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星寒月】第二十一章：望穿秋水

    29年12月26日

    夜幕漸漸消退。

    翠峰鎮(zhèn)，那揚起的飛塵落定后，山洞已徹底被塌落的碎石所掩埋，再也瞧不

    出山洞的原貌。

    山腳下偶有路過的行人，亦被這震天動地的坍塌之勢，嚇的驚慌而逃。

    只有一些江湖人士，遠遠瞭望著山洞方向，卻都不敢靠近。

    因為他們感受到浩瀚磅礴的劍意，自那個方向源源不斷的洶涌而出。

    隨著時間的流逝，那劍意愈發(fā)之強盛……

    他們的臉上盡皆露出驚駭?shù)纳裆?，手中之劍似乎受到劍意召喚，而抑制不?/br>
    的嗡嗡顫動。

    就在這時，突然一聲巨響，緊接著一道劍柱自坍塌的山洞中，直沖九霄……

    幾息過后，那洶涌的劍意終是消失了。

    此刻在山洞廢墟前，站著一位身著灰衣的男子，他負手而立，仰望著天空。

    此人好似許久未修邊幅，那一頭長發(fā)凌亂的披散著，蓄著邋遢的胡須，兩側(cè)

    花白的雙鬢，讓人以為是位年近花甲的長者，但細看之下，面容卻十分年輕俊朗。

    一時之間，竟是叫人分辨不出該男子的真實年齡。

    「雪兒，等我……」男子喃喃自語道。

    他轉(zhuǎn)過身來，朝著山洞附近的一塊石碑走去。

    這是一塊無字的石碑，他伸手輕觸，掌心稍稍發(fā)力，石碑便瞬間開裂。

    在這石碑內(nèi)，插著一柄深褐色的劍，一柄已然腐朽的桃木劍。

    「老朋友，好久不見了?！?/br>
    男子看著石碑中的木劍，言語中滿是感慨。

    那木劍好似開了靈智般，「嗖」的一聲離開了石碑，下一刻已在男子手中。

    男子手握桃木劍，真氣覆蓋至劍身，只見腐朽的表層以rou眼可察的速度脫離，

    片刻之后桃木劍已恢復(fù)成本來的模樣。

    看著手中煥然一新的桃木劍，男子思緒萬千，恍惚間，好似回到了十余年前。

    ……

    那一年，他六歲，而她只有四歲。

    雙親遇害之后，他被葉天誠收養(yǎng)，此后便留在了天凌山莊。

    義父母待他很好，但親身父母慘死的畫面，卻總是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原本

    開朗活潑的小男孩，變得孤僻寡言，經(jīng)常一個人躲在柴房中偷偷流淚。

    直到那一天，一個如瓷娃娃般極是可愛漂亮的小女孩，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

    「你就是韓蕭嗎？」

    小女孩撲閃著皓月般明亮的大眼睛，看著這個蹲坐在地上，默默流淚的小哥

    哥，一臉稚氣地問道。

    小男孩稍稍抬頭，瞧了她一眼，但很快又將腦袋轉(zhuǎn)向另一邊，同時偷偷擦掉

    了眼角的淚痕，他生怕被小女孩看到后嘲笑于他。

    「我叫葉沐雪?！挂娝麤]有回應(yīng)，小女孩主動介紹起自己。

    小男孩聽后依舊一聲不吭。

    「你喜歡吃冰糖葫蘆嗎？」話音剛落，小女孩將一串糖香四溢的糖葫蘆遞到

    男孩身前。

    聞著冰糖葫蘆的誘人香味，小男孩終于將腦袋慢慢的轉(zhuǎn)了過來，雙眼緊緊的

    盯著眼前的糖葫蘆。

    半響之后，小男孩終于「嗯」了一聲，輕輕點了點頭。隨即接過糖葫蘆，津

    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謝謝你，沐雪meimei……我，我就是韓蕭。」吃著糖葫蘆的小男孩，似乎覺

    察到方才的失禮，于是主動開口道謝。

    「??！你終于說話了?！剐°逖┟媛断采?，顯得無比開心，旋即又問道：

    「你為什么總是一個人來柴房呢？這里有什么好玩的嗎？」

    小男孩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望著偌大的柴房，他忽然靈機一動，回道：

    「這里可以捉迷藏?！?/br>
    「捉迷藏？好啊，好啊，韓蕭哥哥，你帶著雪兒一起玩捉迷藏吧?！挂宦牭?/br>
    可以玩捉迷藏，小沐雪興奮的蹦蹦跳跳。

    很快，柴房內(nèi)就傳出一陣陣稚氣而童真的歡聲笑語……

    這一天是韓蕭來到天凌山莊后最難忘的一天，亦是小沐雪最快樂的一天。

    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韓蕭已經(jīng)十歲，小沐雪也八歲了。

    韓蕭跟著義父葉天誠學(xué)習(xí)七星拳已是一年有余，義母趙青青偶爾也會教授他

    幾招天山劍法，韓蕭天資非凡，一點就通，一學(xué)就會，拳法劍術(shù)俱是學(xué)的有模有

    樣。

    而小沐雪由于年紀(jì)尚幼，葉天誠夫婦愛女心切，擔(dān)心刀劍無眼，加之沐雪不

    喜習(xí)拳，故而還未傳授過拳法和劍術(shù)。

    但她瞧見韓蕭的劍術(shù)日漸精進，只覺得甚是好玩，便開始纏著韓蕭教她天山

    劍法，韓蕭很是為難，卻又抵不住小沐雪的撒嬌，不忍讓她傷心，故而偷偷摸摸

    的教授她劍術(shù)。

    然而有一次，小沐雪跟著韓蕭習(xí)劍之時，不小心劃傷了韓蕭的手臂，當(dāng)場鮮

    血直流，小沐雪急的直哭，心中無比的懊悔和自責(zé)，還因此挨了葉天誠夫婦一端

    批評。

    自此之后，小沐雪便再也不敢觸碰利劍了。

    韓蕭看后，自責(zé)不已，他怪自己太不小心，才會受傷連累到沐雪meimei。

    直到十多天后，韓蕭終于欣喜萬分的跑去找沐雪，他將一柄自己親手制作的

    桃木劍送到沐雪的手中。

    「蕭哥哥，你對雪兒真好?！箍粗种羞@把精巧秀美的桃木劍，沐雪開心極

    了。

    從此之后，這把桃木劍便成了兩人之間的秘密，亦是彼此相守相伴的情意見

    證，直到兩年后天凌山莊遭遇了滅門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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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水城。

    天色微亮，此刻行人稀少的城外官道上，站著一位身姿豐腴的紅衣女子。

    她就像荒蕪中一株帶刺的紅玫瑰，無雙的美艷下，卻又透著拒人千里的冷漠，

    令人只可遠觀而不敢褻玩。

    這時，一道猶如鬼魅般的身影降落在她身旁不遠處。

    「是你？」看著前方的紅衣女子，韓蕭微皺眉頭。

    「你終于來了。」紅衣女子淡淡回道。

    「你知道我會來？」

    韓蕭面帶一絲疑惑，他剛剛出關(guān)便立刻趕了過來，對方?jīng)]理由會提前預(yù)知的。

    紅衣女子卻是搖了搖頭：「我并不知曉，但我相信你一定會來。」

    「那么，你是來阻我的？」韓蕭神色肅然，眼神中殺意暗現(xiàn)。

    而紅衣女子卻面無驚色，一雙眼眸如秋水般平靜，她再次輕輕搖頭：「想必

    你已劍術(shù)大成……我此來，是想了卻一場十年前的因果?！?/br>
    她看著韓蕭施展輕功而來的，身法之快，竟好似鬼魅一般，令她心中頗為驚

    訝。而方才韓蕭僅僅流露出一絲殺意，便已使她感受到巨大的壓迫。此刻的韓蕭

    于她而言，已然是高深莫測。

    「十年前的因果？莫非你就是當(dāng)年的兇手？」聽聞她說起十年前的因果，韓

    蕭頓時聯(lián)想到天凌山莊的滅門之禍，眼神中的殺意愈加濃烈了幾分。

    「我確有在場，葉莊主的死也的確與我有關(guān)?！顾{姬輕輕點頭，神情中竟是

    流露出一絲愧疚之意。

    「既然如此，那就留下你的命吧！」

    韓蕭的殺意驟然間攀升到頂峰，劍氣逼人。

    周邊的空氣好似被凝結(jié)了一般，封鎖了藍姬的退路，令她不得不運功抵御。

    「出招吧，既然你主動承認，我也敬你三分，便給你個痛快?！?/br>
    話音剛落，一道凜冽無比的劍光朝著藍姬疾刺而去……

    而此刻的藍姬依舊是神色不動，在她那冷艷的臉蛋上沒有絲毫的驚慌。

    只見她緩緩閉上雙眼，嘴角揚起一絲不易覺察的弧度，周身運轉(zhuǎn)的真氣驟然

    停滯，喃喃道：「終于，要結(jié)束了吧……」

    眼看那道劍光即將穿透藍姬的身體，韓蕭覺察到藍姬竟毫無反抗之意，他猛

    然收手，欲要散卻劍氣。

    然而劍光距離藍姬已是近在咫尺，匆忙之間韓蕭只卸掉了大半劍氣，余下的

    那小半劍光仍舊是威力驚人，下一刻便已穿透藍姬的身體。

    「噗……」

    鮮血涌出，染紅了一片，本就是大紅色的衣袍，此刻更顯的紅艷動人，卻又

    隱隱帶著些許凄涼。

    就在藍姬的身體即將傾倒的那一刻，韓蕭已來到她的身后，當(dāng)即渡入一道真

    氣，護住她的心脈。

    「你在求死？」

    韓蕭將懷中的嬌軀，緩緩放倒在地，隨即面露不解之色。

    「我……本就是個該死之人……死對我而言，就是解脫……能死在你手上

    ……也算是了卻因果了……」藍姬此刻的氣息已然極為虛弱，但她那美艷的臉蛋

    上，卻依舊帶著淺淺的笑意。

    韓蕭聽聞后，亦是陷入了沉默。

    他雖痛恨魔門，更恨不得親手屠盡魔門惡徒，為武林除害，為天凌山莊，為

    義父義母報仇雪恨。

    但此刻，他忽然覺得，眼前這個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魔門大祭司，也許并非是個

    殘暴的惡徒，也許她另有苦衷，或許也如他一般，是個可憐之人吧……

    「盟主府與魔門可是有勾結(jié)？那日我與雪兒相約在天凌山莊會面，可是你刻

    意安排魔門眾徒阻攔于我？而后在天凌山莊，是否又是你故意引我追尋到盟主府？

    ……」

    韓蕭隱隱覺察到，他與沐雪之間，似乎陷入了一個又一個被精心設(shè)計的圈套

    之中，此時見藍姬氣息越來越微弱，當(dāng)即便將心中的疑惑盡數(shù)道出。

    藍姬聽后，輕輕點了點頭，她不僅解答了韓蕭心中的所有疑惑，還告訴了他

    一個驚天的秘密，一個令他咬牙切齒到渾身顫抖的秘密。

    「好一對道貌岸然、禽獸不如的父子，我韓蕭若不將你挫骨揚灰，枉為人世！」

    狂烈無比的殺意抑制不住的爆發(fā)，先是滅門殺父辱母的血海深仇，再到騙情

    奪愛的不共戴天，他恨不得生吞活剝了這對禽獸父子，亦不解心頭之恨。

    韓蕭尋了一處風(fēng)景甚佳的幽靜之地，將藍姬埋葬于此，算是還她解惑告密之

    情。

    「若有來世，愿你少災(zāi)少難，做個平凡人吧?！?/br>
    說罷，韓蕭轉(zhuǎn)身一躍，朝著城內(nèi)疾飛而去……

    盟主府密室中，正在閉關(guān)修煉天魔大法的陸平，此刻亦是睜開了雙眼，方才

    城外涌現(xiàn)的濃烈殺氣，令他隱隱感到不安。

    「到底是誰？會有如此強大的殺氣。」

    陸平百思不得其解，他有想到過韓蕭，但很快又被他否定了，因為那股殺氣

    中蘊含的力量極為強大，韓蕭遠達不到這種程度。

    思忖良久之后，他決定出關(guān)去看一看，不然心中難安。在離開密室的時候，

    特意將魔珠也一同帶去，這是他的一大依仗。

    「你出關(guān)了？」剛剛才踏入后院，便傳來一道輕柔的聲音

    緊接著，一位身姿曼妙的絕色仙子出現(xiàn)在陸平的視線中，仙子那絕美的容顏

    上掛著淺淺的微笑，初看時如沐春風(fēng)，再看時如癡如醉。

    她的一顰一笑有如魔力一般，總能攝人心魄，令人癡迷。

    即便是陸平，此刻亦被眼前仙子的傾城魅力所攝，他不禁失神了片刻，待到

    仙子靠近時，方才回過神來，當(dāng)即收斂了心神。

    「雪兒，后日便是你我的婚期，我出去再置辦點婚禮用物……你這新娘子可

    要多多休息，以免婚禮當(dāng)晚體力不支。」陸平說罷，露出一副玩味的笑意。

    「你……又沒正形了?！广逖┞牶?，頓時俏臉一紅，嗔怒著瞪了他一眼，然

    后便轉(zhuǎn)身離去，而在轉(zhuǎn)身的那一刻，嘴角的笑意卻是更甜了。

    看著沐雪消失的身影，陸平總算松了一口氣，而后朝著府外走去。

    正當(dāng)陸平走出盟主府，打算去城外一探究竟之時，一道渾厚的聲音自上方傳

    來。

    「不用去了，我已經(jīng)到了?！?/br>
    陸平心下大驚，急忙后退了十余步，待腳步落定之后，才抬頭望去，只見在

    盟主府的外墻上，站著一位灰袍、長發(fā)、兩鬢花白的男子。

    「閣下是誰？」男子背對著陸平，令陸平在慌亂之間，未能分辨出來人的身

    份。

    陸平的眼神中滿是忌憚，此人竟能無聲無息的接近他，足見其實力不可小覷。

    「別緊張，我只是來收債的?！鼓腔遗勰凶拥幕氐?。

    「收債？」陸平不明白那男子是何意，但料想應(yīng)該不是什么好事，思忖片刻

    后，又問道：「閣下對我盟主府可是有什么誤會？若當(dāng)真是虧欠了閣下什么，還

    請明言?！?/br>
    「呵呵呵……」那男子發(fā)出一陣笑聲，隨即說道：「你盟主府，欠我數(shù)十條

    人命，欠天下武林一個真相?！?/br>
    「你到底是誰，若再裝神弄鬼，休怪我手下無情。」陸平已然確定此人來者

    不善，而且似乎還知道一些盟主府中見不得人的隱秘。

    「呵呵，道貌岸然的卑鄙小人，你們父子果真都是一丘之貉?！乖捯魟偮?，

    站在外墻上的男子，緩緩轉(zhuǎn)過身來。

    「是你！韓蕭……」

    陸平瞳孔一縮，緊緊盯著墻上的男子，雖然與數(shù)月之前相比，韓蕭的外貌上

    出現(xiàn)了較大的變化，不但蓄起了胡子，還出現(xiàn)了些許白發(fā)，但當(dāng)看到他的面容后，

    依然可以辨認出是韓蕭無疑。

    「沒錯，今日我特來取你狗命?！鬼n蕭神情肅然，殺意暗涌。

    「哈哈哈……手下敗將，也敢大言不慚，上回看在雪兒的情面上饒你一命，

    今日既然你想找死，那我便成全你?！?/br>
    當(dāng)確認是韓蕭后，陸平暗暗松了一口氣，他自是不信，短短三個月余的時間，

    韓蕭的實力還能翻天不成。

    雖是如此，但陸平向來謹慎，此刻同樣不敢大意。

    「呵呵，想取我性命，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br>
    陸平拋下這么一句后，轉(zhuǎn)身一躍，朝著城外荒道方向飛去，他既已決心要殺

    韓蕭，便不能驚動沐雪。

    對于陸平的意圖，韓蕭自然也是了然于心，他同樣也不愿驚動沐雪，看著陸

    平遠去的身影，他凌空掠起，緊隨而去……

    剛飛出城墻不遠，還未待韓蕭降落在地上，陸平便率先出手了。

    「哼！韓蕭，今日便讓你嘗一嘗我自創(chuàng)的烈陽掌?！?/br>
    話音剛落，陸平一個轉(zhuǎn)身，猛然拍出一掌，只見一道巨大的，燃燒著烈焰的

    火紅掌印憑空出現(xiàn)，朝著韓蕭撲嘯而去，所過之處熱浪席卷，地面則留下一道長

    長的火痕。

    這是陸平根據(jù)自身六陽體的極陽體質(zhì)，自創(chuàng)出來的一套掌法，配合他那雄厚

    無比的極陽內(nèi)力，威力煞是驚人。

    眼見巨大的火掌快速向他逼近，韓蕭卻面無驚色。

    只見韓蕭雙指一并，指尖真氣流轉(zhuǎn)，周身的劍氣盡聚于雙指之間。

    「破！」

    伴隨著一聲怒喝，韓蕭奮力一指，凜冽無比的劍芒自指尖沖射而出，瞬間便

    沒入烈陽掌中。

    下一刻，那道威力驚人，燃燒著烈焰的巨大掌印，竟開始四分五裂，幾息之

    后，轟然消散。

    「這，怎么可能……」

    陸平感到氣血一陣翻涌，臉上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他的烈陽掌竟如此輕

    易就被韓蕭所破。

    他不甘心，他不相信自己會不敵韓蕭，心中怒意不斷攀升。

    陸平雙眼死死盯著剛剛降落在地面的韓蕭，隨即爆喝一聲，運足了真氣，雙

    掌齊出，一連打出六掌。

    六道巨大的烈陽掌以合圍之勢，朝著韓蕭壓迫而去，這一次陸平勢要將韓蕭

    圍困于六掌之間，屆時即便他命大不死，也必然受到重創(chuàng)。

    此刻韓蕭亦是感受到了威脅，他身形一躍，想要躲開六掌的合擊，然而那六

    道烈陽掌好似通靈性一般，緊跟著他的身形，無論他躲閃到何處，總是猛追不舍。

    如此躲避了數(shù)次后，那六道巨掌，竟是將韓蕭團團圍住，令他再難脫身。

    眼看四周上下皆有烈陽掌攻襲而來，韓蕭身形一頓，停留在虛空之中，索性

    也不再躲閃了。

    韓蕭緊握著手中的桃木劍，只見雙指在劍身上輕輕一抹，劍身立時變的明光

    大亮。

    「這一劍，名曰：正氣長存！」

    韓蕭氣勢驟然暴漲，衣袍鼓動，身形翻轉(zhuǎn)間，劍氣如虹。數(shù)道巨大的劍光貫

    穿了六道烈陽掌，巨掌再一次支離破碎，最終消散于無形。

    「噗……」六道烈陽掌同時被破，陸平亦是受了輕傷，吐出一口鮮血。

    「不可能！這不可能！我不可能會輸給你的！不可能……」陸平好似受到了

    莫大的打擊，他的面目變的猙獰恐怖起來，披頭散發(fā)，仿佛陷入了癲狂之中。

    「難以置信嗎？我忍受著無盡悲痛，甚至不惜自廢武功，閉關(guān)百日，只為苦

    悟劍道，直至兩鬢花白，終得劍道大成……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韓蕭的殺意

    濃烈。

    「哈哈哈……韓蕭，你以為這樣就能打敗我了嗎？想要我死，沒那么容易！

    哈哈哈……」陸平突然又狂笑不止，緊接著整個人被黑氣所籠罩。

    韓蕭看著陸平的變化，神色不禁凝重起來，他感受到陸平的力量正在不斷攀

    升，也許真正的決斗才剛剛開始。

    「你修煉了魔功？」韓蕭神色凜然，沒有絲毫懼意，今日無論如何他都要親

    手除掉陸平。

    「哈哈哈……魔功嗎？只要能成為至強者，修煉魔功又算得了什么，今日我

    殺了你，對外宣稱你是魔教殘徒，你說武林各派會不會相信我呢？哈哈哈……韓

    蕭，受死吧?！?/br>
    話音剛落，方圓百米的區(qū)域，驟然被黑氣所覆蓋，這些黑氣瞬間將韓蕭淹沒。

    此刻在韓蕭的周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雙眼已無法辨認方位。更致

    命的是，這些黑氣不斷纏住他的身體，令他行動受阻，一切都變的越來越遲緩。

    韓蕭見狀，立刻將真氣外溢護住周身，這才抵御住黑氣的纏繞，只是這般用

    真氣護體卻是極其消耗內(nèi)力，長此下去必然會內(nèi)力不支。

    就在這時，數(shù)道鋒芒的攻襲，自他身旁掠過。在視覺被黑氣遮蔽的狀況下，

    只能依靠心神感知辨認攻擊的方位，如此應(yīng)付起來卻是遲鈍了許多，在堪堪躲過

    一波攻擊后，又被下一波攻擊偷襲。

    半刻鐘不到的時間內(nèi)，韓蕭已遭受了近百次的攻擊，雖然依靠敏銳的感知力

    躲過了大多數(shù)的攻襲，但身上也留下十余道傷口，并且內(nèi)力消耗驚人。

    「哈哈哈，怎么樣？是不是很絕望??？別急，我會慢慢的，一點一點，一刀

    一刀的弄死你的，哈哈哈……」

    陸平的笑聲，自四面八方傳來，根本無法分辨出他的位置。

    韓蕭的內(nèi)心開始漸漸升起絕望之感，在這黑氣的籠罩下，他根本無法還擊，

    連陸平身在何處，都無法確認，如此下去，自己必然敗亡。

    「義父，義母，雪兒……難道這真的是天意嗎？我終究還是敵不過命運…

    …可笑的天煞孤星?！?/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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