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笙已經出門了，譚允宵今日輪休，在浴室里的那面大鏡子前，他把扣子一粒粒解開，露出自己光滑無瑕的胸膛和肩膀。他冷笑一聲，把上衣丟在一旁。

    細心地小心地，他用光刃把鎖骨附近的皮膚劃開，血液咕咕地從傷口處不斷冒出。他提前給自己打了興奮劑以防止自己暈倒，他仔細地剝開皮rou，尋找那根骨頭。

    “啊，找到了?！彼p嘆出聲。

    他找到了一根刻著編碼的骨頭，骨頭上的編碼還在不停顯現出瑩瑩的藍光。

    “哎?！彼@出聲。

    他無力地癱坐在地板上，由著醫(yī)療機器人為他進行治療，他知道，最后的希望也破滅了。

    傍晚，風笙回到家里，手里還拿著路上剛買的一捧水仙。一進門，就看到縮在沙發(fā)上的戀人，他一下子有點慌亂。

    風笙衣服來不及換就急忙走上前，半跪在地上摟住戀人清減的肩膀小聲安撫，只看見戀人抬起淚眼朦朧的臉。

    “怎么了，親愛的？”風笙心疼地為戀人擦掉眼淚。

    “你愛譚允宵嗎？”戀人抽抽搭搭地問。

    “當然了。”

    “那你愛我嗎？”

    “……你這是什么意思，說什么傻話呢？親愛的，你不就是譚允宵嗎？”風笙的臉上還有著暖洋洋的笑容。

    可惜這笑容很快就被凍住然后被砸碎了，在風笙看到譚允宵微笑著盯著自己，一句話也不說的時候。

    風笙胸口一跳，叫來家庭醫(yī)療機器人，在查詢了治療記錄后，臉色一沉。

    風笙原本半跪是半跪在沙發(fā)旁的地毯上，這下直接跪坐在地上，他從外套內兜里掏出根煙，哆哆嗦嗦地點上，猛吸了一口，煙霧繚繞在兩人面前，彼此的表情都被掩蓋。

    啊，什么時候風笙也學會了抽煙啊……

    “你知道了啊，你不是他本人的事?！憋L笙突然開口，語氣還是那么輕柔。

    “嗯，我，我已經知道了。”譚允宵又吸了吸鼻子。

    又是長久的沉默。

    “那怎樣，你想離開我嗎？”抽著煙的風笙沒有往日瀟灑的模樣，扯著嘴角苦澀地說。

    “我，我……”

    “你是怪我么？我給你植入他的記憶，騙你成為他，騙你和我好，你的CH值這么高，你應該自己去選擇自己的生活，而不是被我這個懦夫困在身邊去假裝另一個人……”

    “唔”風笙的話被打斷了，譚允宵狠狠地吻上風笙的唇。男人嘴里的煙味有點沖，但譚允宵毫不在意，甚至更加興奮，他撕咬著風笙的嘴唇，卻又在咬出血之前及時停手。

    一吻終歇，兩人都氣喘吁吁的。

    “我愿意的，做你的戀人，之前的記憶是植入的，但之后我們可以有新的記憶。你騙我的事我一點也不生氣，因為我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就喜歡上你了，就算沒有他的記憶我也是喜歡你的?！?/br>
    兩人緊緊相擁在一起，重獲戀人的感覺讓兩人仿若新生。

    差點失去又重新得到的感覺令人瘋狂，饒是有堅毅品性的風笙也不能免俗。他已經等了太久了，等待可以改變一個人，也可以毀滅一個人。

    風笙曾經自負，在收到戀人逝世消息的當天他安穩(wěn)地睡著了，卻不曾想那是失眠之神最后的饋贈。他以為自己能通過工作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卻發(fā)現自己經手的每一張臉都是死去戀人的模樣。該怎么做？該怎么做？無數次，他祈禱，祈禱一個承載著戀人記憶的完美載體的誕生。

    然而祈禱不能成真，他便自己做自己的神靈，無數次的人格調試，無數次的器官衰竭，失敗快把風笙擊潰了。

    他開始大量吸煙，用這種損害身體的消遣方式來使自己咆哮的頭腦歸于虛假的平靜。當煙霧從指尖裊裊升起時，風笙也在想，自己這般癡狂，到底為的是戀人復生，還是自己的實驗成功，他快要迷茫了。

    上千次的實驗配上千分之幾的機遇，當他從培養(yǎng)液中撈起如今的譚允宵的時候，他欣喜若狂，他用衣袖擦干凈那張自己看了無數次的臉，不覺得作嘔，只覺得百般狂喜。

    他知道，科技的神靈饋贈給他一份禮物，而他必須去珍惜他。

    不知是誰先上得手，誰先上得嘴，兩人滾作一團，撕扯著對方的衣物，都渴望從對方身上獲得些什么。

    當風笙的一部分被納入譚允宵的體內，風笙的大腦已經有點不能動作了，他兇狠地把譚允宵按在身下，無視對方的掙扎，他做得又很又猛，肩膀被咬破了也不放松。

    “他媽的，我的頭撞到床板了，你個瘋子！”

    聽到譚允宵的怒罵風笙才稍微緩過神來，吻吻戀人的鎖骨當做安撫，又翻過身讓嬌小的另一半坐在自己身上。

    “你這又是干什么？”戀人聽起來有點急不可耐。

    “你自己動?！憋L笙啞著嗓子說。

    嘴上一套身上又是另一套，譚允宵還沒動作兩下，就被風笙一個上頂弄得破了功，只能軟綿綿地趴在風笙的胸口，由著風笙動作，時不時從嘴里泄出破碎的呻吟，取悅了風笙的暴戾。

    這次是前所未有的激烈，許是新的姿勢，許是兩人的心情與之前大不相同了，彼此都有點精疲力竭。

    兩人并排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像兩條死魚，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

    “哈。”是風笙先打破平靜，“其實這樣也不錯是嗎，親愛的，換個口味?！?/br>
    “嗯哼，是有點道理?！弊T允宵邊回答邊轉身，只看到風笙悵然的側臉。

    他無聲地咧嘴一笑，眼睛里亮晶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