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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花魁與劍客在線閱讀 - 沙雕要如何虐?(嘴炮和尚怒懟攝提,攝提X陛下,花魁詹纓X劍客陛下)

沙雕要如何虐?(嘴炮和尚怒懟攝提,攝提X陛下,花魁詹纓X劍客陛下)

    “花魁出來了,花魁出來了!快去看啊!”

    “哦!這次的花魁終于選出來了嗎?”

    街上行人步履匆匆的議論聲傳入攝提耳中,王都長安城內(nèi)只有一座名為風月樓的風月場所,這是陛下唯一特許的尋歡之處,一街之隔的教坊司怎是掌握在陛下手中的官營場所。

    不然,便只能去往更遠的洛陽探花尋香。

    攝提也曾是其中???,當然,他是坐在那樓中迎來送往的那個。

    心下轉(zhuǎn)動間攝提萌生了去看看的念頭,自打當了圣女后他便甚少穿男裝,這次出門散心卻破天荒的換了男裝,為防被有心人認出他臉上戴了半片銀制面具。

    路上灑滿五顏六色的鮮花花瓣,更有穿著彩衣的漂亮花童站在樓上高處往樓下拋灑花雨。

    花魁游行的陣仗自是極大,不說前有身材魁梧的力夫開路護航,花童和一同被挑選出來的妓女們更是換上最精致奢華的衣衫共同簇擁著花魁前行。

    金玉碰撞之聲由遠及近,竟是奏出別樣曲樂伴奏,香風撲面而來,引得路人駐足圍觀同時口中更是叫好聲不斷。

    如此盛況,已有多年不曾見到了。便是前任暴君窮奢極欲時期,最沒心沒肺的妓女臉上也掛著淡淡憂愁。

    ——他的陛下,真的很優(yōu)秀!

    心中頓生無趣,攝提看了眼那花魁便轉(zhuǎn)身走了。

    “這次的花魁居然是名男子?!?/br>
    “嘿~真是奇了!”

    “那又如何,可別忘了,當年洛陽城花會,也是靈清公子被選為花魁呢!”

    “靈清公子!可是真絕色也!”

    “嘿!你又見過了!”

    數(shù)名書生打扮的年輕人爭吵不休,那熱鬧的模樣倒堪比院里姑娘的爭吵。

    攝提只勾唇輕笑。

    【昔日的靈清公子已死,那是件大好事??!】

    無論是對受苦的昔日自己而言,抑或是象征著一個混亂黑暗的時代終結(jié),攝提由衷覺得。

    散心完畢晃悠回宮中的攝提滿心都是渣男妖僧欺騙他單純可憐的小陛下,腦海中幻想著陛下如何一心付出,妖僧如何踐踏蹂躪陛下。

    宮殿內(nèi),身著玄金色袞服頭戴十二排金珠串簾的冕旒,宇文清一臉平常與攝提腦海中幻想的絕世大渣男正頭挨著頭商量國事。

    這情況發(fā)展的...是不是有哪里不對?

    ——說好的狼心狗肺妖僧情虐單純陛下的大戲呢!

    見攝提愣在那,宇文清抬起頭來疑惑的看向他,攝提干咳一聲狀若無事的走上前去。

    陛下繼續(xù)與國師討論起來,保持參與的攝提則不動聲色打量二人。

    的確是平日里的氣氛,沒有曖昧,也沒有求而不得的怨恨。

    “北邊戎族實為我國大患,陛下深思熟慮有備無患?!?/br>
    攝提道,解憂抬頭看他,攝提心下一緊以為被發(fā)現(xiàn)了什么,然那一眼十分短暫,眼神中也并無異常,攝提暗笑自己敏感。

    宇文清一手搭在懸掛在腰側(cè)的劍柄上,他繞過矮桌緩緩走下臺階,解憂站在他身后目光緊隨。

    論行兵打仗他不擅長,但和尚自有一套觀人之術(shù)可用。宇文清喉嚨受損后,解憂便翻出一套特殊的雙人修行方法,兩人心意相通,在外則由解憂代為說出宇文清所想說之語,旁人不知以為許多決策都是解憂下達,也將一開始雷厲風行的圣君陛下視作嗜殺暴虐的無腦君王。

    宇文清不在意這些風評,解憂在敵人眼中更強大,那么對他下手的人自然也要多掂量幾分。

    而如今,朝堂初定,明面上風平浪靜,但下頭,只要想隱瞞自然衍生出一套新的官場規(guī)則。

    此時百廢待興,無人可用,宇文清與解憂商量下來的結(jié)果便是只有暫時忍耐,等到他們的人手培養(yǎng)出來,便是這些尸位素餐的官員,丟命之時。

    是的,圣君陛下無比記仇,既然叫他暴君,既然屢屢給他使絆子,那么他忍下的憋屈憤恨便要由這群始作俑者以命抵償。

    宇文清可不會忘記當初他攻城時,可沒有一個官員想過要保護他的母親與幼弟。

    這些賬他不是大度不算,只是默默記著呢。

    攝提心中藏事,看了看那貌似貌合神離卻一舉一動間自有一份默契的兩人,這可實在不像是被辜負的模樣?。?/br>
    壓下心中諸多猜測,攝提已有了一個試探的計劃。

    獻上當年被評為花魁之人,攝提以陛下需要通人事為由,再不濟有這么個玩物解悶也不錯。

    提議時解憂拈著佛珠正閉目養(yǎng)神,平靜的聽完攝提的提議,他緩緩睜眼,打量的目光看的攝提渾身發(fā)毛。

    良久...

    “你就不怕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什么意思?”

    攝提臉一沉,語氣也變得不好。

    “陛下當真把你寵壞了,這些年來你小動作不斷,陛下憐你身世坎坷不做計較你卻愈發(fā)貪得無厭起來,居然肖想起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來,你想試探離間貧僧與陛下的感情,怎不問問就算沒有貧僧,你可能得逞?!?/br>
    心中最陰私無恥的欲望被直白的翻開來供人嘲諷,攝提當即暴起。

    “住嘴!”

    他胸膛劇烈起伏著,眼神陰鷙的能滴出水來,心下膽怯、憤怒與不甘交織在一起,似是豁出去了,攝提重又抬頭,第一次露出逼迫的視線看向面前的情敵。

    “終于不再藏了么?!?/br>
    解憂不為所動,只淡淡冷嗤。

    “你說我不配難道你就配么!你也不過是在利用陛下!”

    “對,貧僧是在利用陛下,陛下渴望被貧僧疼愛,貧僧便成全他于床底上稍做撫慰,這是陛下自求的,你又算個什么東西,膽敢來吾面前置喙?!?/br>
    “休要得意,陛下被你皮相所惑,你這種人自私自利也就只配在身體上取悅陛下!”

    “總比某些人,連取悅的資格都沒有?!?/br>
    “你!”

    攝提被氣的幾欲吐血,他咬牙切齒瞪著面前之人,只想將那張辛辣直白的嘴給撕碎。

    “說完了么,你的提議吾會與陛下說明,恕貧僧不送了?!?/br>
    垂下眸不去看怒氣沖沖離去的攝提,過了陣兒,解憂才吐出從方才壓抑至今的濁氣,手中念珠卻是不知何時已遍布蛛網(wǎng)般的裂紋。

    解憂抬手按了按眉心,唇角卻是緊緊抿著。

    “我只是為了完成任務,并非在意,我氣也只是那白眼狼的嘴臉,并非不安,區(qū)區(qū)一個氣運之子,我若不滿,大可毀了他,我...”

    解憂抬眸,目光渙散茫然的望向虛空。

    他抬起顫抖的手,輕輕按在心臟的部位,感受著那一下又一下有力的躍動,解憂實在說不出那些自欺欺人的話。

    “罷!”

    ——攝提獻寵——

    漫漫石階似通往天上的一條道路,詹纓跟著內(nèi)侍一階一階爬上,站在大敞的宮門前,詹纓停了下來,按照內(nèi)侍官要求的抽出一條細密的織錦黑巾覆住雙眼。

    “陛下龍顏天威,進去后切記莫要做出輕浮舉動。”

    “是,謝謝公公?!?/br>
    內(nèi)侍撩起眼皮淡淡掃了看似柔順的青年一眼,面無表情的拍了拍詹纓的后背。

    “進去吧?!?/br>
    有人過來牽住了詹纓的袖子,引著他走近殿內(nèi)。

    面前黑漆漆一片,詹纓聞到了空氣中彌漫淡淡熏香,似清雪又似松柏,說不出道不明的冷香,摻雜著絲絲縷縷的鮮血與鐵器之味。

    宇文清身著淺紫常服,頭上冕旒也換成了精巧金冠,長長的金色明珠垂落在額前,隨著宇文清的動作碰撞著發(fā)出清脆聲響。

    “你叫什么名字?”

    冷冽的嗓音問道。

    “草民,詹纓?!?/br>
    宇文清靜靜的打量了詹纓幾眼,隨即揮手示意旁人將他帶下。

    “陛下可是不滿意?”

    坐在一旁看戲的攝提懶懶問道,宇文清側(cè)頭一雙透徹的眸子難得帶上了些許銳意,攝提端著茶杯的手一抖,臉上的笑意也收斂了幾分。

    “你為何會覺得我收下他就是將他當作玩物享用?!?/br>
    “享用也好談心也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士之濱莫非王臣,為陛下奉獻,想必他很樂意?!?/br>
    攝提垂著眸子淡淡道。

    “對王而言,他是我之子民,王對敵人鐵血卻愛惜他的子民,于王而言,不存在低賤高貴之分?!?/br>
    “陛下說笑了,尊卑有別,怎可混肴。”

    宇文清無奈嘆氣,他起身走到攝提面前站定,攝提只覺得面前光線被擋,下意識抬頭。

    “尊卑在這,不在于表,不在于他人口中?!?/br>
    溫熱掌心輕輕貼合在胸口,攝提直勾勾看著宇文清,宇文清一如既往,看著他的視線平靜無波。

    “你真心尊重,我便是你的大王,你若不喜,便是天王老子,你也不放在眼中。”

    這是攝提曾經(jīng)做的,他的確瞧不上那些人,他所認可的大王也只有面前的宇文清,一開始感激救命之恩,隨著接觸,便是徹底為這個人所著迷。

    宇文清這人,總是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每每帶給他的感動和欣喜,一樁樁一件件,深深的烙印在心底。

    “陛下...”

    喉舌guntang,攝提艱難的說不出一個字。

    “母妃與皇弟也是吾之子民,吾已失職一次。親疏遠近,終歸,都是吾想庇護的,何必去爭那一絲區(qū)別?!?/br>
    感情陛下是來給和尚當說客的,只是這話,攝提聽著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仿佛自己是在無理取鬧爭寵。

    攝提獨自氣悶,明明他想說的不是這鬼玩意兒,好吧,這也的確是他擔憂的,但他更像說的是解憂那和尚不安好心。

    解憂垂著眸子站在王座旁眼觀鼻鼻觀心,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的美好壁花模樣。

    宇文清走回到王座前,終是忍不住聳動著肩膀無聲的笑了起來。

    “除了情情愛愛,我還是你們的陛下,這么大個天下要我打理,我可沒有時間陷入到什么爭風吃醋的情感糾葛中去?!?/br>
    照著陛下要求翻譯的解憂面無表情像個莫得感情的傳聲機。

    【呵,陛下真是好棒棒啊,情情愛愛不如工作,感情我之前的糾結(jié)內(nèi)疚還自作多情了!】

    難堪,被人忽略的感覺令要面子的和尚面上無光,陛下說要獨處后便立馬轉(zhuǎn)身就走,走的無比干脆,無比氣勢。

    始終面帶微笑努力想表現(xiàn)的不卑不亢的詹纓:總覺得自己是個多余的工具人呢!

    就此,簪纓留了下來,在陛下閑暇之余為陛下彈琴解悶,只是自那日召見后,陛下再不曾開口說話。

    詹纓雙眼被縛,若不是感應到那一絲絲的人氣,他總以為自己是在寬闊的大殿內(nèi)唱獨角戲。

    一聲破音,琵琶弦斷裂,詹纓趕緊下跪請罪。

    面前黑乎乎一片他看不清那九五至尊是何反應,冰冷的大殿內(nèi)說不出的寂靜。

    宇文清單手撐著額,另一手一直不斷的摩挲著手中劍柄,詹纓得不到寬恕的命令只好一直跪在那。

    在詹纓心中揣測著這是不是王的試探或懲戒手段時,今日跟隨在王身邊的內(nèi)侍官出了聲。

    ——陛下要求,讓詹纓陪王玩躲貓貓的游戲,若是詹纓勝出便能向陛下提出一個要求。

    任意要求,陛下都會滿足。

    詹纓不解王想做什么,只好聽從命令站起來,抬起雙手,向前摩挲著,去抓那位他“看不見”的王。

    習武之人,對他人的氣息總是敏感些的,縱使他看不見,但陛下所在的位置他一直很清楚。

    除卻四處走來走去作為聲源干擾的內(nèi)侍官,實則陛下一步未動始終坐在那。

    心思百轉(zhuǎn)間,詹纓沒有玩什么欲擒故縱的把戲,只朝著目標走去。

    宇文清懶懶靠在椅背上,耷拉著眼皮一副沒精神的樣子。耳邊來來回回響著內(nèi)侍們故意發(fā)出的腳步聲。

    沒人知曉他們的王在想什么,一只微涼的掌心試探著觸碰落在陛下俊美的臉上,往王座方向偷覷的內(nèi)侍們發(fā)出嘶嘶倒抽涼氣的聲音。

    發(fā)呆的王愣了愣,右手翻轉(zhuǎn)牢牢鉗住了那只膽敢觸碰他的手。

    筋脈內(nèi)柔弱虛浮是普通人的脈象,宇文清很快松開手,只是詹纓的白皙手腕上依然留下了一圈鮮明的紅痕。

    “陛下?”

    【你很聰明?!?/br>
    宇文清牽過他的手,以指尖在他掌心中寫道,詹纓側(cè)頭微笑。

    “陛下謬贊?!?/br>
    詹纓在王面前單膝跪下,宇文清低頭看他,對上青年蒙眼的黑巾。

    “游戲,是草民贏了。”

    掌心處傳來一下敲擊,是王的認同,詹纓一手撫住王的膝頭,王也沒有退讓拒絕,這給了詹纓莫大的信心。

    “草民,想瞻仰陛下的容顏?!?/br>
    兩下敲擊,輕柔的幾乎讓人以為是微風拂過,這是王委婉的拒絕,詹纓心下一咯噔。

    面前的男人明明對他頗有好感,為何一而再的疏遠拒絕他?

    詹纓不甘心,表現(xiàn)出來的卻是令人不忍的難過哀傷,內(nèi)侍們見狀紛紛對視,隨即又恢復肅穆靜立。

    “是...草民逾矩了。”

    難掩悲傷的道歉,詹纓悄然拉開與宇文清的距離,陛下握著的手卻始終不曾松開。

    宇文清從來不是愛撩sao的性格,他潔身自好,更不會仗著別人對他的愛慕胡來,唯一能觸碰他的,唯獨解憂。

    但解憂始終是一個遙遠的夢,夢到過,便該醒了,繼續(xù)執(zhí)著于夢中,只會令自己受傷。

    宇文清看多了這類請不由衷的事故,他不想自己也成為其中之一。

    詹纓的卑微,難堪,令他看到了另一個自己。另一個壓抑的,幾欲要瘋狂的自己。

    出于同情吧,宇文清握著詹纓的手,主動往自己臉上引去。

    這是他唯一能給的補償,好叫這可憐的男妓留下些許安慰。

    詹纓心中不屑,卻還是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詫與喜悅,手指一寸寸描摹過王的五官容貌。

    從發(fā)絲,到束發(fā)的金冠,手指下的肌膚溫軟滑嫩,勾勒出一副清冷如雪的精致相貌。

    聽聞,王的咽喉有殘疾...

    詹纓試探性的往下頜摸去,王依然坦然做著,抬手攔下了想要上前阻止的內(nèi)侍,詹纓對這小動作只裝作不知。

    手下著嬌脆細嫩的頸項仿佛一捏就碎,溫熱的肌膚,微微突出的喉結(jié),一切都顯得剛剛好,不是缺乏陽剛的纖巧,是獨屬于男人的陽剛。

    這一定是個相當有魅力的男人。

    詹纓在心中下了總結(jié),一時忍不住,起了狎戲之心。

    掌心包覆住陛下的面頰,詹纓俯身在那豐神俊朗的眉宇間印下一吻。

    ——將軍冒犯——

    “將軍,陛下正在里面休息,您不能進去!”

    “滾開!”

    殿外傳來男人沉厚與守門內(nèi)侍慌亂的爭執(zhí)聲,宇文清面色一沉,而闖入者已經(jīng)推開擋路內(nèi)侍大大咧咧的跨步進來。

    “陛下究竟是在休息還是被爾等閹豎帶著玩鬧,待本將看過自知?!?/br>
    宇文清知內(nèi)侍無法阻攔,他也無心躲藏,索性將簪纓拉入懷中,讓他跪在自己腳下,以自己長袖遮住他的身形面容。

    詹纓半身靠在陛下胸腹間,只聽聞沉重步伐逼近,猜測著來人身份。

    “呵!陛下多日拒見朝臣便是在此處聽曲休息么!”

    宇文清抬眸懶懶看他,袖子之下嚴密遮擋不容他人看去愛寵半分容貌,柴世楨更是暴怒難言,他為宇文清吸納,一心效忠新君便是希望能跟著這位帝王有一番作為。

    如今朝堂之上老派氣焰囂張,新派苦勸,陛下卻不聞不問任由兩派胡作非為,果然小孩子不堪大用,便是稍顯的血性了些,卻也是個遇到挫折打擊便開始逃避責任沉溺溫軟的軟蛋。

    見宇文清如此護著那據(jù)說是圣女圣僧授意下引進宮內(nèi)的男寵,柴世楨更是厭惡無比,怒火上來更是不管不顧直上前來。

    “我倒要看看是何絕色引的陛下不顧朝政流連忘返。”

    口中如是說,也沒人相信大將軍會做不利陛下的事,但柴世楨有備而來,就是要當著宇文清的面收拾這不知是哪方勢力送上的禍害。

    柴世楨出手快速,宇文清一眼便看出那招式下的狠辣,維持著八方不動寬袖下的手掌微動,釋放的掌風帶偏柴世楨的目標。

    被擋下一擊的柴世楨一驚,他早知這位陛下尚武,卻不知武功如何,有心試探,宇文清也不客氣的一一回敬。

    繡著紫鳶花紋的雪白長袖如風拂動,不動聲色間將男人霸道的招式一一化解,埋首在宇文清胸前的詹纓只感到面頰耳畔有勁風掃過,卻不曾傷到他分寸。

    柴世楨卻是越試越心驚,與之相反的是宇文清逐漸明亮的雙眸,rou眼可見的閃耀著滿意的光芒。

    方才囂張傲慢的大將軍儼然成為了他們陛下試探功夫的玩具。

    “柴世楨,你在做什么!膽敢冒犯陛下,該當何罪!”

    攝提聽聞柴世楨鬧事立馬趕了過來,一同抵達的還有本該在清修的解憂,兩人對視一眼瞬間默契的開始討伐起來找麻煩的大將軍來。

    “一個不知底細的妖女,一個不知是哪個山野寺廟出來的妖僧,送上男寵霍亂君心,本將代為肅清有何不可。”

    人多勢眾,柴世楨也一時敵不過一心護著男寵的陛下,只好暫先退開。

    他口舌鋒利全然不將帝國三位最尊圣的領(lǐng)導者放在眼中,嘲諷挖苦更是張嘴就來。

    宇文清癟了癟嘴,說他不務朝政他只是單純的不想搭理那些跳蚤,誰知道這位統(tǒng)領(lǐng)邊關(guān)十萬大軍的柴大將軍會這么大火氣。

    解憂狠狠瞪了眼因爭風吃醋連累了陛下的攝提一眼,轉(zhuǎn)身面帶從容得體,絲毫不介懷不久之前被指著鼻子罵妖僧的仇恨。

    慢條斯理向這位眼里不容沙子的大直男解釋陛下部署,還望將軍稍作忍耐云云,屆時必定給將軍肅清朝堂的機會。

    是的,宇文清沒耐心玩那些陰謀陽謀,解憂也等不起了,兩人一拍即合決定等朝中之人蹦跶夠了便直接舉起屠刀,將有異心者殺掉,再推他們埋下的副手上位直接代替他們的頂頭上司。

    如今,只差一個讓這些慫蛋造反的契機。

    詹纓聽的心驚,本想得到這陛下的信任再滿滿將勢力滲透如朝堂,如今看來,幸好還沒心動,不然指不定等在清算那日他少不得要元氣大傷。

    柴世楨有沒有信別人不知道,這套說辭真真假假,解憂也并未說出全部,只是透露了些許方向,柴世楨只要不傻就不會在這節(jié)骨眼上和陛下硬剛。

    而聽聞了一耳朵要命秘聞的詹纓也在第二日被送出了宮,解憂絲毫不擔心他會泄露出去什么。

    詹纓被送回風月樓半月,朝堂大清洗,老派固執(zhí)勢力被換了個干凈,新派不安分者也一并被剔除,大批百姓熟悉的要職副手紛紛頂替他們的上官當了主謀。

    宇文清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讓所有人想起了這位不同于他父親暴君之名的真暴君,不是說說而已。

    他敢殺,敢殺的這么無所顧忌,只因他做好了后備工作,絲毫不擔心自己的殺戮會引起旁人的反感。

    造神計劃最成功之處,不僅以神之名安撫了躁動的百姓,一開始他們便斷掉了敵手想借百姓咽喉翻盤的想法。

    論玩弄人心,冷心冷肺的解憂,看透污糟的攝提更是其中翹楚,一群本身就被貪欲掌控著失了眼界的螻蟻如何與他們抗衡。

    天下初定,這不是誰說說的,三人做到了這點,解憂更是感受到了自己修行的精進,這是來自天道的饋贈,他打算暫時進山修行穩(wěn)定修為,如果可以,能一舉成道是最好的。

    攝提擔憂被拋下的宇文清,回頭看去,他們的王一臉淡然,只擺手目送解憂離開。

    “陛下,你若是想留下他...”

    宇文清抬手,阻他繼續(xù)說下去。

    “以武入道亦可追上,既然如此,我何必因自己不行,去折斷他人羽翼,只有懦夫才會因技不如人去阻擋別人的路,我心悅他便要追上他,同為凡人,他能做到,我有何不能?!?/br>
    這是攝提第一次聽到宇文清開口,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難聽,低沉的沙啞的如同粗紙擦過木頭的聲音。

    那話語中的意思卻令人振聾發(fā)聵,宇文清能成為帝王,并非只有武功,他的心性眼光更是別處獨裁無人能及。

    ——以武入道!

    “何其難也!”

    便是佛修這條捷徑,解憂也蹉跎了三百年,更何況是以武入道,以凡人之里破開天地界限。

    若無大契機非大氣運之人,如何能做到?

    解憂的離去并未動搖宇文清在新臣心中的地位,朝堂運作一切正常,便是他短期內(nèi)不在也不會再偷jian耍滑之人。

    一身雪白素衣,單手執(zhí)劍,江湖上多了位名叫柏欽微的強悍劍客。

    長安城演武司內(nèi),這里由朝廷官方公開,無論你是江湖人還是擔任一官半職的武者皆可來此試煉。

    而最引人熱血的自然便是比武場上一對一或一挑眾多的熱血比斗,演武司對外開放,為吸引更多熱血青年加入,也是提供福利,陛下特許隔壁教坊司友情表演。

    而能來演武司表演,自然也是對身份和本事的認可,無論是武者還是伶人們。

    陛下都允許的,為了討好陛下,兩方人馬鼓足了勁表演,倒是意外的把氣氛炒了起來。

    ——霸王辟武金刀,天子省心利劍——

    “演武場比武規(guī)則。一對一,兵器不限,以一方出場為敗,點到即止禁止生死相斗?!?/br>
    率先走上高臺的是已經(jīng)八連勝的刀客,和他手中刀一般粗壯結(jié)實,虬結(jié)肌rou自信袒露在外。

    接著上來的是一副生面孔,青年白衣勁裝勒出一副寬肩窄腰的好身材,刀客掃了幾眼隨即不屑笑笑。

    這人實在太過年輕,通身貴氣可不像是個吃的動苦頭的,眼神掠過那人懸掛在腰側(cè)的一刀一劍,刀鞘華麗鑲滿華而不實的寶石,那把劍更是精美的不像是一把殺人的武器。

    “小子,你也用刀?”

    挑釁意味的文化,青年容貌俊美清冷似雪,一笑間卻如春花綻放,他并不作答,只撫著劍柄。

    答案不言而喻,這一局他以劍相斗。

    宇文清抽出長劍,隨手挽了個劍花,那把精美的劍由他修長白皙的手握著,倒像是貴公子手中用來招搖的名貴扇子。

    刀客愈是不屑,隨手起勢,宇文清對對方的怠慢絲毫不在意,只按照自己的判斷出手,高手過招如行云流水,煞是賞心悅目,刀客的面容逐漸沉下,專注了幾分。

    臺下從開始三三兩兩懶洋洋站著圍觀到人越聚越多,叫好不斷。

    宇文清依然一副沒甚煙火氣的懶散神情,只手中劍每每出手未有一次偏差。

    這一戰(zhàn),注定新人將會揚名。

    毫無懸疑的,三十招后,刀客被一擊擊倒,刀客摔在高臺上撫著悶痛的胸膛。宇文清露出一抹開場時回應的淺笑,抬手作揖一句無聲的“承讓”宣布了刀客的落敗。

    神秘的白衣劍客就像是一匹突然殺出的黑馬,練練勝場,他清冷俊美的容貌也吸引了不少樓上前來賀陣的妓子。

    為了鼓勵這些熱血的俠士,演武場允許伶人妓女為自己心悅的俠士助威。

    宇文清從不在意樓上那些瘋狂叫喊,干干凈凈一身白色勁裝上場,拔劍,出招,三十招左右解決敵手。

    劍客的孤清冷傲,任俠的瀟灑肆意被這人演繹了十成十,他是姑娘們心目中的真正俠客,不為歡呼所動,更不為勝利得失動容。

    這樣的男人無疑成為了所有人心目中的皎潔月光,更有名門貴女聽聞劍客的名號悄悄喬裝溜進來觀戰(zhàn)。

    從第一場大捷,到第二十場,宇文清締造出一個個神話,直至百場連勝,再無人膽敢置喙這位年輕劍客的實力。

    詹纓早早注意到了這人,或許強者之間彼此的心有靈犀,詹纓從一開始的偶爾觀站到主動上臺為這位白衣劍客演奏助興。

    琵琶聲緊急促激烈催人熱血,一首將軍行被演繹的激昂豪邁,那高臺上的劍客也面目素容,腳步宛如踩著樂曲的點,合奏出一場華麗盛宴。

    敵手再敗,劍客還劍入鞘轉(zhuǎn)身便走。

    詹纓按住琴面,目光追隨在那劍客身后。

    “樓下使劍的公子可愿上來一聚,在下有首曲子想單獨彈來送給公子?!?/br>
    眾人轟然,這位劍客的不解風情可是出了名的,不見什么類型的姑娘過來都得不到他半分青睞,何況詹纓還是個男人。

    宇文清腳下步伐卻是一頓,他垂眸沉思手指反復摩挲過劍柄明刻花紋,不過數(shù)息便做下決定,宇文清轉(zhuǎn)身提氣朝二樓掠去。

    “公子偏愛用劍?”

    宇文清坐下姿勢不頓,理了理前擺坐定后才不急不緩開口解釋。

    “刀為霸者,每每出鞘必定飲血,有傷和氣?!?/br>
    詹纓抿唇一笑,為這答案不置可否,口中卻依然迎合。

    “打打殺殺的確不妥,那公子認為劍呢?”

    宇文清斂目垂首專注看著放置于雙膝上的劍上,他擅用刀也愛用刀,刀之重量是最合他手的,他攻伐天下,憑借著便是手中金刀,只可惜...

    ——這個國家已不需要。

    “百兵之中劍為君子,君子之道,攻守皆備勿需刀之霸勇。”

    他握刀時需要無所顧忌的一往無前,而提著劍柄時,才是這個飽經(jīng)戰(zhàn)火的國家所需要的君王。

    君為前,王置后。

    詹纓斟酒的手一頓,他抬眸打量,臉上不是嘲笑的匪夷所思,宇文清主動伸手去接酒杯。

    當年闖入皇宮救母親與弟弟,他吸入太多毒煙,嗓子飽受重創(chuàng),便是恢復至今,也無法說太多話。

    ——沒了解憂,果然很不方便!

    “公子看著?!?/br>
    恢復從容,詹纓輕笑調(diào)侃。

    “可不像是個滿腦子只有劍的普通人啊。”

    宇文清飲下一口清酒,聽聞此言,很是疑惑的回望,詹纓目光落在對方唇上,笑容溫和得體。

    “雖非王者,公子句句良言卻是為這天下所說?!?/br>
    自當上圣君每日奉承之人多如牛毛,他根本不放在心上,只覺得面前青年倒是敢說,居然將他比作君王。

    “有多少人放得下一時爽快,自愿套上枷鎖為這一片平和,公子用劍之心令人動容,也令在下更想一睹公子用刀的颯爽英姿?!?/br>
    宇文清捏著酒杯不語,詹纓恰到好處的住嘴再度為對方滿上。他留意到對方握酒杯的手特別修長漂亮,皮膚白皙細膩更不是一般人養(yǎng)的出來的,這樣一只有力漂亮的手,卻屬于一位淡漠的劍客的。

    【這實在,太有意思了!】

    “好?!?/br>
    神思打斷,詹纓回想了一陣才明白那句答復是同意為他演示刀技了。

    【這么較真的人,還真是活寶了?!?/br>
    詹纓奉上更盛笑容,一次次為對方斟酒。

    “我的朋友,在這天下不需要刀時離開了,我視他為明師,知他志向不在此,他視我為手中刀,卻不知他于我,也是天子之劍?!?/br>
    喝多了,也許是詹纓的態(tài)度令人舒服,宇文清不禁打開了話匣子,他平靜說著,仿佛在說一個陌生人的故事,只緊緊按在劍柄上的手指宣示了他并非表面上的那么平靜。

    “公子甚慕陛下?!?/br>
    宇文清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很快便想到第一個稱作皇帝的可不就是那位橫掃合縱一統(tǒng)中原的始皇陛下嬴政么。

    詹纓一語雙關(guān)并未指明是現(xiàn)今圣君還是始皇嬴政,宇文清的反應令人著實玩味。

    宇文清自小勵志要學秦皇政,做不了他那般橫掃八荒的事也要讓這天下重新清明起來,這份意志,加之對母親與弟弟的庇護之情促使他成為了如今的圣君。

    如果可以重來,他依然會走這條路,成為王,獲得這天下權(quán)力,庇佑自己想保護的人。

    他突然很想見見這位古之帝君,親自問上一問,背負暴君罵名,他是否后悔?

    如果是他,是絕對受不了這個氣的,也索性,他不是一人奮斗,有解憂助他,有攝提為他保障后方。

    宇文清趴在桌上單手轉(zhuǎn)著酒杯,詹纓見他模樣知他喝多了,他重新抱起琵琶,撥了撥弦,隨之一首婉轉(zhuǎn)溫柔的秦樂便流瀉而出。

    宇文清翹起唇角,喝醉的雙瞳亮晶晶的看著詹纓,詹纓跪坐于他前方,風流俊俏的身段一覽無遺。

    “孤,聞詹纓之曲,似吾之子房?!?/br>
    冷不丁被調(diào)戲的詹纓險些一弦撥錯,他沒想到喝醉的醉鬼能這么撩sao,宇文清指尖在杯沿上點著,口中無聲自語。

    “看來公子是醉了。”

    詹纓放下琵琶起身去扶那面容依然清冷的醉鬼,宇文清靠在他肩上,星眸似明似滅。

    “你的曲,好悲!不好...”

    “那陛下想聽什么呢?”

    詹纓好聲哄道,宇文清眨了眨眼。

    “故人不在,君莫今朝還不來...”

    “陛下?”

    “吾之咽喉,已經(jīng)不在,吾之宏遠,無人再懂...”

    詹纓已確認這人是喝醉了,便是叫破他身份居然也沒察覺,詹纓將他扶到榻上想著是通知人來還是繼續(xù)套話。

    自己的袖子卻被那醉鬼緊緊抓在手中,詹纓很是無奈,只能一根根掰開那些手指。

    “你堂堂一國之君,酒量也太差些了吧!”

    醉鬼喃喃自語,死也不肯松抓到手的袖子,詹纓想著總不能學那誰斷袖吧,雖然他是很想和這面前人來一段。

    “君心吾心...”

    詹纓已經(jīng)沒脾氣了,瞪著面前之人,看他還能有什么豬屁。

    “不負相思...”

    詹纓呆在那,低著頭沉默無言。

    “你還...真敢胡說!”

    仗著喝醉了不用負責是么!

    詹纓氣的伸手揪了那人鼻尖一下。

    “醉鬼,醉鬼,醉貓子!”

    放肆的手逐漸輕柔下來,詹纓低頭細細打量宇文清的臉。

    “看不出來,你還是個情癡,堂堂皇帝,玩什么單相思,喜歡就去搶??!如果我是你,我喜歡的人,用盡手段也要得到?!?/br>
    詹纓輕笑,也許...這就是為什么他只能當個黑勢力的首領(lǐng),對方卻是一國之君罷!

    ——

    花魁撫琴,劍客舞劍。

    這已成了演武司內(nèi)的一處盛景,沒了解憂,宇文清得學著自己站起來。比如醉酒,以前他總嘲諷這酒跟白水似的沒滋味,卻不知解憂總在他應酬時悄悄為他替換了兌水的薄酒。

    解憂離開越久,他卻愈發(fā)忘不掉這人,曾經(jīng)解憂為他所作點點滴滴匯入日常,愈發(fā)勾起他的思念之情。

    真是再沒見過比那和尚還要貼心之人!

    只可惜,和尚心腸冷硬的很...

    詹纓的曲子安撫了些許心底的哀怨,宇文清從來是個目標明確的人,和尚要修仙,他就陪他。

    心中情意顯在臉上,卻是雙眼愈發(fā)明亮,薄唇勾勒的笑容愈發(fā)溫柔自然。

    所有人只當高冷劍客對花魁詹纓動了心,哪里知道,這可惡的劍客正在想著別的禿驢。

    詹纓臉上端著笑,心下卻是恨的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