡定。 分手的是他們兩個人,但兩人的遭際是如此不同。 顧庭靜照樣過他的日子,沒有任何起伏變化。江霖卻已經死去活來一趟,躺在醫(yī)院里苦苦等著恢復。 但江霖再看見顧庭靜,心情出奇得平靜。 因為顧庭靜看起來是一個很遠很遠的人,江霖覺得,自己似乎從沒認識過他,這一身的傷痛似乎也不是為了他。 元旦假期當日,全國上映。 這部電影起初是指望原著名氣、前期宣傳和任琦來扛票房,沒想到半路殺出個江霖,而江霖又出了這么一件震動圈內外的大事。 很多觀眾對江霖非常關心且同情,于是爭相前來支持他的電影,還有不少人反復購買電影票。 沖上了元旦票房榜首位,比同一天其他所有電影的票房加起來還要高。 加上電影本身質量過硬、宣傳力度極大等等優(yōu)勢,一傳十十傳百,天時地利人和全都湊上,后續(xù)每日票房也十分可喜。 江霖甚至還提名了國內一個電影節(jié)的新人獎。要是他接下來恢復得好,說不定還能趕上走紅毯。 二月初的一天,任琦又來醫(yī)院看江霖。 這時江霖已經能拄著拐杖下地了,臉上擦傷的地方也愈合了,身上終于有rou了。 這段時間他一直養(yǎng)在室內,肌膚白得如透明一般。頭發(fā)好久沒修剪過,用皮筋把上半部分頭發(fā)扎了個小揪揪。 他在室內練習行走,那小揪揪在他后腦勺上一跳一跳的,像是一只兔子抖動它的長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