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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各種故事合集在線閱讀 - 住院

住院

    “我以為我已經(jīng)死了,可我摸了摸左心房的位置,它還在跳,我還活著?!?/br>
    那么強(qiáng)烈而有力的心跳,我用手仔細(xì)按了按,卻沒有疼痛的感覺,在昨天,那里被一把冰冷的刀毫不留情的深深刺入,那個人眼睛里帶著濃重的憎恨與一絲害怕,還有些掙扎與猶豫,我知道,那是他第一次動手見血。

    我從他的瞳孔里看到了我的身影,我就站在那里無比冷靜的望著他,沒有躲閃,沒有叫人進(jìn)來攔下他,緩緩流出的血很快染紅了我的衣服,他終是沒有狠下心,退了開來,踉踉蹌蹌的跑了出去。

    我一直都當(dāng)他是一個純良無害的少年,他會把路邊流浪的小狗小貓帶回家一直收養(yǎng)著,盡管我覺得那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我從來都不會憐惜任何一個可憐的生物,他說我的心和血都是冷的。

    我從來都沒有否認(rèn)過,我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可沒有人知道,我對他是多么的小心翼翼。

    自從我徹底掌握了朱家以及一些暗中勢力,很少會有人主動招惹我,他們不敢,因為我曾經(jīng)把一個企圖對我拳腳相加的人打折了一條腿,后來那個人成了一個瘸子,只能一拐一拐的走路。

    我就站在那看著手下一棍又接一棍狠力的打著,直到那人痛得再也沒有了張揚(yáng)的力氣,流了一水兒鮮紅的血,我再沒有多看他一眼。

    我一度認(rèn)為我是一個無情的人,我不會再受任何心理創(chuàng)傷,盡管我身上有著大小不一的傷痕,可也早就結(jié)了疤,無關(guān)痛癢。

    直到昨天,我才知道,我錯了,錯的很徹底。

    我醒來的時候,我的手下告訴我,我已經(jīng)昏迷了快一天,醫(yī)生整整搶救了一整夜才把我這條命從閻王手里撿了回來。

    陪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楊言行,把余子溫帶到了我的病床前,他問我怎么處理。

    我眼睛直直看向余子溫,他低著頭,從來都柔軟服帖的頭發(fā)此時已經(jīng)凌亂了很多,單薄的身體在微微發(fā)抖,他在害怕,害怕不擇手段的我。

    原來他怕死,我忽然醒悟,可我從來都不怕死,比死亡更可怕的東西太多了,比如昨天的那把刀。

    我突然覺得之前我對他莫名的喜愛有點可笑,可笑我的一廂情愿,可笑我的真心在別人那里一文不值。

    我就那樣一動不動的盯著他,我想看看這個人的心是不是也像我一樣是冷的。

    大概盯了有將近十分鐘的時間,我的眼睛有發(fā)酸的感覺,四周很安靜,可我的心里仿佛有一團(tuán)巨大的怒火就要湮滅了我的理智,我真怕忍不住就下去掐死那個人,連忙將頭扭向一邊,我聽到我干澀的聲音在四周傳播開來,“放他走吧。”

    直到余子溫走出了病房門,我都沒有回過頭。

    楊言行看著我一副冷冰冰,沒有人氣的樣子,勸著我道:“你這又是何必呢?我早就跟你說過了,余子溫這個人不適合你,現(xiàn)在出事了,你心里不是更難過,他這樣的人,注定和我們不是一類人啊。”

    我仍舊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沒有回他的話,楊言和看我不愿多說的樣子,嘆了口氣,悄悄的退出了病房。

    沒有人來打擾,這間病房顯得空蕩而又安靜,我動作緩慢的在病床上坐直了身體,看著正面對著我,懸掛在墻上的鐘表。

    一種常見的圓形鑲邊,沒有其它多余的修飾,分針秒針在當(dāng)中有序的走著,不知看了多長時間,周圍“?!钡捻懥艘宦暎缓笪铱吹搅藥讉€年輕的護(hù)士打開病房門。

    她們詢問了我的身體狀況,我非常配合的回答了她們的問題。

    換了藥,護(hù)士們便又走了出去,病房里又是靜悄悄的一片。

    我掀了蓋在身上的薄毯,走到一個半開的窗戶邊,看著醫(yī)院道路旁來往匆匆的車輛,心情如同這個暗淡的秋天般蕭瑟。

    看了一會,我將窗戶關(guān)上了,這個秋天有點冷。

    我轉(zhuǎn)過身,走到病床的桌子旁,拿起了我的手機(jī),撥通了一個電話,那邊很快就接聽了起來,

    “他的事以后你們不用管了?!?/br>
    說完我便掛了電話,重新躺在病床上,閉上眼睛,我想我需要睡一覺,睡一覺就好了。

    可任憑我怎么努力的想睡著,卻怎么也睡不著,腦海里翻來覆去的都是染紅我衣服的鮮紅的血,太刺眼了,我搖了搖頭,想要趕跑這些畫面。

    它像專門跟我作對似的,來來去去,反反復(fù)復(fù)的不斷在腦海里閃現(xiàn)著,不放過我。

    我將手放在我的心臟處,問它,“哦,是你在滴血嗎?”

    它依然有規(guī)律的跳動著,沒有回答我。

    事實上,我見過了很多血,對手的,朋友的,家人的,還有我自己的,卻沒有一次令我這么深刻,深刻到刺心的疼。

    我意識到這樣不行,我強(qiáng)迫自己睡著,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默默念著,該睡覺了,該睡覺了,該睡覺了……

    不知道念了多久,我漸漸被催眠,腦袋迷迷糊糊的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醒來的時候,四周是黑漆漆的一片,我瞅了瞅,只能看到窗戶邊隔著玻璃的月光。

    值得高興的是,我做了一個好夢,聽別人說,夢里什么都會有的,我從前不信,現(xiàn)在卻是相信了一些。

    在夢里,我只有十歲,那時候我還是個孩子,卻很笨拙,周圍同齡的小孩都喜歡纏著他們的家人,可我不一樣。

    我的家人對我很嚴(yán)厲,告訴我,“你要學(xué)著做一個獨立而又優(yōu)秀的人?!?/br>
    我那時是個聽話的孩子,自己眼巴巴的瞅著別人家的孩子耍小脾氣,我感覺既羨慕又無趣。

    羨慕的是有人可以縱容他們隨意的使小性子,無趣的是我循規(guī)蹈矩的生活。

    有天,我在學(xué)校附近的一家玩具店看上了一個飛機(jī)模型,非常喜歡,我想得到它。

    于是,放學(xué)回了家,我第一次開口向我的母親索要一樣?xùn)|西,讓我歡喜的是我的母親答應(yīng)了。

    第二天,我在那個玩具店看到的飛機(jī)模型就被放在了我的小書桌上,當(dāng)我看到的時候,完全是驚喜的。

    那是我小時候最高興的一天,我得到了心愛的東西,還感受到了我家人對我的愛,雖然對母親來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但是那時的我在心里面暗地里高興了好長一段時間。

    心愛的玩具和被愛,那時候我都有,夢里的我開心的笑了。

    夢醒了,這樣的事情就只能當(dāng)做是一種埋在心里深處的緬懷,偶爾就好,畢竟沒人會沉浸在短暫的開心之中。

    拿起手機(jī),亮了屏,我看了看,上面顯示凌晨兩點鐘,我這個人有一個很不好的壞毛病,一旦被吵醒就很難入睡。

    所以我睡覺的環(huán)境基本上都是非常安靜的,可我家里的抽屜里還放著安眠藥,為了防止我意外失眠。

    其實我是一個很暴躁的人,很少有人知道,我內(nèi)心時不時的浮躁,不過我能控制住,爆發(fā)的時候還算比較少。

    現(xiàn)在我感覺又有點焦躁,焦的是什么,躁的是什么,我具體也不說清楚,只是心里皺巴巴的一團(tuán),想揉開,又揉不開,不想管,又真真實實的在那存在著,干擾著我的情緒。

    我急于舒解我的情緒,右手習(xí)慣性的摸口袋,摸了個空,我才想起我在醫(yī)院,在醫(yī)院禁止抽煙。

    我將手伸回來,想著等出院了再抽也行,我煙癮不是太大,那東西也會讓人上頭,偶爾抽一根就可以。

    我重新閉上眼睛,依舊是漆黑一片,睜開眼睛和閉上眼睛的感覺是一樣的,我睡不著了。

    離天亮還有四五個小時,我閉了會,又睜了開,我要等到天亮……

    早上七點的時候,醫(yī)生來我的病房,給我做了個例行檢查,沒有太大問題,恢復(fù)的還好。

    隨后護(hù)士們又進(jìn)來給我放了一份早餐,是白粥和包子。

    我猜包子一定是素餡的,因為我是個病人,醫(yī)生常常說,病人要飲食清淡。

    我咬開包子看了看,果然是素餡,看著看著我又覺得自己生個病就變無聊了,居然連包子是什么餡都要猜一下。

    等吃完了早飯,又有人將餐盤收走,剛有些人氣的病房,隨即又恢復(fù)了死氣沉沉的樣子。

    好在這種情況并沒有持續(xù)多久,楊言行又來醫(yī)院看我了。

    我看著面前的人,眼睛下面有一層淡淡的烏黑,想來也是沒有睡好,我病了就什么都不管了,但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我知道他一直幫著我這個兄弟,為我忙前忙后。

    楊言行看著我依舊蒼白的面色,眼睛也有些黑眼圈,說道:“朱家那些事,我在處理,公司現(xiàn)在也發(fā)展的很好,下面的人該清的我都查了,你好好養(yǎng)病。”

    我知道楊言行是為了不讓我擔(dān)心,才這么說的,我這些年來最信任的人就是他了,他從來都不會反對我,我知道他把我當(dāng)最好的兄弟,所以我很珍視這份情誼。

    我直起身子,拍了拍楊言行的肩膀,面色認(rèn)真的對他說道:“等我好起來?!?/br>
    楊言行拿著水果刀削著一個蘋果,一圈一圈的蘋果皮被削了下來,落在果盤里,“會好的?!?/br>
    一整個蘋果很快就被削去了全皮,楊言行用刀將蘋果切成小塊,拿了小簽子扎在上面,弄好了又遞給我。

    我拿起其中一個嘗了嘗,味道是甜的,又有一些澀,大概是這個蘋果長得不是太成熟的時候就被人摘了下來。

    我吃完了一個,問楊言行外面的情況,他一臉平靜的如同說家常話似的回答我的問題。

    我聽著他說的話,看著他正經(jīng)的表情,忽然有點跑神,有時候我會覺得很奇怪,我們兩個這樣不多話,面上又沒有多少表情的人是怎么深交的?

    后來我想明白了,大概是一類屬于面冷心冷的,一類屬于面冷心熱的,楊言行屬于第二種,而我是第一種。

    所以我們兩個人才會慢慢靠近,我想接觸那種炙熱的感覺,而他想融化我這種冰冷的感覺。

    我記得第一次見楊言行的時候,是在學(xué)校附近的一條小巷子里。

    那天我從學(xué)校回去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大黑,因為不想讓家里人擔(dān)心,我選擇了平常很少走的小巷子,那樣會節(jié)省很多時間。

    只不過聽說那邊經(jīng)常有小混混或者社會青年出沒,那時候,我想我只是個學(xué)生,他們不會連毛都沒長齊的學(xué)生都欺負(fù)吧,現(xiàn)在想想,我那時候也是天真的可以。

    我順著小巷,緊挨著墻根走,小巷子路很窄,我還要留給別人有經(jīng)過的空隙。

    走了大概三分之二的時候,小巷子前面有一個拐角,我聽見了幾個人罵罵咧咧的聲音。

    我停住了腳步,想著這種事情還是不要管的好,我也不是一個多管閑事的人。

    往前走了幾步,我又停了下來,步子退了回去,毆打的聲音越來越清晰的傳入了我的耳朵中。

    我趴著墻角,漏出兩只眼睛往那里看了看,這條路沒有路燈,今晚的月亮也不是很亮,所以我只看了個模模糊糊的情形。

    直到那些人歇了罵聲,停了動作,呼啦啦的走人,我才從墻角出來,是的,我親眼目睹了一群人毆打一個人的情形,并且沒有上前阻止和幫忙。

    想來,那個時候我的心也是冷的,否則別人看了早就打電話報警或者上前保護(hù)。

    我慢慢走到了那個男孩的身邊,看著他被打的鼻青臉腫的樣子,忽然有點嫌棄,太丑了。

    我踢了踢他,那人動了動,眼睛朝我看來,但是我心里卻被嚇到了,因為這個人的眼睛里帶著非常明顯的厭惡與憎恨。

    我不知道他在憎恨誰,我只是一個剛好路過的過路人。

    我問了他的名字和家里人的電話,然后我用手機(jī)聯(lián)系了他的家人,很快就來了幾個人,著急忙慌的查看著那個人的傷勢。

    我似乎成了空氣人,我覺得我的角色演完了,該退場了,于是,我沒有多留,繼續(xù)往我回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了家,我的母親問我今天怎么回來這么晚,我撒謊說學(xué)校有活動就晚了會。

    我的母親聽了并沒有懷疑我,因為我一向是個聽話懂事的孩子,這樣的孩子說謊的幾率幾乎為零,當(dāng)然,有時候聽話懂事只是一個表象。

    我走進(jìn)我的房間,放下了我的書包,掏出今天學(xué)校老師布置的作業(yè),認(rèn)真的寫著。

    寫了一半,又想起晚上小巷子里的情形,我停了筆,想了想,或許,我以后都不會再走那條路了。

    如果有危險,最好的方法就是將那危險有可能發(fā)生的機(jī)會杜絕了。

    我繼續(xù)寫作業(yè),寫了一會又停了,我想我還需要準(zhǔn)備一些防身的東西,比如一根木棍,如果也遇到今天那幫人,我要一棍子打在他們的頭上,這是正當(dāng)防衛(wèi),我的自我保護(hù)意識很強(qiáng)。

    如果你要欺負(fù)我,不好意思,我拼了命也要讓你不死也傷。

    作業(yè)終于寫完了,我關(guān)了房間里的燈,蓋上被子,很快就睡著了,一夜無夢。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陽光從窗戶邊照了進(jìn)來,依然是晴天,我揉了揉眼睛,從床上起來,開始日常的穿衣洗漱吃飯,然后上學(xué)。

    學(xué)校的課程循序漸進(jìn)的在前進(jìn)著,聽了一上午一下午的課,放學(xué)鈴聲終于響了起來,教室的同學(xué)們?nèi)宄扇旱幕亓思摇?/br>
    我收拾著課本和書包,也走出教室準(zhǔn)備回家。

    今天我回家選擇的是路寬人多的道路,四周是人們說話的聲音,嘈雜而平和。

    我步子不停的走著,走了一段路,我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停了下來。

    依舊是昨天那張臉,仍然鼻青臉腫的樣子,只是眼神里平靜了許多,直直的朝我看來。

    我心里有點奇怪,這個人難道記恨上了我,就因為我袖手旁觀?

    我往前走了幾步,那個人站在那里,還是看著我。

    我走到了他的面前,沒有任何表情的看著他,“有事?”

    他并沒有回答我,還是站在那里,莫名其妙,我決定繞著他走。

    剛走了一步,那人又走到我的面前,他看著我,開了口,說道:“我叫楊言行?!?/br>
    我更加覺得奇怪,你叫什么名字跟我有半毛錢關(guān)系?

    我沒有搭理他,繼續(xù)繞過他,準(zhǔn)備走。

    他又追上來,我抬頭看著他,他似乎比我高,因為我要仰著點才能看到他的頭,我發(fā)現(xiàn)他的耳朵似乎有點紅,他又開口道:“交個朋友?!?/br>
    我看著他朝我伸出來的手,明白了,他是想感謝我,于是,我也伸出手同他握了握,“朱淵?!?/br>
    我說了我的名字,然后將手抽出來,再看他時,又發(fā)現(xiàn)這人居然笑了。

    我心里覺得這個人有點傻,這個樣子還笑的出來,還有,現(xiàn)在這個樣子,笑的的的確確是難看。

    我內(nèi)心又嫌棄了他一把,繞過他,走了,這次他沒有攔。

    回到家,我在房間里日常寫作業(yè),寫完了又想起楊言行那一張鼻青臉腫的樣子,當(dāng)時只覺得傻,現(xiàn)在想起來卻想笑。

    想著想著,我就真的笑了起來,笑了好一會才停下來,然后關(guān)了燈睡覺。

    睡之前,我感覺我的嘴角還留著笑,有人說想要當(dāng)我的朋友,我覺得這個人傻透了。

    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里的我笑著叫一個人傻子,叫了好多遍,覺得還不夠似的,一直叫著。

    醒來我吃了早飯,又走路去學(xué)校,走到樓下的時候忽然看到了楊言行,他的臉?biāo)坪跸艘稽c點腫,我走過去,他走在我旁邊,與我并肩走著。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到我家地址的,以為他一大早來找我是有事要說,結(jié)果走到學(xué)校門口,分開走的時候,他一句話也沒說。

    他不說,我也不會問,也許他只是想找個人一起去學(xué)校,只是我想多了。

    結(jié)束了一天的課程,我從教學(xué)樓下來,走到校門口,又看到楊言行站在那里。

    這次我知道了,他在等我。

    我走過去,兩個人一同走了段路又分開,各自回了家。

    后來我們從去學(xué)校的那條路一直走到現(xiàn)在,我從思緒里回籠,楊言行還在說著一些事情。

    陪我聊了一會,楊言行便又走了出去,我看著他的背影,又同記憶里第一次遇見他時候的身影做比較,發(fā)現(xiàn)這個人內(nèi)斂,沉重了許多。

    我想起了楊家,知道楊言行身上背負(fù)的東西不比我少,無論如何,這個人我都要護(hù)著。

    我已經(jīng)住了一天院,但時間并不允許我做太多的停留,在第二天,我對醫(yī)生說了我要出院的要求,醫(yī)生勸我多住院觀察,我執(zhí)意要走。

    本來手續(xù)都搞的差不多了,半路殺出個楊言行,一把把我摁在病床上,不讓我走。

    我掙了掙,生病的人一般都體弱,我也不例外,楊言行的力氣很大,因為這些年他學(xué)了不少拳腳功夫,掙了一會沒掙開,我又坐回在病床上,無奈妥協(xié)道:“再住兩天,不能再多了!”

    楊言行看我放棄了掙扎,執(zhí)著的樣子,點了點頭:“行?!?/br>
    于是,我在醫(yī)院住了四天院,出院了,走出醫(yī)院的時候,我看了看天空,仍然是灰沉沉的一片。

    我坐在經(jīng)常用的一輛車上面,司機(jī)還是以前的司機(jī),好像一切都沒有變,但我知道,還是變了。

    沒一會,車子便抵達(dá)了我之前住的公寓,手下護(hù)送著我走到家門口,我拿出鑰匙開了房門,讓他們都下去了。

    打開門,看著客廳的客桌上似乎有點些微的灰塵,這個房子已經(jīng)四天沒有人來過了。

    我在很早之前住的房子是在城中心地段最好的一套別墅,別墅很寬敞,房間采光也很好,設(shè)備也很齊全,我每天一個人早出晚歸的住在那,心里卻感覺空落落的,像懸在空中一樣,沒有著地,沒有安全感。

    后來我遇見了余子溫,我重新買了套小公寓,里面的東西都是我和他一點一點添置進(jìn)去的,再加上余子溫?fù)靵淼牧骼藢櫸铮@個公寓變得擁擠了起來,我感覺到了真實。

    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會早早的回這個公寓里,看著安靜看書的少年,還有竄來竄去的貓貓狗狗,我心里面覺得熱鬧非常。

    現(xiàn)在這個公寓的人和寵物都不在了,我看著周圍冰冷的家具和電器,我又成了一個人。

    我走到冰箱旁邊,打開冰箱門,里面還放著一些蔬菜和rou類,這是余子溫留下的。

    我不會做飯,有次在家里蒸米飯,愣是把鍋都整黑了,后來就再也沒有動過手做飯。

    余子溫的廚藝特別好,我每次看著他將一樣一樣的食材整齊切開,下鍋烹飪,誘人的香味,鮮艷的色澤,美妙的味道,勾的我都會忍不住多吃幾碗飯,那種吃到胃里飽飽的感覺,很讓人滿足。

    不過,現(xiàn)在會做飯的人已經(jīng)走了,這些食材已經(jīng)沒有用了,只能當(dāng)個擺設(shè),我關(guān)上冰箱門,又往主臥走去。

    很干凈只有一張床,桌子上什么也沒有,余子溫沒有給我留下任何只言片語,像沒有來過一樣。

    我走了出去,去倒了杯開水,放在客桌上,熱氣緩緩的在杯子上沿升騰著。

    冷了幾分鐘,已經(jīng)看不到熱氣了,我重新拿起水杯,用手感受了一下,水變成溫?zé)岬牧恕?/br>
    我喝了幾口溫白開,又將杯子放下,強(qiáng)打起精神,去了書房,坐到書桌旁,打開了電腦。

    看了看,上面累積的公司大小文件還有其他方面的都擱置在那,等待著處理。

    我一個一個的看過去,大腦細(xì)胞開始高速運轉(zhuǎn),一心放在工作上面,等處理了大半,扭頭看了看窗外,天又黑了,我好像忘了一件事。

    我站起身來,肚子里突然傳來了抗議的聲響,我想起來了,我忘了吃飯。

    拿手機(jī)給手下打了個電話,沒幾分鐘,便有人按響了門鈴,我走過去開門。

    將食物從袋子里面拿出來,我一一打開包裝蓋子,我點了一份披薩和一份甜點。

    我喜歡吃甜的,雖然吃多了會膩,但在吃第一口的時候,你不得不承認(rèn),確實讓心情好起來了。

    幾分鐘吃完了飯,將餐盒扔在垃圾桶里,我又摸著電腦,繼續(xù)處理工作。

    等全部處理完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發(fā)白,我關(guān)了電腦,走進(jìn)臥室,休息了會。

    凌晨六點多的時候我又醒了過來,起床洗漱換衣,看著衣柜空了一半的位置,一秒鐘,我又關(guān)上了衣柜門。

    從冰箱里拿出牛奶和面包,解決了早餐,我便出門開車前往公司。

    上班的早上,路上總是擁堵的,每個人都在為生活起早貪黑,我也不例外。

    到達(dá)公司的時候,我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早上七點多一點,走進(jìn)公司,來的早的人已經(jīng)就位了,我按上頂層電梯,走進(jìn)了辦公室。

    窗明幾凈,我坐在椅子上,又要開始一天的工作,上午期間,助理,秘書陸陸續(xù)續(xù)的匯報著近日的工作。

    我認(rèn)真的聽著,做了決定,讓他們下去執(zhí)行,中午的時候吃了訂的外賣,下午又簡短的開了幾個會,忙忙碌碌的生活每天如是。

    下午五點的時候,秘書又來匯報,“有一個新成立的公司,想和您談?wù)劤俏鞯哪菈K地皮?!?/br>
    我聽了感覺蠻有趣,“這個公司叫什么名字?”

    “飛氧公司,他們約在晚上七點,在夢辰俱樂部。”秘書答道。

    我答應(yīng)了下來,秘書從辦公室退了出去。

    有些人總以為風(fēng)平浪靜,想攪一攪風(fēng)浪,倒是個有膽子的人。

    晚上六點,公司的人差不多都下班了,我整理了些資料,叫人開車去了夢辰俱樂部。

    用了將近十幾分鐘,到達(dá)了地點,我從車上下來,手下的人跟著我一起走了進(jìn)去。

    一眼望去,里面很熱鬧,形形色色的人都在這里面摻雜著,有個服務(wù)生看到我,便引我走到了一個包廂里。

    打開包廂,里面的人立刻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滿臉堆著笑,“朱總,您來了,快坐!”

    我點了點頭,坐在了另一邊的沙發(fā)上,開口道:“聽說你要談城西的那個生意?”

    我不喜歡廢話,直接挑開了說。

    那人笑著臉繼續(xù)說道:“我們這個公司是剛剛成立的,聽說您這邊要做城西的生意,就想著跟您談一談。”

    “剛成立,就談這么大的項目,看來你這個公司倒是有什么比其他公司的過人之處?”

    “那倒沒有,就是先來跟您協(xié)商一下,成不成還得看您?!?/br>
    “哦?不知道貴公司以后想要發(fā)展哪方面?”

    “不瞞您說,今天跟您談這個生意就是想往房地產(chǎn)方面發(fā)展的,城西那塊地確實是塊好地,位置好,聽說近幾年還有政府扶持項目?!?/br>
    “現(xiàn)在想拿下這塊地的人很多,不知道你們公司愿意出多少價?”我問道。

    “朱總,您知道我們這公司剛開,很多方面還需要經(jīng)營改善,您開一個價,我們這邊都好說。”

    我伸出了三個手指頭。

    “三百萬?成,沒問題!”

    我看著對面的人急切的樣子,心里面有點惡心這副嘴臉,三百萬你拿的出手,誰給你的臉?

    “我考慮一下?!?/br>
    對面的人高興的笑了笑,以為有機(jī)會,又說道:“朱總,我今天還給您帶來一個驚喜!”

    “哦?”我倒是不知道還有什么能讓我驚喜的。

    話音剛落,便看見一個男人走進(jìn)了包廂,越往近了走來,我越覺得驚,卻沒有喜。

    白嫩的臉龐,眼角微微向上的勾人眼睛,挺秀的鼻梁,微薄的嘴唇,眉目之間倒是像余子溫多些,只不過這個眼睛更勾人。

    我看著他慢慢走到我身旁,低著頭看著我,叫了聲:“朱總?!?/br>
    我拿起桌上的一杯酒輕輕搖晃著,問他:“會喝酒嗎?”

    “會的。”那人直直的用眼神勾著我,我的心卻沒有波瀾,像是很像,終究是俗了,我記得余子溫喝一口酒都會嗆著,喊著辣。

    我靠近那人,伸手在他臉上撫摸了下,有淡淡的粉層,不似余子溫那般自然光滑的皮膚摸起來舒服。

    我收回了放在他臉上的手,將酒杯重新放在桌子上,失了興趣,站起身來,“我等會還有個約,下次再談?!?/br>
    “朱總……”我聽到有人在身后喊我,我沒有停下來,坐著車回了公寓。

    這世上總有些人以為你喜歡什么,便硬塞給你一件劣質(zhì)的仿品,再像又怎么能一樣?

    洗了個澡,我躺在床上,仔細(xì)聞了聞,上面似乎還有少年的味道,一種很清新的感覺。

    我覺得我不能再留戀了,或許應(yīng)該換個人,沒想多久我就睡著了。

    早上起來,我再次環(huán)顧了這個已經(jīng)住了很久的公寓,收拾著東西準(zhǔn)備搬到原先的別墅里,這個公寓,我決定落了鎖,是時候封存住這段感情了。

    等我將東西搬過去的時候,好友楊言行給我打電話,要來看我,我告訴他我又搬回來了原來的地方,讓他到那來找我。

    看著久違的地方,不由得感慨,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我還是回來了,將東西放回原來的地方,我便休息了會。

    剛從樓上下來,便看到了楊言行的身影,我同他一起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楊伯父最近怎么樣?”

    “身體還行,沒什么大病的,就是老催著我去繼承公司,娶個老婆?!睏钛孕谢氐?。

    我看著楊言行面色微紅的臉,又有點想笑,這么大人,怎么還臉紅,“趕緊找個?!?/br>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急?!睏钛孕幸荒樒届o。

    隨后又問我道:“你呢?”

    “不會再找了?!蔽一氐?。

    “除了他,就沒人能走進(jìn)你的心里了?”

    “大概我的心很小?!蔽抑荒苓@樣回答。

    “我一直很好奇,余子溫身上有什么閃光點?”也許在楊言行看來,余子溫真的就只是一個長得好看的花瓶,并沒有什么特別的魅力,可于我不同。

    究竟是什么時候動心的呢,我回想了下遇到余子溫的情形,第一次是在我回家的路上,偶然看見了一個俊美干凈的少年在商店門口躲雨,明明衣服都被淋濕了一大半,也絲毫不影響少年的氣質(zhì),反而越發(fā)的出塵,當(dāng)時我只是心里微微感慨了下,就沒在意了。

    第二次,是在公司的求職簡歷上看到了余子溫的簡歷,后來他在公司上班,每天經(jīng)過的時候,都能看到他臉上洋溢著的笑,很青春的味道,我沒有那么自在的青春,后來看入了迷,我就想,為什么一個人能天天這么開心呢,他的生活是怎么樣的,是不是與我是完全不同的世界。

    再后來,余子溫在我眼前出現(xiàn)的頻率越來越高,我想,或許我能靠近一點,靠近之后,我又想霸占著這個少年,我覺得我是一個不知滿足的人。

    之后一直到現(xiàn)在,我忽然有點迷惑,究竟是我不滿足還是余子溫不滿足,今天我想明白了,是我們都不滿足。

    我不滿足余子溫對我的不在意,余子溫不滿足我對他的控制。

    我不知道是什么給余子溫的錯覺,我從來都沒有控制過他,我承認(rèn)我霸道,可我從來沒有查過他的電話,來往,以及限制他的出入自由。

    我只要回來的時候能看到他,知道他不會離我而去就行了。

    我不知道我哪里做錯了,跟我在一起余子溫的笑容越來越少,我更希望他開心,畢竟我已經(jīng)很不開心了。

    起初,余子溫要將路上撿來的流浪貓帶回去養(yǎng)的時候,我是非常生氣的,我討厭臟兮兮,毛絨絨的動物,為此,余子溫同我冷戰(zhàn)了好幾天。

    是我先受不了了,我妥協(xié)了,余子溫從此撿來了好幾只貓貓狗狗,我再沒發(fā)過脾氣,我很少對人妥協(xié),對他,我真的是盡心了。

    我以為我的妥協(xié)可以換來一段平靜的日子和余子溫的感情,所以這種狀況延續(xù)了很長一段時間,那時候,楊言行總說,我都不是我了。

    是啊,我都不是我了,可別人還是別人,我能感覺得到余子溫從來沒有對我放下過防備,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也很想知道。

    我所有的妥協(xié)與溫柔都給了余子溫,余子溫卻像毫無所覺似的,一如往常的客客氣氣的對我。

    原來有人比我的心還冷,有段時間我一直覺得很累,覺得這樣既拖累了自己,也拖累了余子溫。

    有天我同余子溫開誠布公的談了一下,我只問了他一句:“你想離開嗎?”

    他用單純干凈的眼神看著我,沒有回答,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是不是代表他也動心了?

    我又舍不得了,我想,只要留著他,看著他就好。

    可是我又忘了一件事,就是看的住人,看不住心啊,是我幼稚了。

    再之后,余子溫向我主動說了分手,聽到的時候,我心情很平靜,我想我終于不用做一個惡人了。

    我沒有過多的猶豫,就答應(yīng)了下來,余子溫自由了。

    我的生活又恢復(fù)了一灘死水的樣子,我以為不會再有漣漪,就這樣日復(fù)一日的生活著也是可以的。

    后來我發(fā)現(xiàn)我又天真了,哪有真正的風(fēng)平浪靜,只不過快要卷發(fā)暴風(fēng)雨時候的表面而已。

    血淋淋的現(xiàn)實給了我一個重?fù)?,感情對于我來說是一個巨大的累贅,如今的我,已經(jīng)決定拋棄了。

    是的,我拋棄了……

    我不再想,回過神,回楊言行的話,“他身上有一種很純粹的東西?!?/br>
    “別人身上沒有嗎?”楊言行又問道。

    “不一樣的?!睕]有人能替代的。

    楊言行沉默了許久,開口道:“你喜歡就好?!?/br>
    “我不會再感情用事了,你放心。”我眼神十分堅定的說道。

    “我放心,讓人不放心的是你,最近你家里怎么樣?”楊言行轉(zhuǎn)了個話題。

    “沒發(fā)現(xiàn)什么動靜,暫時安生了一會?!?/br>
    “還是要小心注意著點,那幾個老家伙都是人精,不要給他們抓了把柄?!睏钛孕猩裆氐恼f道。

    “現(xiàn)在老爺子死了,這些人在這上下翻騰,老爺子活的時候這些人怎么不死了?”我氣憤的說道。

    朱家那一幫人都是吸人血的蟻蟲,生怕別人搶了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