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這是暗流涌動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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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這是暗流涌動的前奏 紐曼的眼睛形狀尤其兇?;野l(fā)毛毛躁躁的,看起來被隨便打理了兩下,只是發(fā)尾仍不羈地翹起來。他低下頭喝酒時,劉海的陰影恰好遮住三角狀的眼睛,眼眸規(guī)規(guī)矩矩地注視著桌面,看起來就像絕大多數(shù)面冷心熱的軍雌那樣,有兇狠的面容和針對雄蟲的柔軟心腸,卻拘謹(jǐn)?shù)劂∈乇痉?,不越雷池一步?/br> 但阿德利安見過他瀕臨暴走的一面。那雙色澤明亮的眼睛,哪怕在暖色燈光下,投來的視線也冰冷得讓人渾身發(fā)顫,帶著晦澀、陰暗、潮濕的角落里孕育出來的戾氣。 紐曼表現(xiàn)的內(nèi)斂,塑造的兇悍但并不危險的形象,在阿德利安這里的效果得打上七折。可能他就是用這幅姿態(tài)去應(yīng)付雄蟲們的,不那么平淡,也絕不有趣,盡可能以本身的無聊性格來減輕身份砝碼的重量——顯然不那么成功,不然阿德利安第一次見他他就不會是那副被迫發(fā)情的慘樣了,還給阿德利安留下了不好的回憶。 紐曼確實對那件事感到抱歉。補償心理把他摁在了阿德利安對面。他本不會對同僚家的雄蟲崽子多看一眼,但這回是他有錯在先,盡管這只雄子的味道聞起來實在要命。鼻子里嗅著的牛奶氣息讓他覺得下一秒就會飽受過敏反應(yīng)的摧殘。皮膚會冒出密密麻麻的紅疹,胃里會翻江倒海,腹痛,嘔吐,嘴里會返上來胃酸和膽汁的味道。 軍雌面色不變地忍了下來,信息素畢竟不是真的食物,只會喚起他的心理陰影。他若無其事,用平靜的語調(diào)跟阿德利安閑談,三言兩語間透露出涉及諸多雄蟲的隱秘情報。講得很隱晦。阿德利安給他續(xù)杯,仿佛什么都沒聽出來似的,只是看著酒液潺潺流入杯中。 他們的閑談很快結(jié)束了。紐曼判斷以阿德利安的智商不需要他講更多的東西,雄蟲的微表情告訴他這個阿謝爾養(yǎng)著的小崽子已經(jīng)得到了足夠的情報。紐曼沒有手把手教小孩子走路的興趣,阿德利安能足夠聰明真是太好了,省事。 紐曼慶幸地給阿謝爾為數(shù)不多的優(yōu)點加了一筆,勉強承認(rèn)那個直覺動物挑雄性崽子的水平——該不會這也是靠直覺挑的吧?那就當(dāng)他沒加過好了。 聊完天后,紐曼瞧著聽得津津有味的阿德利安還有再寒暄一會兒的意思,立刻找了個借口,準(zhǔn)備飛快遁走尋求解脫。 阿德利安意猶未盡。如果可以他真想多了解了解自己即將打交道的同性們,來自第二軍區(qū)軍區(qū)長的情報和評價比星網(wǎng)上捕風(fēng)捉影的新聞靠譜得多,也比西蘭花的見解更有深度和前瞻性。但紐曼給出的歉意已經(jīng)相當(dāng)真誠,他不好意思要求更多。 阿德利安站起來送他到門口,紐曼表面上對雄蟲親自送客的禮遇表示榮幸,心底把制定這些禮儀規(guī)范的祖宗們罵了一百遍。等他走出門,終于長舒一口氣,心想解放了?;厝ダ^續(xù)熬夜工作,跟那偽裝成星盜的憨批大戰(zhàn)三百回合,總比跟過敏源味道的嬌貴雄性面對面好。 然而這還沒完。 阿謝爾找上門來了。紐曼一點也不歡迎他:“搞什么?我沒欺負你家崽子啊。那事兒翻篇了!他自己都原諒我了!” “不是?!卑⒅x爾說,“我想拜托你保護他?!?/br> 他用的動詞讓紐曼表情好看了些。軍區(qū)長轉(zhuǎn)著筆,想象這根細細輕輕的筆桿是同僚結(jié)實強健的身軀,可以被他捏在指尖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然后輕松甩飛,而不是反手扣住他摁進墻壁里去。紐曼說:“怎么了,強悍勇猛的阿謝爾元帥保護不了他悉心嬌養(yǎng)的小鳥嗎?” 阿謝爾說:“我快要上前線了,沒法一直注視著他。不找個朋友照看,我不放心?!?/br> 紐曼瞇著眼看他,把阿謝爾的朋友圈在腦子里過了一遍。 約翰和康德都是已婚,要避嫌,他們的雄主對阿德利安是什么態(tài)度還有待商榷;下屬軍官大多是覬覦他家雄子的餓狼,少有幾個靠譜的也得跟著參戰(zhàn);拜托雄蟲還不如指望阿德利安自力更生,而且阿謝爾也沒有雄蟲朋友,他那德行把雄蟲都得罪狠了。 紐曼驚奇地發(fā)現(xiàn)自己就是最佳人選。 他當(dāng)即狠狠嘲笑了一番阿謝爾貧瘠的人際關(guān)系,看,朋友里不是軍雌就是軍雌的下場,然后說:“找我?你腦子昏頭了?!?/br> 阿謝爾對他的奚落照單全收,并坦然道:“至少我信得過你。” “……” 阿謝爾的大度讓紐曼憤憤地咽回了一秒鐘內(nèi)打好的一千字嘴炮腹稿。 “你那牛奶味的崽崽我可不想靠近。”他不高興地說,“而且被我監(jiān)視可不是什么好滋味。你該跟阿德利安商量商量,他不小了,不需要你的保護。他比你想象中懂事多了?!?/br> 阿謝爾沉默。紐曼敏銳地發(fā)覺這陣沉默不同尋常。這只直覺動物反應(yīng)靈敏,超過三秒鐘的沉默就是有事發(fā)生。他們對視了一會兒,紐曼恍然明白他的同僚并不是被慈愛蒙蔽了大腦,或者被阿德利安奪走了判斷力——而是在警惕別的東西。 軍雌飽和度偏高的黃眼睛瞇起來了。 多盯阿德利安一個不是什么大事。紐曼本來就監(jiān)視并記錄雄蟲的舉動。議會控制著雄蟲們,紐曼則把雄蟲們當(dāng)做風(fēng)向標(biāo)和變量之一。他織就的網(wǎng)遍布帝國。只是之前礙于阿謝爾的情面,他特意避開了阿德利安,以免第二個約翰元帥沖進他辦公室里告訴他不要總盯著他雄主看。 紐曼咂了咂舌,認(rèn)命地說:“行吧。你就去戰(zhàn)場上,好好地、毫無后顧之憂地,拼盡全力吧?!?/br> 阿謝爾滿意了,紐曼看得出來他很高興。這個認(rèn)知讓他捏著筆思索了一瞬該不該反悔。最終他把阿謝爾趕了出去,并在后者說謝謝的時候發(fā)出了響亮的冷笑聲。 沉吟片刻后,軍區(qū)長叫來了自己的副官:“霍夫,你去安排?!?/br> 霍夫斯坦靜靜頷首。 阿德利安對此暫時一無所知。他正忙得團團轉(zhuǎn)。西蘭花把他從書房里拉出來去參加設(shè)計大賽的開幕式時,他手里還抓著草稿紙。 這輩子還沒專心學(xué)習(xí)過的西蘭花驚嘆:“早知道你這么瘋魔,我肯定不拉著你玩?!?/br> 阿德利安帶上了草稿本,對他說:“我總得挑個機會露露面的?!?/br> 引領(lǐng)潮流的設(shè)計大賽是個不錯的選擇。 特殊嘉賓一共三位。阿德利安,西蘭花,還有一位…… “久仰久仰,總算見到您了。想找個機會跟您見面不容易啊?!?/br> 青年微笑著伸出手。 他長得和喬納森很像,只是那張臉皮的形狀更溫和,嘴角總是噙著笑意。 阿德利安聽說過他的名字—— “喬伊斯啊——!”西蘭花張開雙臂一把抱住了他,笑得開朗又明媚,雙臂把喬伊斯勒得死死的,后者倒吸一口氣,笑容不變,準(zhǔn)備握手的手落在西蘭花手臂上,不動聲色地把少年往下扒。 但西蘭花跟他作對似地硬是勒著他的腰,假惺惺地說:“哎呀,好久不見啊,怎么最近都沒見著你了?哪個雌蟲這么銷魂?也帶出來我們見見嘛,我最近物色到了幾只漂亮亞雌……” 喬伊斯看上去被他勒得臉都漲紅了。阿德利安頭一次發(fā)現(xiàn)西蘭花的力氣這么大。他的小伙伴就像眼瞎似的只當(dāng)做看不見喬伊斯的臉色,還笑嘻嘻地把下巴擱到青年雄蟲的肩膀上,雙手繼續(xù)以恨不得勒死他算了的力氣收緊,用力得自己額角都蹦出青筋。 喬伊斯深吸一口氣,也露出虛假的笑容,一把摟住西蘭花的肩,開始跟他較勁。 他們就保持著這樣的姿勢你一言我一語地寒暄起來,臉都憋得通紅,笑容越來越猙獰。 阿德利安:“……” 阿德利安保持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對西蘭花身后視若無睹的霍夫斯坦頷首,后者彎腰行禮以示尊敬。 喬伊斯想對他說點什么,但西蘭花摟著他腰的手臂跟個鋼筋似的,想保持風(fēng)度地甩掉基本是不可能的事。他與西蘭花角力三分鐘,愣是沒能把這小個子甩開——就和以往每一次被西蘭花當(dāng)街擁抱那樣,再次踩上被勒死的邊緣。 喬伊斯笑容扭曲,瞥了一眼自己帶來的雌侍,示意他代替自己跟阿德利安打招呼。 青年身后站著的軍雌,高大健壯,阿德利安目測應(yīng)該比阿謝爾還要高半個頭,是阿德利安見過最高的軍雌。像一堵rou墻,穩(wěn)健安靜地矗立在喬伊斯身后,身影把雄主遮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身上穿著定制的制服款式的禮服,穿長靴,戴手套,豎起的領(lǐng)口擋住喉結(jié),只露出一張面無表情,布滿老舊傷痕的臉。一條疤痕兇猛地橫亙了他的面容,將他的五官斜分為二。 這是一臺被戰(zhàn)火打磨,由戰(zhàn)場保養(yǎng)的機器。他的體型和駭人的傷疤能讓所有嬌小的雄蟲產(chǎn)生本能的危機感。光是看著他,就能感到絞rou機的威懾。 “康德。”軍雌低下頭,自我介紹說。聲音低沉,被特意放輕了。 他也向阿德利安彎腰。阿德利安一瞬間看到了阿謝爾,仿佛是阿謝爾站在他面前對他行禮一般,讓他下意識想避開這個禮。只是他的身體還未動起來,他便按捺住了自己的沖動。 阿德利安伸出手。 “我叫阿德利安?!彼f,“很高興認(rèn)識您,元帥閣下。” 康德的嘴角好像勾了一下,像一顆碎石落入湖面,面無表情的臉上蕩開微不可查的漣漪,只是這友善的笑意轉(zhuǎn)瞬即逝,又悉數(shù)被隨之張牙舞爪的傷疤淹沒,沒能給這張臉帶來半分柔情,反而顯得他更兇惡了。 他脫下手套,露出一只小麥色,骨節(jié)粗大的寬厚手掌,手背、手指上交錯著淺色的疤痕。 “榮幸之至?!?/br> 康德邊說,邊虛虛地握住了阿德利安的手。跟軍雌的手相比,少年的手養(yǎng)尊處優(yōu),白凈纖細,康德合攏手掌時,都小心得像拈起一朵小花。 雖然雄蟲跟已婚雌蟲握手也符合禮儀,但鑒于喬伊斯還未能跟阿德利安握手,作為雌侍的康德便不能僭越。他僅僅跟阿德利安握了一下,維護了阿德利安的臉面后,便順勢翻過少年的手,彎腰吻在了他手指上,一觸即分。 倘若阿謝爾的氣場如劍般鋒銳,那么康德就如盾般穩(wěn)重——相同的是,他們都是戰(zhàn)爭鑄造的利器。 這頭猛虎在他指尖輕柔地嗅了一下,便立刻溫馴地退遠了,又退回喬伊斯身后,變回不言不語的rou墻。 喬伊斯還被西蘭花纏著不放。他越想掙脫,西蘭花偏不如他的意,一邊跟他說喬納森的事真是令蟲唏噓啊,一邊還非要帶著喬伊斯看鏡頭。 現(xiàn)在誰都知道,阿謝爾把喬納森的雌侍們放回來給雄主打理財產(chǎn),日子當(dāng)然不如喬納森還能蹦跶時來得輕松,但也絕對沒讓別的蟲吃到多少好處,喬伊斯準(zhǔn)備接手表弟資源的計劃可謂功敗垂成。 喬伊斯冷笑,就著西蘭花也曾想在喬納森倒地后撿漏,不僅沒撿成還跟罪魁禍?zhǔn)状虺梢黄男袕教碛图哟住?/br> “哎對,說得沒錯?!蔽魈m花開心道,“我就是這么善良,不記仇啊。阿德可好了,你別跟我搶,我怕我搶不過你的花言巧語?!?/br> 這兩世家大仇冤冤相報的雄蟲摟著彼此,對著鏡頭,一起露出了歲月靜好的笑容。 ……可能這就是無賴和不要臉的力量吧。 阿德利安慚愧地發(fā)現(xiàn)自己不如西蘭花這么老油條,暗暗決定要多向小伙伴學(xué)習(xí)能屈能伸的精神! 西蘭花堅定地不想讓喬伊斯挨到阿德利安半根頭發(fā),硬生生用身體擠進了兩人之間,只要阿德利安和喬伊斯同框,中間肯定夾著個左擁右抱的西蘭花。 最后三個位置,西蘭花也坐中間,隔絕了喬伊斯對阿德利安的窺探。 西蘭花在阿德利安給他遞零嘴時拉住他說:“不要在外面打理不三不四的蟲!” 阿德利安:“……” 西蘭花又說:“喬伊斯一看就對你不懷好意。他看著慈眉善目的,肚子里全是壞水。他可記恨你了,你少跟他來往?!?/br> 阿德利安神色微妙。 西蘭花看著他不給回應(yīng)的樣子,不高興:“你都說要跟我一起了?!?/br> “西蘭,”阿德利安真誠地問,“你是在捉j(luò)ian嗎?” 西蘭花震驚地看著他,壓低聲音說:“你不是吧?你看上喬伊斯了?雄雄戀沒結(jié)果的!” 阿德利安:“……” 阿德利安一把捏住他的嘴,慈愛道:“我連你都看不上,怎么可能看上他呢?” 鴨子嘴的西蘭花凝視他,嘟嘟嘟地質(zhì)疑:“你是在夸我嗎?” “我是啊。” 西蘭花哼哼兩聲,也捏住他的嘴,哼聲里透露出‘胡扯,你瞞不過我’的得意——并再次將喬伊斯擋在了自己背后。 直到比賽開幕式開始,喬伊斯也沒能找到突破西蘭花防線的時機。 音樂聲響徹館內(nèi),制作精良的虛擬投影在空中飛舞。特殊嘉賓的席位居高臨下,能俯瞰全場。光屏在空中展開,播放比賽的直播畫面、彈幕和留言。 主持人用極具煽動性的語氣宣讀開場詞,介紹特殊嘉賓,并著重指出今年的特殊之處——“獲得前三名的優(yōu)勝者,將得到與特殊嘉賓一對一獨處一天的機會!”主持人震聲道。 阿德利安感到整個場面和星網(wǎng)的氣氛瞬間不一樣了。 鏡頭切到雄蟲們身上,彈幕以機關(guān)槍式的速度瘋狂傾瀉,場地內(nèi)爆發(fā)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好熱情啊。”阿德利安感慨。 他看到了懷爾德,對他笑了一下。懷爾德甜蜜地笑起來,隨即發(fā)現(xiàn)周圍一整片雌蟲都開始顱內(nèi)高潮,一臉‘雄蟲大人看上我了’的興奮。 喬伊斯立刻回應(yīng),成功搶在西蘭花之前:“畢竟今年的獎品,放在哪兒都算得上是大禮了。”他無視西蘭花的怒視,視線順著阿德利安的目光看下去,最終停在了懷爾德身上,笑意加深,“阿德利安先生,有看好的選手嗎?” 直播鏡頭正對著他們。好不容易請來的雄蟲,主辦方絕對要把三位嘉賓的臉時時刻刻懟在大屏幕上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放映。 西蘭花收斂起‘我今天就要把你腰斬于此!’的表情,面帶微笑,用斜睨表達自己的不屑和鄙夷。 阿德利安拍拍他的肩,越過他對喬伊斯笑著說:“我不了解設(shè)計,也不好預(yù)測名次。倒是很好奇喬伊斯先生的見解?!?/br> 西蘭花被阿德利安的拍拍安撫好了。因為阿德利安主動選擇破冰,隔離計劃被迫失敗的郁悶也拍沒了。他又笑起來,毫不懷疑喬伊斯能不能在自家小伙伴手里討到好。開場詞講完后,西蘭花拉過霍夫斯坦,摟懷里摸摸蹭蹭。 特殊嘉賓光坐這不動多浪費雄蟲身份,任何主辦方都非常鼓勵嘉賓們?yōu)閺V大雌蟲的幸福添磚加瓦。西蘭花作為大明星,最受歡迎的原因之一就是他夠痛快,沒一會兒手就摸進霍夫斯坦后腰里去了,隔著褲子也能看到他揉捏軍雌臀rou的形狀。 阿德利安移開視線,余光瞥見那堵一言不發(fā)的rou墻緩緩跪伏下來。雄蟲的手從領(lǐng)口探進去,揉捏雌侍呼之欲出的飽滿胸肌。喬伊斯的眼神卻看著阿德利安的方向,對他微笑。 阿德利安禮貌地回了一個笑容,然后回頭就發(fā)現(xiàn)亞倫笑吟吟地看著他。 ‘您要不要也試試?’他家雌侍用眼神詢問。 阿德利安一個激靈,連連搖頭。 不了不了,公開演片,他不可以。 亞倫忍俊不禁,俯身在他臉邊印下一吻,笑著說:“稍微應(yīng)付一下?!?/br> 阿德利安摸摸臉,也笑起來,握住亞倫的手。 沒多久,西蘭花起身摟著霍夫斯坦去衛(wèi)生間。這一離席,估計到尾聲才會回來。臨走前還拉著阿德利安說悄悄話:“一起來?” 阿德利安堅定拒絕。 西蘭花:“你還真看上喬伊斯了?” 阿德利安:“這么不放心,你留下來盯著我啊?!?/br> 西蘭花在‘監(jiān)督小伙伴’和‘搞濕漉漉的雌侍’之間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第二個,當(dāng)即丟下阿德利安帶著霍夫斯坦走了。 阿德利安尋思著喬伊斯什么時候離席??上Ш笳邲]有寵幸雌侍的意思,反而湊到他身邊來搭話。 “阿德利安先生喜歡什么樣的雌蟲?” 這問題很耳熟,西蘭花問過他類似的。 喬伊斯的視線在亞倫身上掃過,黑發(fā)軍雌身姿挺拔,專注地凝視著自己的雄主。 “軍雌的體腔總是更濕熱多汁。阿德利安先生的品味很好。”青年雄蟲說,語氣里帶著前輩式的寬容,經(jīng)驗豐富的專家對初學(xué)者的肯定。他早已經(jīng)過二次覺醒,是成熟老練的雄蟲,玩過的雌蟲比阿德利安喝過的水都多。 “聽說您從小在研究院長大,臨近成年才挑選了領(lǐng)養(yǎng)者,第一次見面便選定了一位元帥閣下做雌父——慧眼識珠啊,阿德利安先生?!?/br> 他咬字輕柔,笑意在喉嚨里震動,呼出來的吐息黏膩又曖昧。 阿德利安彎起眉眼。 “阿謝爾年輕有為,他的出色有目共睹。我很榮幸與喬伊斯先生相中同一枚明珠?!?/br> 他們微笑著對視了一會兒,同時移開視線。 氛圍忽然和諧起來了。像是之前的交鋒都不曾存在過。喬伊斯親昵地分享他在軍雌上的經(jīng)驗,避開了涉及過度開發(fā)和使用的內(nèi)容。他以浪漫的語調(diào)說起軍雌柔韌有力的腰胯,飽滿挺翹的rou臀,還有豐沛多汁的厚實rou壁。在他的描述中,和軍雌zuoai簡直是件溫情又享受的事。 “我的家族里,也時常產(chǎn)出出類拔萃的軍雌。他們從小就接受優(yōu)良的培育,渴望為卓越的雄蟲奉獻自己。越杰出的雄蟲越令他們怦然心動。得知你會出席這場開幕式,贈禮可是堆滿了我的郵箱,希望我能在你面前給他們美言幾句?!眴桃了箘澇龉馄?,一連串照片,個人介紹,財產(chǎn)名錄排列開來。他揶揄地說:“阿德利安先生俘獲了不少粉絲啊。怎么樣,有沒有感興趣的?” 家族。 以血緣和婚姻締結(jié)的、只存在于雄蟲之間的同盟組織。 和人類社會的‘家人’不同。一個蜂巢中不會存在兩只女王蜂,一個家庭中也不會存在兩只雄蟲。雄子一旦成年,就會組建自己的家庭,理論上,地位和雄父平起平坐。只是等級、權(quán)勢和財富的區(qū)別導(dǎo)致了雄蟲間的不平等。為了增強競爭力,雄蟲們的抱團行為,逐漸變成了‘家族’。他們不以家族為榮耀,缺乏集體意識,家族只是謀取更大利益的舟楫。但當(dāng)團結(jié)更利于發(fā)展時,他們也不吝于展現(xiàn)自己親切友愛的一面。 嚴(yán)格來說,西蘭花的全名是西蘭花·卡比基??ū然羌易宓拿Q。不過他自我介紹只會說自己叫‘西蘭花’。認(rèn)識他本身比認(rèn)識他的家族更重要。 西蘭花提過,如果阿德利安想加入他的家族,只需要娶一只他家的雌蟲就可以獲得‘入場券’了。 懷爾德是另一個家族內(nèi)出產(chǎn)的雌蟲,但他太不聽話,不被雄父接受,連做‘入場券’的資格都沒有——饒是如此,當(dāng)阿德利安接受他后,他的雄父也曾遞來過邀請函。 就像現(xiàn)在的喬伊斯一樣。 阿德利安露出了為難的笑容。 喬伊斯早有所料,開始循循善誘。 阿德利安很給面子,一邊時不時點頭,一邊敬佩道:“很厲害!這些事跡我也早有耳聞……嗯?是這樣嗎,我倒是沒想過……嗯嗯……” 然后微笑著,十分感動地拒絕了他。 “承蒙錯愛。” 喬伊斯是個合格的說客,也是個令人愉快的聊天對象。當(dāng)這只雄蟲收斂起惡意,展現(xiàn)自己彬彬有禮的魅力時,很少有人能拒絕他。 不幸的是,阿謝爾算一個,阿德利安也算一個。 喬伊斯若有所思地嘆了口氣,“這樣嗎……也是,先生畢竟已經(jīng)嘗過了頂尖的風(fēng)味。” 他看向了康德。 阿德利安徒然升起不好的預(yù)感,喬伊斯自然而然地說:“那嘗嘗另一種口味如何?” 阿德利安面色不變,眼睛卻刷的掃過來,愣了一下。 喬伊斯捕捉到了他看似平靜的表面下洶涌的思緒,勾著唇意味深長地笑: “雖然外形差強人意……但軍雌有軍雌的妙處,對吧?您要是喜歡——” 他沒有再說下去,話音戛然而止,暗示卻余音繞梁。 雌侍和雌奴是可以轉(zhuǎn)讓的。雌蟲對雄蟲而言基本不算什么,床伴,玩具,財產(chǎn),當(dāng)然也可以是友好關(guān)系的象征或賠償,如同古代送去和親的公主。阿德利安知道西蘭花會和別的雄蟲交換雌蟲玩,也知道他們會以此做贈禮,就像他們把家族里和自己有或近或遠的血緣關(guān)系的雌蟲當(dāng)做‘入場券’,物化成資格的標(biāo)志那樣。 但他不知道康德這個級別的雌蟲,也會遭受這樣的待遇——或者說,他不認(rèn)為喬伊斯舍得。 而作為當(dāng)事人的軍雌仍跪伏在喬伊斯身前,神情平淡如水。 西蘭花神清氣爽地回來時,發(fā)現(xiàn)阿德利安和喬伊斯分別坐在左右兩側(cè),中間的椅子還給西蘭花留著。阿德利安看著下方,喬伊斯專心捏康德的胸。軍雌的制服扣子解開了一半,衣領(lǐng)敞開,露出一片小麥色的雄偉胸肌。 “我以為我回來會看到你兩相談甚歡,你不說樂不思蜀也得笑容滿面。沒想到氣氛如此尷尬?!蔽魈m花湊到阿德利安耳邊,欣慰地說,“好兄弟,哥沒白疼你——呃,發(fā)生了啥?你怎么突然不高興了?” 阿德利安搖搖頭,“一會兒你先走?!?/br> 西蘭花頓時警覺,一副要捉j(luò)ian的表情。 阿德利安哭笑不得,只好又說:“喬伊斯還有話跟我說?!?/br> 西蘭花更警惕了!正想追問,阿德利安就笑容滿面地一把推開了他的臉,并遞給他一杯水,“漱漱口吧。”阿德利安委婉道:“一股石楠花的味道。” 西蘭花一驚,立刻閉嘴了。 開幕式結(jié)束,鏡頭亮起的綠燈同時熄滅。西蘭花看了阿德利安一眼,率先離開。阿德利安也起身欲走,喬伊斯果然叫住了他,“考慮得如何?” “對一個未來的A+級雄蟲而言,把時間浪費在重復(fù)前路上實在太浪費了。不如借助盟友的力量,互惠共贏?!?/br> 阿德利安背對著喬伊斯,后者看不見他的神情,但聽得出他的語調(diào)一如既往的平靜,“喬伊斯先生,覺得自己很有說服力嗎?” “說服?我不是在說服你,阿德利安先生?!眴桃了刮⑿Φ?,“我只是希望幫助你做出更好的選擇,能讓你少走一些彎路,更快地獲得你遲早會擁有的地位——你快二次覺醒了吧?” 阿德利安不置可否。 “A+雄蟲少之又少。全帝國都認(rèn)為雄蟲是至高無上的,但只有身為雄蟲,才能理解雄蟲的苦楚。生來注定不凡,何嘗不是強加于身的負擔(dān)?對阿德利安先生,這種淡泊名利的雄蟲來說,尤其辛苦吧。想獨善其身是癡心妄想。 不過,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西蘭花先生希望你與他并肩作戰(zhàn),而我們,更注重爭取高等級雄蟲的——自由?!?/br> 阿德利安回頭,意味不明地重復(fù)道:“‘自由’?” “明面上的顏面終究要維持,一個階級總得共進退才能維護整個階級的榮譽。蔬果廣告靠的是光鮮亮麗,明艷討喜的果皮,果rou是否可口,只有果子自己知曉。 不得不一個個地娶回雌蟲……挑選標(biāo)準(zhǔn)不在于‘喜歡’,而在于‘合適’。我以前也為此大吵大鬧過……結(jié)果你也看到了?!眴桃了箶傞_手,“但是——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阿德利安。那時的我沒能堅守的事情,你有機會做到了。我們可以幫你偷梁換柱……” 阿德利安靜靜地注視著他,忽然問:“你在錄像嗎?” 喬伊斯:“……?” 阿德利安直直地看向他的胸針。色澤低調(diào)的寶石嵌在銀質(zhì)花托上,透出無聲的奢華。 “那個,是微型攝像頭吧?” 喬伊斯一頓,然后摘下胸針,放進口袋里。 “別誤會,阿德利安先生?!彼麥睾偷卣f,“這是防患未然的自衛(wèi)措施。你明白的,像我這樣多疑的雄蟲,難免會希望多一分保障。我對您絕無冒犯的意思?!?/br> “我相信你,喬伊斯先生。你是一位很有修養(yǎng)的先生?!卑⒌吕舱f,“我也信任你的家族,相信你們有能力偷天換日,在規(guī)則的庇護下做它無從置喙的事?!?/br> 喬伊斯的嘴角還未完全翹起,便聽見阿德利安平淡地說:“但我沒有加入任何家族的打算。” “……” 喬伊斯眼神深邃,打量了阿德利安好一會兒。 阿德利安坦然地任由他端詳。喬伊斯微笑起來,遺憾道:“那真是太可惜了。我還非常期——” “期待嗎,喬伊斯先生?” 阿德利安說,“你期待我加入你的家族,成為你的盟友嗎?” 喬伊斯神色微變。他仍然笑著,笑意卻驟然冰冷起來。 “我的拒絕,似乎很讓你高興。” 他的模樣倒映在阿德利安眼眸中。 那雙藍眼睛像雨后的藍天,剔透明亮,能清晰地映出每一只飛鳥,每一片云霧,每一縷陰霾。 “雖然聽從了家族的決定,勉強來招攬我了,但果然還是不歡迎我啊,喬伊斯先生?!?/br> 笑容從喬伊斯臉上消失了。只有淺淡的、習(xí)慣性的弧度,還勾在青年唇邊。 半晌,他意味不明地嗤笑一聲。 “我的長輩們——就是家族里,最德高望重的那一部分。他們認(rèn)為你很有潛力,前途光明,跟你作對不如讓你為他們所用。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所以他們決定招攬你,優(yōu)待你,與你化干戈為玉帛……哪怕兩個月前,還有一個正值上升期的年輕雄蟲,折在你手里。我本該贊同他們的決定,足夠理智,也足夠冷靜——倘若我沒有親眼見證我那可憐的表弟的下場的話,我保證,我也會跟他們做出同樣的選擇?!?/br> 可惜他見過了。 所以喬伊斯明白,這個看起來溫柔干凈,還帶著幾分不識愁滋味的少年氣息的小東西,跟他的雌父一樣冷酷無情,油鹽不進。 阿德利安絕不會認(rèn)同他們的作為,更不會對他們妥協(xié)。 喬納森是他們之中泯然眾人的個體,他們的行徑比喬納森更討阿德利安的厭惡。區(qū)別只在于,喬納森撞上了阿德利安的槍口,而他們還沒有招惹到他頭上。 與阿德利安做盟友,無異于引狼入室,與虎謀皮。 只是他傲慢的長輩們年紀(jì)大了,跟不上時代了,也看不透新出世的雄蟲了,還以為這只初生牛犢,只是不怕虎。 “這樣來看,我還應(yīng)該感謝你的?!眴桃了馆p松地說,“請恕我冒昧。不加入任何家族,阿德利安先生以后打算如何發(fā)展呢?也許我能幫上忙也說不定?!?/br> “我打算自己建一個。” 喬伊斯愣了愣:“……哈?” 阿德利安平靜地重復(fù)了一遍。 喬伊斯像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瞬間露出了奇怪的神情。他不敢置信道:“你要自己建一個家族?” 阿德利安點頭。 這只一直端著架子的青年雄蟲險些笑出聲來。他好不容易才克制自己不要發(fā)出譏諷的笑聲。緊接著,一股期待從喬伊斯心底升起。 他的目光像某種黏膩的爬行動物,細細長長地繞上阿德利安的眉眼,在他耳邊吐露嘶嘶的絮語。 “哦,哦……是的,很有志向。很符合您的身份,阿德利安先生……” 作為個體和作為家族完全是兩個概念。 目前幾乎沒有雄蟲還是個體了。近些年雄蟲的出生率低得可怕,已成年的雄蟲早已抱好了團,現(xiàn)存的家族實力雄厚,餐桌之上,沒有新興勢力的席位。 喬伊斯仿佛看到了阿德利安的未來。 初出茅廬的小家伙,自顧自闖進了雌蟲們難以企及的領(lǐng)域。懷著一腔熱血,跌跌撞撞,四處碰壁?,F(xiàn)實會教會阿德利安,贏在了起跑線上的人不一定能一直順?biāo)煜氯ァ?/br> 到那時,這張年輕氣盛,無所畏懼的臉龐,也會被撕碎吧? 光是想想,喬伊斯便忍不住心情激蕩。 沒什么東西比所厭惡之人的悲慘更甘美。也沒什么事比落井下石,趁火打劫更幸福。 “我非常期待您的表現(xiàn)。”他笑意加深,真誠地說,“祝您前程似錦?!?/br> 大門口,西蘭花還在等著。 “你們聊了好久!”他抱怨,“他沒對你動手動腳吧?我跟你說,喬伊斯他葷素不忌的!” 喬伊斯理理衣領(lǐng):“多謝你的夸獎,西蘭花先生?!?/br> 西蘭花似笑非笑,假惺惺地說:“喬伊斯先生,您今天的禮服真漂亮,這收腰設(shè)計尤其精致?!?/br> 喬伊斯也笑,二話不說與他擦肩而過。 西蘭花冷哼一聲,轉(zhuǎn)頭看阿德利安,卻見自家小伙伴深情——凝重——地看著喬伊斯的背影,當(dāng)即酸溜溜地說:“你還看?想什么呢?” 阿德利安有所感觸地望著喬伊斯走進懸浮車,康德為他關(guān)上門后,似乎遙遙地看了他一眼。 有那么一瞬間,阿德利安感到自己跟他對視了。 但很快,軍雌轉(zhuǎn)過身,彎腰進了駕駛座。 喬伊斯放下車窗,給了凝望這邊的少年雄蟲一個虛假的微笑。 阿德利安嘆息道:“我果然跟他處不來?!?/br> 他感慨完,發(fā)現(xiàn)西蘭花美滋滋地摟著他:“是我好兄弟!討厭的蟲都跟我一樣!” 阿德利安心有余悸地看著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如果我不是你好兄弟了,你是不是會像摟喬伊斯那樣腰斬我……” 西蘭花:“不會。我怕被阿謝爾打死。” 阿德利安:“原來你真的考慮過!?我好難過?!?/br> 西蘭花:“……” 完了,踩進送命題了。