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結局)寡夫回憶被竹馬強制愛,領帶綁手被艸哭。回憶自己學會愛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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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夏季最容易遇陣雨,上地鐵時還晴空萬里,一到出口就發(fā)覺傾盆大雨在地上濺起膝蓋高的水花。 沈絡翻了翻包,發(fā)現傘落在玄關忘了拿,他索性去開在地鐵站里的便利店里點了杯熱咖啡,等著雨勢轉小。 耳畔密集的雨聲把他拉入了一場回憶,越想忘記的東西反而越在腦海中刻得鮮明。 “那一天”,他也是聽著磅礴雨聲醒來的。 02. “啪嗒”、“啪嗒”、“啪嗒”。雨敲著玻璃,發(fā)出了一陣密集的鈍響。 沈絡剛剛轉醒,意識還朦朧著,臥室頂端的白織燈不知道什么時候打開了,晃得他睜不開眼睛。他想用手掌稍作遮擋,一動身體,卻只聽到胳膊與床板撞擊的重響。 他的手腕被柔軟的布條綁住,固定在床頭。 “唔,誰,咳咳,咳,誰在那兒?” 枕頭一塌,有人壓到他的身子上方。 被籠罩在對方的陰影里,沈絡終于適應了光亮。他的眼睛里映出了一人。一個現在出現在這里并不奇怪的人。 “麓琛,怎么剛才不回話,還把我綁起來了,別鬧,我現在沒心情……” 話說到一半,沈絡突然噤了聲。 他的下身傳來咕啾的輕響,有根細長的手指插入了他濕熱的后xue,指尖在內壁上打轉,翻攪著粘稠的yin液。 “你發(fā)情了?!甭磋〗K于開口,只是答非所問。也許是因為背對著頂端的光源,他的眼眸黑得深不見底。 “與你無關,放,啊,放開,我會再打一只抑制劑?!?/br> 麓琛顯然并不打算聽他的,在他說話間,又把更為粗壯的中指擠了xue內。 本能的,一股寒意竄上沈絡的脊背。他屈起膝蓋,想要重重地頂向麓琛的肚子,然而蜷到一半,麓琛用空著手的一按,就輕而易舉地化解了他的襲擊。他又躺回了床上,變成了任人宰割的魚俎。 “終于注意到了嗎?不愿意的話就推開我吧,如果你還有力氣的話?!?/br> “阿琛,別這樣。”只有祁錚進入過的私密處被其他人玩弄著,讓沈絡惡心地反胃。他想逃,想離開這張床,可就像麓琛說的那樣,他沒有力氣了。 他記不得自己上一次吃飯是什么時候,也記不得自己吃了些什么。好像從墓園回來以后,他的時間變成了混沌的漩渦。他用酒精麻痹自己,用發(fā)呆來度過醒著的每一秒,他蜷縮在床上、沙發(fā)上、地板上,像癱浸了雨的爛泥。他也許吃過一兩袋床頭的營養(yǎng)補充劑,也許沒吃,沈絡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唯一清楚的念頭是自己現在不想跟麓琛zuoai,哪怕他的發(fā)情期到了后xue一直饑渴得收縮著。 “我們是朋友,只是朋友,別這樣,我會恨你的,我和祁錚結婚了,我不要,我不要跟其他人zuoai?!?/br> “等你恢復力氣了,想捅我一刀也可以?!甭磋〉氖种讣映闪巳?,把沈絡的xue口cao得更開了,rou唇愉悅地顫動著,違背沈絡本人的意愿,他們已經準備好了被更粗的巨物填滿。 自己是個omega的事實,久違地刺痛了沈絡。 他咬住舌頭,試圖用疼痛激發(fā)身體自我保護的力量,麓琛察覺到了,俯身舔上他的齒列。 那不能形容為一個吻,是一場撕咬,也可以算麓琛單方面的侵犯。alpha的舌尖一遍遍刮過沈絡的牙齒與舌尖,把那處吮得酥麻發(fā)酸,沈絡稍一泄氣,他就一鼓作氣地闖進了對方的口腔。 麓琛很擅長接吻,舌面一會兒尋找著內壁和顎rou上的敏感點刮舔挑逗,一會兒勾起沈絡的軟舌糾纏追逐。沈絡本身就處于發(fā)情的狀態(tài),全身都敏感易燃,沒吻幾秒,他就覺得大腦昏呼呼的,舒服得無法思考任何事。 但本能的,沈絡意識到和自己接吻的不是祁錚。他和祁錚無數次唇齒糾纏,他熟悉對方的舌頭的長度與力度,也熟悉對方呼吸的方式。他厭惡跟祁錚以外的人接吻,即使這個人是自己十幾年的至交。沈絡拼勁全身力氣咬了下去,兩人的嘴里很快泛起了鐵銹般的血腥味。 “嗚嗚,嗚?!?/br> 麓琛沒有生氣,也沒有退縮,反而發(fā)出一聲輕笑,捧起沈絡的臉,把他們的吻加深。 不僅是唾液混合,舌尖大力搔刮,他連沈絡唇中的空氣都一并掠奪,沈絡越是掙扎,他就吻得越狠。 他們吻了幾分鐘?幾十分鐘?沈絡完全喪失了對周圍的感知,大腦因缺氧而一片空白。唇分時甚至因被涌入的空氣嗆著,捂住胸口干咳了一陣。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對你說的話嗎,沈絡。這個世界上永遠可以相信的,只有你自己。能永遠保護你自己的,也只有你自己。” 沈絡被重新壓回了床上,麓琛脫了褲子,半勃的roubang磨蹭著冒著yin水的窄縫。 “不,不要。祁錚,只有祁錚可以……啊?!?/br> 毫不留情的,粗壯的硬物一口氣插進去大半,omega的rou環(huán)被撐成一個圈,yin蕩地顫動著。 “當你不吃不喝不睡,把自己搞成這幅軟弱無力的樣子,就注定會遇到這種事。沈絡,不是我,也會有其他alpha聞著你發(fā)情的信息素味來cao你的?!?/br> 他抖了下腰,roubang又前進一截。 “既然這樣,熟人反而更好接受一點吧?!?/br> 沈絡沒有回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的眼睛漸漸失去焦距,怔怔地望著天花板出神。沈絡的手被綁著,衣服扣子也全部被解開了,外褲被退到腳踝,內褲則跑去了床榻的另一邊。 麓琛的yinjing全部插進了他的后xue里,粗大的guitou抵進了連祁錚都未達到過的深處。 他身體的每一處細胞都在叫囂著反抗,都想要逃離令人恐懼的快感。 如果手邊有把水果刀,沈絡相信自己會刺下去。 可惜,伸手可及的范圍只有綁住手腕的領帶和床柱。 rouxue深處的每一次撞擊都在鮮明地提醒他,他被麓琛cao了。 “哈、哈,你的xiaoxue被祁錚調教得好會吸,我才插了一會兒,就快被你夾射了?!?/br> 麓琛不僅cao他,還把這當成了一場zuoai,他說著葷話助興,手指也捻上沈絡的雙乳。酥癢的電流從乳尖溢出,很快傳向四肢百骸,沈絡下意識地絞緊了xue口,大腦也接收到愉悅的信號。 但他依然是那副漠然的表情,完全無法理解。 為什么,麓琛在和自己zuoai;為什么,自己的身體擅自興奮了起來;為什么,他什么都做不了。 沈絡有一種奇妙的解離感,他的靈魂好像飄到了上空,從第三方的視角在看這場荒謬的交姌。這里有一個發(fā)情的omega和alpha在zuoai,其中的omega長著他的臉,壓在上方的alpha長著他好友的臉,但那不是他們,不應該是他們。 這是一片幻影、一場夢、一個不該存在的扭曲時空。 “啊。” 麓琛把他的身子翻了個個,換成了跪趴式,更深更快地用roubang抽插他的前列腺。雙手也捏上側腰,刮撓著腰窩上的癢rou。 沈絡被迫回魂,抵著枕頭呻吟出聲。 呵呵,是了,沒有夢,也沒有虛影,再濃的黑夜,他也不會做這樣惡心的夢。 沈絡抿死嘴唇,不愿再發(fā)出羞恥的叫聲。 麓琛的手指卻撬開他的齒列,夾著他的軟舌玩弄。 “叫出來吧,只有我一個人在喘太傻了。你不是也很舒服,發(fā)情的rou體得到了安慰,愉快地吃著我的roubang?!?/br> “我是alpha,roubang肯定比他更粗更長吧,是不是更能滿足你?!?/br> “這里是你的生殖腔口嗎,我一撞你就抖得像篩子一樣。他有打開過你的生殖腔嗎,有把jingye射進去過嗎?” 為了逼他開口,麓琛越湊越近,炙熱的鼻息掃上了他的耳廓。 終于在不知道哪刻,沈絡埋在枕頭里,哭了。 他想祁錚了。 想他。 好想他。 每一次呼吸都會想起他。 “祁錚?!?/br> “祁錚?!?/br> 明知身上的人不是祁錚,沈絡卻還是一遍又一遍用僅剩的力氣輕喃著。 他的發(fā)絲想被他輕撫。 他的嘴唇想被他親吻。 他想被他擁抱。 他想跟他zuoai。 “祁錚?!?/br> 他從很早以前就知道他們終有一天會分別,可當分別來真的臨時,依舊痛得他好像被生剝靈魂。 “嗚嗚,祁錚,祁錚?!?/br> 喚著再也不會得到回應的人,沈絡被cao上了高潮。 不知何時起,麓琛不再發(fā)出任何聲音,他沒有把沈絡翻過來,也沒有拿開被淚水浸濕枕頭。就著現在的后背位,他沉默地在斷斷續(xù)續(xù)的啜泣聲中抽插著沈絡。 alpha的射精域很高,律動了半個多小時,沈絡的后xue紅腫外翻,撞擊的酸麻幾欲蓋過搔刮內壁的愉悅,麓琛終于形成了結。 他的jingye沖上沈絡的內壁時,他的吻也輕柔地落上沈絡的背。 “我在我的酒吧等著你,想砍我或者想喝酒都歡迎?!?/br> 沈絡發(fā)了汗,后頸濕漉漉的,他撩起沈絡沾了水的側發(fā),別到耳后。 “想開點,就把alpha的jingye當一管加熱后的抑制劑,屁股的疼痛當被馬蜂蜇了。反正你也不會因為上了次床就突然愛上對方,不會因為被其他男人內射就不愛你的祁錚了,不是嗎?” 沈絡累昏前最后聽到的,是對方把裝滿水的杯子放到床頭柜的脆響。 03. “你的咖啡好了。” “謝謝?!?/br> 接過被硬紙托隔熱的杯身,沈絡在便利店內置的臺桌上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微澀的液體入口,讓他清醒了不少。 那雖然是個不愉快的回憶,但不得不承認,麓琛是對的。 他們從沒到板凳高的小屁孩時期就認識彼此了,對對方的性格一清二楚。 如果麓琛只是嘴上教訓自己,他恐怕不會放在心上,麓琛一走,他就會又回到渾噩度日的狀態(tài)。 正因為被傷得那么狠,沈絡才在第二天醒來后強迫自己吃飯、喝水、運動。沒食欲也要吃,不想動也不能躺著。他原本像大病初愈的病人,但在極度自律的糾正下,用了一周時間調整回平時的狀態(tài),還去單位把多余的假消掉了。 正常工作是消解悲傷最好的良藥,忙碌而充實的生活能抵消掉很大一部分的空虛。 而在夜晚,沈絡也用自己的方式去面對夜晚,熬過最初的時光,連人類自己都會被自己的適應力折服。 所以沈絡去麓琛那家名字奇怪的酒吧時,沒帶刀。 他無法接受,無法原諒麓琛那天的所作所為,可他也無法恨他,無法埋怨他。 他知道,他是為了救自己,為了不讓自己受到更深的傷害,快刀斬亂麻,親自捅了這一刀。 他們是朋友,朋友是個可以容納這種的傷害的關系。 沈絡沒有給麓琛一刀,而是在他面前,跟一個笑起來有酒窩的年輕alpha走了。 “為什么想約我?” “你不方便嗎?我看你好像沒有被標記,應該還單著吧。” “……最近,恢復了單身。” “那么,來一起享受吧。上床不就是那么回事,我們都有性需求,又都覺得對方很不錯?!?/br> 沈絡其實并不習慣跟陌生人zuoai,但他發(fā)現,抑制劑對他的發(fā)情期沒有什么效果了。他跟祁錚開始zuoai后,停了太久的抑制劑,之前又被身為alpha的麓琛內射了一回了,這次發(fā)情,他打了1.5倍的劑量,也只能勉強保持清醒。他需要找人解決性欲,所以來到了麓琛的酒吧,但他不想跟麓琛做,所以跟這個陌生的男人開了房。 他知道進行到這一步是必然,但他依舊不確認自己是否做好了準備。 他很害怕,脫了衣服以后全程緊閉著雙眼,alpha沒說什么,溫柔地把他帶上床進入了他。 沈絡的身體享受著這個夜晚,情潮在被內射后悄然褪去了。 他覺得自己也許該道謝,但又覺得開口挑明顯得過于矯情。躊躇間勾到了對方的衣服,一袋安眠藥從對方口袋里滑落。 “啊,沒事,放那兒就好,我一會兒裝回包里?!?/br> “你平常睡不好嗎?” “是啊,一些……家事,關于我弟弟,很麻煩。但是昨晚睡得很香,多虧遇見了你。” 他的酒窩笑起來果然很好看。沈絡的覺得自己的心微微有些發(fā)熱。 即使只是紓解性欲這種理由,也有可能帶來意料之外的收獲。 既然,他已經無法靠抑制劑度過發(fā)情期了,那么就接受現實吧。跟陌生人zuoai,也許沒有想象中可怕。 挑選對象的地點,就固定在麓琛的酒吧好了。 04. 有兩個小男孩在爭吵著什么,一個人不小心撞了沈絡的背一下。沈絡睨了他一眼,另一個小孩趕緊拉著對方跑開了。 沈絡又抿了口咖啡。雨天倒是不影響地下的空間,咖啡依舊溫熱,暖暖地流進胃里,讓緊繃的身體再次放松下來。 剛才的回憶與小男孩,倒是讓他想起了他和麓琛的初遇。 有過那樣的經歷,很難不成為一輩子的朋友。 05. 沈絡是在專門培育omega的福利機構長大的。 根據omega培育院的檔案記載,他有兩個jiejie和一個哥哥。 他被交給培育院撫養(yǎng)的理由是,omega的花銷太大,一個其他成員皆為beta的家庭負擔不起。 沈絡很多想當面問問他的親生父母,為什么養(yǎng)不起還要不停地生不停地生。 但那其實也沒什么意思,因為他六個月大時,那個家庭就和他斷絕關系了。他們不過是有血緣的陌生人,那兩個人怎么想的又有什么所謂呢。 他在培育院度過了一個安靜的童年。 培育院的omega大部分都是因病被遺棄的,整天待在自己房間的床上,忍受病痛的折磨。沈絡不喜歡濃重的消毒水與藥味,所以盡量避開他們。 他總是獨自找個安靜的角落帶著??磮D畫書,玩玩具,聽磁帶里的故事。唯一會來找他的,只有通知吃飯的管理員。 那時的沈絡有些孤僻,但培育院里的孩子都是這樣的,他便誤以為自己是正常的。 麓琛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讓他覺得像太陽落到地上一般不可思議。 “你不是omega?!?/br> 一個毛絨絨的小腦袋鬼鬼祟祟地從倉庫門后冒出來,被沈絡逮了個正著。 “當然,我是alpha?!?/br> 雖然隱隱猜到了,沈絡還是嚇得退了一步。alpha,在這個只有omega和beta管理員的培育院里,是只存在于書上的性別。 “你想要標記我嗎?” “哈,我才10歲,才不要一輩子和一個omega捆死在一起?!?/br> 男孩撇了撇嘴,說出一番沈絡無法理解的話。 “不標記omega,那么,你這個alpha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探險啊,因為這里的墻很高呢,到底藏了什么寶貝,大家都很想知道,我就進來尋寶了?!?/br> 寶藏?這個灰撲撲的院子里才沒有這種東西。 “這里只有omega,是omege生活的地方。omega很容易受傷,所以需要被專門保護起來?!?/br> 這是沈絡從小被教導的真理,面前的男孩卻嗤笑著否決了他。 “騙人,我鄰居哥哥就是omega,不是好好地待在公寓里,才不需要高高的圍墻保護?!彼粗蚪j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向他強調,“再說了,這堵墻,我不到三分鐘就爬過來了,你指望著這種東西保護你?在這個世界上能永遠保護你的,只有你自己,你能永遠相信的,也只有自己?!?/br> “我沒騙人?!鄙蚪j攥緊衣角,垂著頭,他雖然嘴上反駁著,卻沒有直視對方的勇氣,不僅聲音細如蚊蠅,眼睛也只是一味看著青灰的石地板。 像是發(fā)現了他的窘迫,不知名的alpha男孩一把抓住他的手。 “啊,那就這樣吧,你也來加入我的探險小隊,當我的向導,和我一起尋找寶藏。作為交換,我教你變強、保護自己的方法?!?/br> 他強硬地拉著沈絡往前走,為了不被絆倒,沈絡被迫抬起了頭。 “我叫麓琛,你叫什么名字?” “……絡、沈絡” 那天,麓琛沒有帶走寶藏,而是帶走了他。 他們爬出了高墻封鎖的培育院,在街道上磕磕絆絆地奔跑。 風從沈絡耳邊刮過,說話聲,汽車喇叭聲,促銷的音樂,一齊涌入他的耳畔。 沈絡的世界,從來沒有這么喧鬧,這么鮮活過。 如果說它此前的人生是一張黑白線稿,那么從這天起,漸漸有色彩落了上來。 睡前查房的時候,培育院的人問沈絡為什么沒有來吃晚飯,被他含混了過去,他閉著眼睛,腦子里都在不停地回放高墻外的一切。 麓琛沒騙他,不是所有omega都在高墻的保護之下。高墻沒辦法保護他一輩子,只有他自己可以。 他開始瞞著培育院的管理員跟麓琛見面,他們去街角的推車上買冰淇淋,去公園的林子里捉迷藏,逮蝌蚪。 omega沒那么脆弱,不是一碰就碎的瓷娃娃,只是一種性別稀少的人類罷了。他也能通過跑步讓雙腿有力,也能通過俯臥撐鍛煉核心,他也可以上天下地,可以放風箏騎自行車,可以像任何一個其他人那樣活著,只要他愿意。 因為麓琛,沈絡學會了活出自己。他的世界,應該由他來做主。 麓琛是沈絡最好的朋友,沈絡也是麓琛身邊呆的最長的朋友。 他們認識的時間長到,模糊了彼此的許多界限。 麓琛第一次上床時,沈絡就坐在離他一尺遠的沙發(fā)上。 那是在ktv的包廂里,麓琛交往的對象是個紅發(fā)的男生,他們含著酒接吻,互相脫掉對方的衣服,然后順其自然地,麓琛上了那個男生。 沈絡抱著瓶酒,坐在同個沙發(fā)的拐角處,一絲不差地目睹了全部的過程。 “免費看了出活春宮有什么感想嗎?”整理褲子的時候,麓琛嬉皮笑臉地靠過來搭話。 “……我好像發(fā)情了?!?/br> 麓琛捧著肚子,在昏暗的窄室里放聲大笑。 在他的陪同下,沈絡去買了人生中第一根按摩棒。 跟在麓琛身邊的那段日子是肆意的。不需要性交,不需要血緣和法律的牽絆,人們依然可以建立名為朋友的親密關系。 所以很長一段時間里,沈絡并不追求愛。 愛是脆弱的,是易變的,是狹隘的。 他沒有愛的人,反而是一眾朋友中活得最灑脫的。 那天去酒吧,麓琛的前男友把他們三四個酒友攔住,紅著眼問麓琛為什么躲著他。 “好麻煩”,沈絡內心這么抱怨著,趁人群sao亂,悄悄跑路了。 那人是中文系的副主席吧,以前明明是個文縐縐的男生,喝酒后都安安靜靜的?,F在卻不顧周圍人的目光,歇斯底里地尖叫著。 愛情,真是一個恐怖的東西。 “不想分手?!?/br> 在廁所里都能聽見這句泣音。 麓琛已經明確告訴對方自己沒感覺了,為什么他還不愿好聚好散。勉強不愛的人待在一起,難道能獲得幸福嗎。 為什么要在自己以外的人身上傾注那么沉重的感情,難道不談戀愛就活不下去了嗎。 沈絡不想把自己也活成那樣狹隘的人。 看來今天的酒是喝不了了,為了遠離紛亂,他打算找點什么其他東西消磨時間。 剛走出衛(wèi)生間,沈絡就正好聽見之前被自己撞了一下的男人在酒保耳邊私語。 “……” 06. 有人拍了拍沈絡的肩,是便利店的售貨員。 “我看現在進地鐵站的人都沒打傘了,雨應該停了?!?/br> “謝謝?!泵鎸ι埔獾奶嵝?,沈絡也回以感激的微笑。 他收拾東西時有些感慨,以前的自己可不會這么坦誠地表達謝意。 他和祁錚的初遇,就是祁錚想幫他,而他不領情。 “我是不是高中生,要來比比看嗎?這兩杯雞尾酒,看看誰能先喝完?!?/br> 沈絡那時大三了,但臉顯得小,混進高中也沒人阻攔。加上脾氣也不算好,很容易被當成不懂事的小孩。祁錚在酒吧第一次見到他,擔心他是隱瞞年齡偷混進來的,怕他出事,叮囑酒保多注意點他的安全。沈絡當時本就因為麓琛的前男友來鬧事藏了一肚子火,一點就炸。他挑釁地攔在祁錚面前,要和對方比試酒量。 “我有其他事忙,不能喝酒?!?/br> 祁錚沒抱怨他不識好心,也不打算跟他過多糾纏,轉身就想往自己定的包間溜。 沈絡不想去攪和麓琛的爛事,還就賴上了眼前這個人。 “哥,就算’未成年‘也不是沒常識的傻子,來酒吧不喝酒干嘛,做題嗎。” 他硬擠進對方的房間,想嘲笑對方假正經,結果包間正中間的圓桌上,真的只有一疊列滿術式的演草紙。 那天,沈絡也沒喝酒,祁錚在包間里核算了兩小時產品的反應原理,沈絡就看了他兩小時。 “怪人?!本瓢砷T口分別時,沈絡氣哼哼地丟下這么一句。 “幼稚?!逼铄P也不甘示弱地嗆了他一句。 莫名其妙的,兩人的緣分就這么連上了。 沈絡大三課不多,主要是實習,實習的工作也不忙,每晚一有空,就往這家酒吧跑。 祁錚來得頻率沒他高,但每三四次里,總是能碰上一次。 只要祁錚包包廂,沈絡是肯定會擠進去的。他是個安靜的看客,所以祁錚也懶得趕他。當然,沈絡后來才知道,有人在祁錚身邊,對他來說也更安全一點。 他們互相不知道對方的名字、職業(yè)、年齡,幾乎算不上是認識對方,也沒有認識的打算。 沈絡只是在鬧脾氣,而祁錚只是在包容他的胡鬧。 沈絡一次次見祁錚,也說不上想對祁錚做什么。他更多是不相信有人會在酒吧單純地做學術,覺得新奇。 祁錚就像宇宙深處的行星一般,神秘得催生人類的探知欲。 知道祁錚的名字,是在祁錚第一次昏倒后。 “嘭?!?/br> 前一秒還握著筆的手改揪住胸口的衣服,男人蜷縮在沙發(fā)腳,疼得用頭直錘沙發(fā)。 “你怎么了,解不出方程也不用自殘吧?!?/br> 沈絡一開始還有心情開玩笑,但注意到對方烏青的嘴唇和蒼白的臉色,發(fā)覺了問題的嚴重。 醫(yī)院就在步行五分鐘的地方,沈絡架著他的肩膀,趕緊把他往急診室?guī)АP枰獟焯柕怯?,他一掏男人的衣兜,才從他的證件上知道他叫祁錚。 祁錚,倒是個叫起來挺好聽的名字。 “謝謝。嚇到你了吧,抱歉?!?/br> 醫(yī)生允許后,他端著一杯熱水去看祁錚,對方比起自己的病,卻更擔心對他造成的驚嚇。 “怪人?!?/br> 這次,祁錚沒有回話。 “我叫沈絡?!卑炎C件還給祁錚時,沈絡這么介紹到,“只有我知道你的名字,感覺怪怪的?!?/br> “沈絡,我記住了。作為帶我來醫(yī)院的回報,周末有空嗎,我請你吃飯吧。” 沈絡和祁錚變得親密,大概就是從那頓飯開始。餐廳選的靠河邊的自助餐廳,夜晚的河風吹來,清涼又干爽。 祁錚沒有隱瞞,坦白了實驗室事故和自己心臟受損的事。 “因為擔心我的健康,他們都不允許我長時間待在實驗室里??晌沂且驗橄矚g才選擇這個工作的,產品制動出問題,我怎么可能睡得好覺,哪怕是帶著資料來酒吧做,我也想找出設計上問題?!?/br> “你是白癡嗎……心臟有問題還熬夜,如果我沒及時發(fā)現你,你會死的?!?/br> 祁錚無辜地眨了眨眼睛,用笑容來蒙混過關。 沈絡的好奇心得到了滿足,卻仍然會去酒吧見祁錚。 現在不一樣了,他想,現在大概是因為,他放不下那么亂來的人獨自待著吧。 祁錚也不只是埋頭演算了,他有時會拿起圖紙,給沈絡講他設計的產品。 從哆○A夢的大火可以看出,人類總是對新奇的發(fā)明充滿了興趣,沈絡也不免俗,他從那一張張圖紙,從祁錚的描述中,漸漸能理解祁錚為什么那么熱愛自己的工作。他為祁錚奇妙的構思而驚訝,也被祁錚認真畫圖的側顏吸引。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他們不止在酒吧見面了。 他陪祁錚在空曠的荒道上試驗新型動力系統(tǒng),他和祁錚一起去參加科技展,他們一起去書城,去研究所,而在某一個下午,祁錚約了他去郊外野餐。 “我可以把它當成約會嗎?” 沈絡坐在餐墊上,一邊掏包里的食物,一邊笑著調侃。 “這就是約會,我在約你?!?/br> 祁錚大方地點了點頭,讓沈絡的手僵在了半空。 “最開始的時候,我覺得你很孩子氣,很幼稚,因為我認錯了你的年齡,勸酒保關心你的安全,你就為了面子逞強,強硬地黏上來,非要讓我丟臉才罷休?!?/br> “后來,我發(fā)現你沒有我想象中蠻橫??吹轿以趯P墓ぷ?,一點噪音也沒有發(fā)出,安安靜靜地待在一旁看著。老實說,我以為你會故意打亂我的資料,或是玩架子上的沙錘制造噪音。我當時就想,作為一個找茬的人,你未免太乖了一點?!?/br> “相處了這段時間以后,我確認了,我喜歡你,沈絡,我喜歡你整個人,如果你愿意跟我交往,我會很高興,如果你只想繼續(xù)維持現在的關系,也沒關系。” 談戀愛,是這么云淡風輕的事嗎。沈絡有些無措。 他所見過的愛,都是炙熱的,絢爛的,那些熱戀中的情侶,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黏在一起,微小的一舉一動都會引起無限大的情緒起伏。 “我……”沈絡直視著他的眼睛,“我不知道我喜不喜歡你。” “我只是覺得跟你待在一起很舒服?!?/br> 是因為祁錚比他年紀大嗎,還是因為祁錚的生命進入倒計時了呢,他總是游刃有余地應對一切。 “不討厭的話,要不要嘗試一下?!?/br> 沈絡猶豫了片刻,最終閉上了眼睛。 在梨花樹下,他和祁錚吻在了一起。 他沒有告訴祁錚,那是他的初吻。 祁錚的理念是,任何東西,在放棄之前,應該先嘗試一遍。 喜歡還是討厭,要用體驗,而不是預感下結論。 他們一起做飯,一起滑雪,一起在夏夜看星星,一起親手種下了一陽臺的花。 沈絡以前從來不知道,盛夏山上的星空比酒吧的霓虹燈耀眼多了,也不會因為一盆花的花苞全數開放而一整天都沐浴在快樂里。 如果不是祁錚堅持,他不曾和人肩靠著肩露營在帳篷里,也就沒機會發(fā)覺日出是如此美麗而壯闊。 麓琛帶他了解高墻外的正常世界,祁錚則是讓他知道,世界原來如此廣闊。 他和祁錚沒吵過架,沈絡覺得這很奇怪,小情侶都該吵架的。他們會幼稚地拌嘴,但沒有歇斯底里地吵過,跟祁錚談戀愛沒讓他變成另一個人,甚至讓他活得更自在了。 當祁錚提出想跟他上床時,沈絡才覺得對了,他們是兩個不同的人,也會有摩擦的。 “我不喜歡性意味的接觸?!?/br> 沈絡直白地拒絕道。 他準備好聽祁錚的一堆抱怨,甚至生出他們的關系會就此破裂的預感。 但他真的不喜歡zuoai。 omega是柔弱的,需要被保護的,成年的omega會產生發(fā)情期,瘋狂地渴望被插入射精。 沈絡從小就聽著這些話,它們讓他反胃。他痛恨omega的本能。他應該活成什么樣,應該由他自己決定,而不是由他的性別決定。 沈絡很早就下定決心,他一定會對抗omega熱愛性交的本能。 “你做過愛嗎?” 祁錚并不驚訝這個拒絕,而是這么問了一句。 沈絡白了對方一眼,答案自然是顯而易見的。 “不要想勸我嘗試,我絕對不要。就算嘗試以后會喜歡,我也絕對不要zuoai?!?/br> “……”祁錚用額頭貼上他的額頭,溫柔地摩挲起他的手背。 祁錚說: “小絡,不要用別人的錯誤懲罰你自己?!?/br> “你因為omega的身份,被家人拋棄,被培育院管教,不是你的錯。不要用其他人的錯誤來懲罰你自己。不要厭惡自己?!?/br> “你知道嗎,我以前看過一份論文,也會有alpha喜歡被插入,也會有omega喜歡進入別人。omega喜歡zuoai或身為omega卻不喜歡zuoai,不都是一種囿于身份的成見。無論你跟不跟我zuoai,我希望你知道,如果你喜歡zuoai的感覺,不是因為omega喜歡zuoai,而是你,沈絡,你這個人喜歡zuoai?!?/br> “你喜歡或不喜歡什么東西,都應該由你的心告訴你?!?/br> 沈絡想,大概就是在這一刻,他愛上了祁錚。 他曾經無法愛上任何人是因為,他不愛自己,他恨著身為omega的自己,恨著因為omega而遭遇的一切。 麓琛讓他知道該活出自己,卻不知道該怎么愛自己。 那天,祁錚一直抱著他,抱了很久很久。他們沒有zuoai,只是抱著在床上睡了一晚。 清晨在祁錚的懷里醒來,感受到祁錚的懷抱,沈絡懵懵懂懂間,第一次觸及了“愛”。 如果有人從他身上獲得了敢愛與追逐愛的勇氣,那一定是因為他從祁錚身上獲得了很多很多愛。 愛不是那么脆弱的東西。 人們因愛而強大。 07. 隨著飄在空氣中淡淡的雪松味,omega發(fā)情期特有的情潮開始在沈絡的全身擴散。沈絡深吸了一口氣,讓潮濕而冰冷的空氣帶給自己些許清醒。 他快走了幾步,目的地已近在眼前。 祁錚對沈絡來說是融入骨髓的,他已經作為沈絡的一部分留存世間。 所以麓琛那句話說得沒錯,他不會因為跟陌生人上床,不愛祁錚。 他也不會因為跟陌生人上床,厭惡自己。 能接觸到各種各樣的人,聽到各種各樣的感情,對他來說也是一種治愈。 不要用預感,而要用體驗來判斷。 喜歡或是厭惡,要聽從自己的內心。 喜歡zuoai,不是因為是omega,而是作為沈絡這個人喜歡。 ——祁錚的話,永遠是他使他不會迷失的路標。 收起雨傘,抖了抖上面的水珠,如往常一樣,沈絡推開了街角那家名為“錯過”的酒吧的大門。 或許他是那群人中,唯一沒有錯過摯愛的人。 擁有過,就是天長地久。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