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金屋藏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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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三) 下午我去看了林歡,進門的時候,小寶正在給她換紗布。 林歡見了我,非常高興:“主子,你可醒了!林歡也馬上就能活蹦亂跳了!” 我笑道:“你恢復得這么好,我的心也放下了。” 林歡道:“那可不,下次咱們再去爬山,可得帶幾雙厚底的鞋,不能再發(fā)生這種事了!” “……” 疑惑間,小寶正在給我使眼色,我立刻了然,笑道:“好,下次給你做個千層底?!?/br> “小寶,主子要給我做千層底。羨慕嗎?” “羨慕什么?羨慕你有主子?你不也是我主子?怎么不給我做個千層底?” 林歡被懟得啞口無言,但是迅速就接上了話:“哎呀,我們小寶穿的話,千層底怎么夠呢!改天送你個高蹺,萬層底,走在大街上,人人都只能看到你的鼻孔,剛好你的鼻孔也不小……” “林!歡!” 眼見小寶要生氣,林歡立刻鉆進被窩,蒙住頭,像個小刺猬似的縮起來,過一會兒,還偷偷看了一眼,又躲起來了。 此舉把小寶弄得怒也不是,笑也不是,干脆把剩下的紗布往床上一丟,留一句“回來我再收拾你!”便起身離開了。 他一走,我也笑著對林歡道:“你身體好后,就跟我去趟狐岐山玩一趟吧!” “???都傷成這樣了,還要登山??!” 我道:“俗話說,從哪里跌倒,就從哪里爬起。我這是磨練咱倆的意志?!?/br> “……主子,英明?。 ?/br> 又跟她閑扯了幾句,我也離開了房間。出來一瞧,果不其然,小寶在院子里等我。 等我走過去,發(fā)現(xiàn)小寶已經淚流滿面。 “她到底怎么了?”我問。 他哽咽著:“最近些日子,妻主整日癡癡呆呆,不停地說胡話,說有妖怪要吃了她,有時候,有時候在家里,還會用非常奇怪的眼神看我們,好像非常恨我們。” “每天只有晚上是清醒的,一到凌晨就會再次變成那個樣子,還常常說在林家做不下去了,她很討厭主子,要請辭離開京城。” 我睜大了眼睛。 小寶忙道:“這當然不是妻主的本意,您信我!這都是妖怪cao縱著妻主說的!主子對妻主情深義重,此前,她只念著你的好,從未說過你半個不字。所以,小寶總覺得,總覺得妻主是中邪了……” “這次她醒來,更是把此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凈,過去還知道腳上的傷是為了不讓妖怪吃掉她,這一次就連腳上的傷都忘記是什么東西了……看樣子,好像是中邪之后的事情都忘記了……我就騙她說,是跟主子一起爬山時摔著了?!?/br> 我問他:“她這樣多久了?” 小寶略微思忖:“好像是……主子離開我家后,第三天,還是第四天……小寶記不清了……但是妻主腳上的傷應該一早便有了……有幾日沒去府上照應您,在家歇著了,應該就是那幾日……” 我點點頭:“我知道了。林歡應當沒事,你放心,可能是最近在外撞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那些東西不敢靠近我家的,你們就放心在這里住著,改日你去郊外的寺里為林歡求個平安符,掛在身上,應該就沒事了?!?/br> “真的?” 我笑著點點頭:“真的?!?/br> 安慰完他,本來打算離開,但是想了想,又多問了一句:“你們家里……不是有十四個男人嗎?” “對?!彼泵Φ溃骸捌渌松矸莸臀ⅲ槐愠鲩T。” “我不是說這個……”我道:“我只是想問問,身為主夫的你,是怎么能容得下十三個人與你……” 我不知道后面的話該怎么說,但是他應該已經聽明白了,只見他笑了笑:“主子,我們十四人都是娘不疼爹不愛,無家可歸的流浪子,是妻主將我們撿了回來,給了我們一個家。妻主對我們一視同仁,我們又怎會心生間隙,讓妻主為難?” 他的回答讓我有些吃驚,但也沒有很吃驚,我沒說什么,跟他道了別就離開了。 按照小寶所說,林歡腳上的傷應該是青夏回來之后才開始的,那一天李晚鏡說她被母親打傷,于是讓她回家歇工傷了。 她的精神狀況開始不穩(wěn)定則是我離家出走又歸家后開始的。 這似乎可以解釋為什么李晚鏡強迫我那天她有兩天始終不在,同時也能解釋我重回榮棠府那段日子她再也不像以前一樣黏我。 李晚鏡,果然還是他。腳底的傷不是他干的,但起因他難逃其咎,只是不知道他做了什么,難道是給她喂了什么藥? 他真是知道好多藥理學知識,若是生而為女,應該可以去做一個治病救人的大夫,而不是把這些才能都用在深宅大院,用在為了圈住一個女人耍的各種心機里。 (一百零四) 為了做財產清算,我在林家的賬房處看了一下午的賬本,真是驚呆了,青夏一個月竟然能花九千八百銀,我未成婚時一個月才花一千多,她到底是怎么花的? 哦,估計是新宅裝修。 (后來發(fā)現(xiàn)并不是,新宅裝修的錢是吏部出的,青夏是真的一個月能花這么多錢,她是個超乎我想象的敗家女。) 更令我驚呆的是李晚鏡的嫁妝,那些商鋪和土地,一個月竟能給林家?guī)砥甙俳鸬氖杖耄植坏梦夷苣敲摧p松地拿出六枚金幣,賬房連眼睛都不帶眨的。 真想把青夏喊過來一起長長見識。 不過我已經把人家休了,這些東西還是得還回去,一想到以后再也沒有財務自由了,我的心突然好痛是怎么回事? 有的資產林李已經共同掌管,估計還得做分割,真是不小的工作量。 我看得垂頭喪氣,不過當我看到林家主宅總花費一個月大約為七百六十金時,這種沮喪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對我們家族奢侈生活的震撼。 有人因為四百銀幣在水深火熱里受了三年折磨,有家庭花七十六萬銀幣做一個月的日常開支。 真是朱門酒rou臭,路有凍死骨。 更不要提,林家除了主宅,外頭各個親姨表姨的親戚大概還有二三十個宅子,綜合起來,整個林家的開銷大到我無法想象。 我們家的收入,無非由三樣東西組成:爵位、俸祿、其他收入,真不知道怎么就能維持這個開支的。 怪不得父親總在我面前哭窮,整日一副“林家要倒啦”“咱家遲早敗落”“基業(yè)堪憂”“你們要好好努力,才能振興林家”的態(tài)度。 但倒了這么多年也沒見真倒下去,也是很神奇了。 真希望大家都能像我一樣節(jié)儉,那樣說不準林家還能再續(xù)幾百年。 我跟賬房里的jiejie們表達了這個意思后,她們都很無語,給我看了那場婚禮里,林家這邊的開銷總額。 看完后,我的下巴久久不能合上。 結婚竟然這——么——貴? 一瞬間,我有那么一點點兒后悔如此輕易地把他休了。 在賬房理賬理到快晚上,又去廚房吃了頓晚飯,我喝了藥,便去找父親了。 我想問問他們最后商量出了什么結果,誰知他們對我避而不見。 也是哈,一萬多金換來的女婿,就這么被我扔了,擱誰誰不心痛啊,我理解,理解,理解。 光是父親送李晚鏡那個金玉瓔珞,就值一千多金,而且按照習俗,那是見面禮,是不能要回來的。 我擦掉一頭冷汗,趕緊回屋去了,再待下去,恐怕我的老母親會罔顧我大病初愈,提著拖鞋就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