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畫小哥哥說“幫她想辦法”，還真不是玩虛的。當(dāng)天下午，他就開始著手辦事情了。

    只是，他想出來的辦法，和小樹苗想象得有點不太一樣……

    小樹苗看著自己眼前的這一疊照片，問：“這就是……你想出來的辦法？”

    漫畫小哥哥很奇怪：“有什么不妥么？”

    此刻，在小樹苗面前擺放著幾十個帥哥的照片，都是那種“應(yīng)召牛郎”，只要花錢就能提供性服務(wù)。

    漫畫小哥哥：“jiejie有特殊的性癮，可以找這些人解決。而且他們都是經(jīng)驗豐富的?！?/br>
    “行是行，但……”

    小樹苗不知道該怎么跟漫畫小哥哥解釋：自己的特殊性癮，其“特殊性”就在于，有些人是沒什么點數(shù)的……

    如果她可以花錢找鴨來填補自己的“7分”，她早就這么干了。但問題是，按照0.5分一炮，她得打個14炮才能攢夠一天的活命值……

    見她面色有些猶豫，小哥哥問：“是jiejie不喜歡他們這種類型的么？”

    小樹苗：“額……不是?！?/br>
    我上他們，還不如上你來得劃算呢。

    漫畫小哥哥感覺出小樹苗依舊心事重重，于是問：“jiejie到底有什么樣的難言之隱？”

    小樹苗權(quán)衡一下。

    既然漫畫小哥哥都已經(jīng)是自己的盟友了，而且以后睡男人也少不了要他幫忙，于是就勾勾手，讓他湊過來，打算把自己的情況悄悄和他說一說。

    “嗯……我這個性癮很奇怪，有些人，是不太解決我的問題的……至于什么人能解決我的問題，我也不太清楚，得睡了才知道……但這些‘牛郎’我不用睡，也知道應(yīng)該不解決我的問題……”

    她模棱兩可說了一通，也不知道漫畫小哥哥究竟有沒有聽懂。

    但漫畫小哥哥不愧是雙商都高的孩子，雖然沒完全聽懂，而且覺得jiejie的這個描述特別奇怪，但——

    他竟然意外地從這段話里面挑出了精髓。

    “所以，jiejie其實是挑人？”他一針見血，“你的‘性癖’最大的隱患在于，你找不到合適的人做？”

    小樹苗一拍大腿：“沒錯！就是這樣！”

    漫畫小哥哥沉思了一會兒：‘如果是這樣的話，jiejie可以告訴我，你之前遇到的比較合適的人，都是在什么樣的情況之下么？或者說，他們身上有什么樣的共同點？’

    這一點，小樹苗早就已經(jīng)想過無數(shù)次了。

    “他們好像沒什么共同點，有些比較帥，有些不帥，但是帥的人未必分數(shù)高，不帥的人也未必分數(shù)低?！?/br>
    漫畫小哥哥思索了一會兒。

    “jiejie，如果你的‘性癮’是一件需要長期解決和面對的難題，那么，我們得好好分析一下這件事兒。最好，現(xiàn)在可以拿紙筆記錄一下?！?/br>
    小樹苗立刻找來了工具。兩人就圍在一張小茶幾前，對著這些紙筆圈圈畫畫。

    漫畫小哥哥邏輯很清晰，先是在紙面上列了橫條和豎條的直線作為表格，然后在最上面橫排依次寫了性別、年齡、身高、體重、顏值、氣質(zhì)、事業(yè)、性格……等等，又在豎排的列表最左側(cè)，讓小樹苗依次填上每一個人的姓名。

    小樹苗拿過筆，唰唰就開始寫。

    隨著她越寫越多，越寫越多，豎排的表格也填不下了，干脆自己又在底下畫了幾條歪歪的直線。

    漫畫小哥哥沉默地在一旁看著，不發(fā)話，但是眼看著jiejie已經(jīng)快要把一張A4紙給寫完了，他看看jiejie，再看看紙，看看jiejie，再看看紙，看看jiejie，再看看紙，好幾次欲言又止。

    小樹苗：“好了，名字都寫完了。”

    她開始去填寫那些性別、年齡、身高、體重、顏值、氣質(zhì)、事業(yè)、性格，填著填著，想到了陳制片，于是又在后面的框框上加上了一個：婚姻狀況。在陳制片旁邊填了一個：已婚。

    看到這一欄，漫畫小哥哥的表情更是復(fù)雜。

    之后小樹苗筆耕不輟，唰唰地寫，感覺自己當(dāng)年寫小作文的時候也不過如此了。

    洋洋灑灑好幾千字，占據(jù)了大半的A4紙，偶爾寫著寫著，她又會有其他的靈感，于是自己會在屬性框里多加一些標準，比如“上的方式”，底下什么“蒙眼”啊，“倒掛窗臺”啊，“高跟鞋捅菊”啊，“攝影棚雜物間里捂嘴強暴”啊，“倉庫剪褲子屁眼洞”啊，等等，五花八門，讓人大見世面。

    和這些比起來，昨天晚上跟貝斯小哥在火車的廁所里做了一場，已經(jīng)是一場“非常常規(guī)”的炮了，平平無奇。

    漫畫小哥哥沉浸在新世界大門被打開的震驚之中，一時無話。就見小樹苗寫著寫著，抬起頭來，說：“我是害怕我漏寫了什么，到時候我們分析不出來了，所以把想到的全部都加進去，都可以作為線索嘛。”

    幾秒后，漫畫小哥哥：“……嗯?！?/br>
    小樹苗：“你說我要不要寫上當(dāng)時他們被插時候的反應(yīng)?。炕蛟S他們的反應(yīng)，也會影響他們是否合適呢？”

    幾秒后，漫畫小哥哥：“……嗯?！?/br>
    又過一會兒，小樹苗說：“菊花的黑洞程度算不算？”

    她指了指其中一欄，那里填了什么名字漫畫小哥哥沒看清，只看清了“上的方式”里赫然一條“溫度計插屁眼”。然后聽女孩說：“我記得這一個特別黑洞，第一次插就可以插很深，而且他還挺……嗯，合適度挺高的。所以我想，會不會跟菊花構(gòu)造有關(guān)系？”

    幾秒后，漫畫小哥哥：“……嗯?！?/br>
    女孩就這么唰唰地寫啊寫，寫啊寫，寫著寫著她又想到：“會不會跟男人是不是處有關(guān)系？我應(yīng)該把這些也給填上。”

    她要填的時候，又發(fā)現(xiàn)有些男人她實在不清楚，所以就把自己知道的那些給填上了，比如月亮小哥哥是第一次，這個可以確定；比如陳制片、錢總肯定不是處，王彭、李壯肯定不是處，她在鴨館打炮過的那些肯定也不是（寫到這里她特意查看了一下漫畫小哥哥的表情，希望沒有冒犯到漫畫小哥哥。但看樣子，他似乎正幫她認真分析紙面上的東西，并不對此太介意）。

    等把一張紙都寫完了，她轉(zhuǎn)給漫畫小哥哥看：“好了?！?/br>
    漫畫小哥哥凝重地思索了一會兒，又說：“你可以把他們的合適程度排序么？”

    小樹苗立刻排序：“可以，我就打個比方吧，比如每一個人都有一個分數(shù)，我按照這個分數(shù)來排序?！?/br>
    她唰唰打完分數(shù)。打到漫畫小哥哥那一欄的時候，她輕咳一聲，留了空，略過去了。

    漫畫小哥哥卻對此特別執(zhí)著：“jiejie，我的呢？”

    “額……”

    “是我不太合適？”

    “……嗯……”

    漫畫小哥哥追問：“有多不合適？”

    “……這個嘛……”

    “jiejie可以讓我知道么？”他認真道，“我的分數(shù)?！?/br>
    他眼神清澈：“我想知道我對jiejie的幫助有多大?！?/br>
    “……嗯……”

    ……主要是不想讓你太傷自尊。

    她回避話題：“我們研究其他樣本就可以了嘛?！?/br>
    漫畫小哥哥堅持：“我作為當(dāng)事人，又在你面前正在討論這件事，其實是最好的樣本。jiejie告訴我吧，哪怕是為了……我們可以更早地分析出規(guī)律?！?/br>
    小樹苗雖然于心不忍，但想了想，還是硬著頭皮，在名字旁邊打了一個“1”。

    漫畫小哥哥眼睫一垂，背往后一倚，陷入了沙發(fā)里開始思索。

    很明顯，他臉上是失望的表情。

    小樹苗也不想搞得人家這么難堪，正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對方呢，又聽漫畫小哥哥說：“jiejie，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一個規(guī)律?！?/br>
    男生已經(jīng)很快從剛才的失望中走了出來，開始研究其了幾個樣本之間的共同點。

    “……你寫的密密麻麻的那幾個，分數(shù)都是很高的。而寫的草率的幾個，分數(shù)都很低?！?/br>
    他指了指幾個名字。

    上面有小樹苗在鴨館打炮的牛郎，有跟冷姐一起3P的被包養(yǎng)小明星，有攝影棚的拍攝小哥……都是小樹苗不太熟的人，寫的信息欄也特別一筆帶過，有些連名字都不知道。還有陳制片、錢總這些，她除了知道人家有錢、事業(yè)成功之外，也是啥也不清楚。

    漫畫小哥哥指了指“陳俊”：“這一個，寫的很滿的這個，在來A城之前，他是最高的那一個?！?/br>
    性格那一欄里，寫了陳俊的各種壞話，什么占有欲強，脾氣拽，喜怒無常，大男子主義……缺點密密麻麻。

    但另一方面，卻能看出，他在小樹苗的心中占比很高，是個“對她產(chǎn)生了情緒影響”的人。

    漫畫小哥哥又指了指另外一個名字：“另一個寫的很滿的人，是他?！?/br>
    上面的形容詞有溫柔、脆弱感，等等，小樹苗還著重寫了兩人第一次做的時候的細節(jié)，又寫了分手時候的細節(jié)?？梢哉f，算是一個“篇幅略微有點重”的人。

    “還有一個人，是他。”

    漫畫小哥哥指了指再底下的一個人。那里填著很多生活細節(jié)，比如對方喜歡去超市買什么樣的東西，對方喜歡的喝水的姿勢，睡覺的姿勢。第一次給對方戴上狗鏈的時候?qū)Ψ降纳袂楹头磻?yīng)，等等。

    可以看得出來，兩人有過一段同居的時間，彼此對對方的生活細節(jié)都特別了解。所以，這應(yīng)該也是一個占比很大的熱，也是個“對她產(chǎn)生了情緒影響”的人。

    小樹苗被他這么一提點，一下子茅塞頓開。

    以前自己也不是沒有胡思亂想過。有一段時間，她比較了男人的方方面面，混合各種屬性，猜測系統(tǒng)的評判標準究竟是什么。后來發(fā)現(xiàn)，不管是金錢、地位、事業(yè)、顏值、學(xué)歷、能力，相親市場上的任何一項考量標準單獨挑出來，都沒有辦法在這些男人中平衡出一個統(tǒng)一標準。后來想得煩了，她就覺得：可能就是系統(tǒng)抽風(fēng)的時候隨即評判的，沒有標準，也未嘗可知。

    現(xiàn)在，在漫畫小哥哥的幫助之下，她發(fā)現(xiàn)了重要的一點。

    金錢、地位、事業(yè)、顏值、學(xué)歷、能力，想這些都沒有什么用，問題在于“她想了多少”。她對一個男人想得越多，對方點數(shù)大概率就越高。漫畫小哥哥甚至都不需要仔細去分析小樹苗在表格里具體填寫了什么，只要大概掃一眼，就立刻能發(fā)現(xiàn)規(guī)律。如果不是今天他讓她把所有東西都填在表格上，可能她現(xiàn)在還在錯誤的路上狂奔呢。

    “我明白了，所以，是我對那些男人的關(guān)注程度么？”小樹苗說，“我越是喜歡他們，他們的點數(shù)就會越高？”

    漫畫小哥哥沉吟一會兒：“不是。”

    “?。俊?/br>
    “這里有一個變量。”

    漫畫小哥哥指了指其中一個人。那個人是章哥。

    “他的分數(shù)在jiejie當(dāng)時那個時間階段，也算是很高的人，但是，你對他的描述并不多，甚至跟其他那些炮灰的篇幅一樣?！?/br>
    上面只寥寥幾句話：老板，高層管理。旁邊備注了：菊花黑洞。

    小樹苗：“那……？”

    漫畫小哥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不是jiejie喜歡他們，他們的點數(shù)就會越高；恰恰相反，是他們有多喜歡jiejie，他們的點數(shù)就會越高。”

    小樹苗有些驚訝。

    這個看似如此老舊的、落后的、lowlow的系統(tǒng)，竟然還有如此功能，還能隔空揣測人心，把男人的喜歡程度給剖析出來？

    “不不不不不，我覺得不像。”她立刻擺手，第一反應(yīng)就是極力否認。

    但仔細一分析，對照每一個樣本，又覺得合情合理。

    但她還是想要極力否認。

    尤其是當(dāng)知道那幾個男人的點數(shù)之所以如此之高，每一點付出的都是對她的喜歡的時候——她本能不愿意接受。

    “可能有別的規(guī)律？這只是其中一種可能性，尚未得到驗證的吧？”她說。

    漫畫小哥哥：“要驗證的方法很簡單?！?/br>
    他把一疊照片甩在了小樹苗的面前。

    那里都是應(yīng)召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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