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局
“小騙子?!?/br> “我沒有……”舒醉臣矢口否認,卻被男人的手抵住了唇,指腹一點一點摩挲,描繪輪廓。 “舒醫(yī)生……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討厭…就該一直討厭不是嗎? 為什么要回頭? 為什么要在那個晚上乖乖給他講故事? “我該拿你怎么辦才好?” “什么怎么辦?” “??……你怎么了?是不是身體燙燙?”舒醉臣摸了摸他的頭,確實有些熱汗但體溫還算穩(wěn)定。 是駱小小治療她的藥物出了問題么?她怎么覺得這個男人不僅傻還有點呆? “我去給你找體溫計……萬一是低燒就不好了……” 女人下床,還沒走,就被男人拽著手抱進懷里。 “周景?!” “那就喜歡我……” 他在身后,手臂環(huán)著她的肩,把整個她嵌入懷里,鬢發(fā)被廝磨親吻,耳邊傳來他的聲音, “怎樣都好” “只要你,喜歡我?!?/br> …… “傻瓜……我當然會喜歡你啊”,舒醉臣順勢臥進他懷里,抱緊他的腰,“周景?……你好香…” “……唔你是不是又用那個好聞的沐浴乳了?” 很熟悉的味道,像套在黑色衛(wèi)衣里的少年。 在她高燒的時候以唇渡藥的清冷感,苦澀的藥物灌入干澀的喉嚨,不知道在治愈誰,又在滿足誰的渴望。 好像是偶然的一天,想起了記憶中那個忘不掉又很模糊的人。 猝然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錯過了什么東西。 “周景?……”舒醉臣抬頭看他,驀然覺得他那張俊美勾人的臉龐莫名熟悉。模糊而略顯凌厲的輪廓,白皙的肌膚混合著禁欲的墨眸。 怎么可能。 那個人明明是周景天,不然自己也不會從高中開始就死心塌地暗戀他,就為了那個令人心跳加速的吻。 自己怎么可能那么笨,怎么會認錯人。 “怎么了?” “……” “沒……沒怎么…” “睡吧……很晚了”舒醉臣心底莫名有些空,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思緒朝她不敢相信的地方飄。 臥室的燈被她關(guān)掉,抵在床側(cè)收回手的一瞬間,男人忽然抱住她,嵌入懷中,“你喜歡的從來都是我,也只能是我。” 舒醉臣只當他是不舍得她出國,一整晚患得患失極其反常,細細哄道:“嗯……從來都是你…也只能是你。” “好……” “那就讓他……” “出局?!?/br> 懷中的女人睡得沉。 唇瓣如最鮮艷暗沉的玫瑰,眉眼令人沉醉。 桌面上的手機響起,那是舒醉臣為了趕早班機特地把設(shè)了鬧鐘的手機也帶了上來,還上了鎖,防止周景?這個小黑心眼的趁她睡覺,解開手機把鬧鐘取消讓她錯過飛機。 她沒有想到的是,周景天會打電話過來。 也沒想到,為了應付周母而打的“親親老公”備注會被周景?看見,被那個嫉妒如毒蛇的周景?看見。 男人的神色似乎沒有變化,只是拿起了床頭的手機,按下。 電話被接通,周景?卻不急著說話,不緊不慢地俯下身去親她脖子,下巴,和耳廓,那種敏感到不行的地方。 “舒醉臣!為什么去國外不提前和我說!” “周景?的藥就差最后一步了,你……”電話那端傳開周景天氣急敗壞的聲音。 周景?抬眼,看了一下閃爍的通話時間,埋頭越發(fā)用力地親吻吮吸。 “唔……別鬧了……” “周景?……不能做……我明天還要趕飛機呢…” 電話那邊的聲音忽然停滯,周景天倏地一愣,“舒醉臣!你在干什么!你床上的人是誰” 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那個名字。 “舒醉臣……說話!” 害怕吵醒身下的人兒,周景?把電話的聲音摁小,小到只有他一個人可以聽得見。 男人輕蔑勾唇,一個帶著勝利感的微笑。 用最低級的惡作劇戲弄了最看清不起的人,心情當然爽。 兜來兜去舒醉臣也還是屬于自己,周景?的尾巴簡直要翹上天,傲得不行。 他起身,靠著枕頭,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還在撫摸著她的發(fā),對著聽筒爽朗笑道。 “哥哥……是我啊……” “怎么……才幾天不見就不記得我的名字了”周景?從來沒有承認過周景天這個哥哥,此刻卻叫得從順如流。 “周景?!” …… “舒醫(yī)生呢!讓舒醫(yī)生聽電話”周景天冷靜下來,還在期盼著什么,期盼著周景?還是那個大字不認,對他言聽計從的二傻子。 “舒醫(yī)生?你在說大嫂嗎?” “抱歉……大嫂睡著了” “趴在我身上……累到睡著了……” “哥哥抱歉……” “大嫂…實在是” “太香甜了呢……”他是用一種很無奈,很稚氣的聲音說出來的。 就像是小孩偷吃了糖被你抓住,然而他只是簡單地,無奈地瞪大雙眸看著你,說一句“我不是故意的,都怪你的糖太好吃了。” 周景天是個成年人,自然知道那句話的性暗示。知道兩人發(fā)生了什么。掛斷電話,趕回周家老宅。 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 他恢復了,他要來搶走屬于他的東西了。 “你恢復了……” “你什么時候恢復的?”周景天拿著手機,連手都在顫抖。 “怎么?知道害怕了?” “搶她的時候怎么不知道害怕?” 即使是接管了周家,周景?也一直沒有動手。 他一直認為,年少如她,兒時的喜歡也不能認真。所以即使她喜歡上周景天,和周景天訂婚,他也一直沒有插手。 他知道周景天的計劃,知道那是怎樣一個可能會吞噬他的計劃。但他還是配合了,在訂婚宴結(jié)束后減少保鏢,甚至取消對車子的每日檢查。 只因為他知道,她也在那個計劃之中。 周景?把女人的手從被子里抓出來,放到嘴邊親吻,“周景天……你輸了,她愛我?!?/br> “她不是心疼我,她是愛我?!?/br> “周景?,你就是個瘋子,如果不是變成那樣,她怎么可能會接近你!”一個讓所有人都不敢接近的人,也配談愛。 “你不懂”他在醫(yī)院都瘋成這樣了。 醉醉還是來給他送糖了,還給他講故事。 “周景天,你信嗎?即使是這樣的我,她也還是會愛上?!?/br> 就算愛不上又怎樣?憐愛也是愛。 只要她愛他,怎樣都好。 …… 舒醉臣是被鬧鈴鬧醒的。 五點多的鬧鐘。 真奇怪,她明明設(shè)的是六點的鬧鐘。 床邊空蕩蕩,房間里的胡桃木床被打開,早晨微冷的清風吹氣純白的紗簾,帶著早晨的水霧。 微涼的陰天。 床邊總愛拖著她睡懶覺的小鬼不見了,摸一摸床單,好像還有余溫。本想閉上眼睛小憩等著他回來,卻被爭吵聲吵醒。 “周景?…你這個混蛋……”后面說了什么舒醉臣聽不清,只聽到花瓶碎裂的聲音。 才剛打開門…就看見周景?跌落樓梯,而周景天的手懸空在半空中,表情錯愣。樓下的傭人被爭吵聲吵醒,目擊了一切,別墅的樓梯下傳開驚呼聲。 “周少爺!”傭人把摔下去昏迷的周景?圍住“快叫救護車!” “不是我……我沒有推他……” “我沒有…”周景天矢口否認,被傭人的聲音壓下去。 “醉臣……你相信我……我沒有…” “都是周景?!他恢復了!這都是他的計謀!” “周景天!你是不是瘋了!”舒醉臣推開他,跑下去查看周景?的傷勢,玄關(guān)的花瓶砸碎在地上,男人躺在碎片中,一片血泊,昏迷不醒。 純白的絲綢睡衣染上血跡,似乎代表著純潔落幕,代表著陰謀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