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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吃湯包,我想要喝豆?jié){,真美味,真美味~” 說著又嘆了口氣:“哎,真想吃美味的早餐呦。在不用上學(xué)的日子,懶洋洋的坐在路邊攤,一邊曬太陽,一邊喝著現(xiàn)磨豆?jié){什么的。真棒啊。” 你卻沒空聽他感慨。剛才,唱到第二首歌時,四周居然又重新震顫不止! 到底怎么回事?! 你難得呆愣,一時說不出話來。 ------ 長毛唱的曲調(diào)是“瑪莉有只小綿羊”和"兩只老虎"!請自行配音(ゝ??) ------ 終曲(8)銅像與歌 怎么回事?! 你腦子空白,有種世界被顛覆的荒謬錯覺。 不對,這個世界應(yīng)該還是理性的,一定有什么原因。你想。 但是,這個世界真是由理性組成的嗎? 嚴(yán)莉和黑哥不知何時來到你身邊。黑哥微歪著頭:“剛才唱的,是什么?” 長毛樂了:“老黑,你沒有童年??!嚴(yán)叮當(dāng),來來來,一起唱~” 嚴(yán)莉:“才不要!” 長毛:“討厭,好壞~” 很明顯,隨著長毛歌聲停止,震顫又停。 你突然想到:“長……不對、老鐵,你剛才唱的歌,是你們世界常見的歌嗎?你說的吃早餐場景,很常見?” 長毛:“對啊,學(xué)霸你也不知道?” 當(dāng)然,因為你不是他們世界的人。 但這句話,讓你瞬間明白了。 啟動記憶的條件,是充滿情感的事物,或情感本身。 剛才在地下,你的內(nèi)心被溫暖充盈,就像一顆石頭落入靜水,引起漣漪。 長毛的曲子雖然亂七八糟,老實說還挺難聽,卻是充滿回憶之物。 被埋在地底的人,和黃椎他們一樣,是失敗的玩家,與長毛等人來自同一世界。 對他們來說,這些是童年的回憶,和溫暖的日常,平凡至極,卻是在游戲中再也碰觸不到的微小幸福。 這一點,讓他們共鳴起來,記憶震顫空氣,吹起亡靈的風(fēng)。 想通這點,你猛然抓住長毛:“繼續(xù)唱,什么都好!” 嚴(yán)莉和長毛同時露出疑惑表情:“?。俊?/br> 你快速的解釋一遍,接著又說:“而話語與歌聲相比,歌聲又更加有力,能喚起記憶、震動靈魂。這里的空間主人,也是利用歌聲招自己的魂。我們現(xiàn)在要做的事,是相同原理?!?/br> 何柔突然開口:“快點,‘父親’要回來了?!?/br> “這次,他八成感覺到了什么,帶著更強(qiáng)的力量……” 她話聲未落,你也聽到了。 金屬尖銳摩擦、相擊的聲音,一聽就讓人頭痛。 鎮(zhèn)里的金屬……是銅像? 你瞬間明白了?!案赣H”察覺不對,決定馬上處理掉你們。但因為還找不到適合的rou體,黑霧又會被記憶之風(fēng)吹散,所以他借助銅像們的身體! 打敗有形之物,比無形之物容易?;蛟S,出這一關(guān)的機(jī)會,就只有這次了! 你捏住長毛的臉:“快唱!” 長毛:“嗚!等等,真要我唱?你們沒人會?” 你和黑哥用無辜的眼神看著他。 長毛放棄:“好,我知道你們沒有童年了,但嚴(yán)叮當(dāng)--” 嚴(yán)莉被長毛看得退后一步:“再說一次,我拒絕?!?/br> 你隱約聽見巨大、緩慢而確實的腳步聲朝森林走來。 你不安的抬頭。只見被樹林遮蔽一半的天空,出現(xiàn)半張巨大而帶笑的臉,面具般惡心的笑容。 “父親”正一步步向你們靠近。 堅硬的金屬光澤,巨大的身體,帶給人永恒、強(qiáng)大的錯覺。 銅像似乎可永垂不朽,但即使聲音被封印,仍會以風(fēng)的形式存在,銅像總會有銹蝕的一日! 同時長毛哇哇大叫,扭動被綁住的身體,砰砰拍著地面: “不要?。≡谶@種最終之戰(zhàn)的時候,為什么我要躲在大家后面唱歌!我也要一起沖一發(fā)!” 嚴(yán)莉嘿笑:“有什么不好,沒有你我們哪有buff可以加,而且這樣不是挺像游戲女主角嗎?其他人在前面打,一起保護(hù)你什么的?!?/br> 你有些頭疼,阻止嚴(yán)莉幸災(zāi)樂禍的發(fā)言:“老鐵,現(xiàn)在真的需要你。和亡靈共鳴可能不好受,還有危險,但現(xiàn)在沒別的法子了?!?/br> 長毛沉默半晌:“雖然這么說有點胡來,我討厭被護(hù)在后面。而且,這樣的話,我連你們什么時候死都不知道?!?/br> 沒想到是這個理由,你一時說不出話。 黑哥蹲下來和他平視。 “你聽到打斗聲,就會知道我們還活著?!?/br> 如果停止,即使生命被這個游戲強(qiáng)迫繼續(xù),也差不多等于死亡。 “而我們,被風(fēng)吹拂的時候,也會知道你還活著。” 黑哥把長毛的繩子解開。長毛沒起身,而是沉默的和黑哥額頭相碰,接著輪番看你們。 “要活下來啊?!?/br> “廢話?!眹?yán)莉說?!霸?jīng)發(fā)生的爛事,絕對不會讓它卷土重來?!?/br> 長毛笑了一下。 “嗯,快走吧?!?/br> 他正經(jīng)時,笑容竟有種溫柔的意味。 嚴(yán)莉閉了閉眼,轉(zhuǎn)身就走。 她掂著大約是炸藥的黑色金屬盒,說:“我去絆他的腳?!?/br> 長毛開始唱起歌。歌詞一樣亂七八糟,但溫暖而有活力。 何柔化成光點,飄到你身上。 “你知道吧,唱歌的人,也有被同化的風(fēng)險。” “這點上,我相信他。畢竟,再也沒見過他這么自我的人啦?!?/br> 你說,然后小跑著追上黑哥的腳步,喊他: “近戰(zhàn)不行,但我可以躲在旁邊干擾!畢竟,我可是一個空間的主人呢!” 黑哥轉(zhuǎn)頭,似乎在笑。 長毛的歌聲隨風(fēng)傳來,這次似乎是一首歡快的頌歌。 你們的戰(zhàn)爭開始了。 ----- 長毛C位出道啦(并不 ---- 寫這幾章時,想到電影星際穿越中的詩: . 不要靜靜走入長夜, 縱然遲暮老人也該血脈賁張、怒吼; 忿怒吧,忿怒抗拒垂死的光。 . 雖然智者臨終時知道黑暗是必然, 就因他們說的話并未擦出雷電,他們 不會靜靜走入長夜。 . 善人,于末浪潮旁,呼喊其脆弱的行動, 在綠色海灣的翩舞,原該何等燦爛, 忿怒吧,忿怒抗拒垂死的光。 . 狂人,捉住且歌詠飛行的太陽, 太遲發(fā)現(xiàn),竟是為行旅的它哀歌,他們 不會靜靜走入長夜。 . 死者,臨終前,視茫茫所見皆昏暗, 而盲眼依舊能像流星閃耀、歡亮, 忿怒吧,忿怒抗拒垂死的光! ------ 終曲(9)愛好和平 碰。 碰。 碰。 碰。 腳步聲如同沉悶的炮響,威脅著一切。巨大而面帶笑容的銅像,以緩慢而不容置疑的步伐,向你們走來。 他是鎮(zhèn)子的“父親”,絕對的統(tǒng)治者,空間的主人。 同一時間,鎮(zhèn)子里響起了鐘聲和歌唱。許多道響亮鐘聲交錯成一片連音,配上奇異扭曲的人聲,這是一場扭曲的大合奏,一首令人作嘔的頌歌。 另一邊,長毛坐在斷骨及灰燼中,輕輕哼唱: “各色的鮮花朵朵飄香,盛開在我們走過的路上?!?/br> “mama啊,別為我煩憂,我會好起來然后回家,帶上一朵花給你。” “但是,遠(yuǎn)方的人兒,何時歸來我夢境,何時歸來我夢境?” 四周空氣震顫,似悲痛似憤怒,是亡靈的哭嚎。 風(fēng)突然大起來,黑霧散得更遠(yuǎn)了。 機(jī)會只有一次,你們?nèi)砭o繃。 “絕對不能讓他進(jìn)到墓地?!蹦銓ζ渌麅扇苏f?!半m然記憶能留存,如果那些被挖出來的東西再次被摧毀,黑霧將會重新取得主導(dǎo)權(quán)?!?/br> 黑哥點頭,嚴(yán)莉緊盯著眼前的怪物:“明白?!?/br> 你們?nèi)朔稚㈤_,你潛藏在樹林中,屏息等待。 銅像已走得很近,他掃視了一下森林,突然舉起拳頭,漫不經(jīng)心的一砸。 雷鳴般的聲音轟然響起,地上被砸出了可容一臺車的大坑! “外地人啊……”銅像突然開口,聲音如同金屬相擊,又如同巨大齒輪轉(zhuǎn)動摩擦。 “看到我的力量了嗎?你們是不可能贏的。我愛好和平,性格寬容,所以只要你們認(rèn)錯、簽下契約,成為優(yōu)良的鎮(zhèn)民,一切都可以既往不咎。” 你冷笑:“愛好和平?不過是借口,對不滿意的東西,你不都是直接讓他們消失?這叫和平?” 銅像低吼:“這是維持穩(wěn)定的方式,我也是不得已。你們不知道,我為這個空間付出多少。全部的人,包括躺在地底下的,全都應(yīng)該感謝我!” 你:“厚顏無恥。別把一切好的都攬到自己頭上,你不過是把人圈起來當(dāng)牲畜豢養(yǎng),沒有你,人的生活也不會多糟。外面的世界并不可怕,你在河的另一端制造可怖的幻象,其實那里,根本什么都沒有吧?” 銅像:“這是讓他們感覺到幸福的方式,我才是正確的?!?/br> “更何況,”他突然咯咯怪笑起來?!叭^才是最為強(qiáng)大的東西。就像現(xiàn)在,你們打不過我,就只能被埋葬,從身體到靈魂。大家會忘記,沒有人會記得你們,你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無功!” 說著,他突然往你沖來! 你反應(yīng)極快,跳下樹、在樹林中奔跑。銅像一邊發(fā)出興奮惡心的怪笑,一邊追逐著你。他在樹林中留下一個個巨大的腳印,經(jīng)過之處所有草木都被踩倒,然后瞬間枯干。 你繞過一塊巨石,銅像一拳把它砸碎,大批碎石噴飛,雖然你已飛快架起手臂阻擋,還是打得你差點跌倒在地。 你索性直接就地一滾,躲到一株傾倒的巨木后面。同一瞬間,旁邊轟然巨響! 是嚴(yán)莉的炸彈。 剛才刻意和銅像對話,暴露位置,便是為了將銅像引到這里。 銅像看了下自己被弄碎的腳趾,和發(fā)黑的小腿,冷哼:“蟲蟻的小把戲?!?/br> 拳頭砸下,砰的在你身旁又砸出一個巨坑,遮掩你的巨木頓時粉碎! 但你已退無可退,眼看下一拳就要打到你身上,拳頭忽然一頓。 接著,拳頭連手臂,竟整個落到地上! 是黑哥。他揮刀之后馬上竄到你身邊,一把將你提走。 銅像看著手臂上的斷口:“不錯啊,這把‘刀’?!?/br> 黑哥警戒的橫刀擋在你面前,銅像卻沒攻擊,而是饒富興味的說:“你在原本的世界,比起人,更是作為一柄‘刀’而存在的吧?真有意思。” “你真覺得,這樣的生活不錯?外面的世界,可沒比這些空間美麗。不如說,游戲里的這七個空間,才是世界的真實!” 說著,手臂竟然又動了,用指頭爬行的模樣如同惡心巨蛛,向你們疾沖而來! ----- 前兩天蠢作者一直在想長毛的歌單(<超無關(guān)緊要 從“沙馬特”、“雞你太美”這些搞笑風(fēng),接著想到溫柔風(fēng)的“寶貝”,和“太陽仍然會升起”,最后還是自己寫了詞。 . 但因為太喜歡后者,甚至覺得被歌聲的力量直擊靈魂,私心把它放在這。 “我所心愛的人啊 請你一定要活得幸福” 希望大家都能得到確實的幸福。 . 太陽仍然會升起by高橋優(yōu) bilibili.videoBV1sx411F79G?redire=h5(最好關(guān)彈幕) “無論怎么掙扎也改變不了什么的話 不如打從開始起就放棄還比較明智” 即使嘴巴上這樣悲嘆著 我們還是要走下去 因為那座山丘的另一側(cè) 仍讓我的胸口悸動不已 ----- 終曲(10)被隱藏的真名 巨大的銅手用手指快速爬行,如同可怖巨蛛,向你們疾沖而來。 黑哥拉著你快速跳開,巨手“砰”的把樹木撞倒,撞出一條歪斜的路來,接著又轉(zhuǎn)身爬向你們。 全程銅像的本體都沒有動手,他只是維持著虛假的笑容,貓抓老鼠一樣看你們逃竄。 黑哥看了你一眼,你會意點頭,往后就跑。 后面金屬相擊聲傳來,每次都響而尖厲,幾乎撕裂耳膜。你知道黑哥在持刀擋它,偶爾嚴(yán)莉的槍聲穿梭在其中。 近戰(zhàn)不是你的領(lǐng)域,黑哥讓你先走。你借著次空間不時隱藏自己的身形,總算跌跌撞撞出了樹林。 鎮(zhèn)上和之前已截然不同,你看到許多人從家中走了出來,有些投入而癡迷地唱著頌歌,跟著鐘聲的節(jié)奏起舞。有些人則露出掙扎的神色,尤其風(fēng)越吹越大,歌聲隱隱飄送過來。 這次是溫柔的搖籃曲。 “我可愛的小鬼,逗逗你的小臉,讓你喜歡整個明天?!?/br> 有些房子不知為何倒塌了。你艱難地穿過廢墟,聽見嬰孩的哭泣聲。 “心愛的寶貝啊,你一定要活得幸福?!?/br> 一個父親坐在廢墟中,茫然地抱著自己的孩子,那孩子看著不到周歲,還未失去臉孔。 “縱使遇見大雨傾盆,也沒有不停歇的雨?!?/br> 幾個鎮(zhèn)民朝你丟石頭。亂石同時打來,纖薄的身體難以逃開,你被打得額角冒血,跪倒在地。 “縱使無助的悲嘆,我們還是要走下去?!?/br> 你吐掉口中的血,繼續(xù)爬起身,在一片混亂中跌跌撞撞走到河岸。 “因為,從山丘另一側(cè)升起的光輝,仍讓我的胸口悸動不已?!?/br> 你孤身站在河邊,在這里風(fēng)已經(jīng)很微弱。你看著滿目荒涼的景象,洶涌的河水,和對面迷霧中出現(xiàn)的怪物。 不遠(yuǎn)處,幾個鎮(zhèn)民聚集在河邊,焦慮的對話。 “為什么有和‘父親’不同的聲音?這個世界不是應(yīng)該只有一種聲音嗎?” “一定是外人搞的。早知道,在他們剛來時,就應(yīng)該全部殺光!” “河對岸這么可怕,都是因為沒有‘父親’。如果‘父親’不在,我們會被侵略,或直接變成它們那樣!” “剛才看到許多屋子倒了,一定都是因為他們不夠相信‘父親’,才受到懲罰?!?/br> 一人慷慨激昂的說:“現(xiàn)在對岸這么混亂,可能也是因為‘父親’忙著抵抗外人的緣故。正是在這種時候,我們應(yīng)該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獻(xiàn)給祂!” 很明顯,這混亂的假象是“父親”做的。畢竟,鎮(zhèn)民只能看到、聽見“父親”傳達(dá)的事物。 而他們的盲信,就是“父親”的力量所在。 你從他們身上移開眼,走向?qū)懼昂推芥?zhèn)”三字的石碑。 和第一次見到時不同,碑上有許多細(xì)小的裂痕。你把手放在血跡斑斑的碑上,一個小而蒼白的光點緩緩出現(xiàn),那是原本希希的靈魂,你一直把她封好帶在身上。 你將她解封,將你所看到的一切原原本本傳遞給她。 一秒后,你輕聲問她:“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看到了一切。你還覺得這里和平嗎?” “真殘忍呢?!焙稳彷p笑。 你沒回答。手中光點開始痛苦的顫抖,明滅不定。 你無聲地將自己的力量毫不保留地給她。接著,長而凄厲的哭叫如同尖刺,從你手心迸裂而出。 靈魂發(fā)出了足以撕裂空氣的痛苦悲鳴! 隨著哭吼,石碑上的涂層紛紛剝落,“和平鎮(zhèn)”三字碎裂,下面隱藏的三個字逐漸顯現(xiàn)出來。 “鎮(zhèn)魂墓”。 這才是這塊地方,真正的名字。 終曲(11)哭喊 你聽到父親氣急敗壞趕過來的腳步聲,但他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如果現(xiàn)在各處都散著他的銅像,或許你半途就會被阻撓。他將所有銅像合而為一,雖然變強(qiáng)大,卻也讓你們有機(jī)可乘。 隨著這塊地方的真名顯現(xiàn),天空傳來玻璃脆裂的聲音,越來越大。對岸的怪物則如被風(fēng)吹散的霧快速消失,不留痕跡。 剛才還在熱烈討論的鎮(zhèn)民都停了下來,驚異的看著對岸的變化。 “怪物不見了?!?/br> “是因為父親嗎?” “誰在哭?” “這里明明不能哭啊?!?/br> 希希抽泣了一會,再度發(fā)出痛而長的叫喊。比起哭,更像是靈魂崩壞的嘶吼。 鎮(zhèn)民們被這痛苦的嘶喊震憾,一時安靜下來。 這時,一人突然指著遠(yuǎn)方:“你們看!” 河的對岸,原本是一片怪物般的迷霧。此時迷霧散去,一無所有的天空,卻漸漸浮現(xiàn)出遙遠(yuǎn)城市的身影。 是一座很普通的城市,有著許多灰撲撲的水泥房,也有美麗的高樓。此時天色尚昏暗,仔細(xì)看,可以看見上班族趕著去乘車,小孩們背著書包在路上嬉鬧,有人在家里煮著飯菜,香味飄出來,引得野貓?zhí)ь^駐足。 其中,兩個小孩因為細(xì)小的事吵架了,其中一個大哭出聲,另一個生氣的背過身去。但過沒多久,兩個孩子又牽起手,笑著一起跑進(jìn)學(xué)校,臉上的淚都還沒干。 這是一座普通的城市,和許多地方一樣,有壞人,更多的是好人,有溫柔復(fù)雜的人生百態(tài)。 更遠(yuǎn)的地方,是連綿的山巒,因遙遠(yuǎn)而呈現(xiàn)夢幻般的青藍(lán)色。 從山后面開始,柔軟的晨光漸漸暈染天空。接著,一縷金光迸出。 太陽出來了! 城市受到陽光照耀,更加鮮明美麗,就連充滿塵埃的巷弄,似乎也鮮活了起來。 你們安靜的看著這幅景象。 有些鎮(zhèn)民開始流淚,一片空白的臉上長出了眼睛?;蛘?,應(yīng)該說是尋回了眼睛。 接著,口舌生長出來,他們開始嚎哭,和森林中的歌聲相呼應(yīng)。 何柔嘖嘖道:“真會騙人。這幻象哪里來的?” “長毛腦子里?!蹦愫喍袒卮稹!半m然也是幻象,但比前一個要真實,不是嗎?!?/br> 風(fēng)越吹越大。你轉(zhuǎn)頭,看見巨大銅像仍然朝你前進(jìn),但身體正在一層層被風(fēng)銹蝕,破碎剝落。 隨著信仰的崩塌,“父親”的力量也消退了。 本來就不是多堅實的東西,你想。 最后,他走到你面前時,只剩一具佝僂而拙劣的身體,臉上的笑容皺而卑微,看著十分渺小,一點都沒有偉大的影子。 你將身體讓給希希,和何柔一起飄開。他眼光急切,理也不理你,走到希希面前。 “孩子,別哭、別驚慌,只要信仰我,一切都會沒事的。” 希希重回身體,張了張嘴,愣愣地流下淚來。 “你是父親?你一直在騙我們嗎?” 他卻沒正面回答,只是重復(fù):“別哭,不哭才能獲得獎賞?!?/br> 希希尖叫起來:“不要,還我mama,還我mama!我要她像小時候一樣抱我!” “可是人已經(jīng)死了,沒有辦法。我們要忘記過去,向前看?!?/br> “啊啊啊啊啊?。〔灰?,我才不要忘記mama!為什么,為什么她死了?告訴我啊!” “嗯,你這樣的小孩可能聽不懂,總之是相當(dāng)重要的理由。因為她死,我們鎮(zhèn)才能維持和平。所以你的母親很了不起?!?/br> 說著,“父親”擊掌,發(fā)出清脆的金屬聲:“啊,這樣好了。你的mama很了不起,我特別允許給他立一座人像,放在你家門口,讓大家瞻仰?!贿^人像得是紙做的,不能用銅,因為必須要和我分別開來。聽清楚了嗎?如果接受并且不哭的話,你也是個了不起的孩子。來,給你糖吃?!?/br> 說著,他東找西找,竟真翻出一顆糖。那糖沾滿灰塵,看起來已經(jīng)過期,一拆開,半融的糖緊黏著包裝紙,難以撕下。 希??拗鴵u頭,不肯接。 “父親”露出困擾的表情,接著又重新笑起來?!昂?、好,特別允許你,可以稍微哭一會。不過,要在規(guī)定的時間內(nèi)哭,大約1小時,在這個圈子里面?!?/br> 說著,在希希腳下的泥土,畫了個臉盆大小的圈。 “夠大了吧?我真是個慷慨的父親?!彼哉Z。 希希安靜地看了圈子幾秒,眼神開始充滿恨意。突然,她發(fā)瘋似的大聲尖叫,用腳把畫出的圓圈踢散! “不要、不要!騙子,壞蛋!都走開啊啊啊啊??!” 終曲(12)第八空間 隨著女孩瘋狂的嘶喊,銅像徹底崩解,虛化成沙。 在最后一刻,銅像總算不笑了,而是露出驚愕的表情,像是完全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在他的心中,恐怕真心認(rèn)為自己正確吧。 一陣風(fēng)卷過,隨著亡靈們凄厲的笑聲和哭喊,一地黑黃沙礫被吹起。 你隨著風(fēng)吹的方向看過去,大多數(shù)沙礫落入河中,卷入洪流再也不見。另外一些不知紛落到哪里,不過短短幾瞬,竟像從未存在過似的。 你和何柔靜靜站在河邊,沉默傾聽風(fēng)的聲音,空間崩壞的脆響。 在這最后的末日時刻,有些人找回自己的臉,流淚不止,有些人仍在游蕩,尋找“父親”的身影。 到底是哪一種人生比較痛苦呢?沒人能為他們下定論。 何柔突然開口:“城的幻象,你不撤掉?” 你搖頭。 盡管空間即將崩毀,你還是希望,能讓他們看到另一個世界。 況且,這個空間崩毀后,如果沒有終止游戲,新的空間和主人仍會再度出現(xiàn)。如果,這些人還能存在于那個新空間,即使只在夢中浮現(xiàn)也好,即使會帶來痛苦也好,你希望他們記得。 這是你的私心。 此時,希希突然開口:“你是真正的父親嗎?” 她看不到你,只能朝著天空說話,滿臉是淚,像是對神祈求的信徒。 “如果是,在那個騙子、兇手出現(xiàn)時,你在哪里?” “我不是。”你回答?!皼]有神,沒有父親,沒有英雄?!?/br> 你頓了一下。“你我都一樣,只能彼此依靠著向前走?!?/br> 女孩茫然四顧,蹲下將頭埋入膝間,抽泣起來。 “mama……” “嗯,不要忘記?!蹦汔溃恢钦f給她聽,還是自己。 “不要忘記。”她輕聲說。 下一秒,四周如同玻璃般脆裂,空間徹底崩解。 睜開眼時,你發(fā)現(xiàn)自己置身于一個陌生的大廳,只有自己一個人。 這里不是七個主空間之一,也不是玩家休息的次空間。但作為第四空間主人,你本能的理解這里是什么地方。 第八空間,所有空間主人及玩家,都想到達(dá)的至高場域,游戲的核心。 據(jù)說,脫出游戲的門,就在這里。 又,傳說到這里的人,可以實現(xiàn)一個愿望,為此許多玩家前仆后繼的進(jìn)入游戲。 這座大廳幾乎全用白色石材建成,放眼望去一片蒼白死寂。它古老而巨大,高到甚至看不清廳頂,足可十人合抱的圓柱,延伸到最頂時,直徑似乎只有銅板大。 前方是白玉般的石階,寬得像一條河。你向前走,中間突然落下一幅長長的紅色織毯,像一縷鮮血滴落在石階上。 這是系統(tǒng)的邀請,你知道你得走這條路。 你踏上鮮紅的地毯,它意外柔軟,帶著熱度?;牦w不知疲倦,你耐心的一階階往上走,過了好一會,你到達(dá)一座祭壇似的平臺。 平臺上,七座銀絞架列成一排。左邊數(shù)來第二座是空的,但其他絞架,上面都掛著死狀凄慘可怖的尸體,一地鮮血。 你首先注意到第四絞架上的何柔。她的舌頭被拉出,從胸至腹被砍出長長一條傷口,腸胃從其中被拉出,粉色腸子如絞繩般纏在她脖子上。 第三絞架上,是被做成標(biāo)本的收藏家。經(jīng)干燥處理的內(nèi)臟全被取出,在地上端正排好,只剩一層皮rou的身體空虛的掛在絞架上,輕輕搖晃。 而第八座絞架上,則是一個佝僂的老人。他雙眼暴凸,銅棍粗暴的從他左側(cè)頭頂斜刺入,在右大腿處破出。他的皮膚像是魚鱗拼湊而成,滿是破裂的紋路,不時簌簌掉落。 其他三具尸體你也不陌生,這六具尸體,全是空間主人,“系統(tǒng)”的候選者。 你們是各空間的主人,服膺于系統(tǒng)的下屬,同時也是新系統(tǒng)的候選者,雖然你和何柔對此都毫無興趣。 你猜測這里是一個機(jī)關(guān),尸體代表你通過的關(guān)卡。但空著的第二絞架讓人在意,第四座掛著已讓出主人地位的何柔,也讓你疑惑。無論如何,你走上前觀察。 每座絞架下,都有一塊空白石板,像是等待你寫上些什么。 地上血液流淌,在你眼前排成一行字: “告訴我,他們是誰?!?/br> 終曲(13)原罪 “告訴我,他們是誰?!?/br> 他們是誰? 空間的主人,失敗的候選者。同時,也是世界的“影子”。 你走到被吊著的何柔面前,踮起腳,將她頸上纏繞的腸子解開。她無力的垂著頭,眼神空茫。 你輕聲說:“這是最簡單的欲求,任何生物都有。原本,只是想活下去……但卻因怎樣都無法滿足,變成了可悲的罪惡。” 你蘸著她的鮮血,在石板上一筆一劃的寫上:暴食。 這才是她真正的名字。 接著,是收藏家。你將他打開的腹腔合上。 “追求真知,對世界的奧秘感到好奇,是孩子都會有的本能,也是許多人覺得人類最特別的部分?!?/br> “但是,過度追求知識以至于忽略他人痛苦,自以為站在高處,不明白自己在世界洪流下的渺小,則是‘傲慢’?!?/br> 你在石板上寫下這兩個字。 接著,是色欲、嫉妒和憤怒,分屬于其他三具尸體。 最后,是佝僂的老人。你毫不猶豫的,在石板上寫上“怠惰”。 “‘只有怠惰,是永恒的絕望’。將一切交付給偽神,沉浮在麻木、虛偽,僅有和平及歌頌聲的世界,只會掩蓋并催生其他罪惡?!?/br> 嫉妒、貪婪、傲慢、暴食、色欲、憤怒及怠惰,是人的七原罪。 而這些,正是這七個空間的本質(zhì)。 “這些就是答案,對嗎?” 地上的鮮血再度扭曲蔓延,系統(tǒng)說:“還有一個?!?/br> 你笑了。 “你想把我掛在絞刑臺上?” 系統(tǒng)沒有回答。 “他們說,我在第二空間突然出現(xiàn),完全不知道‘請?zhí)鞘裁??!?/br> “而七個空間中,只有第二個,‘主人’沒有出現(xiàn)?,F(xiàn)在第二個絞刑臺是空的。線索都給到這里,你難道以為我不明白?” 事情從一開始就有預(yù)兆。 認(rèn)識不久時,黑哥常摸你的脖子。 他摸的其實是頸動脈。所以,比起親昵,更具有控制以及確認(rèn)生命跡象的意味。 他不是沒有防備,但還是選擇相信你。 在休息空間中,你告訴他你從小就生活在這,讓他更確定某些事。 第三空間的收藏家曾說:“我的骨雕,你去看看吧,會有驚喜?!?/br> 他手上握著一個沒雕好的骨偶,兩個雕好的小骨偶是一男一女。女的是嚴(yán)莉,剩下的,你本以為是你和黑哥,但仔細(xì)一想,并非如此。 收藏家說:“你知道嗎,其實你們這行人中,只有三……” 下一秒,黑哥不等他把話說完,便砍下他的頭。 就像是,怕你聽到什么似的。 進(jìn)入收藏室的有你、黑哥和嚴(yán)莉,本來就是三人,沒必要多費話“三”這個數(shù)字。 收藏家所謂的“這行人”,應(yīng)該指關(guān)卡中所有的玩家。 所以,不包括被同化的少年,第三空間中理應(yīng)有四人:你、黑哥、嚴(yán)莉和中年男子。 多了一個人。 有問題的,根本從頭到尾都是你。 第三空間中,黑哥顯然已經(jīng)完全確信你不是人。 但他不想讓你知道。他認(rèn)認(rèn)真真把你當(dāng)成一個“人”來對待、保護(hù)。 甚至,一直想帶你去看外面的世界。 他愛著你。 或許正是因為如此,你才能一直作為人活著,即使被何柔交付力量,你也能憶起溫暖的情緒。 這是原罪之外的、人的一部分本質(zhì),無比珍貴的東西。 “當(dāng)時的我,大概什么都想要,包括嘗嘗當(dāng)人的滋味。所以才借了副身體,再分出一部份精神力,弄出另一個植入虛假記憶的,我,,丟入空間中。” 你抬頭,凝視祭壇深處的黑暗。 “我,是第二空間的主人。真正的名字,是‘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