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姬姓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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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六) “逆子,我真是太久沒有管教你,越來越無法無天了!你嘴巴說得好聽,你在乎青夏,可到頭來還不是娶了李晚鏡?你連個男人都壓不住,反怨起我們?你吃的穿的用的,哪一個不是你老娘我給你的?沒有林家你什么也不是!趕緊回去!別再給我惹麻煩!林家被你惹出的事還不夠多嗎?!” 我怔怔地看著她:“好,我回去?!?/br> 我走回去的時候,身后還跟著許多人,我把自己關在房中,輕聲地哭,她們就守在門外,我慢慢哭累了,聽見她們也在嘆氣。 我不出聲,她們可能以為我睡著了,有人還進來,為我吹滅了蠟燭,然后慢慢地關上了門,在外邊守夜。 一切歸于安靜后,我睜開眼睛,從后窗踩到樹上,爬上到房頂,踏過青磚黑瓦,用一根繩子跳出了林宅的高墻,往皇宮趕去。 沒有人救她,我要救她。 就算救不了她,我也不要讓她一個人。 不知走了多久,我終于看見了皇宮高立的圍墻。 每次進宮,我都非常震撼。在我看來,林家宅院的墻已經(jīng)非常高了,高到每逢冬季,院中就有很大一片地方見不到陽光。 京城的城墻更高,大約有二十米。臨墻地方常年不見陽光,沒有居民居住,只有陰長的青苔與雜草,和一群亂搭的茅草屋,以及生活在里面的流浪人。 而皇宮的城墻比京城的城墻還要高。每次我都要使勁地仰頭看,才能看到皇宮正門最上方的那雙白黑眼。 夜間,皇宮內(nèi)外點起了燈籠,高高的白黑眼浸入夜色里,看不分明。 我向守衛(wèi)報告:“我乃昭侯長女,名叫林微雨,有要事進宮拜見圣上,煩請官人通報一下。”順便塞給了她一枚金幣。 守衛(wèi)看了看我,并未收下我的賄賂,只道:“等著?!?/br> 有人對著燈籠看了看我的臉,便去通報了。這種人識得京城內(nèi)幾乎所有達官貴人的臉,因此不需要任何文書或通牒,就可以確定來者的身份。 我在門口等了一會兒,很快傳來回信,圣上同意見我了。 我跟著宮中的守衛(wèi)走了進去,她們腳力非常,想來是常年在皇宮里走路練出來的,不得不一路小跑才能跟上她們。 我聽見身后隱隱的討論聲,是守衛(wèi)在說話。 “瞧見沒?剛剛昭侯世女塞過來的東西!” “什么東西!” “金幣啊!明晃晃的金幣!” “不愧姬家……闊綽……” ”不敢……” 因為走得遠了,她們的對話隱隱約約,聽不分明,只能聽清幾個字。 “圣上正在御書房面見武昭將軍?!钡搅艘惶帉m殿前,引路人停下來,向我施一禮,繼續(xù)道:“請稍作等候?!?/br> 又是一陣傳話,過了很久,我才被允許踏進皇帝的御書房。 瞅了一圈,卻不見青夏,只見到了皇上。 我已經(jīng)見了不知道多少次這個尊貴的女子,但每一次見她,都免不了有一種發(fā)自靈魂的緊張。 這種緊張并不像我前世面對入學考試、上臺演講、競賽里主考官的那種緊張,不來到真正的皇權社會中,是根本無法體會這種感受的——就像一把大砍刀放在了脖子上,你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都只會讓砍刀離你的脖子更近,或者不動,砍刀永遠不會遠離你。 皇上今年已有六十四歲,即位后改年號為利貞,今年是利貞十九年,也即她統(tǒng)治姜國的第十九年。 她坐在榻上,半白的頭發(fā)挽著,穿著一件白色金線寬衣,手指上是薄薄一層繭子,輕拈著茶杯的杯沿,抬眼看了我一下,是我看不明白的眼神和表情。 一國之君,權力至高無上,又經(jīng)過了漫長的蟄伏期,她們的城府,豈是我這等人能看明白的? 我跪下,報了自己的名字,向她行禮,她道:“起來吧,姬家的后人,不必向朕行如此大禮?!?/br> 每次我見她,她都會這么說。 但是,母親說,不能信她這套說辭。如果禮節(jié)不完備,她當下因著面子不說,難保不會記恨在心。 所以,盡管禮法有規(guī)定,姬姓人于任何場合,無論女男,皆不必行跪禮,但所有的姬家后人,見到皇帝,都會乖乖地跪下行禮。 我的父親姓姬,所以我可以算得上是半個姬家人。 所以她才這么說。 不過無論怎么說,我是很感激這位姜帝的,用母親的話說,她是姜二百年來,最仁慈的一位君主。 白性理學雖然還在盛行,白間司的白色恐怖雖然還在持續(xù),但是已經(jīng)是二百年來最為寬松的環(huán)境了。她即位后兩年,就將原本白間司整編,規(guī)模由十萬縮減到了一萬,意在放寬管制,逐步削減白學的政治性。 比如說我這個情況,若是早出生十年,根本不會管我身體差不差,適不適合習武,只要能動,就不可避免地要習武。而她即位后,像我這樣的病秧子,就免去了苛刻的習武。 但我依然很討厭她,說不出來的討厭,我總覺得她宅心仁厚的背后,有別的不可言說的目的。 她漫不經(jīng)心道:“連夜進宮,找朕有何事?” 我低著頭,道:“回圣上,聽聞圣上將舍妹召進了宮中,我是來與您稟報此事的?!?/br> “哦?”她輕輕應了一聲,道:“有何要報?” 其言辭不咸不淡,讓我完全猜不透她的心思。 我感覺頭皮發(fā)麻,但是事關青夏,我又不得不低著頭繼續(xù)道:“我聽聞舍妹因為一篇被帶到了宮中,但此文并非舍妹所作,乃是由我作的?!?/br> (一百一十七) 我話音剛落,旁邊的屏風忽然動了動,一個女子撲了出來,一把跪在皇上面前:“圣上恕罪!絕不是長姐說的那樣!此文乃妾十四歲親筆所寫,不信,您可找人對比筆跡!” 我道:“不,那是我寫的。舍妹的字,從小就是我教的,她天資愚鈍,寫不好姜文,我看不下去才教她寫字的。她就連練字也是照著我的字帖,我們姐妹筆跡完全一致,就算找人,也是分辨不出來的?!?/br> 皇上似乎終于有了點興趣,她左右瞧瞧我們倆,道:“你們可知寫作此文的下場如何?” 我不說話,青夏只是在顫抖。 她道:“朕也不嚇你們。你們畢竟是姬家人,不過是會被關上幾年,接受一下改造罷了。只要改造得好,還是能出來的?!?/br> 她故意把“改造”兩個字說得很重,旁邊的青夏不由得抓緊了袖子,驚恐地看著我。 “既然反對姜國的治國思想,想必你們是有更好的方針,來,說予朕聽聽?!?/br> 我和青夏都沒有說話。 “怎么都不說話了?你們兩個不是都說這篇文章是自己寫的嗎?” 我道:“圣上,此文確實是我所寫?!?/br> 青夏道:“不!jiejie在說謊,此文乃妾親筆所寫!署的是妾的名!那篇課業(yè),長姐因為身體原因根本沒有去太學部!” 我道:“我雖沒有去太學部,但是青夏回家后與我說了題目,我便寫了此文,因不能去上課,便塞到了青夏的書袋里。”說著我重重給她磕了個頭:“請圣上明察,我這meimei自十歲開始每天都在習武,不是在劍場,就是跟人比武,根本就不讀書,完全就是個莽婦,她是寫不出來這等文章的。不信,圣上現(xiàn)在可以考察青夏文中的句子,她肯定答不上來。” 青夏被我的話驚呆了,急忙道:“圣上!妾這位長姐,是京城里有名的紈绔子妹!她從小就玩物喪志,不僅不習武,也不讀書,每天都在睡覺!考太學部時,她連性理是什么都不知道!這種人怎么可能會寫出性理學的文章呢?!那真的是妾寫的!妾當時還……妾……” “圣上明察?!蔽业溃骸澳鞘俏覍懙?,所有我寫過的文章,我都可以當場背出口,絕對一字不差?!?/br> 皇上聽了這話,終于來了點興趣:“那你二人給朕現(xiàn)場默一篇,如何?” 我一言不發(fā),青夏臉色發(fā)白。 很快有人拿來兩幅紙筆,鋪在御書房的桌子上,還很貼心的搬了凳子。 我很快便寫好了,青夏磨磨蹭蹭,半天才交上來。 皇上對著看兩張紙,左看右看,忽然便看笑了,對身邊侍奉的人道:“果真是字跡一模一樣,你瞧這個‘喜’,簡直像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她輕聲道:“這篇文章倒是個有趣的,性蘊于內(nèi),情發(fā)乎外,哀懼喜怒,欲惡與愛……當喜而喜,當怒而怒,當憂而憂,當懼而懼……天賦人權,眾生平等。性靈黑白,不論出生。” 她問旁邊的中年女人:“白卿,這文章與太學部發(fā)現(xiàn)那一篇,可一致?” 被喚作白卿的人道:“瘋言瘋語,完全一致。” 她聞言便笑了,看看青夏那張紙:“那這篇就不是原文了,武昭將軍,你既說這文章是你寫的,為何還沒有你jiejie默得熟呢?” 青夏道:“圣上,妾也不知。此文乃妾十四歲所作,那時年少無知,總想著寫些奇詞僻句,所以才有了這篇文章!四年過去,早已經(jīng)忘得差不多,如今只能記下這一小部分!” 我道:“她在撒謊,圣上,是因為這篇文章不是她所作,所以她才背不下來?!?/br> “不!”青夏猛地抓住我,惡狠狠道:“你為什么連這種東西都要跟我爭!從小到大,我什么都給了你!現(xiàn)在連這種狗屁文章,你都要搶走嗎?” 我冷冷地看著她,只道:“就算是狗屁文章,也是我寫的,你連這種文章也寫不出來?!?/br> 皇上饒有興趣地看著我們兩姐妹的這場大戲,一直都沒有叫停,反倒是那個中年女人咳了一聲,怒斥:“夠了!以為這是自己家嗎?在圣上面前,還敢如此大不敬,來人!先給我掌嘴!” “好了?!被噬厦蛄吮瑁従彽溃骸霸趺凑f也是姬家的后人,朕的天下都是姬家人換來的,怎么能因為兩句話就掌嘴?依朕看,這兩姐妹表面是在爭吵,互相貶損對方,內(nèi)里的感情之深厚,只怕是比炆環(huán)還要深厚。她們叫什么名字?” 我心說這當皇帝的,記性真差,不記得我的名字也就罷了,連給她干活的將軍都不記得名字,便道:“舍妹林青夏,草民林微雨。” “不是這個名字?!被噬嫌醚凵駟柹磉叺呐樱桥拥溃骸伴L女姬溦,次女姬清?!?/br> “啊,對,姬溦,姬清?!被噬蠎艘宦?,稱贊道:“不得不說,姬家人還是會起名字的?!?/br> “雖說跟的是父姓,屬旁支,不過,到底是太祖之姓,女國之源,你們怎能忘本呢?” 我剛想說話,她又道:“不過叫什么名字其實都無所謂。林無霜把你們姐妹混在一起,十多年來讓人辨識不清,如今又給朕出這樣的難題,看在太祖的份上,朕就為你們裁決裁決,此文究竟是誰寫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